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禽记者-第3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吧,人都在这里了,跑不了了,辛苦了,一路上被这瓜娃子累一个晚上,折腾毁了。”挥手告别穿着迷彩服的,想必是少年的父亲,只见他约莫五十岁,可看上去却像一个六十岁的老汉,背微微驮着,脸上虽对亲戚们愧疚地笑着,可这笑容却挡不住眼里的悲凉和紧张。
时不时往楼上往了往。
“王治,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劳资要杀了你!”
“王狗!你他妈的也配当我爸!等劳资出去了,劳资第一个剐了你!”
“你们这是绑架!绑架!胁迫!胁迫!放开我!放开劳资!”
楼上,传来了他儿子撕心裂肺的抗议声,儿子口中要千刀万剐的王治,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悲凉的父亲。
“王先生,上去吧,要签一些资料的。”小护士似乎对这些见惯不惯,淡淡地笑着提醒到,再一手将门推开:“二位家长,请换一下衣服。”
说话间,又是七八个穿着迷彩服的那几个患者走了过来:“叔叔好,叔叔辛苦了。”
几人十分礼貌地打招呼,客气又热情,让高冷都觉得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是患者吗?送进来接受治疗的听说都是一些重度网瘾患者,哦不,重度精神依赖患者,这几个人看上去怎么这么听话呢?
如果不是他们客气地脸上,那双警惕的眸子时不时地扫在简小单身上的话,高冷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判断发生了错误。
他们,怕简小单跑。
普通的换衣服的门,普通的迷彩服,一切都换好后,小护士领着高冷、老吊、简小单往楼里走去。刚到楼走道口,就发现这看似普通的楼,不简单。
还没上楼,还在一楼,就有一扇指纹门,小护士按下指纹,门打开,门口居然还守着两个中年人,身穿迷彩服,朝着小护士点了点头。
“新来的,可以进来。”小护士说道,这两人才让开了路。
沿着楼梯往上走,雪白的墙壁上贴了许多全家福,一幅幅都笑魇如花,有的是父母站在后面,孩子站在前面,有的只有妈妈,而孩子揽着妈妈。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家网瘾机构,几乎会以为这是温馨的家庭会,就如同走入家庭中,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一般。约莫几百张全家福,密密麻麻,洋溢着幸福。
“劳资不去!劳资不去!放开我!放开我!”此时此刻,楼上传来了那男生的吼叫。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张教授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人挣扎又反被压制的声音。
小护士转过头看了简小单一眼,小单满脸都是惊恐,紧紧地靠在高冷的身后,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到了二楼,又是一扇指纹门,刷开指纹门,门口又是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家长再一次审核,才让高冷、老吊和简小单进来。一进去,高冷快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如我们在普通医院里看到的一般,长长的白色走廊,一个住院登记吧台,一间间病房,只是病房都安排在东边,门在西边,看不到病房里头是否另有玄机。
而与普通医院不同的是,在房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身穿迷彩服,见高冷他们进来,有的礼貌地笑笑,有的则很习以为常地走了过去,各忙各的。
西边的最当头,几个人驾着那挣扎的少年往一间房子走了过去。
高冷紧跟着也往那边走了过去。
“对不起,叔叔,那边不可以去的。”立刻,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患者走了过来,挡住了高冷的去处,笑着、客气地说道。
“姓王的!劳资不认你这个爹!劳资要杀了你!”那口口声声要杀了自己父亲的少年,被人驾进了房间,门,关了。
