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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刺心-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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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高澄先是整顿东魏内政,后带兵征伐,收复河南,尽取江淮之地,大破梁军,若非他二十九岁称帝前夕被刺身死,说不定他就能马踏江南,转攻西魏,提早一统江山。
  这是个枭雄,一生短暂,但丰富多彩,也给后世人留下无尽的疑惑。
  兰陵王的身世就是其中的一个疑惑。
  高澄共有六子,兰陵王高长恭是高澄的第四个儿子。高澄的其余五个儿子的娘亲都有姓氏,有史官记录,唯独高澄最疼爱的儿子高长恭生母却无姓氏。
  兰陵王似乎是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的。
  可如果寇祭司所言是真的话,那高澄和冼夫人曾有一子,显然就是兰陵王!兰陵王坐在几案之后,面具泛着青光,一动不动,那一刻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的表情。
  许久,他才道:“你说这故事究竟有何用意呢?”他恢复了平静。
  他一直没有娘亲,乍闻生母的消息,为何表现得如此冷静?
  寇祭司又向孙思邈望去,见其仍旧沉默,皱了下眉头道:“故事并没有完结。”
  “哦?”兰陵王冷漠应道。
  寇祭司吸气道:“传说中高澄是被家奴兰京带一帮家奴刺死,但高澄自幼领军,文武双全,本身如兰陵王般一样身手高强,怎么会被一个区区的家奴杀害,这其中有隐情!”
  “什么隐情?”兰陵王道。他听及父亲被刺有隐情的时候,反倒没有什么激动。
  他不激动,是不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寇祭司却未多想,继续道:“都说当年刺杀高澄的家奴中,藏有北天师道高手,而那高手本是宇文护收买所派,因此冼夫人当年会去关中查探隐情。而齐国从那起开始禁道,文宣帝高洋命斛律明月追杀北天师道门徒,下了齐境不留一道士的旨意!”
  孙思邈听到这里,神色惘然。
  往事如烟,可终究如同他的身份一样,一点点地被挖了出来——因为一些人始终无法释怀忘却。
  寇祭司又道:“兰陵王你一直暗恨道中之人杀害你的父亲,孙思邈也是道中之人,因此你今日一定要杀了他!”
  他少有如此多话的时候,说到这里后,终于闭上了嘴。
  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也始终不会说。
  淳于量又想咳嗽,他憋了许久,不知为何,只感觉堂内有着比外面还要冷的森然之气,紧了紧身上的裘衣。
  兰陵王望着孙思邈,孙思邈也在默默望着他。
  二人目光相接,其中却没有火花。
  只因为一人眼眸中朦胧如雾,另外一人眼眸却深沉如海。
  良久,兰陵王缓缓道:“你错了……孙思邈也错了。”
  孙思邈和寇祭司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寇祭司抢先道:“我哪里错了?”
  “你说中了开头,却没说中结局,我虽憎恶道中之人,但从未想过要杀孙思邈。”兰陵王望向了庭院的雪。
  雪白洁,但寂寞。
  寇祭司错愕不已,不解兰陵王为何对孙思邈另眼看待?
  兰陵王目光如星,凝向孙思邈:“我说了,我用兵本是情非得已……”
  “兰陵王的意思是……就算你不答应用兵,也没有作用吗?”孙思邈揣摩道。
  淳于量心中一震,立即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兰陵王虽是齐国神一般的人物,但他始终还处于一人的指挥之下。
  那人就是斛律明月。
  兰陵王不出意外道:“不错,一切最终还要看斛律将军的意思。”
  面具后的他,似乎笑了下:“孙思邈,我不会杀你,因为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的话,我总是会听的。”
  孙思邈笑了,可笑容中却似藏着点什么。
  兰陵王又道:“我希望斛律将军也能听你的话……我留你,只是想请你前往邺城……用今日的这番话,去说服斛律将军,你若能做到,我反倒要谢谢你。”
  寇祭司猜错兰陵王的用意,脸微红,望向孙思邈,欲言又止。
  孙思邈微笑道:“这倒不用,你就算不谢,我也一定要去见斛律将军的。”
  他和斛律明月命中注定还要再见了,可他难道忘记了和杨坚的赌局——他和斛律明月再见时,两人只能再活一个。
  杨坚学天师的法术势三技,算计之精,常人难想。他已输了一局,若无十分的把握,怎么会和孙思邈做这个赌局?
