官路风流-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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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东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道:“老妈,你用不着那么认真吧,你们两人是监工,不必做具体干事情。”
“你爸如今是焕发了第二春,天天都想朝矿上走,也怪了,矿上的工人都服你爸,他眼睛一瞪,最捣蛋的工人都老实了,何红富现在天天给你爸打电话。”
侯卫东笑道:“老爸这么多年的人民警察不是白当的,人情练达即文章,他除了不懂煤矿生产,还真是管理方面的一把好手,他愿意待在煤矿,就让他在煤矿。”
“只是有一件事情,老妈要把握好,矿上安全是第一位,如果出了事,对我的前程有影响,何红富这人有很多好处,有一条不好,他越发象守财奴了,你要把握一点,在瓦斯报警装置、通风设施等都要舍得投入。”
刘光芬最关心儿子的前程,听到此话,马上就去找侯永贵。
侯卫东为了即将到来的换届选举做了不少铺垫,市委书记朱民生也在做着铺垫,作为市委书记,他有责任在换届选举中实现组织意图,这是市委书记的职责,也体现了市委书记的能力。
在新一届市政府领导班子候选人中,侯卫东无疑是让人头疼的人物,从他的本意,不希望侯卫东这位前市委书记秘书出任副市长,可是侯卫东此人手神通天,他作为市委书记,必须实现省里的意图,确保侯卫东选上副市长。
“操蛋。”朱民生一般不说粗话,可是看着检举侯卫东的信件,忍不住小心地说了句粗话。
赵诚义正在办公室,他暗中琢磨道:“朱书记这是在骂检举人,还是在骂侯卫东,或者,他是在骂这两个人。”
“侯卫东什么时候到?”
赵诚义赶紧抬手看了看表,道:“我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钟,有十五分钟的谈话时间,您十点半还要到人大去参加活动。”
十点钟,侯卫东准时来到了朱民生办公室。
朱民生很和蔼地道:“卫东,在农机水电局工作的情况如何?”
侯卫东坐得笔直,汇报了水电局近期的工作。
朱民生的本意就不是听工作汇报,当侯卫东简短汇报讲完,道:“你到农机水电局的时间不长,招商引资的力度不小,这就是功劳,在成津和局里工作之时,抓竹水河水电站很有成效,市委是满意的。”
他如智者一般循循善诱:
“在以后的工作中,一要保持着低调务实的态度,老老实实做人,扎扎实实工作。”
“二是注意与各地各部保持良好的关系,一个好汉三个帮,对人如此,对单位也是如此,只要各地各部门搞好了关系,水电局的工作,你的工作,才能得到同志们的认可。”
“三是要注意搞好宣传工作,作为年轻的领导,你不仅要学会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搞好宣传工作是很有必要的。”
“四是在个人生活中要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特别是你的年龄在局级干部中是最小的,有更多的眼睛会看着你。”
对于朱民生的话中之话,侯卫东自然是心领神会,表态道:“请朱书记放心,我会按照您的教诲,认真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不会辜负组织的希望。”
两人这一问一答,很有默契。
又谈了一会,赵诚义走了进来,道:“朱书记,时间到了。”
朱民生就从座位后站了起来,与侯卫东握了手,道:“今年是沙州换届年,我们要通过换届促进全市的各项工作,市委是很看重你的,年轻人,努力吧。”
由于省委还没有宣布正式沙州市候选人名单,所以,朱民生讲话很是委婉,他知道侯卫东能够听懂。
侯卫东离开了朱民生办公室,下楼之时,他暗自琢磨道:“济道林和朱民生都应该收到了那封检举信,是谁写的这封信,他是什么目的,谁又是受益者?”
一路苦想,侯卫东百思不得其解。
刚到楼底下,迎面见到了黄子堤,黄子堤态度很好,主动伸出手,道:“卫东,什么时候请我到农机水电局。”自从周昌全调走以后,黄子堤对侯卫东就没有好脸色,象今天这种态度,已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侯卫东道:“我们全局上下都盼望着黄书记来视察工作。”
两人握手告别以后,侯卫东暗道:“会不会是黄子堤写的检举信。”
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黄子堤也是候选人,他不会做这种傻事。”
“我的敌人是谁?”
