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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刺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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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刻求有些着急,跟在孙思邈身后道:“先生,去哪里?”
  “响水集。”
  孙思邈向南行了没有多远,就站在了一棵树下,似乎想着什么。
  冉刻求只是望着孙思邈,又问:“先生,去那里做什么?”
  慕容晚晴一直默默地跟着俩人,突然道:“你脑袋不好使,难道眼睛也不好使了?你没看到树上有字吗?”
  冉刻求一怔,才发现孙思邈身旁的那棵树已经被剥了半边树皮,露出光秃秃的树干。
  树干上不知是灼烧还是人为,镂出几个血红的大字——中元、响水集!
  那几个字龙飞凤舞,虽是青天白日下,却带着森森鬼气、万千杀气。风遗尘整理校对。
  冉刻求一见那字就喊邪门,只感觉那字体上似有幽灵凝聚、勾魂夺魄,比人移不开目光,偏偏他方才并没有留意。
  立即明白什么,冉刻求道:“那妖人让先生去响水集?张三、王五都在那里?先生当然会去了?”
  孙思邈只是默默点头,神色间终带了分凝重。
  冉刻求见了,想起孙思邈说过,他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冒起股寒意,只感觉朗朗乾坤、天日昭昭下,总有些阴森诡异的杀气难以挥去。
  
  第十三章
  
  风雨
  天阴欲雨,大河东去。
  冉刻求再面对一条大河的时候,一屁股坐了下来,叫道:“先生,你打死我,我也走不动了。”
  河非黄河,而是淮水!
  冉刻求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从黄河一路南下走到了淮河。
  当孙思邈提及要去响水集的时候,冉刻求大喜若犴。他知道孙思邈口硬心软,绝不会对张三、王五俩人的生死置之不理,不用他求,孙思邈想必也会去救。
  可冉刻求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响水集并不在黎阳左近,而是仁州之东、破釜塘之西的一个集市。
  他不解那两个僵尸、那个妖人怎么将张三、王五带到这里,也不知道孙思邈怎么会知道淮水旁有这么个集市,最为不解的却是为何他要一路走过来。
  他们三人只有两匹马。按照冉刻求的想法,倒可让孙思邈和慕容晚晴同乘一匹马,一路上培养些感情,就算他说服不了孙思邈去杀兰陵王,慕容晚晴看他这媒人之功,也不会对他下手。
  不想孙思邈倒是干脆,径直乘了一匹马。慕容晚晴好像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当下乘了另外一匹马。冉刻求抢不过,只能盘算到前面的市集再买匹马乘坐,反正王大人送的金银尚多,买个十来匹马也都够了。
  没料到,孙思邈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吝啬得如铁公鸡一样,竟坚持让冉刻求走路跟随,不然就不带他去救兄弟。
  冉刻求拗不过孙崽邈,只能再次拿着金饭碗去讨饭,背着沉重的包裹一路快走。
  他也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但这一路南下,倒是感觉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在天堂。
  等见了淮水,知道过了河,响水集已经不远可,周身疲惫欲死,再也走不动半步。
  孙思邈见河水滔滔,不理冉刻求,牵马顺着河岸走下去,似要寻渡船过河。他一路行来,笑容不减,但沉默许多,似凭空多了许多心事。
  慕容晚晴跟随下了马,见冉刻求瘫在地上,走过来道:“大英雄,走吧,你的兄弟还等你去救呢。”
  冉刻求翻身坐起,向孙思邈的方向望了眼,低声道:“慕容姑娘,我感觉有点不对。你说我究竟哪里得罪了先生,他要这么罚我?我们一路南下,过泗水后,越走越荒凉,有时候百里都无人烟。先生怎么会对这里熟悉,确信响水集就在破釜塘西呢?他不是骗我们吧?”
  “你怎么不去问先生?”慕容晚晴冷冷道。
  冉刻求道:“我怎敢?我不过是骗了他一次,他就罚我走了这么远,若是怀疑他,他还不罚我爬着到天边?”
  “那你走了这么远,可发现自己有什么改变吗?”慕容晚晴目光微闪。
  冉刻求搔搔头,“能有什么改变?就是感觉脚底板茧子厚的和鞋底差不多了。”
  “我总感觉先生这么做,有他的深意。”慕容晚晴若有所思道,“或许他在教你一门功夫?”