  可孙思邈来此本要告诉兰陵王一些真相,为何直到如今,他仍旧什么都没说?
  兰陵王执着道:“我一定要谢的,因为你此举不但会帮助三国息兵,还能帮助我。”
  “帮助你什么?”孙思邈心中微动。
  兰陵王轻叹一声,目光如星芒般闪动:“因为斛律将军已答应,这次用兵后,就会将义女嫁给我。我若能年前回转,还能来得及迎娶琴心,你说我是否要谢谢你呢?”
  孙思邈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堂外雪停,可雪后更冷。
  
  第三章
  
  心结
  孙思邈的笑容一直都很从容,可他这刻的笑容,就如浆糊捏出的一样。
  斛律明月的义女琴心,那不就是慕容晚晴?斛律琴心原来早和兰陵王有了婚约?她当初从周营离去的时候,头也不回,莫非是赶回邺城嫁给兰陵王?
  孙思邈终有那么一刻恍惚。
  破釜塘上的流星早逝,可那曾经说过的话,也真的有如流星一样逝去?
  他看似一切不萦心中,清淡心静,但若非心热,怎会如此奔波往复,若非多情,怎么甘湎红尘之中?
  只是心微动,伊人却远,情意虽浓,但缘分如风。
  或许情到浓时真会转为薄,或许枷锁虽去,情结难解。
  兰陵王似乎没注意到孙思邈的异样,问道:“孙先生认识琴心吗?”
  孙思邈没有回答,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就算面对宇文护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样茫然过。
  “琴心,是慕容晚晴吗?”寇祭司一旁突道。
  兰陵王眼中有分异样,他眼中也藏着什么:“你们……竟知道了?她和你们说出真相了?”
  寇祭司道:“若你说的琴心就是慕容晚晴,她曾在江陵外的周营内出现过。”他没有过多描述其中的纠葛,因为他不傻。
  兰陵王目露关切之意,问道:“真的?那她现在如何了?”
  三年前,斛律琴心对他一见倾心,他显然也知道斛律琴心这个人,而且对她极为关心。
  若不关心,他怎么会在响水集外出刀力退李八百救下斛律琴心?又如何会在张府蓦地现身,要从张裕、李八百手上抢回斛律琴心?
  寇祭司看了孙思邈一眼,这才道:“她很好,出了周营后,只怕……现在回了邺城。”
  兰陵王轻舒一口气,若有所思道:“她能安然出了周营,当然是孙先生在保护她?听说这些日子,她一直跟着孙先生?”他似是随口一问,又像暗指什么。
  “是。”孙思邈终于道。
  “那……她若有得罪先生的地方,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孙先生原谅。”兰陵王缓缓道。
  孙思邈脸上似又有迷雾:“她根本没有得罪过我,何谈原谅呢?”
  面具泛着青光,兰陵王眼中闪着难以琢磨的光芒:“那就好。我真希望孙先生早些见到斛律将军,我也能早点回转邺城去见琴心。”
  一摆手,兰陵王道:“摆宴,今天我要好好招待孙先生……还有淳于将军。”
  淳于量不想方才还是杀机四伏,转瞬就变得风平浪静,心中不知是释然还是沉重。
  兰陵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竟不再坚持出兵,陈国显然解了燃眉之急,可斛律明月若坚持呢?他该何去何从?
  就算斛律明月不坚持,陈国又该何去何从?
  孙思邈沉吟道:“我也希望早点到邺城见到斛律将军……”扭头见天色将晚,孙思邈又道,“我准备今晚动身,兰陵王不用客气了。”
  他似急于离开衡州,转身要走。
  兰陵王目光闪动,也不挽留,轻声道:“先生既然如此热心,我也不好强留,只盼先生早存佳音……或许,我们还能邺城再会。”
  孙思邈点点头,向淳于量望了眼,大踏步离去。
  出了庭院时,堂中管乐声再起,孙思邈回头望了眼,只见兰陵王坐在红袖翠衣中,朦朦胧胧……
  长街风寒,孙思邈到了长街之上,耳边还隐隐约约听到淳于量的咳嗽。
  一场刀兵,化于无形,他本应该感觉到轻松,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有分沉重——因为他想说的话,一直没有说出口。
  寇祭司黑着脸,一直跟着孙思邈出了衡州城。
  孙思邈终于勒住缰绳,望向寇祭司,目露询问之意。
  寇祭司开口道:“我有件事情不明白。”
  “我也有不明白的……”孙思邈微笑道,“不过你先说。”
  “你出昆仑后,去过岭南?”寇祭司问道,见孙思邈点点头,寇祭司问,“是冼夫人传信找到你的?”