侯卫东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在官场中并没有太多的私怨,若说是竞争对手,除了黄子堤和自己以外,其他副市长是谁他也并不清楚。
小佳提出了无数的人,甚至提到了刘坤,全部被侯卫东所否定。
晚上回母亲从益杨回来,侯卫东带着小佳去家里蹭饭,侯卫国和蒋笑恰好也过来蹭饭。
侯卫东将大哥拉到了书房,讲了检举信的事情,道:“你用刑警的思维来帮我分析分析。”
侯卫国进行了一番推理,得出的几个结论都被侯卫东否定,他道:“刑事侦查是一门系统学问,可是你们官场中人心思百转千回,是另一个系统,不能以常人度之,你慢慢去琢磨吧。”
第635章 是谁(中)
侯卫国道:“但是人心都是相通的,写检举信的人肯定有收益,你可以从这方面去思考。”
侯卫东的思路与侯卫国基本上一致,不过他确实很难断定是谁写了这封信,利益无所不在,他大体上能分析到那些人,可是无法如精确制导炸弹那样准确。
看着脸色红润的侯卫国,侯卫东开了一句玩笑。“大哥,嫂子怀孕吃得好,你是不是跟嫂子抢食,比半年前至少长了十斤肉,这样下去有损沙州刑警的光辉形象。”
“这是天大的冤枉,今年市委政法委提出了破积案的要求,市局压力很大,我天天泡在案子上,熬夜是家常便饭,但是人却长胖了。”侯卫东说到这里,脸上有些幸福之感。
大哥容光焕发,这让侯卫东不由得想起了落魄的前嫂子江楚,暗道:“性格决定命远,这句话太正确了,江楚原本应该有个幸福的家,有职业不错为人不错且爱她的老公,应该有一个活泼的子女,现在,除了一颗狂热之心外,已经一无所有了,她的道路都是她自己所选择,谁来为她选择买单?只能是她自己。”
他原本不想给侯卫国提出江楚,却实在忍不住了,道:“江楚回沙州来了,据我观察,她的日子过得挺差。”
侯卫国道:“我知道这事,而且江楚找过我。”
“大哥,蒋笑怀了小孩子,你要考虑清楚。”侯卫东因为感情之事,在内心深处备受煎熬,因此提醒了大哥。
侯卫国一阵苦笑,无奈地道:“我真的服了传销,将一个好女人弄得神经兮兮,她不是跟我来谈感情,而是来推销产品,我瞒着蒋笑买了七千多,后来我得知,她挨个拜访了我的同事,大家看着以前的关系上,或多或少地买了点东西。”
想着初恋的美好时光,侯卫东挺心酸,道:“江楚有这股子劲头,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冒尖,为什么非得搞传销。”
“如果嫂子不搞传销,她也不会有这个劲头了,现在称传销为经济邪教,确实还是有些道理,他们的手段就是洗脑。”
侯卫国憋了一会,道:“传销真他妈的害人。”
侯卫东突然想起一事,道:“刚才你说起市委政法委提出破积案要求,我想问一句,刑警支队有没有将益杨检察院当年的失火案和杀人案包括在内,这是性质很恶劣的案子。”
“这次破积案战役采取了分级管理,县里案子由当地公安局负责,市局只负责发生在沙州的案子。”
侯卫东大为失望,道:“我觉得应该学习初级法院和中级法院在管辖权上的区别,特重大案件还是应该由沙州刑警支队来负责。”
“这是局领导的事情,我只管办案子。”
侯卫东马上拿起手机,给市委政法委书记洪昂打了电话,道:“洪书记,我是侯卫东,给你汇报工作。”
洪昂正在家里看电视,他心情甚好,笑道:“我要批评你了,你说说有多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当了局长就把老哥忘记了。”
侯卫东和洪昂曾经是周昌全的哼哈二将,两人长期跟着周昌全,关系挺好,说话也就随便。
侯卫东道:“今天我是真的要汇报工作,听说市局开展了破积案战役,我建议重大恶性案件还是得由市局来抓,依靠县局来做此事,恐怕难以有突破性的进展。”
洪昂知道侯卫东不会凭空提起此事,道:“我一个人闷得慌,你过来陪我下棋。”
“我的棋艺和洪书记对阵,只有被屠杀的命运。”
“我让你一个车和一个马,总行了吧。”
“我遵命,十分钟赶到。”
打完电话,侯卫国道:“在领导身边工作过,这就是一笔最重要的资历,洪昂是强势政法委书记,我们这些小民警见到他要立正稍息的。”
