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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刺心-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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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面容苍老,看起来已奄奄一息……
  听到脚步声,那老者艰难地抬起头来,见是斛律明月,眼中露出死灰之色。
  斛律明月举着油灯,淡淡道:“老夫最后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那老者周身一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斛律明月,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要求人吗?”
  “老夫不需求你,只想问问你,当初你趁孙思邈为斛律琴心解毒时,带人出手暗算孙思邈,究竟是受谁的指使?”斛律明月平静道。
  那老者大笑起来:“你不知道吗?”
  “是不是郑玄?”斛律明月淡淡道。
  笑声陡凝,那老者极为意外的表情,显然是被斛律明月说中了答案。
  “郑玄又是受谁的指使?”斛律明月又问,目光如箭,始终钉在那老者的脸上,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这还用问?”那老者狂笑起来,“斛律明月,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上的道中人已难以尽数,无论北天师道还是天师六姓,哪个不想杀了你?郑玄身为楼观道的道主,自然要想办法和你作对。”
  “绝对不是。”斛律明月简洁道。
  那老者反倒一怔,嘴角带分讥诮:“那你认为,郑玄为何要和你作对?”
  “老夫只知道一点,天下熙攘,皆为名利!无利可图的事情,目前只有孙思邈、张仲坚才会做,郑玄绝对不会。”斛律明月说得平静,但目光中厉芒闪动。
  那老者微呆,叹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这天底下和你作对的人物,似乎只有这两个才不图名利,只可惜,我为何不落在孙思邈的手上?”
  他言语讽刺辛辣,斛律明月却如未听到,只是道:“王远知志在超越寇谦之,葛聪见风使舵,得过且过,张仲坚一心为龙虎宗复仇,李八百、裴矩均是北天师道余孽,用心老夫是知道的。只有郑玄参与进来的动机,让人费解。”
  沉吟片刻,斛律明月自语道:“他伊始看起来极为平庸,但很显然,他一直用平庸遮掩着他本来的目的。若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早就离去。他不像葛聪,行事不得已为之,但他一直留在邺城,是为了什么?”
  那老者虽是痛恨的表情,但眼中也不由露出分钦佩。
  斛律明月还是斛律明月,一切点滴,均在他盘算之中。
  “刺死寇祭司的人,是不是郑玄?”斛律明月目光射来,突然发问。
  那老者失声道:“你怎么……”他戛然声止,脸上色变。
  “老夫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斛律明月轻淡道,“老夫不过是猜的,不过你已经告诉老夫答案了。”
  那老者咬牙道:“斛律明月,你不是人。”他眼中钦佩早变成惶恐,感觉在斛律明月眼中,无论说与不说,一切无可遁形。
  “如果郑玄杀了寇祭司,那引孙思邈来见老夫的显然是他。”
  斛律明月眼露杀机:“他果然不是一般人物,竟想挑动老夫和孙思邈自相残杀。”
  那一夜,孙思邈追踪而来,斛律明月几乎要出手,但孙思邈却能忍住。
  想到这里,斛律明月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郑玄为何要杀了寇祭司呢?”
  那老者咬牙道:“你猜?”
  “老夫不用猜的。”斛律明月嘴角带分冷嘲,“当年之事,没有谁比老夫更清楚了。寇谦之在时,北天师道兴旺一时,不过人的贪欲无穷,他们妄想插手齐国政事,让朝廷不满,才引发齐国灭道。”
  那老者嗄声道:“因此为高澄报仇不过是个幌子?”
  “也非幌子,只不过是个诱因罢了。”斛律明月目露沉吟之意,“不过早在那之前,北天师道就已分裂过一次。寇谦之夫人姓郑,本天师六姓之一,一直为了寇谦之扬名而竭尽心力,只是一直无所出,寇谦之才又寻一妾,生有一子。”
  那老者目露惊奇,这些陈年往事,实在知者甚少,但斛律明月显然事无巨细,尽数皆知。
  “郑夫人之前又收一养子,和寇谦之亲子并为北天师道门下双子,寇谦之有意将北天师道交给亲子继承,引发郑夫人的不满,因此带养子奔走草原。而寇谦之虽后悔,但再无法挽回。”
  “寇谦之的儿子也未继承北天师道。”那老者忍不住道。
  “那时候寇谦之已经发现北天师道被朝廷猜忌,更被太子等人忌恨,他若身死,北天师道只怕转瞬会遭到灭顶之灾,因此他让亲子远走苗疆传道。”
  斛律明月神色感慨:“事后果如寇谦之所料,北天师道在他死后,随即遭受灭顶之灾,而寇谦之亲子到了苗疆,被苗王重用,变成了寇祭司。”
  那老者越听越是惊奇,再望斛律明月,眼中已有敬畏之意。
  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疆场的常胜将军,思维也是这般缜密。他更不知道,斛律明月心底究竟还有多少未说出的秘密。
  但斛律明月为何要对他说出这些事情?
