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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刺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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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光一发就收,倏然缠在陈叔宝的腰身,将他带离风口。
  那一刀几乎擦着陈叔宝的衣襟而过,终究落在空处。
  风立敛,李八百一声长笑,突然反身一纵,竟从山顶向崖下而落。那悬崖颇为陡峭深邃,李八百此举竟像是要自杀。
  孙思邈微惊,闪身到了崖前,只见到一点灰影在陡峭的崖壁闪了几下,滑落而下,没入谷中青郁的林木间,再望不见踪影,不由有些诧异。
  李八百如此举动,他倒的确没有料到。
  方才李八百那一刀虽猛,但在孙思邈看来,几乎是在玩笑。
  李八百要杀陈叔宝,有太多的机会,不用刚才那么做作。他做作一番,更像是想把陈叔宝交给孙思邈罢了。
  可李八百、张裕费了这么多心力劫持了陈叔宝,就这么又轻易地还给了孙思邈?
  李八百的下一步举动实在让人难以明白。
  孙思邈没再多想,缓缓地走到陈叔宝的身边,摸摸他的脉搏,轻舒口气道:“他没事,只是昏了过去,一会儿就好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好像并没有发现几个人已无声无息地潜到他的身后。
  刀出鞘,杀气森然。
  为首那人脸色黝黑,手持的黄金杵在阳光下泛着让人心冷的寒光。
  那几人离孙思邈不过几步距离时,终于止步,神色肃杀。为首那人垂下了金杵,眼中带分复杂之意。
  “你又救了太子一次。”那持金杵之人终于开口。
  孙思邈回头望向那人,微笑道:“原来是萧将军。”
  那手持金杵之人默然片刻,用衣袖擦了擦脸。他脸上本黑,擦了几下,就白了一半——只白了一半,另一半脸似乎更黑了些。
  他长了一张阴阳脸。
  这种脸很难见,但孙思邈早在响水集就已见过,这人就是陈国第一勇将萧摩诃。
  “我要带太子走。”萧摩诃缓缓道。
  孙思邈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道:“他没事了,萧将军请便。”
  萧摩诃不再多说一句,只是摆摆手,就有两个侍卫上前,抬着陈叔宝离去。萧摩诃本还想说什么,终究一句话没说。
  他怎么从张裕手下逃生的?
  他为何会在这里?
  李八百来此虽出乎意料,可萧摩诃似乎也早有准备?他怎么料到会有人来劫持陈叔宝?
  疑惑很多,萧摩诃没说,孙思邈也没问,他只是望着萧摩诃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口气。
  “你是不是很失望?”一人冷冷地道。
  孙思邈扭头望去,见到不远的树下站着慕容晚晴。
  阳光洒下,有树影斑驳地落在她白净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点冷意。
  她虽然很有些冷,但她毕竟还是跟过来了,有使命,好像也有些别的驱动。具体是什么,她不想去想。
  “为什么这么说?”孙思邈反问。
  “萧摩诃空负陈国第一勇将的名头,有勇无谋,过河拆桥,为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慕容晚晴说得尖刻,但是心中真实所想。
  “方才你那么辛苦才救回陈叔宝,他谢都没谢一句。你帮了这种人,一无所获,当然会失望!”
  孙思邈笑了:“谢不谢在他,做不做在我。”他没有多说什么,似乎觉得说这些已经足够。
  他的确是少说多做的人。尽管很多人不理解他,但他理解自己做什么就好。
  慕容晚晴咀嚼着他说的每个字,有些发呆。
  阳光洒落,落在孙思邈的脸上,驱散了迷雾,其中满是希望。
  许久,慕容晚晴移开了目光:“既然你这么看得开,那你叹气干什么?”
  “我叹气,是因为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孙思邈微笑道,“好了,我们先去三清殿看看。”
  慕容晚晴脸本红了下,听到后一句冷笑道:“我又想错了。”见孙思邈疑惑地望来,慕容晚晴道:“我本来以为你对冉刻求不错的……”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孙思邈懂了。
  生死关头,孙思邈救的是陈叔宝,而不是冉刻求。这时候,陈叔宝已经没事,按理说孙思邈应该立即去救冉刻求的,可孙思邈居然要去三清殿。
  他去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因为那里有个求姻缘的张丽华?
