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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刺心-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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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晚晴想到这里才发觉,多少有些接触到孙思邈的内心,蓦地心头震动,望向那人道:“你怎知他在昆仑说了……”
  “什么”两字还未出口,慕容晚晴突然怔住。
  青天白日,日照紫金山上,泛着迷幻的光芒。
  那大石还在,可大石上盘坐的人却消失不见。他突然地来,突然地走,只留下一个故事后就不知所踪。
  慕容晚晴错愕难言,冲到大石旁四下张望,可只见青山依旧,白云悠悠,哪里还见得到半个人影?
  慕容晚晴太多困惑未明,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声音激荡,传到远山处,回荡而来,到处都是她的问话之声,却没有回答。
  慕容晚晴立在那里,心中一阵茫然。
  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对十三年前的往事这么熟悉?
  他来到这里是什么用意,难道仅仅是要给她讲段孙思邈十三年前的故事?他肯定有更深的用意!
  这人谈话间说了一句“活着的原来都活着”,是不是说不但孙思邈没有死,那夫家的主事人也在?孙思邈还要和那夫家了却这段刻骨的仇恨?
  可最让慕容晚晴诧异的是,这人竟知道孙思邈十三年来的事情。
  这十三年来,孙思邈不是一直孤独地守在昆仑?这人怎么会知道孙思邈十三年来的情绪?他怎知孙思邈在昆仑?难道说,他这十三年也是和孙思邈在一起的?
  千头万绪,慕容晚晴一时间不知从何理起。她突见夕阳西下,近了远山,却要辞了天空,这才意识天已黄昏。
  一念及此,慕容晚晴再不犹豫,立即向山下奔去。
  她想要见见孙思邈——只是想见。那一刻,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恩怨。
  路遥情切,日落夜临。
  有街灯燃起时,慕容晚晴终于冲到张府的巷口处,气喘吁吁,一颗心也是跳个不休。
  可她只是顿了片刻,就决定再入张家……
  突然有马蹄声急骤,飞快地近了她的身后。
  慕容晚晴怔了下,回头望去,只见到十数骑快马肆无忌惮地冲了过来。她立即避到路边,等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容衣饰后,更是凛然。
  为首那人的脸色半黑半白,赫然就是萧摩诃。而萧摩诃身后不问可知,就是陈国的宫中侍卫。
  萧摩诃为何会到这里?
  慕容晚晴当然没有忘记,张季龄本认识斛律明月,极可能是斛律明月安插在江南陈国的细作。
  难道说,陈叔宝被抓,萧摩诃迁怒旁人,怀疑张丽华有些问题,这才带兵前来?
  萧摩诃目光掠过慕容晚晴,却视而不见,驱马直到张家门前,拍得铜环啪啪作响。而跟随他的侍卫纷纷下马,肃立门前。
  慕容晚晴心口抽紧,没料到这种情况,一时间倒不知该上前还是暂避。
  大门开了,那老迈的管家探出头来,不等问话,萧摩诃已大步进了院子。大门又关上,带来的那些宫中侍卫还是立在那里,神色肃杀。
  慕容晚晴试探上前几步,有侍卫转过身来,手握刀柄喝道:“无关人等,退下。”
  慕容晚晴蹙了下眉头,终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她心中蓦地想到,若要抓人,就绝不会是萧摩诃一个人进去,萧摩诃只怕是有事来此。她一念及此,心中微松,转瞬又浮起困惑,萧摩诃是陈国将军,和张季龄父女有什么话说?
  正琢磨间,听到院门又响,慕容晚晴望去,心头颤抖。
  院门大开,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当然还是萧摩诃,另外一人正是慕容晚晴跑来想见一面的孙思邈。
  孙思邈见到慕容晚晴时,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二人目光一触,慕容晚晴震了下,上前几步。
  她自听了石上那人说了孙思邈的往事后,心情激荡。她如此心急,只想见孙思邈一眼——一眼万年,又如流星闪过般的短暂。
  她终于又见了孙思邈。她本有千言万语,可见到孙思邈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孙思邈眼眸中似有分讶异,他看出慕容晚晴有些不同,但不解她为何不同。可他还是上了马,跟随萧摩诃出了巷子。
  萧摩诃原来是找孙思邈的,萧摩诃找孙思邈做什么?
