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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翠莲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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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少年道:“在下方玉琪。”

绿衣少女喜道:“这名字真好!”说着苹果似的脸上微微一红,又道:“我叫……”

底下的话,还没说出;忽然螓首微偏,作出向空啼听之状,恨恨道:“真讨厌!他们就是不让我一人出来玩!”一面却妙目一转,瞟了方玉琪一眼,急声道:“我要走啦,桑叔叔在叫我了!”

方玉琪自从得了归驼子输给他的毕生功力之后,武功可说已达一般江湖高手之列,此时听说有人叫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心中不禁大奇!

“啊!你记着,我叫简小云……”

绿衣少女娇音未落,小剑靴一跺,一个娇小身子,已倏地飞掠而起,掠过林端,一闪而逝。

身法之快,方玉琪几乎不敢相信;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居然练成了这等旷世轻功,一时不禁望着树林怔怔出神!

“弟弟,你怎么啦?”

另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方玉琪连忙转身,只见吕雪君已是无限柔情的瞧着自己,心中一喜,脱口叫了声:“姊姊!”

吕雪君脸上飞起一丝红晕,娇笑道:“你嘴真甜,姊姊就是为你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说到这里,忽然问道:“这三天来,你可曾遇到些什么人?”

方玉琪摇头道:“没有,我只照着姊姊的嘱咐去做,并没遇上什么高手,姊姊的锦囊妙计,确实高明,当真到处传播,看来已轰动江湖了呢!尤其这几天黄山附近,江湖人物,好像也愈来愈多了。”

吕雪君笑道:“你知道来了些什么人?”

方玉琪把方才两个武当道人的一段对话和自己遇上绿衣少女之事,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吕雪君螓首微侧,不住点头,尤其方玉琪说到那个绿衣少女,她更特别注意的留神谛听,一面说着:“那两个道人是武当双剑,年长的叫抱真子,中年的叫守真子,不错!五大门派的人,都下榻在祥符寺,文殊院是接待少林方丈古月大师的。

“唔!那个绿衣姑娘……又是谁的门下,有恁高的轻功,连口气都是恁地大法?不过,照她的语气与行事,决不是名门正派的人!”

方玉琪道:“姊姊怎能如此武断?”

吕雪君嫣然一笑道;“她师傅如果是正派中人,口气就不会有如此狂妄!弟弟,这姑娘一定生得很美。”

方玉琪脸上一红,嗫嚅的道:“姊姊怎么知道的?”

吕雪君噗哧笑出声来,道:“姊姊这两年闯荡江湖。得了不少经验,如果那小姑娘不长得很美,你会替她辩护?可惜我来迟了一步,不然就也可看到她了!”

方玉琪急道:“小弟……”

吕雪君摇着纤手幽幽的道:“爱美,原是人的天性,姊姊又没怪……”

话一出口,突然想到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那能如此说法?当下立即口风一转,掩饰的道:“啊!弟弟,你知道我怎会迟来一步?”

方玉琪摇了摇头。

吕雪君笑道:“我因为瞧了一会‘笔墨之争’呀!”

“笔墨之争”!方玉琪好像听人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吕雪君补充道:“笔墨之争就是铁笔生花锦袍公子独孤不善和鬼爪墨石英的约斗,恐怕这时还没结束呢!”

方玉琪忙道:“他们在那儿比斗?小弟想去瞧瞧!”

吕雪君沉吟着点头道:“你行走江湖,难免不与他们狭道相遇,先瞧瞧他们路数也好;不过这次你可不要出手!”

方玉琪连连应是。

吕雪君向林边那条小径一指,道:“我们从这里抄过去,就不会被他们发觉。”

说着领先刨、径上奔去。

方玉琪对这位萍水相逢的吕姊姊,已是十分信服,是以毫不迟疑地跟着飞奔。

不多一会,吕雪君穿入一片密林之中,回头和方玉琪打了一个手势,悄悄躲近林边,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掩蔽身形。

方玉琪纵目瞧去,果然林外一片草坪上,正有两人在拚命厮斗。

一个是前几日和自己动过手的鬼爪墨石英,此时手上多了一支三尺来长黑黝黝的钢爪,招式泼辣,劲风呼啸;另一个是自己在酒店中见过的锦袍公子铁笔生花独孤不善,他使的是一支魁星笔,点、削、吞、吐,专找敌人周身大穴,笔影点点,漫天浮动!