  “枉冉刻求拼命来救你,可你好像根本不将他放在心上!”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突然问道:“他为什么拼命来救我?他怎知我有危险?”
  慕容晚晴微凛,立即觉察到说漏了事情,补救道:“我怎么知道?冉刻求不知为何会在三清观,说不定他对今日的危机有什么了解。”
  她换了话题道:“他被张裕抓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她其实很奇怪,感觉孙思邈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孙思邈笑笑:“李八百像个疯子,我实在难想他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因此要来看看陈叔宝。不过张裕虽然诡异,可他方才没有杀冉刻求,以后肯定就不会杀了。”
  “为什么?”慕容晚晴大为奇怪。
  孙思邈沉默许久,这才道:“你难道没有觉得冉刻求像个人吗?”
  “他当然像人。他本来就是个人!”慕容晚晴立即道,可随即明白了自己误解了孙思邈的话,蹙眉道,“你说他像谁?”
  “像个你没有见过的人。”
  孙思邈的回答让慕容晚晴哭笑不得。见慕容晚晴就要发问,孙思邈径直道:“但你见过那人的画像。”
  慕容晚晴蓦地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
  慕容晚晴脑海中有如一个霹雳击过,想到其中不可思议的联系,震惊得神色苍白,几乎难以言语。
  冉刻求脸不发白,有些发青。
  他被张裕拎在手上,有如小鸡一样,全然没有反抗之力。他也不敢反抗,他怕张裕把他丢下去。
  张裕身形如虎如龙,先上了道观之顶,然后沿着屋脊飞奔上树,几个起落就离开了三清观,也远离了人群。
  没有人追踪他们俩人。
  张裕虽也是刺客,可在萧摩诃和宫廷侍卫的眼中,当然以救回陈叔宝为第一要义。张裕是走是留,他们暂时无暇顾及。
  冉刻求看到孙思邈也向陈叔宝那里追去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叹气。他慢慢地发现,很多时候,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这个道理他终于明白了,但不知道是早是晚。
  “呼”的一声响,他感觉张裕突然松开了手,然后他就坠落了下去,那一刻简直如坠入了万丈深渊般地恐怖。
  砰、啊的声响后,冉刻求才发现自己已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浑身筋骨欲裂。
  举目四望,冉刻求发现他处在一处谷底。有浓林蔽日,虽是白天,这里却很有些夜幕的幽冷。
  不等挣扎站起来,他就见到一张油彩带着香灰的脸——这种幽暗下,如同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冉刻求没去过通天殿,不知道这人就是龙虎宗的张裕,却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得罪这人,赔笑道:“这位大侠,为什么要把贫道抓来呢?”
  “你是谁?”张裕负手而立,目光灼灼,却让人看不到他的半分表情。
  他狂,他傲,他冷漠如冰,就算面对李八百都是如此。
  好像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的心意。
  冉刻求更看不出,心中却骂,你这个疯子,你不知道我是谁,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可他脸上益发地恭敬:“贫道微尘。”
  “你不是微尘。”张裕冷漠道。
  冉刻求暗自心惊,不知这人为何如此肯定,眼珠转转:“其实贫道以前叫做冉刻求,出家入道后才改名微尘。出家人不都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贫道眼下和尘世其实没什么关系了。”
  他潜在的意思就是,老子就算是冉刻求,可出家为大,认识孙思邈也是出家前的事情,你找孙思邈的麻烦我管不了,可你莫要找我麻烦。
  他当道士不久,还不知道放下屠刀是释家的口号。不过,不管是什么家的口号,眼下对他来说,放下屠刀就是好的。
  “你不是冉刻求。”张裕突道。
  冉刻求反倒笑了,强自忍住:“那贫道是哪个?难道大侠比贫道还了解贫道自己吗?”
  张裕漠然地望着冉刻求良久,缓缓道:“你姓张!”
  “你……你说什么?”冉刻求差点跳了起来,眼中难掩惊诧之意。
  他的确姓张,可这件事情是埋在他心底多年的秘密,就算张三、王五都不知道。孙思邈是知道的,但孙思邈不会对这怪人说的。
  那眼前这个怪人怎么会知道?
  冉刻求想不明白,见张裕默然地立在那里,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说我姓张?”