  “功夫,什么功夫?我怎么不知道?”冉刻求来了劲儿,回忆南下伊始,孙思邈倒的确教了他点东西,但那事他都不好意思对慕容晚晴说出来。
  孙思邈教他的是走路的功夫。
  冉刻求活了二十年,也听说过邯郸学步,当时为之一笑,不想笑话人的也不如人,内己走路也是要人教的。
  以前走路,他素来是龙行虎步,自以为威风凛凛、气势逼人,但孙思邈却教他含胸拔背、收腹松肩,同时让他走路时记得什么“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
  冉刻求茫然不解,孙思邈也不过多解释,只是让他照做就好。
  一路行来,冉刻求骡子般赶路,累得心形皆忘、四大皆空,按照孙思邈所教之法行走,不久后思绪空空,好像个白痴一般。
  但这长逯跋涉中,冉刻求渐渐感觉行路之时,身体中有股气力在催动他的脚步,若说没有收获,那是假的,若说有什么收获,冉刻求也想不明白。
  传说中,人家都有什么金钟罩、铁头功,冉刻求却从未听说有什么走路的功夫。他心中暗想,难道先生教我无敌铁脚功吗?似走路快有什么用,难道以后去做个脚夫吗?
  慕容晚晴见冉刻求一片茫然,懒得为他授道解惑,“你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对了,你说一定劝先生帮我复仇的,现在可有什么办法了?”
  冉刻求一听到这复仇,脑袋就大,更不敢说孙思邈这次是来找兰陵王的。可知道若不应对慕容晚晴,她的仇人名单恐怕就多了他冉刻求一个。
  眼珠转动,冉刻求压低声音道:“这件事,若是一家人就好商量。”
  他本做好了挨打的打算,不料想慕容晚晴突垂头下来,竟似有分羞涩之意。冉刻求暗自诧异,倒感觉慕容晚晴的确对孙思邈有点意思。
  上次在黎阳城时,他就说过这事,那时候慕容晚晴反对就不算坚决。
  她是真的为了复仇不惜一切,还是顺水推舟爱上了孙思邈?
  冉刻求想不明白,又道:“其实,你有所不知……先生早决定为你除去兰陵王了。”他心中暗想,我这不是说谎,如果孙先生真要带兰陵王去见冼夫人,也算是除去了这号人物。
  慕容晚啃娇容微变,颤声道:“他真的想除去兰陵王?那……我怎么从没有听他说起?”
  冉刻求道:“慕容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女人的心思我的确不太懂,但男人的心思我可懂了。先生心里想着什么,我是一清二楚。”
  慕容晚晴蹙着眉头,略带着幽怨道:“你知道他想什么?”
  冉刻求微笑道:“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慕容晚晴吃了一惊,虽未跳起来,可一张脸已经红得和朝霞一样。
  冉刻求看到眼中,心中暗想,这件事看起来已有定案,慕容姑娘真的喜欢上先生了,不然为什么脸红?不过这也难怪,她慕容家几乎被高家连根拔起,她虽然要强,可毕竟是个女人,先生也算救过她的性命,她无依无靠,对先生暗生好感不足为奇。只是蝶舞也和慕容姑娘处境仿佛,我给她依靠她怎么不靠呢?
  想了半晌,他想出个缘由,多半是因为兰陵王和先生一样,脸都白的缘故。
  慕容晚晴见冉刻求怔怔出神,哪里知道他复杂的心思,忍不住催问:“然后呢?”
  冉刻求回过神来,故作神秘道:“先生喜欢你,却不敢说出来,因此想暗中帮你做了兰陵王再说。实不相瞒,他这次南下,一方面要救张三他们,还顺道要找兰陵王。”
  “兰陵王南下了?你们怎么知道?”慕容晚晴神色有分异样。
  冉刻求见一叶轻舟从下游行来,船头那人正是孙思邈,忙道:“以后再和你说,先生找到船了,你莫要对先生提刚才我说的事情,不然先生脸皮薄,被你揭穿心事后,恐怕反而不会帮你了。切记!”
  说完走到岸边,冉刻求高喊道:“船家靠岸。”
  那叶孤舟到岸边停下,冉刻求当先跳到船上,却不见孙思邈的那匹马,忍不住道:“先生,马呢?”
