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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夜色妻谜-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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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借。妈想起家里有些祖辈留下的银元,找了半天,在你放旧书的柜子底找到,前几天拿去镇上卖了。”孙月说。
  “哦,那也卖不了几个钱吧?”田一天没太在意地说,话说到一半却猛地一惊,“妈您说哪个柜子,放旧书的那个?”
  “对呀怎么了?这孩子,一惊一乍的,把妈都吓一跳。”
  “就只银元?没动其他东西吧?”田一天很是不安。
  “你瞒着爸妈在里边藏什么宝贝了?没见着呵。就看到有两匹小马,好像一个是银的,另一个像石头一样的应该是玉吧?玉的那个没动,银的那个小马我凑合着那些银元一起,拿到镇上摆小古董摊的小贩那卖掉了。”孙月不以为然。
  “不会吧妈!您把银马那个拿去卖了?”田一天手中抓着的一把药草重又掉回了地上。
  “怎么了,不跟那些银元一样都是家里传下来的古董吧?不过倒是没想到,拿去卖的时候,有好几个小贩都凑过来看,都对我那些银元感兴趣。他们叫价一个比一个高,有叫三千,有叫五千,妈可不傻瓜,让他们互相抢,最后八千给卖出去了。儿子你说,妈还一直不知道几个银元会那么值钱呢,你知不知道这银元有什么来头?”孙月为卖出那么多钱而有些不安稳。
  “应该……可能……那些银元的历史价值特别高吧。”田一天艰难地回答着母亲。他当然清楚真正被争抢的并不是银元,而是夹在银元中的那粒小银马。
  “妈您回想下,买走您那些东西的人长相怎么样,这些天还在镇里街上吗?”田一天脑中轰轰着。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原本自己就是怕井里得来那两件东西泄露出去,这才悄悄藏在自己的旧书箱子里。哪能想到,这才多久,偏偏就被母亲翻箱倒柜找出来卖掉了。
  从母亲描述的小贩争抢情形来看,看来,这些小贩都是懂行的人,至少能够看出银马的年代特别久远,所以才会价值极高,否则又哪会愿意争出高价?看来,八千还只是欺负孙月不懂行。他们既然能够给不懂行的孙月出八千,那粒银马的实际价值,只怕不知是那八千的多少倍。
  银马还只是井中神秘洞口最入口处的一点小物什而已,价值便如此吓人了,整个地底下又到底会埋藏着什么,价值多少,田一天现在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现在看来,进一步证实了井底就是“凉宗墓”的可能性。难怪,在丁煜嘴里,传说中的“凉宗墓”如能找到,将是价值连城!
  几个小贩能够看出银马的年代久远,那么就一定还会有更识货的人,直接通过银马而锁定具体朝代,判断出银马与“凉宗墓”的关联!
  如此一来,只怕便很可能会有人一路追溯。慢的话,一两年,快的话,三两天的事情,就极可能追查到孙月身上来!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田一天才暗暗冒出了冷汗,连声追问母亲,那个小贩还在不在。他的想法,当然最理想的是找到小贩,把钱退回他,将银马收回来。如果那个银马还没有流出去,流向更加居心叵测之人手中的话。
  “不是,儿子你不是想去换回来吧?我知道,那是祖传的东西卖了不好,我告诉你爸之后,他还怪了我呢!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你现在就算想换回来,拿什么换?那八千块上医院还了一小部分钱,又开了些新药,都用掉大半了……”孙月看儿子着急,脸上有了些微自责。
  “那……卖了就卖了吧。”田一天不忍心看母亲自责,“但是妈,银元和银马的事情,您千万不要跟其他人再提起了。”
  “不提不提,又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孙月答应。
  “还有,妈您这段时间能不能尽量在家里,镇街您先别去了……”这是田一天唯一能想到的有效应对措施了。孙月不上街,那么就算有心人推测出了银马背后藏有秘密,带着那名小贩在街头转悠,一时找不到孙月,也就作罢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说得妈心里慌慌的?不会是那银元有什么事吗?”听了儿子的话孙月也变得有些惴惴。