这两人敢情打了千招左右,依然功力悉敌,难分轩轾。

在两人战圈之外,还站了两个汉子,那自然是墨石英的师弟西门通和何不凡。他们也各仗兵刃,双目炯炯,全神贯注地看着动手的双方。

一阵阵的金铁交鸣,接连暴响,显然场中两人,全已打得极是不耐;但不管如何,两人的功力招式,全在伯仲之间,任谁也没有出奇制胜,占得优势的希望!

“住手!”

鬼爪墨石英突然大喝,身子暴退八尺,跃出战圈。

铁笔生花锦袍公子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道:“墨老大有何见教?”

墨石英怒睛突出,大声说道:“咱们兵刃既分不出胜负,兄弟想在拳掌上讨教!”

铁笔生花冷哼道:“兵刃拳足,悉听尊便,本公子无不奉陪!”

他话声才落,墨石英一支鬼爪,已倏然缩入袖内,趁势一跃而起,双脚连踹,瞬息之间,已踢出五腿。

锦袍公子连收魁星笔都来不及,只好随手一丢,双掌翻飞,封开对方攻到的五腿,也还了四掌。

两人虽然由兵刃变成赤手拚搏,但比之刚才使用兵器,尤为激烈,各自以快攻快,抢制先机。

只见鬼爪墨石英的双爪,和锦袍公子的双手,依然全是专攻重穴的招式,奇诡狠辣,险象互见。

激斗之中,锦袍公子突然一缕指风,向墨石英当胸点到。

他这一招快速绝伦,墨石英封架不及,只得使展铁板桥功夫,上身后仰,同时脚尖一点,往后跃出一丈多远!

锦袍公子并没追逼,只是冷冷的哂道:“墨门绝技,原来不过如此!”

“哼!小子,好狂的口气!”这声音低沉得有若闷雷,仿佛一块石头,击中心窝。

躲在林中的方玉琪和吕雪君同时一惊。

锦袍公子也失色地后退了两步,抬眼一看,自己面前五丈之内,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头挽道髻,独目如电的道人,手执铁佛,面带狞笑,瞧着自己。

“恶道人墨无为!”锦袍公子倒抽了一口冷气,暗暗惊呼了一声,脚下不由又后退出一步,才定下心神,躬身说道:“晚辈孤独不善,拜见墨老前辈!”

恶道人冷哼一声,忽然回头,对鬼爪墨石英道:“石英,为父限你在黑煞四十九爪之内废了这狂妄小辈的右手,让他认识认识墨门武学!”

鬼爪墨石英经父亲一喝,那敢怠慢,立即领命,运起全身功力,双臂一振,露出其黑如墨的一双鬼爪,猛往锦袍公子抓去。

锦袍公子横飘三尺,脱出墨石英双爪范围,急叫道:“墨老前辈,请容晚辈……”

墨无为冷嘿道:“墨门绝技,浪得虚名,你尽管出手教训,何用多辩?”

墨石英在他父亲面前,第一爪就被人家让开,脸上大感无光,没待他父亲说完,“嘶”的又是一爪,往锦袍公子右肩抓出。

锦袍公子独孤不善,原是心高气大之人,只因当着恶道人面前,不无顾忌。

此时听墨无为这么一说,年青人血气方刚,谁受得了,何况对方第二爪又已攻到,眼看今日之局,自己说也无用,只得伸手相架,一面说道:“既然墨老前辈如此吩咐,晚辈恭敬不如遵命。”

口中说着,右臂一圈,骈指如戟,出手还攻!

这一会,一个是在父亲面前,奋力急攻;一个是大敌当前,豁出命去。

两人一动上手,就各使杀着,翻翻滚滚的比方才还要凌厉,两丈方圆,全被“嘶嘶”爪风,点点指影所笼罩!

转眼工夫,已打了三十多招,双方还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

恶道人一只精光闪烁的独目,仰天而视,面上满布煞气,似乎大是不耐。

站在一边的西门通、何不凡,知道师傅脾气,此时早已吓得全身战栗,连大气也不敢再透!

突然,恶道人仰天喝道:“火中取粟!”

“天魔配爪!”

“鬼箭飞湖!”

墨石英一听父亲的喝声,精神陡振,“黑煞爪”骤如风狂雨暴,闪电击出!

只听锦袍公子在漫天爪影中,一声惨叫,踉跄后退。

一只右臂软软下垂,左手紧按右肩,敢情肩骨已被抓碎,本来一张白中泛青的脸上,更痛得没有半点血色!

墨无为冷嘿一声,缓缓的道:“狂妄小辈,这会你见识到墨门绝技了罢?”

说着袍袖一挥,从袖中飞出一个小小纸包,落到锦袍公子身前,喝道:“拿去!这是‘黑煞爪’解药,静静养上一百天,可无大碍!”

