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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花间浪子-第8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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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修信暗道:「此人武功旷绝,与庞镇寰并无逊色,他欺骗老朽没有多大用处,何况当今之世无人知悉铁翅蝙蝠主者就是庞镇寰,看来他是有心人。」当下略一沉吟,道:「庞老爷子为他所害何因?」

    奚凤啸道:「他老人家鲠直方正,与庞镇寰截然相反,遇事掣肘责斥,使庞镇寰深感芒刺在背,但事实真像尚未明白,在下意欲使庞镇寰自吐罪行。」

    金修信闻言长叹一声道:「如阁下之言是实,老朽竟为其蒙蔽,无异认贼作父,罪大恶极矣。」

    奚凤啸道:「在下言尽在此,六位武林高人,不难查出事实真象。」

    邛崃六魔至此信服不疑,互相低语商议一阵后,由金修信道:「庞镇寰如此险毒残恶,人神共愤,老朽等何能助纣为虐,不过如不及早为谋,恐无人能制矣。」

    奚凤啸微笑道:「你是说他此去北雁荡大龙湫,觅得白阳图解藏处习成后便无人能制伏他麽?六位请放心,只要六位戮力同心,庞镇寰必难遂其图霸武林之刚谋,说着略顿,又道:「六位来意虽未言明,在下已知,六位只须故布疑阵,以免庞镇寰党徒向何姑娘主婢加害,暗助何姑娘主婢速赶至大龙湫。」

    金修信点点头道:「老朽遵命,何姑娘是否当年武林怪杰赤手屠龙何昆仑大侠独生掌珠麽?」说时面现犹豫之色。

    奚风啸道:「正是,六位可是与何大侠往昔有过节是麽?」

    金修信愕然一怔,道:「少侠睿智过人,料事如神,但老朽不致如此不明理,这点请少侠无需过虑。」

    奚凤啸道:「六位深明大义,在下铭感五内,但在下尚须赶上何姑娘主婢,六位请与裴老英雄等随后赶来见机行事就是,诸仗鼎刀,容后图报。」说着身形离地冲霄拨起,穿空斜飞如电,瞬眼无踪。

    ※※※※※※※※※※※※※※※※※※※※※※※※※※※※※※※※※※※※※※

    盛夏懊热,但天空满布阴霍的云层,武功山道上鸾铃响处,只见一双分着青白长衫俊美少年,驱着两匹毛驴缓缓策行。青衣少年抬面望了望天色,眉梢微蹙,道:「这个天气,唉,再不下雨,真要热死人啦。」两人却是汗发如蒸,湿透氏衫,显得异常难耐。

    白衣少年道:「别埋怨啦!下雨有什麽好?浑身落汤鸡般出乖露丑见不得人,何况无处躲避,再过一个时辰,就可出得武功山,到了附近村镇,也好略事歇息。」

    青衣少年摇首道:「小姐,你我行踪飘忽,避过了数拨追踪贼徒,但他们决不死心,─出山区,恐危难接踵而至。」这一双少年正是何湘君及春梅。

    何湘君闻言笑道:「春悔,我是怕事的人麽?如非我等急着赶赴大龙湫,早日觅得图解藏处,依我心性,他们无一能保活命。」说毕抬眼一望,发觉前面有一株古槐。

    这株古槐之左是黛翠浓翳,高插云汉的峰岭,一条石坡直达峰岭,坡侧竖一青石镌有「长佑寺」三字,字迹斑剥蚀落,显得有点模糊,不言而知青石经过长时期的风吹雨打。槐荫下放置两个茶桶,卖茶老翁曲膝倚着槐树打胜,鼾声大作。

    只见坡上走下一双香客,一眼望出是一双中年夫妇,男的年在四旬开外,面色黧黑,女的也在四旬上下,薄施脂粉,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不时露出荡意。

    那半老徐娘忽娇声道:「渴死啦,当家的,劳驾去买一碗茶。」

    男的微笑了笑,急走了两步,迈步茶桶旁,也不惊动打盹的老翁,取出两枚铜元放在茶桶上,用确定舀了一碗茶走回。半老徐娘一口饮完,两夫妇便缓缓离去,离去之际,那男的还向何湘君主婢善意的微笑。

    何湘君主婢走了半天山路,滴水未饮,亦走向茶桶,丢下两枚铜子,尚未取碗舀茶,突然一物天外飞来击穿桶壁,茶水外溢,流经之处,绿茶立变焦黄。春梅不禁色变,知茶中渗有剧毒,惊得倒退了一步。何湘君星睁中怒吐霜刃,肩上长剑疾拨出鞘,划出一抹青虹。