  马蹄声起,二人擦肩而过。
  对视一眼,却无言。
  慕容晚晴呆呆地看着孙思邈消失不见。许久,她感觉到秋风吹来,打了个冷颤。
  她抬头向天上望去,才见到明月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夜空。月光铺下来,洒在巷口变成了银,洒在树上化作了雪。
  十三年了,月色是否还如当年的月色?
  慕容晚晴忍不住地想,心中有激动,也有惆怅。
  然后,她就听身后一人轻声道:“你难道……已爱上了他?”
  
  第八章
  
  刺客
  慕容晚晴身子刹那间僵硬——如昆仑山顶不化的冰雪。
  她真的爱上了孙思邈?
  风过衫动——风动,衫动,心亦动。
  她一直没有仔细地去想这个问题。尽管她在破釜塘的时候,鼓起勇气对孙思邈暗示过这个问题,可暗示究竟只是暗示,并没有表白。
  暗示或许不过是因为不想受到伤害。
  事后想想,她都不解自己当初为何会有那种冲动,或许不过是她一直都如被牵线的木偶,或者不过是因为她厌倦了被人牵线,因此想过另外一种生活——和一个能让她心安的人一起过。
  或许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孙思邈是个好人?
  在她心目中,好人虽不见得有好报,但她不忍看着好人进入一个早就挖好的圈套。
  她有诸多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却从不去深想,因为她怕——怕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怕这个答案扯断她身上的线,破除她的依赖,却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今日有人突然说出这个答案,她在那片刻几乎是无法呼吸。
  她一寸寸地转过身去,望向说话的那个人。
  说话那人声音低细徘徊,极有味道,让人过耳难忘。慕容晚晴当然也难忘记。
  张丽华站在门前的影子里,静如花开。
  “你说什么?”慕容晚晴感觉声音都不像自己的了。她长吸一口气,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她和张丽华本是同盟,但她却始终对张丽华无法心安,反倒是她的敌人孙思邈让她在某些日子里心中有分难得的宁静。
  “我说……你难道……已爱上了孙思邈?”张丽华说得缓慢而清晰。
  她仍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可她的目光却如天上的月,明亮清澈。
  慕容晚晴冷哼一声:“不知你胡说什么!”
  她并未躲避张丽华,反倒迎了上去,可只是望了张丽华一眼就不再理会。她冲入了庭院,到了她昨晚休息的那个房间。
  “砰”的关上门,慕容晚晴背倚着屋门,这才发觉自己脸颊发热,一颗心大跳个不停,比她从紫金山跑到这里时跳得还要剧烈。
  念头一起,不可遏制,纷沓而来。
  难道……我真爱上了孙思邈?
  天上月明,照着世间的颜色。
  孙思邈人在马上,看着天上的月,脸上又有沧桑浮起。
  十三年的光阴转瞬就过,甚至没在月亮上留下半点斑驳。但在一些人的心中,已有斑驳。
  孙思邈转头望向萧摩诃,道:“听说萧将军祖籍在兰陵?”
  萧摩诃本在观察着孙思邈,见他望过来时,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听到他发问,有些诧异,终究还是点点头。
  “兰陵的东阳美酒很不错的。”孙思邈又道,“我在长安时曾经饮过,色泽琥珀,唇齿留香,至今难忘。”
  他说的是兰陵的酒,但想的却是和兰陵有关的人。
  顿了片刻,不闻萧摩诃回应,孙思邈笑笑:“倒忘记了,萧将军虽祖上是兰陵人,但在萧将军祖父时就到了江南,官至梁朝右将军。到萧将军之时,只怕早忘记了兰陵酒的味道。”
  萧摩诃神色诧异,显然不解孙思邈突然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听闻将军十三岁时就入梁军为将,力抗陈国太祖的大军。”孙思邈又道。
  “那又怎样?”萧摩诃脸色冷然。
  这对他来说,本是段辉煌的往事。但如今,红尘反复,陈早代梁,他为梁国力狙陈霸先一事更像是个祸患。
  虽说陈霸先气量宽宏,不以当年之事为忤,甚至破格提拔萧摩诃。但在萧摩诃心目中,此事只怕永远都是根难拔的刺。
  孙思邈当然也想到这点,话题一转,微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萧将军十三岁出征时,就是威不可挡,却不知师承何人?”
