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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花间浪子-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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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愚兄向他们自动请求,明白吗?」

    顾姑娘噗哧一笑,摇摇头说:「这样的难兄难弟,天下少见。」

    姑娘今天装束得十分美艳;葱绿色紧身褂裤,外加玄黑色的披风,人本来是美,愈发衬托得娜娜娇态,总之淡装浓抹总相宜,不由把俞云看得呆了,姑娘不由瞟了俞云几眼。蓦然间,店中步履纷纷,人声喧哔,好像向自己这屋里走来,呀的一声房门开了,却是隔壁一间,至少有四五人之多,听他们语气和步伐,显然是江湖人物。

    两人不觉凝耳谛听,只听得一个嗄尖嗓子说道:「真他妈的见鬼,新年开春就派上了任务,人家跑得投有踪影了,还来个什麽马后炮,就凭我们两下子准行吗,宫门双杰真泄气,当着人家的面龟孙似的不敢动手,如今又狐假虎威喊着要将姓俞的抓获回来,真是毛包两个。」

    又突闻得一个极洪亮的声音说道:「田豫,你也是火爆性子,宫门双杰泄气,不敢向姓俞的交手,你又没亲眼得见,怎待你知道?」

    俞云两人相顾而笑,嗄尖嗓子又起:「哼,蔡老山主亲口向我说的,那还假得了,说真的,那姓俞的武学真个惊人。清风帮的六位高手,只有帮主濮弘幸存,其馀五人均遭剑劈这件事可以震惊当代武林,天下奇闻,蔡老山主说,那姓俞的总共不过使出三剑┅┅」

    「怎麽,只出了三剑┅┅」

    「嘿,谁也没想到,以蔡老山主这高的身手,竟没瞧出姓俞的出身派别,及用什麽剑式┅┅」

    「真是奇闻┅┅」

    「第一剑就将清风帮六人身形迫退,第二剑他们手中兵刃悉数为姓俞的用剑削断,第三剑除了濮弘外,脑袋瓜子与肩部分家,蔡老山主说,好像姓俞的不存心要濮弘的命,不然,那还有命在。」

    「宫门双杰当时也在场,怎麽他们不出手咧。」

    「蔡老山主说,当时宫门双杰也吓得魂不附体,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走了,今日一大早听说丐帮九指长者及乾坤手双骑北上他们想起同来十七名弟兄不明不白地为人点上重穴,除了姓俞的,就没有别人有如此高的功力,越想越疑,双杰又去上晋祠一趟不仅姓俞的没有形踪,就连晋祠主持巧手昆仑也鸿飞冥冥了,是以传令关中,燕云绿林道,探出姓俞的落脚处,再予下手,咱们晦气,撞上了好差事,真地妈的┅┅」

    又是另一人声音:「老田,你别想不开啦,有得吃,有得喝,还有什麽不满意,只路上可不许伸手多招闲事,包没错,真是三杯黄杨下肚,老毛病发作,遇上姓俞的,不要说我弟兄不济事,就算上总瓢把干也是白挨。」那间房里说话说到后来,竟离不开女人的身上

    俞云两人听得不禁紧皱眉头,俞云悄声问姑娘说道:「这俞云名字还是不用了我们途中以不出手为上,明天一早租一辆骡车迳奔洛阳,比较隐蔽安全。」

    顾姑娘嫣然一笑,道:「这个由你作主,小妹只求早日救出我那苦命的娘来便好┅┅你,现在用什麽名字,用原名谢云岳好麽?」谢云岳点头微笑。

    这时,小二敲门探首进来,问道:「公子,现在要不要开饭。」

    谢云岳望了望窗外天色,暮色渐浓,室内渐渐幽暗,於是招呼店小二道:「把菜饭开进来吧,先替我们燃着一盏灯。」小二诺诺连声,躬身告退。

    片刻,店小二左手执着一支红烛台,右手提着两层菜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姑娘见菜盘面上平铺着两张红纸剪字,一张是「吉祥如意」,另一张是「和合万福」,那是生意人年节时讨彩的口气,姑娘见了不由红云上面。

    谢云岳微微一笑,等店小二把酒菜放好之后,伸到掏出一锭银子,约莫十两,道:「店家,多谢你啦,这锭银子给你买酒吃。」

    小二咧着大嘴,口中推说不敢要,双手就是不听话,伸来接过塞在怀中,姑娘看见不禁笑得花枝乱颤,谢云岳恐小二面上难堪,又道:「店家,烦你明儿替我找一辆骡车,迳去洛阳,钱可以多给一点,费心你了。」店小二连声答应,於是千恩万谢走出房外,轻轻拉掩了门。