    打盹的卖茶老翁倏地穿空腾起,曳带出一声悸人心魄的长笑道:「贱婢,算你命大。」语声仍自馀音袅袅,人已形踪杳失。

    春梅正欲腾身追去,何湘君忙道:「穷寇勿追,你我还是赶路要紧。」

    忽闻一声阴侧侧怪笑道:「你走不了。」只见密翳树丛中飞掠出两条人影,正是前见由长佑寺走下的一双夫妇。

    那半老徐娘媚声娇笑道:「如非早知你们是女扮男装,这等潘安玉貌,我怎忍置你们於死地。」那面色黧黑中年怪人,目中精芒电射,凝视那击穿桶壁的暗器,却是一枚闪亮的制钱,缘薄如刃,似从暗器身上找出主人来历,不由面色微变。

    何湘君粉面一寒,冷笑道:「姑娘剑下不死无名之鬼,速报出来历。」

    半老徐娘媚笑道:「这武功山中早已布下天罗网,插翅也难逃出,何姑娘,我知你是何昆仑独生掌珠,家学渊源,武功卓绝,但我俩也是难缠的人物,姑娘曾听说过黎媚娘麽?」

    黎媚娘乃是二十前江湖中的九尾天狐,当时提起九尾天狐,无人不知,精彩补术,内媚称绝,众生颠倒,死於裙下者不知凡几,昔年败於何昆仑手下,几乎丧命,为此匿迹销声,却怨毒入骨,如今受庞镇寰耸动再出江湖为恶,意在报当年之耻。

    何湘君闻言心中一惊,冷笑道:「昔年我父为好生之德,留你一条生路,就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黎媚娘厉叱道:「住口,今日父债女还,怨不得我黎媚娘心黑意毒。」忽从肩后掣出一柄金黄闪亮铜棒,长约二尺三四,棒身密布如麻针孔,一招「百鸟朝风」攻来。这招「百鸟朝凤」辣毒之极,如是何湘君举剑碑封,棒身针孔喷出飞蝗毒针,见血封喉。

    何湘君虽知棒内必贮剧毒暗器,但黎媚娘招式神妙玄诡,除了硬封犯险,别无他途可择,剑起「云屏天半」,青虹潮涌暴涨,寒飚逼人。

    黎媚娘暗暗冷笑道:「这丫头不知生死,湛卢剑虽利,却不能将千万飞蝗针悉数荡开,只要一针着体,立即丧命。」心自得意之际,忽感肩后劲风袭体,心中大骇,忙收臂撤招,旋身飘开两丈,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森冷的黑袍老人,目光炯炯注视着自己。她忽发现自己同伴亦被三人堵住,不禁怒叱道:「你是何人?竟敢暗袭姑奶奶。」

    黑袍老人似听而无闻,日光转注何湘君道:「何姑娘,你们速离是非之地。」何湘君不知黑袍老人来历,口中谢了一声,与春梅疾掠去。

    黎嵋娘心中大急,喝道:「那里走。」身形疾射追去,忽觉眼前黑眼影急闪,黑袍老人已自横身阻在身前,不禁厉喝道:「闪开。」

    棒起一招「风卷蕊残」,幻化漫空捧影,夹着锐啸劲风翠袭而下。黑袍老人冷笑一声,右掌微旋劈出─股无形罡气,怒潮山涌奔出。漫空棒影一震,突进射出万千飞针,芒雨绯集电漩罩下,无论避向何方均不能躲开。黎阴娘嘴角不由泛出一丝险毒阴笑。

    忽地,黎媚娘面色大变,目露惊骇之色,身形一阵急颤,原来万千飞蝗针打中老人黑袍上,悉数反震飞出,纷纷落地,地面上顿集暗蓝光华断针残尖。此时,黎媚娘面无人色,知遇上辣手强敌,倘不急逃,自己性命难保,逃念初萌,猛觉黑袍老人右掌迅如电光石火攫扣在铜棒上。

    只听黑袍老人冷哼一声,右腕一阵巨震,虎口发裂,卡喳声响,一根飞蝗棒被黑袍老人捏得粉碎,俐片如雨飞落,黎媚娘不由心痛如绞,胆寒魂飞。黑袍老人沉声道:「黎媚娘,你死有馀辜。」左掌已白闪电望黎媚娘右肋印去。黎媚娘惨嗥一声,肋骨断裂,根根插入内腑,张嘴喷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黑袍老人抬面望去,只见黎明峡同伴在三人围攻之下,毫无败象,身手高强,招招沉练毒辣之极,飞身跃去。那面色黧黑中年人,早发现黎媚娘死在黑袍老人手下,已自胆寒,无奈身为三人缠住,正欲毒手诛毙三人,猛见黑袍老人飞身扑来,吓得两足一顿,独鹤冲天拨起三四丈高下,扬腕打出七支铁蝙蝠。暗器手法与铁翅蝙蝠主者如出一辙,交叉飞舞,后发先至,使人眼花缭乱,无从闪避。