  孙思邈淡淡道:“过河之后不远就是响水集,要马也没什么用了,我就放了他。”
  冉刻求心中微颤,感觉孙思邈话语中竟有交代后事之意。
  慕容晚晴也跳到船上,却留意到撑船的船夫,心头突然一跳。
  冉刻求随着她目光望过去,也是脸色微变。
  撑舟的是个中年汉子,戴个斗笠,遮挡住上半边脸庞,但仍遮挡不住他面容的凄厉之处。那人脸上有一道伤疤,竟像是从眼角一直划到了下颌,那伤疤像是被刀所砍,砍得极为惨烈,他的嘴唇下颚的肉都翻卷出来,鼻子亦缺了一小块。
  或许那汉子本来长得不差,但就是这一道疤痕,让人白日见了他,就如见到厉鬼一样心中发冷。
  孙思邈见二人上船,只是简单地说了句,“麻烦送我们到对岸就好。”
  那撑船汉子嗯了声,也不言语,将船向对岸摆渡过去。
  冉刻求和慕容晚晴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警惕之意。
  他们过泗水、近淮河,如今未过长江,就仍算是在齐国的地域,但实际上,泗水以南、长江以北的大片土地,除了几个较大的州、郡有齐军把守,尚算繁华外,大片土地都因连年的战乱、水灾等缘故荒废。
  他们一路南下,甚至能见到百里无人烟的场景,淮水一带的凄凉可见一斑。
  民不聊生,因此四处游荡,导致盗匪滋生横行。他们一路行来,也碰到过几波盗匪,但都被孙思邈巧妙避过。如今见到这凶恶的船夫,冉刻求、慕容晚晴二人不约而同在想,孙思邈从哪里找来的船夫?可不要是个强盗!
  天更阴暗,终有几滴雨落下来打在河面上,泛起点点涟漪,很快升起白白的雾气。
  河水苍苍,河雾茫茫。
  小船慢慢地行进,快到了河心处。
  那船夫时不时地偷看一眼船头的孙思邈,又好像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眼船艄冉刻求背的包裹,瞄了下慕容晚晴的容貌。
  雾气细雨中,孙思邈坐在船头望着河面,竟像神游物外,并不知道危机迫近。
  冉刻求只感觉那船夫的脸色越发阴森可怖,心中凛然,突然道:“慕容姑娘,你还记得我有个外号吗?”
  “什么外号?”慕容晚晴一愕,见冉刻求眨着眼睛,偷指船夫,明白了冉刻求的用意。
  三人都会武功,自然不怕一个河上的船夫,就怕这船夫见财色起意弄翻了船,三人虽不见得淹死,但也是颇为麻烦。
  慕容晚晴冰雪聪明,立即又道:“你可是说浪里白条的外号吗?”
  冉刻求心中暗赞,接道:“是呀,我走南闯北,着实闯下了不少名号,但就这个浪里白条的称号最让我喜欢,想当年鄱阳三鬼作恶多端被我盯上,有两鬼不待跳江,就被我力毙当场,还剩一鬼跳入长江妄想水遁,却被我追入长江,游了十数里刺杀他在江底,那一战下来,江湖的朋友才给我起个浪里白条的外号,唉……不想一转眼已过去五六年了。”
  人家是出口成章,他倒是出口成谎,瞬间沧桑,一个故事讲得有头有尾、震骇力十足。
  茫茫河上,风吹衫扬,冉刻求立在船艄,倒很有几分大侠的气势。
  冉刻求讲故事的用意当然是告诉那船夫,岸上、水上都莫要起恶意,不然他冉大侠出手,那就是有死无生。
  慕容晚晴听得双眸放光,佩服道:“可惜现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鼠辈敢冒犯冉大侠,不然倒可再见大侠风范了。”
  “那也说不定。”冉刻求斜睨着那船夫。
  孙思邈还坐在船头,也不知听没听到冉刻求胡扯,一言不发。河雾腾起,又给他的脸上带来分迷离之意。
  那船夫突然放下手中的舵,船在河中顺水而下。那船夫也不理会,蓦地一弯腰,手上竟多了个匣子。
  冉刻求一凛,喊道:“你做什么?”
  慕容晚晴亦是心惊,只怕对方暴起,手已摸到腰间的剑柄之上。
  咯吱声响,那船夫开启了匣子。
  天虽阴,却见一道碧绿的光华从匣中射出,映绿了船夫那狰狞丑恶的脸。
  匣中竟有一把短剑!
  冉刻求心中大骇,忍不住双拳错在胸前,不想这船夫竟如中山狼,没被他这浪里白条吓住,反倒要发难。
  慕容晚晴心中亦惊,看出匣子中的那柄剑竟是罕见的利器,只怕虽不如远古的干将、莫邪,也是相差不远。
  这寻常一个淮水上的船夫怎么会有如此利器?
  二人惊疑不定,凝神以待,本以为那船夫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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