    姑娘又是笑得前仰后合,两人对酌谈天,只说些诙谐趣事,纵情欢笑。隔壁房内尖锐嗓子又起了,只听得他嚷道:「店小二。」声声又尖又涩,异常刺耳。

    小二应了一声长声,急急忙忙奔来,尖锐嗓子低声问小二道:「隔壁房内是什麽人。」

    店小二吞吞吐吐道:「是一对少年夫妇。」

    只听得尖嗓子道:「回去,没你的事。」店伙抱着沉重步子离去了。

    谢云岳剑眉直皱,隔壁房内另一人声又起:「田兄,你少惹事如何,如被总瓢把子得知,咱们可没法与你掩饰。」

    尖锐嗓子嘻嘻一笑,道:「反正我只瞧一眼,又得不了什麽事。」说后,步履声竟出户外。谢云岳俊目电射,陡地起身,脚尖一晃即落在门前,就在此时,门立起了「笃笃」敲门声。

    「谁,进来。」谢云岳面带冷笑。

    门被推开了,门外竟立着一个黑衣劲装汉子,獐头鼠目,想是认为谢云岳貌似书生好欺,迈步就跨了进来。谢云岳两手一张拦着,怒道:「尊驾好没来由,擅闯人家居室,意欲何为?」

    獐头汉子一眼瞥见姑娘,目光不禁泛出异样色彩,闻言不由斜着眼,冷笑道:「咱们为追捕一逃犯来的,瞧瞧是不是藏在此屋,你这穷酸发的什麽横。」

    谢云岳又是一声冷笑道:「哦,原来尊驾是当地官府派来查案的,失敬得很。」忽又面色一沉,厉声道:「可有海捕公文没有,取给我看。」

    獐头鼠目汉子忽然怔住,片刻,一声狞笑道:「瞧你穷酸不出,还会吓唬人。实话告诉你吧,老子不是六扇门中人,而是关中河洛绿林道总瓢把子飞夭鸽子娄敬德手下舵主田豫┅┅」话没说完,门外晃进一个魁梧大汉,一反手就捏住了田豫腕脉。

    这大汉望着谢云岳一笑道:「我这位田老弟,吃了几杯酒冒犯之处,还请宽谅。」又向田豫低喝道:「总瓢把子已到,落三星栈内,还不快去。」田豫一听,面上不由变了色,同着那大汉急急走出。

    隔壁房内脚步一阵凌乱,往店外步去渐至寂然。谢云岳回首向顾姑娘道:「这娄敬德在这开山立柜,怎麽我从来未听说过?」

    姑娘不禁格格娇笑道:「亏你还是名震一时的大侠,那娄敬德在河南熊耳山上窑。」

    谢云岳恍然大悟道:「原来熊耳一怪──哼,我非要查出他此来目的何在。」

    姑娘娇嗔道:「瞧,何又想事了,人家追的是俞云,又不是追你谢云岳。」

    谢云岳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虽然不想多事,总不能不寻出他们追俞云的用意何在呀──我去去就来──」说着,就穿出了窗外。

    顾姑娘用手支颐。双眼望着窗外出神,她满怀惆怅,百感交杂,她不是为着谢云岳出外伤神,而是为了此番到得龙门后她那苦命的娘亲,究否仍在人间,不要传闻失实,果她娘受不了淫辱折磨,为此远离人世,岂不愿望成空,不由珠泪潜然,长吁短叹起来。蓦然红烛一阵挥晃,微风掠面,姑娘定睛一瞧,见是谢云岳返来,竟又破睇为笑。

    谢云岳微笑道:「文妹,你怎麽一个人在此偷偷伤心起来了。」话是这麽说,面上露出一丝忧容。

    姑娘何等慧巧,秀目眨了一眨,问道:「云哥,你神色有点不对,究竟是什麽呀?」

    谢云岳微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宫门双杰主意真毒,我们离开晋祠后,他们就飞骑北上,暗暗跟着苍玺雷啸天两位盟兄身后,想从他们身上找出俞云下落来┅┅」他语气之间,竟拿俞云当作另一人,不禁微微带着欣悦得意笑容,又道:「宫门双杰估料着俞云南奔洛阳,他们命飞天鸽子负责采探俞云踪迹,由此一点可以证明宫门双杰机智狡诈,料事过人一等,认定俞云百分之百南往关中┅┅」

    姑娘接口问道:「那他们既然料中,何不亲自前来,反而北上,不是愈拉愈远了吗。」

    谢云岳笑道:「这就是他过人之处,他们出身少林,嵩山就在河南关洛,既然叛师、此去岂非是目投虎口。所以他密令娄敬德如发现俞云下落,不得妄自出手,着即飞报京中,燕云一带均是他们势力所及,设计将苍雷二兄捕获,再放出风声诱俞云至京,你想想看这主意有多毒?」