  斛律明月陷入沉吟,又道:“冼夫人当年查文襄帝之死时,遇到了孙思邈,但为了解决岭南和苗疆的恩怨,又去了苗疆。
  “这女子非同凡响……只可惜……”
  斛律明月说到这里,心中叹息,暗想若冼夫人能留在高澄身边,大齐说不定是另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
  以冼夫人之能,既然可将岭南治理得太平无事,自然可让齐国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高澄、冼夫人因为一个兰京而决裂,造成的后果不堪想象,而高澄因兰京身死,更是给齐国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环望石室,斛律明月眼中露出分厌恶之意,这是将军府,这之前也是东柏堂。这里的石室,本来是高澄、兰京当年所用之地,他接管以来,如对待东柏堂后花园的菊花一样,将一切毁去,只留下了这铁制的锁链,不想今日还有用到的时候。
  只是旧物可以毁去,记忆却是益发地清晰。
  回过神来,斛律明月又自语道:“冼夫人和寇祭司只怕在那里遇到,以冼夫人的才华美貌,寇祭司只怕也动了心。寇祭司能出苗疆,一方面是对冼夫人钟情,因此为冼夫人继续询查高澄遇刺真相,他也顺便帮冼夫人找回儿子,可更重要的目的,只怕是帮寇谦之恢复声誉。”
  寇祭司毕竟是寇谦之的儿子,一心以恢复父亲的声誉为重。
  说到这里,斛律明月心中暗想,可苗疆素来不理中原之事,也对族人严格限制,不能轻易离开苗疆,寇祭司能出来,只怕是受了大苗王的指使。只不过,大苗王如此做法,难道是认为天下将定,因此早寻依靠?
  嘴角带分哂笑,斛律明月摇摇头:“不过若论才能,寇祭司是远差寇谦之了,他不但未能重新恢复北天师道的声誉,反倒死在邺城,而郑玄杀死寇祭司的目的不言而喻。”
  顿了下,斛律明月做出结论:“郑玄多半是郑夫人的那个养子,一直为当年未继承北天师道的道统一事耿耿于怀,因此杀了寇祭司,顺便嫁祸老夫身上,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
  那老者见鬼一样的表情,等收敛心神,才涩然道:“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斛律明月摇摇头:“老夫还有一点不明,那就是郑玄的真正用意?”
  “他或许也是为了恢复北天师道的声誉?”那老者眼珠转动。
  斛律明月淡淡道:“老夫本以为是这样,但经你口中说出,老夫就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那老者脸色灰败,眼中露出一分恨意:“斛律明月,你在诈我?”
  见斛律明月不语,那老者嘴角突露出讽刺:“只是你如何诈我,也休想从我口中得知郑玄的真正目的。”
  “你错了,老夫已经知道。”斛律明月上前一步,目光像要刺入那老者的脑海。
  “郑玄的目的是什么?”老者不信道。
  “他的目的,是为了佗钵!”斛律明月一字字道。
  那老者眼中蓦地露出惊骇欲绝之色,嗄声道:“斛律明月,你不是人的,你不是人的!”他震骇莫名,不信斛律明月竟能猜到这点。
  他不停地高呼,显然是释放心中的恐惧。
  斛律明月却立在那里,动也未动,只是目光如箭,留意着那老者的细微表情。
  他不会轻信别人所言,他只信自己的判断,或许他的判断也会有失误,但他知道自己这次判断绝没有问题。
  那老者呼声稍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已现汗珠,良久才虚弱道:“斛律明月,你不是人的,你不可能知道的。”
  “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斛律明月感喟道,“不过我的确有件事情还不清楚,你如果说了,我不杀你,而且立即放了你。”
  那老者眼眸闪过分兴奋的光芒,喃喃道:“放了我?”