    黑袍老人大笑,张臂离地腾空而起,七支铁蝙蝠纷纷打中袍身反震坠下。此时,黑袍老人猿臂疾仲,一把扣住那入右胫骨上,五指一紧,胫骨裂碎,反臂甩掷飞出。那人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惨嗥,身不由主地飞撞在一块石上,颈骨粉裂,浆血飞溅身亡。

    黑袍老人悄无声息落地,山道上突现六个黄衣怪人,身形如弩离弦般望黑袍老人身前落下,这六人正是邛崃六魔。黑袍老人抱拳施礼道:「如非六位追上在下指点,何姑娘几乎险遭暗算。」

    金修信答礼道:「不敢,何姑娘前途险阻尚多,庞镇寰临行之际,留下锦囊毒计三道,安排周详,恕老朽未能尽如,少侠尚须赶上暗护才是。」黑袍老人面色微变,一声走字出口,身形疾如流星的飞出,邛崃六魔等人从另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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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湖方广六万顷,碧波无涯,云帆沙鸟,片片飞翔,湖畔野绿连空,阡陌纵横,竹篱茅舍,鸡犬相闻,景物如画。旭日晴空,万里无云,炎热褥暑为湖风吹淡不少,两条迅疾如飞身影驰近湖滨。只听春梅响脆的语声道:「小姐,你我不如觅一小舟驶往岳阳,避开贼人眼目,入赣取道浙西迳奔雁荡。」

    何湘君略一沉吟道:「也好,不过湖滨无舟楫可渡也是枉然。」

    春梅忽伸指西向,道:「那不是麽?」

    何湘君凝目望去,只见一支无桅小舟泊在一处湖岸崖角下,潮水激荡,使舟身前后摇晃倏隐倏现,柳眉一皱,答道:「不知船主能否应允,倘或为人包下,如不顺途,难蒙见允。」

    春梅道:「咱们去问一问也无妨。」主婢二人疾步奔至泊舟湖岸下,只觉舟上寂静无声。

    春梅高声道:「船上有人麽?」一连唤了两次,了无回音。

    春梅不觉娇笑道:「真乃天假其便┅┅」

    蓦地,一个阴森悸人低笑随风飘送入耳道:「是极,有幸护送二位姑娘,可谓天赐良缘。」两女不禁花容失色,循声回望湖岸,只见岸上一列散开十数黑衣江湖高手。

    一个矮胖老叟疾如鹰隼飘落湖岸,道:「何姑娘,老朽最敬仰何大侠,因此老朽不愿失手误伤姑娘,无奈奉命差遣,身不由已,最好二位屈留舍下,以嘉宾之礼相待如何?」

    何湘君冷笑道:「姑娘不允,你待如何?」

    矮胖老叟哈哈大笑道:「何姑娘既不愿,老朽也不能勉强,但二位决无法逃出飞蝗毒弩之下。」

    「这倒未必。」语音未毕,接着一声惨嗥腾起,只见湖岸上一条驱体飞掷落在湖岸上,背骨为重手法击碎,心脉震断毙命。湖岸上顿形大乱,纷纷喝叱出声。矮胖老者面色大变,目中暗吐杀机。

    何湘君知有人暗助,忖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向春梅示了一眼色,望左侧湖岸上扑去。

    迎面忽扑来十馀条人影,刀光电奔,大喝道:「姑娘请勿存侥幸之心,免贻生机。」

    何湘君与春梅两支长剑急施展开来,精芒挥洒,所向披靡,惨嗥血溅,立时三个匪徒断肢折腿倒下。春梅望去,尚有数十黑衣劲装匪徒,持着强弓毒弩散立四外。另外一处四名武林高手正兴匪徒们激抖猛烈,不禁心中暗骇道:「看来,老贼处心积虑必欲擒住小姐而甘心,恐此番不易逃出。」

    主婢二人施展剑法无─不是精奇诡密,此退彼进,前后呼应,攻势如叠潮弄涛般,威猛骇入。天际遥处突送来一声清啸,声如龙吟啸声起处,绿野尽端现出五个黑点,来势绝快,渐现了五条人影。为首乃蓝衣红脸老叟疾奔而至,大喝─声:「住手。」喝声如雷,震慑全场。

    忽有人高声道:「韦老,多年来见,只道你在家纳卓清福,为何你也知情。」说话之人正是冲刀快手裴泽。红脸老者系伏虎叟韦弭,昔年亦是江南武林声望卓着名宿,暮年封刀退隐,自此以后,武林中就不曾见过书弭露面,

    韦弭宏声大笑道:「裴兄,武林中人均道弟巳归道山,墓木已拱,不料小弟依然躯体顽健,适才接奉友人飞书,谓何大侠掌珠有难,命小弟赶来和救,既然裴兄已来,小弟未免多此─举了。」

    裴泽道:「韦老说那里话来,裴某正感力竭,有韦老在,当可不刃而解。」

    「未必。」一声冷笑起自矮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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