锦袍公子脸上现出一阵痛楚的痉挛,咬牙切齿说道:“晚辈技不如人,虽死无怨,墨老前辈一番盛意,晚辈心领了!”

说到这里,对那包解药瞧也不瞧,从地上拾起魁星笔,狠毒的横了墨石英等三人一眼,返身就往山下奔去!

恶道人墨无为在江湖上何等身份,毕生之中,被后生小辈当面奚落,真还是第一次!但他终究对锦袍公子父子,心存顾忌,此时不由得被激怒得嘿嘿冷笑。

蓦地对地上一小包解药,屈指轻弹,只听“呼”的一声,火星四溅,连山石都被他指风击得像驽箭般直射出去!

这一下,可把藏在林中的方玉琪、吕雪君两人,瞧得大为凛骇!

但事情可也在此时发生,方玉琪和吕雪君目光一抬,恰好碰上恶道人墨无为缓缓转身,和他那只精光如电的凌厉独目,对个正着!

吕雪君暗叫一声:“不好!”

慌忙一扯方玉琪衣角,向后急跃!但是已经太迟了,耳中只听墨无为沉声喝道:“你们出来!”

方玉琪和吕雪君虽然身形掠起,已闪出两丈以外,却觉一股阴寒爪风,把他们身子吸住,再也掠不出去!

方玉琪轻声叫道:“姊姊,你快后退,小弟挡他一挡!”

吕雪君那肯让方弟弟涉险,急叫了声:“不……”

但方玉琪早已大吼一声,倏然一个转身,双掌使了一式“愚公移山”,猛力前推,内家真力,悉发而出!

要知恶穷神归驼子临死之前,把毕生修为,全已度入他的体内,虽然为时不久,方玉琪还未能善为运用,收发由心,但在这紧要关头,拼命一拒,确也劲气汹涌,不可小觑!

只听恶道人墨无为轻“咳”了一声,吸力骤然一松,同时自己胸前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三步。

这不过电光石火般的事,两人好不容易,脱开对方爪风,吕雪君早巳拉着方玉琪提气急纵,掠出十丈之外!

耳中忽然听到林外响起二阵敞笑:“哈哈!想不到在这里会和墨老哥贤师徒相遇,真是巧极!”

接着墨无为的声音,笑道:“十年不见,温兄风仪如昔,不知那一阵风,把你也吹到黄山来?”要不是墨无为遇上了故友,自己两人要逃出这魔头的毒爪,恐怕还没如此容易!

声音入耳,方玉琪、吕雪君暗暗叫了声:“好险!”一时那敢停留,慌慌张张的循着树林,向前急走。一阵工夫,差不多已奔了四五里路,穿出松林,前面是一条羊肠小径。

吕雪君站停身子,偶一回头,瞥见方玉瑛脸色苍白,微微有点气喘,当下柔声笑道:“玉弟弟,你是不是觉得累了,快先歇息一阵再走!”

但话声出口,忽然觉得不对,自己亲眼见过方玉琪轻功内力,好像比自己还要深厚,这区区四五里路,虽然这次从恶道人手中逃出,心情难免紧张,但也不会有这等现象。

她疑念方起,方玉琪已经依言在山石上坐下,似乎显得十分疲乏,不由心中一急,轻声问道:“玉弟弟你怎么啦?”

方玉琪不自禁的用手在胸口抚了一抚,摇头道:“没什么,小弟只觉胸口有点胀闷。”

吕雪君柳眉轻蹙,急道:“唉!你准是方才奋力一推,挣脱恶道人爪风之时,用力过猛,内腑受伤,还不快运功,姊姊替你守卫就是!”

方玉琪从小没有亲人照顾,这会有了这位体贴入微的姐姐,他倒真是听话,果然依言在大石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

那知不运功,倒也并无所觉,这一运功,陡觉胸口麻木,内腑若裂,口中禁不住咬牙轻哼,额前黄豆般汗珠,也一粒粒绽了出来。

这—情形,直瞧得吕雪君大为焦灼,急道:“玉弟弟,你负了伤?”

方玉琪头脑逐渐昏胀,勉强打起精神,抬头笑道:“还好,只是胸口稍感麻木,想是方才用力过度所致!”

“麻木!”

吕雪君杏眼圆睁,变色的道:“你中了毒药暗器?快脱下衣服,给我瞧瞧。”

方玉琪心中犹豫,禁不住吕姊姊不迭催促,只好慢慢解着衣襟,那知这一阵工夫,他发觉自己手指业已不听指挥,身子也起了一阵痉挛!

吕雪君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把衣襟完全解开,那还忍得,慌忙凑过身子,替他解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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