走出客厅,小佳和蒋笑正在谈论生儿育妇的经验,由于有了检举信的影响,侯卫东不想开奥迪车到洪昂的家门口,道:“小佳,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开你的车出去。”
小佳一把拿钥匙,一边道:“难得在家里聚一聚,你又跑哪里去。”
“洪昂书记找我,有要紧事情。”侯卫东没有敢于说是他主动找洪昂。
得知是洪昂有事,小佳也就不再啰嗦,将蓝鸟车钥匙递给了侯卫东,道:“早去早回。”
到了洪昂家中,棋盘已经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侯卫东刚在长沙发上坐下来,洪昂夫人端来一杯热茶,道:“这是老洪平时舍不得喝的茶叶,非得拿出来让你尝。”
侯卫东很是温暖地接过了茶叶,道:“嫂子,我今天肯定会被洪书记杀得人仰马翻,他是在提前安抚我,否则下次我要求下围棋。”
洪昂笑道:“围棋你更菜吧,如果真下围棋,恐怕整个棋盘只看见一种颜色。”
玩笑罢,洪昂直语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有话直说,别绕弯子,说完就下棋。”
“洪书记是否还记得97年益杨检察院的杀人案子,那时我在益杨县委办公室工作,已经给祝书记当了秘书。”
洪昂点了点头,道:“我记得此事,当时大家都在议论此事。”
“祝书记高度关注这个案子,派我到检察院作联络员,眼看着案子要被揭穿了,结果后来发生了纵火案和杀人案,线索就此中断,此事不了了之,这事藏在我心里好多年,既然沙州打起了破积案战役,我建议由市局接受一些大案要案,纯粹依靠县局的办量,很难达到效果。”
洪昂拿着手上的小兵,朝前走了一步,道:“这事我清楚,当初祝书记要追查的人是易中岭吧。”
“对。”
洪昂曾经是周昌全的大管家,又主持了政法委统两年,眼光甚是毒辣,他慢慢地从侯卫东的烟盒里抽出一枝烟,并不抽,只是放在鼻尖不停地嗅着,过了一会,他下了决心,道:“你这个建议符合实际,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在政法委员会上提出来,估计四个县都会有几个大案子会被提到沙州公安局。”
两人都是点到为止,结束了这个话题,专心下棋。
在易中岭别墅,一脸苦大仇深的市绢纺厂老总兼党委书记蒋希东开着车进了院子,他将车停了下来,对院中的易中岭道:“中岭,你的日子比我滋润啊,看来你当年的选择很正确,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是正理。”
易中岭手里牵着一条大狗,这是他从藏区买来的大狗,据说有藏獒的血统,买来以后,他亲自侍弄着,欢喜得紧,而蒋希东有些怕狗,道:“中岭,把狗拴上,咬到一口不得了。”
易中岭哈哈笑了,把狗弄进狗舍,道:“蒋兄,我再怎么折腾,也就是不入流的私营老板,怎么比得上堂堂的国企老总。”
“我这个国企老总是日落西山,抓大放小,市绢纺厂在沙州还算个大企业,可是岭西在全国又算得了什么,让你破产就破产,到时还得让中岭赏碗饭吃。”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蒋希东和易中岭是多年老朋友,当时蒋希东是市绢纺厂的老总,易中岭是益杨铜杆菇厂的老总,曾经同时荣获沙州十大企业家,十年过去,当时的十大企业家,有的转行到了政府部门,有的沦为破产企业老总,易中岭则一转身成为私营企业老板。
“今天从藏区弄了点好东西,我可不敢独享,特地把老哥子叫过来。”易中岭笑吟吟地道:“老哥,上次给你说的事情,只要办好了,就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子孙三代不愁吃不愁穿。”
蒋希东为难地:“此事大不易,天时、地利、人和都要讲究。”
易中岭鼓动道:“我们以前是小打小闹,赚点辛苦钱,还要提心吊胆,这一次黄子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