呜呜呜,突然,这个刚刚送自己儿子进来的王治,这个看上去六七十了,而实际只有四五十岁的汉子,捂住脸哭了起来。
“王叔,您放心,他很快就会回归正轨的,长痛不如短痛。”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宽慰道,递过纸:“请签了这次电击治疗的同意书,这是精神病患者,也就是重度依赖患者治疗同意书,两份。”
“谢谢。”王治很快擦掉眼泪:“早就知道你们机构治愈率高,我签。”
字刚刚签下,没两分钟,房内传来了一声尖叫声,凄厉、愤怒。
尖叫声持续几秒后,透着哭声呜咽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了不要了!我接受治疗,我接受!”少年的愤怒嘶吼消失了,变成了求饶的哭喊。
(这是小婧亲身经历的案子,会尽量还原,但会稍作艺术加工,改变地址、人物、机构,以防被和谐。请大家一起和我体验卧底,真实的卧底。)
第642章 被电击的滋味(一)【第三更】
尖叫声持续几秒后,透着哭声呜咽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了不要了!我接受治疗,我接受!”少年的愤怒嘶吼消失了,变成了求饶的哭喊。
高冷和简小单对视一眼,在旁人的眼里,这很惨,可在记者的眼里,这样的镜头没拍下来,着实可惜。
这是记者的本能,将人性的本能压下去,记者本能排在第一位。
记者的本能,是个让人诟病的东西。许多经典镜头拍下来后震撼了世界,却让记者陷入尴尬,当年赫赫有名的南非饥饿孩童,一身苍蝇地蹲在地上奄奄一息,背后一只吃死人肉的苍蝇候着,画面震撼,一曝光就引发了全球的一把同情泪。
可与此同时对记者的攻击扑面而来:这个记者良心被狗吃了吗?一个小孩饿成这样了,满身虱子苍蝇的,他还拍拍拍!这个记者还是人吗?他不会做恶梦吗?!居然还拍拍拍!
却全然没看到照片曝光后,全球被感动的富商为南非捐助了多少粮食,救助了多少饥饿孩童。
如果这样的治疗有违人权,是伪科学,如果曝光出去,该多好,简小单心想,听着里面的绝望吼叫,手微微握紧。
可是,没办法拍,身上没有设备,手中没有。
“我能四处参观下吗?”见里面没了动静,高冷扭过头问道。
小护士点了点头:“治疗室不允许参观,其他地方可以。”
高冷、简小单、老吊连忙很有默契地往里走,长长的与普通医院住院部差不多的走廊,三十几间病房。每间病房门口写着患者的姓名和家长的姓名。与其他医院不同的是,患者和家长是住在一起的。
也就是两张大一点的病床的旁边,还放着两张架起来的小床,两张两张地紧紧靠在一起。
“叔叔好。”
“姐姐好。”
“叔叔那边是卫生间,需要我带路吗?”
一路上,但凡是从高冷他们身边经过的患者,均一脸微笑地礼貌地打招呼,似乎他们不是来治疗的,而是主人招待客人,很是礼貌和温馨。
与治疗室那边的嘶吼截然不同。
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就是卫生间,高冷与简小单对视一眼,老吊意会,站在了门口。卫生间是私密的地方,进去看看可否有地方藏东西。
藏或其他一切可以拍摄的东西。
高冷走进女厕所,简小单走进男厕所。
一进厕所,厕所不大,四间小厕所,四间小厕所有个小凳子,一个男生坐在凳子上,见高冷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帮他拉开厕所门。
“谢谢。“这种热情让高冷有些不适应,这还是头一次见着人给他开厕所门的呢,就是五星级酒店也没这待遇。余光快速扫过窗户,心中有些失望。
窗户外结结实实的铁护栏不说,连窗户栓头居然都是焊上的。
进厕所一关门,高冷傻了眼,居然厕所门没有门锁,都卸了。
“对不起叔叔,我们的门是没有锁的,你放心,我不看。”门外的男生显然对高冷的诧异见怪不见,想必来参观的家长颇多,他几乎没等高冷问,就解释了起来,轻车熟路。
高冷迅速在厕所里看了眼,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东西,哪怕是偷一个藏在这好拍摄,也绝不可能。
拉坨屎都有人盯着,也是让人咋舌。
“你们为什么厕所门都没锁啊,这样很不舒服啊。”高冷出了厕所门口,佯装不适,问道。
“因为怕有人自杀啊。”男生一听高冷问话,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道。
也是,卫生间如果锁上门自杀了,那事情就大了。
“哦。”高冷点了点头:“你专门在这守着?”