  “因为你本来就姓张。”
  冉刻求几乎想骂娘,可见张裕陡然伸出手来,骇然失色。张裕出掌,不击冉刻求,突然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树上。
  “砰”的一声闷响,那棵树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树叶纷纷落下,已然枯黄。
  冉刻求骇得眼睛发了直。
  虽是深秋季节,可江南的树还是葱翠一片,枯黄的并不多。
  张裕一掌下去,虽未动摇大树的根基,可几乎立即断了树叶的生机,这是什么掌力?这是什么功夫?
  冉刻求不知道,可他以为知道了张裕这一掌的用意,立即道:“大侠何必生气呢?你让我说,我肯定会说。我好像是姓张的,可是我也不能确定……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我这一掌如何?”
  冉刻求一怔,回过神来:“好,很好,非常好。”
  他知道很多人都有个毛病,做了得意的事情后都要显摆,等待别人的夸赞,不然如锦衣夜行,有何味道?可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人也有这毛病。
  “你想不想学?”张裕一字字道。
  “什么?”冉刻求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揉了揉耳朵。
  “你要学,我就教你。”张裕说得再清楚不过。
  冉刻求呆在那里,一时间还是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这个怪人把他抓来,原来不是要和他算账,而是想教他本事?
  他没有听错!
  可他不懂。
  他难道真的是传说中骨骼清奇的武学天才,这怪人见了竟动了收徒的心思?这好像是传说中才有的事情。
  不可能,他有自知自明,自己先行否定,只感觉这怪人可能在玩猫抓老鼠的把戏,终道:“大侠说笑了,贫道怎有这个福气。只求大侠放了贫道,贫道就感激不尽了。贫道太笨,只怕学不会大侠的本事。”
  张裕眼中突然闪过分怒意,一掌又击在身旁的树上。那树不堪重击,喀嚓而断。
  “你若不学,我杀了你!”
  冉刻求心头震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道:“大侠不必动怒……贫道……贫道……我……”
  他心中混乱,根本不知这人为何要执意收他为徒,但总觉得这不像是个好事,难免犹豫。
  正迟疑间,一人轻淡道:“张道主,世事强求不得,只怕你和他没有师徒的缘分。”
  那声音细细,如同从天籁传来,让人琢磨不到声音来处,但清晰地传到人的耳边。
  话才起,张裕霍然抬头,只见到前方远处的高树上坐着一人。
  那树极高,树枝柔弱,可那人坐在上面,却如同坐在家中的座椅上一般平稳。只是那人隔的太远,让人只见到一个平稳的身形,却看不到他的面容。
  他什么时候上去的,张裕竟也没有察觉。
  冉刻求看直了眼,在他以前的世界中,从未想到会有人有这般本领。
  他现在又懂得一件事情,世界上本领无限,束缚一个人的只是他的眼界。
  张裕眼角在跳,拳头已缓缓握紧。他知道眼前这人无疑是个劲敌,但他不知道对手的来意。
  “张某行事,还轮不到别人插嘴!”
  树上那人轻轻一笑:“不错。想龙虎宗的张裕,一直如龙游九天,虎啸山川,自由自在,所行之事自然由不得别人插嘴。可我还是想说一句……”
  顿了下,不等张裕发问,那人自顾自地说下去:“张道主若收了此子为徒,只怕后患无穷。”
  “哦?”张裕只回了一个字,却在盘算着和树上那人之间的距离。
  “张道主不信吗?”那人又问。
  “嗯。”张裕态度冷漠。
  那人哂然一笑道:“张道主想必是想和在下一战,因此盘算距离,等待最好的时机?”
  张裕才待发力,闻言立即顿住了身形,皱了下眉头,有些诧异来人竟对他了解的这么精准。
  树上那人究竟是谁?
  “可张道主如果看了此物后,恐怕就会改变主意。”树上那人手腕平托,手上放着一团黑黝黝的东西。
  谁都看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冉刻求更不能。
  冉刻求也不解为何收他为徒就会后患无穷。可当他听到龙虎宗张裕几个字的时候,甚是震惊。他当然也知道张裕的名头,在江南,这几乎是个神一样的人物。
  可这神一样的人物居然要收他为徒?
  他震惊未过,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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