  蝼蚁尚且偷生,他暗算孙思邈不成,却落入斛律明月的手上,自以为必死,哪里想到还有生机,难免振奋。
  “不错,只要你说出答案,老夫一定会放了你。”斛律明月肯定道。
  那老者舔舔干裂的嘴唇,问道:“你还要问什么?”
  “你既然是郑玄派来,肯定和他有联系的方式?”斛律明月缓慢道。
  那老者目光中兴奋的光芒更盛:“你要问我怎么联系到郑玄,你想抓到郑玄,你明白郑玄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斛律明月终于点点头,凝声道:“这个你肯定知道的,是不是?”
  那老者脸上似乎都已发光,不迭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他那急切的声音,似乎出卖了他的内心,斛律明月望见,冷酷的脸上带分厌恶,但仍道:“既然如此……”
  “可我为何要告诉你?”那老者突然道。
  斛律明月目光一凛,眼中杀机顿起,可随即脸色微变,闪身一旁。
  那老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从斛律明月身边擦过。
  “啪嗒”一声响,一物掉在了地上,轻微地跳动了两下。
  斛律明月握着油灯的手陡然抽紧,那铜做的灯柄已然变形,可他却未稍动。他纵是武功天下无双,权谋胆略无敌,可眼下也奈何不了那老者。
  那老者咬断了舌头,喷出鲜血后,嘴角突带出分诡异的笑,头一歪,死了。
  可他还睁大着眼睛,死死地望着斛律明月,像是说:“我知道,但我不说,你能奈我何?”
  “砰”的声响,油灯摔落在地,火花四溅,可那火花不过如流星而过,转瞬而灭。
  火星闪动间,照在斛律明月的脸上,闪出那无边的愤怒。
  可火星转灭,伴随着血腥之气,将石室、尸体、油灯和那天下无敌的将军,一起陷入了黑暗之中。
  天上有月,月冷;山中有风,风寒。
  张仲坚吹着凛冽的寒风,望着天边的冷月,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立在邺城外一处荒山的山巅,孤孤单单。
  转头望去,邺城如山如岳,如那压得人无法喘息的斛律明月,逼迫到他眼前。他眼中露出分无奈之意,但还能静静地等。
  他当然知道斛律明月就在邺城中,可他不能去找。
  他没有把握,一分的把握都没有,他大仇未报之前,当然不想就那么去送死。
  斛律明月说的没错,六姓之家,北天师道门下,各怀鬼胎,和斛律明月作对的目的,多为名利,只有他张仲坚才只为了复仇。
  可他又感觉复仇的希望是如此渺茫。
  有脚步声响,两点人影登上了山峰,张仲坚早已警觉,等望见那两人是谁时,脸色微变。
  一人不出意料的是郑玄。
  郑玄答应他,为他制造机会刺杀斛律明月,二人商议后,立即出城混迹在城外荒山之中。郑玄一直在行动,这次终于带回了一人。
  那人蓝衣如天,额头宽广,眼眸中满是大志,却是裴矩。
  张仲坚心中微惊,到目前为止,他仍觉得裴矩泄密导致天师六姓惨败的可能性极大,见郑玄、裴矩联袂而来,当然吃惊。
  可他却不慌乱,只是冷冷地望着二人,未动分毫。
  郑玄、裴矩眼中均现出古怪之意。
  他们只觉得立在面前的不是张仲坚,而像是一座山。
  裴矩更是心中讶然,只感觉每一次见到张仲坚,都有不同的认识,从伊始的不屑轻蔑,到不敢小觑,直到如今,甚至兴起可堪敌手的感觉。
  微微一笑,裴矩道:“张大侠进境真可说是一日千里,若是假以时日,只怕不让斛律明月。”
  他半是恭维麻痹对手,但也半是真心感觉,见张仲坚仍不言语,裴矩笑道:“我知道张大侠一直怀疑是我泄漏了秘密。”
  “难道不是?”张仲坚反问道。
  裴矩大笑:“当然不是,张大侠恐怕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你不是北天师道的人?”张仲坚缓缓道,心中有分异样。
  他渐渐感觉郑玄、裴矩和李八百之间,除了表面看起来的关系,内在还有一根线。
  郑玄接道:“他是,只不过他也是周国随国公杨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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