“嗯,我们这个大家庭24小时有人值班的,您放心,您的小孩在这里绝对安全。”这个小伙子自己也就十七八岁,一口一个‘您小孩’,说得很溜。
出门,一看简小单,简小单皱了皱眉头,不用说,女厕所也这样。再一看老吊,老吊低声说道:“这厕所有人盯着,我站这一小会,来了好几个人过来巡逻一样的。”
“高冷。”简小单将高冷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藏不了东西,那只能我亲身体验了。”
“不必,没必要一定要体验那个,进来了治疗个十天半个月,找个机会出去照样写一篇稿子。”高冷皱了皱眉头,身边偶有人路过,他的声音放得极低。
他知道,简小单所说的‘亲身体验’,是什么。
“早知道我来装患者了,我是男人,扛得住。”老吊也锁着眉头,心中一阵胆颤,他小时候被电打过,那个时候风扇漏电,他不小心碰了一下。
那滋味,终生难忘。
“稿子得我写啊。当记者这点都怕,那还卧底什么?”简小单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住院手续台:“先去办手续,看看有没有可能不接受电击,但是也跟着进去。”
跟着进去,那就是写目击某人被电击,这也是新闻点,毕竟与‘电击’挂钩了。
这个网瘾治疗机构最大最大的特点,就是电击,谁都知道,要想真正地解密,那就是解密电击治疗法,究竟是如何治疗。如果没了电击这个环节,那这稿子的力度,就不大。
就与其他媒体之前曝光的一样,不痛不痒。
简小单的声音毫无恐惧,透着坚定,她与高冷四目相接,高冷眼里弥漫上一层心疼。
“老大,请你尊重我的记者职责,尊重我的职业生涯。”简小单轻声对着高冷说完后,阔步走向了入院缴费吧台处。
几人刚刚走到入院缴费吧台处,就看到那个刚刚被送进治疗室的男生微微颤颤地走了出来,身旁跟着的刚刚驾着他进去的几个迷彩服男生有几个脸上都挂了彩。
可见刚刚弄他进去的时候抓伤的,纵使拼死一搏,又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
他的身后跟着张教授,一脸笑容和蔼地说道:“来,拥抱一下你爸爸。”
男生的身子抖了抖,目光有些闪烁却依旧点了点头,很顺从地走到自己的父亲王治面前:";爸爸。";边说着,边伸出手。
王治一看,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儿啊,我也不想你受这样的苦啊,可是你这病得治啊!”说着,他也张开了手。
“他妈的!居然带我来被电击!劳资掐死你!”突然,男生面部陡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张开的手一下扑向自己的父亲,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他的手一下抓住了父亲的脖子。
吼!!
随着一声压抑和恨意并存的吼叫传来,他父亲被他一下掐住按到了墙壁上。
身后的张教授,脸色一变,挥了挥手:“你这又是何必呢?乖乖地接受治疗根本不用受这个罪。来,请他进来接受二次治疗吧。”
七八人再次上前,一个小护士从兜里拿出一个仪器,轻轻地在他青筋暴起的手上按了一下,一声哀嚎传来,遏制住父亲的手松开了。
“救命救命救命!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接受治疗!”男生再次被扛起,这次,他还没进门就开始苦苦求饶。张教授挥了挥手。
门关了。
如果乖乖接受治疗,就不用受这个罪?这句话落入了简小单的耳内,她的手偷偷插到了裤兜里,紧紧地掐住大腿的肉,眼里有恐惧,有后退,更多的是记者的使命感,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治疗室大门。
门内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叫声传了过来,这次,比上次的叫声更为凄厉,凄厉到就如同深夜坟头的冤魂一般,凄厉到王叔的心,都碎了。
呜呜呜呜,王叔本就被儿子扼住喉咙弄倒在地,再次听到儿子的哀嚎,他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哎,别哭了,接受了治疗,就好了。”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这里治疗真的很好的。他太倔强了,我看是接受第二波电击。”
“希望这次出来,他能听话,否则,就要第三次电击,一次比一次厉害的。”
一旁的家长纷纷开始宽慰王叔。
“我想进去看看。。。。。。。”王叔抽泣地肩膀。
“不能进去的,这是规矩。”旁边的家长纷纷摇头:“只有需要接受电击治疗的孩子,才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