    姑娘思索片刻,问道:「难道他们竟发现你与苍雷是金兰之交麽?」

    谢云岳挥首道:「这倒未必,宫门双杰及野人山主来晋祠时,苍雷二兄便改口称俞大侠,也为的防备次着,但他们直觉猜出俞云必与苍雷两人有很深的交情,仅仅如此便是一根很有利的线索。」

    姑娘动容道:「这两人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你也不必为你盟兄担心,千里长途,以他们江湖阅历之富,不至於就不察觉,何况你那二哥,是有名的淘气鬼灵精,什麽事瞒得了他,苍大哥更是身负绝技,望重武林的丐帮长老,无论如何,宫门双杰讨不了好去,只要你做下的事业未被他们确认出你所为,就不必顾忌。」

    谢云岳微一沉吟说道:「我倒不顾虑两位盟兄,所顾虑的是两位盟兄约好在昌平赛华陀魏平洛家等候我们,宫门双杰若是向傅家两小下手,那又怎麽办。」

    这句话姑娘听了,果然有点着急,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转了两转,猛然一拍掌,笑道:「有了,你不是带着有丐帮信符吗。祁县境内必有丐帮门下,只有找上一个足下轻捷的人,迳奔昌平通知傅家暂撤往别处,不就得了吗,苍玺两人途中必到处留连,你派下的人,必然早到。」

    谢云岳暗赞姑娘心思缜密,便笑道:「怎麽我竟见不及此,这是好主意。」於是重重击掌数下,唤店伙。店小二笑容可掬地垂手八房内。

    谢云岳说道:「店家,今日是大年初二,少爷每年在家均,要打赏乞丐一点,今年也不例外,你可在店外找来四五个乞儿应个景儿。」

    店小二诺诺称是,转身待门外走去,心里可嘀咕着:「真是公子哥儿,有钱还怕没地方花,偏偏要用在化子身上,少不更事,少不更事。」

    顾嫣文见店小二走去,笑道:「你去三星客栈见着飞天鸽子娄敬德没有。」

    谢云岳摇摇首──原来三星客钱离他们所投宿的客栈,横过两条街就是,谢云岳穿出窗外,又越过两重屋脊,落在大街上,街上行人寥落,但每家每户均悬出红灯笼,映着街道带着淡红色光辉,鞭炮声此伏彼起。

    他讯问路人三星客栈方向,缓步走去,虽然北风不像前几天凛冽,但夜寒甚重,路上积雪尚未熔化乾净,偶尔在墙角依稀可见灰白雪块,由於水汪汪地泥浆,他择足而行,街旁人家不时隐隐传出呼卢喝雉及小孩嘻笑之声。

    拐了两个弯,即瞧出左侧第三家门首,悬着两只斗大的油纸灯笼,朱书四字「三星客栈」,他正盘算着入内之策。忽一眼瞧见那自称田豫的獐头鼠目汉子出得大门,望自己这面匆匆走来,他灵机一动,便闪在墙角处。

    田豫似是未瞧出谢云岳立在墙角,他迈步走过,谢云岳忽一长身,竟落在田豫身后,用手轻拍了田豫背后一下,说道:「喂,田朋友,暂请留步,在下有事相问。」

    饶是田豫胆力过人,这时也吓得魂不附体,急窜前两步转身,背后那人竟如影随形地跟到,只在面前不足一尺之处,及至瞧清了那人面像,田豫不禁机伶伶直打冷战,忖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好没来由的听见隔房少女声音娇甜无比,心痒难熬故意敲人家住房,见他年少文弱好欺,竟自跨进,若不是同伴及时拉住┅┅看这人轻身功夫比自己高明不知多少,武学更不用说了,若非同伴制住自己腕脉,当时就得吃亏,此刻,他仍是急着那屋内少女,故尔又自出来┅┅不想又遇上了他,未料他竟是身怀武功的人,活该我倒霉,这怎麽办咧┅┅」

    人有亏心之时,又为人先声所夺,无形中心灵上似烙了一块创痕,无论你有盖世功力,此刻在心灵上总输人一筹,田豫平日杀人不眨眼,这时却脊心直冒凉气,露出惊怯的眼光发怔,谢云岳凝视着他的脸,只是微笑,田豫瞧出笑容背后,蕴藏着无边杀机。

    田豫情不自禁张口怪叫,似欲惊动三星客栈内同党,及时间出来救援,谁知他只响出一个音波,谢云岳手快,两指飞出点在田豫「喉结」穴,突然只见田豫仍目张口大呼着,可是嚷不出音来,於是田豫流出乞哀的眼光。谢云岳冷笑道:「尊驾你自己作死,怪不得在下手狠。」手一翻,扣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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