  他虽在笑,可眼中似乎藏着什么,显然,他说来说去,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萧摩诃看着前方延伸的路,缓慢道:“我一定要说?”
  “那也不必。”孙思邈微微一笑,又问,“可萧将军找在下出来何事,如今可说了吧?”
  原来,萧摩诃到了张府后,根本不理张季龄父女,径直找到孙思邈,请他出来。具体何事,孙思邈也不知情。
  萧摩诃还是惜字如金,回道:“到了就知。”
  面对这种人,孙思邈倒也无可奈何。他无所怕,无所惧,也不追问,只是策马跟随着萧摩诃。
  街灯点点,铺出建康繁华之路;市井喧嚣,伴随金陵红尘过客。
  萧摩诃一直策马北行,渐渐远离了喧哗,可远方灯火更亮。
  前方突然出现一条河,河对面有高墙耸立。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他知道,前方那条河是引秦淮河水灌入的护城河,保护着皇家宫阙。过了这护城河就是陈国皇宫大内。
  萧摩诃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说是陈叔宝要见他?可见他何事?
  心思转动,孙思邈竟还能忍住不问,萧摩诃更像个哑巴。到了护城河前,有兵士校验身份,又来搜孙思邈的身。
  这里戒备森严,甚至超过邺城皇宫。
  萧摩诃见兵士搜查孙思邈时,心中暗想,这等人物,要杀人有无利器均是易如反掌,何必来搜呢?可他张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孙思邈身无长物,更无利器,倒是顺利而过。
  吊桥落下,萧摩诃带着孙思邈入了皇城,引他入了一座大殿。
  夜幕早垂,繁星点点伴月,那大殿内却是黝黑一片,让人看不分明。
  萧摩诃带着孙思邈到了殿前,有宫人默默掌灯上前,领着二人入了大殿。
  大殿空荡,居中有一席位,上铺绣龙的锦缎,竟是皇帝的御座。除此之外,只有西方还有个座椅。
  萧摩诃领孙思邈到了那座椅前,道:“先生,请坐。”言罢,他转身出了大殿,只余孙思邈坐在空旷的殿中。
  孤灯静燃,孙思邈望着那御座,缓缓坐了下来,并无半分的不安之意。
  他那一刻只是在想,难道……找我的不是陈叔宝,竟然是陈顼——当今陈国的天子?却不知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月色清冷,月弯如刀。
  清寂的夜中,那如刀的弯月挂在空中,其中有影影绰绰——好似吴刚伐桂,又像嫦娥独舞。
  慕容晚晴推窗望去,望着那月,想的却是如月的刀光。
  刀光中,有古朴战歌;月色下,有将军金戈。
  三年前,月也如此。三年过后,月未稍变。
  可人却变了。
  天下共一曲,只为兰陵王,月下兰陵舞,多少梦难忘。
  她承认,在三年前只因兰陵一曲,心中就印下那俊逸的身影,冲淡了她太多太多的愿望,她都不记得自己曾有过愿望。
  这三年来,她如木偶般做着义父斛律明月交代的每一件事,竭尽心力,只是渴望义父能明白她的心思。
  斛律明月没有让她失望。在三年后,终于给了她明确的希望。她只要再做完最后一件事,盯住孙思邈的行踪,完成义父的计划后,就可以回邺城,嫁给兰陵王。
  可她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这个结局时,反倒有分惘然。
  三年的时间不短,可也不长。爱一个人,一生的光阴都是短暂的,不要说是三年。
  可关键的问题是,她是否真的爱上了那虚无缥缈的兰陵王,还是那不过是每个怀春少女都有的梦想?
  梦幻虽美,让人心醉,可也让人心累,更让人心难安。
  就如月色美,却高不可攀。
  她自从见到孙思邈的那一刻就在骗他,可在淮水之上、破釜塘中,她知道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木偶说的话。
  那是她的真心话?
  她多久没有说过真心话了?为何只有在孙思邈面前,她才会想起尘封很久的愿望,说一些想说的话?
  她心中一阵悸动,就听张丽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莫要忘记了斛律将军对你的期望。”她的声音依旧低细,可其中似有些别的味道。
  慕容晚晴只感觉一桶凉水浇下,霍然转头,就见到窗旁不远处站着张丽华——月色下,朦胧如花。
  花虽美,慕容晚晴却不喜欢。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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