  “是。”孙思邈简洁道。
  寇祭司眼中闪过分古怪:“你这人知恩罔报,当年冼夫人救过你,无论冼夫人求你什么事情,你都会帮她做到的,是不是?”
  孙思邈知道他指的什么,却沉默片刻道:“我会尽力去做,但能否做到,却无法保证。”
  寇祭司缓缓道:“这世上还有你不能做到的事情吗?”
  孙思邈涩然苦笑道:“阁下未免过于高看我了,我很多时候,看起来也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一枚棋子?”寇祭司若有深意道,“你也感觉到了?”
  见孙思邈沉默不语,寇祭司忍不住道:“你当年中了宇文护之毒,虽得冼夫人金蚕蛊克制,但显然是到了天师秘境才彻底化解。”
  孙思邈点点头,突然发现这个寇祭司思绪也是极为缜密。
  “你虽知道冼夫人当年的事情,但冼夫人显然不知道你之后的事情。”寇祭司若有所指。
  “你究竟想说什么?”孙思邈径直问道。
  “冼夫人怎么会知道你去了昆仑,又知道你什么时候从昆仑出来呢?”寇祭司悠悠道。
  这的确是个奇怪的事情,孙思邈反倒一笑:“知道我行踪的只有一个人,当然是他告诉的冼夫人了。”
  他神色轻松,心中却在想,能知道我秘密的只有杨坚,能让冼夫人找到我的也只有杨坚,杨坚如此行事,绝非无因,可寇祭司突然提及到这点,是想说明什么?
  寇祭司望了孙思邈许久,奇怪道:“你……不怀疑他的用意?你在周营喝的那杯毒药……是我和云翳所配……毒性或许不如宇文护想象中那么强,但也绝对不弱。”
  他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必多说什么。
  那杯毒药仍可要人的命,孙思邈喝的时候,杨坚无动于衷。
  孙思邈笑笑,淡淡道:“我不必怀疑什么,只知道我做什么就好。”
  寇祭司目露沉思之意,似乎一时间难以理解孙思邈说什么。
  许久后,他才叹息道:“你这种人,实在少见。”
  “但你要做这种人也不难的。”孙思邈微笑道。
  寇祭司摇摇头,不知是否定什么,岔开话题道:“冼夫人找你后,求你的事情,我其实是知道的,我来这里,本也是帮你完成这件事情。”
  孙思邈一笑:“然后呢?”
  四下望了眼,见四野荒凉,人迹也无,寇祭司终于缓缓道:“我今天对兰陵王说那个故事,绝非兴之所来,兰陵王本是冼夫人之子!”
  孙思邈点点头,这是个事实,斛律明月知道,穆提婆知道,祖珽也知道,可知道的人却都不说,如今寇祭司也知道了。
  “冼夫人求你的那件事,就是将兰陵王带回岭南!”寇祭司正色道。
  孙思邈并未否认,接道:“因此你奇怪,为何我刚才不接着你的故事说下去,向兰陵王说出真相,说服兰陵王,让他前往岭南?”
  “是。”寇祭司目光咄咄。
  孙思邈脸上泛起分沧桑,缓缓道:“我了解一个母亲思念儿子的心情,冼夫人曾两次向高澄请求带走兰陵王,但高澄不许。这些年来,冼夫人虽足不出岭南,但对儿子的思念只有更加强烈。”
  沉默片刻,孙思邈目光中带分复杂:“可你知道兰陵王怎么想的?”
  “我……”寇祭司犹豫片刻,终于颓然道,“我不知道。”
  他虽见到了兰陵王,但可说仍未见到,他只看到了兰陵王的面具,对于兰陵王这个人的所思所想,仍旧一无所知。
  “从常理来说,一个人知道生母的下落,肯定会很激动。”孙思邈苦涩道,“可兰陵王表现得却有点异样……”
  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张仲坚,张仲坚和兰陵王的境况竟极为相像,他难知张仲坚会如何变化,却对兰陵王的变化有些无奈。
  “他是不信吗?”寇祭司皱眉道。
  “我倒宁愿猜测他是不信的。”孙思邈喃喃道,兰陵王那时候显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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