  “没什么事,妈您不用多想了。”田一天只能像个小大人似地安慰母亲。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这孩子,说话怎么跟打哑谜似的。”看着田一天提着箩筐下了后山,进了屋去,孙月暗自嘀咕。
  田一天无声地推开屋子的后门,无声地将箩筐放好,他看了一眼瞌睡的父亲,悄悄走进里屋。
  田一天找到自己放旧书的那只箱子,翻开一大堆旧书。箱底,果然没了银马,只有那粒像褐色泥团般并不太好看的玉马还在。他拈起那粒玉马,放进自己口袋。
  玉马不能继续在旧书箱子里放着。田一天必须把它揣兜里,明天再去找个更妥当也更隐秘的地方藏匿起来。
  做完这些,田一天找到一个新箩筐走出屋,继续去屋后的小晒场同母亲一起收拾干药草。
  月光如水,撒在屋顶,撒在屋后参差的树木,没有人能看得见月光在空中布下的波纹,是如何的汹涌而惊骇。
  ~~~~~周六第2更。


第331章 母子落入歹徒魔爪
  掩上后门时,田一天听到父亲田胜朴的鼾声从家里传来。在田里辛苦了一天,又帮孟怜儿上药地忙了半下午,这个昔日强壮的山里汉在倦意的席卷下悄然进入了梦乡,就靠在竹椅上睡着的。
  田一天听着父亲的鼾声,看着飘洒的月光,心里涌起一丝安定与祥和,那是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依然葆有的一点安详,柔和着他的少年心。
  他哪里知道,这已经是他享受到的最后一次安定祥和,也是这个家最后一次呈现出来的安定祥和。
  他沿着石头阶梯,提着空箩筐,一步步走上晒场,举目望去,却不见母亲孙月的身影。
  如今回想起来,他甚至能清晰地忆起那一刻月光的空旷感,在他心中拉起了警报一般的惊慌。
  还没能收拾完的半干草药任月光吹动着,晒场上除了草垛便无一物,母亲这是去串门了吗?不大可能呀,怎么会活儿干到一半便去串门?
  难道……
  念头从心中划过,田一天便准备喊人。然而,他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声带便如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一双大手扼紧了他的咽喉,如同一把钝剪刀,要去剪断他的脖子。
  田一天能够感受到那绝对是一双成年男人的大手,才会那么粗大而有力。但即使这样,他并不就放弃挣扎的希望。他用手肘猛捣向后方,脚也伸向后边,试图去绊倒对方。他相信自己,像只半大的牛犊,就算一个大人,他也并非就打不赢。
  他的力气显然令对方大为意外,差一点就被他绊倒。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很快,又有一双手伸过来扳住他的双肩。紧接着,第三双手也到了,用一块充满尘土味和汗腥味的毛巾,紧紧勒进他口中,薰得他差点就呕吐出来。
  顿时,他如同哑巴,所有的呐喊都只酝酿在喉咙中,无法发布给眼前的月色,以及惊涛般刮来的夜风。
  再下一刻,就连月色他也见不到了,因为第三双手继续扯过一块毛巾,这次是蒙在他的双眼上。
  一秒之间,月光谢幕了,满天的星星都死掉了,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惊惧而又无助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黑暗。
  这还不算,一个麻袋当头罩了下来,就像平时他盛装那些善良的药草一般,善良而未来得及涉足这个复杂世界的他被盛装进了麻袋中,那些人扛起他。
  他又盲又哑,成了一个五官失去二官的人,在麻袋中挣扎,换来的是对方三个人再次一起动手,将他的双手绑上,双腿也绑上,重新塞入麻袋中。
  就这样,他浑身被绑,只有耳朵还活着,凭着听觉与感应,他能感觉到黑暗的大地在脚下飞快地退却,那些人似乎轮流扛着他飞跑。那飞跑的方向不用说,一定是离村子越来越远,离山林越来越近;离天堂越来越远,离地狱越来越近。
  他现在回想,依然能体会到自己十二三年前那个夜晚的惊惧、心急如焚。僵直在麻袋中,他不只为自己惊惧,更为母亲的下落而心急如焚。
  他已经完全能够猜到,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居然来得那么快,那么急遽。一定先于自己之前,母亲就被以同样的方式,落入了对方手中。
  此刻的母亲,一定同样被蒙了眼、塞了嘴,躺在另一只麻袋中,向着幽暗的林中奔行。
  而如果父亲没在对方下手之列的话,那么此刻父亲一定还倚在竹椅中,安然于某个充满倦意的梦。那个梦中,或许他会想到一天的劳作,想到妻,想到儿,想到生活的苦,也想到苦中泛起的醉人的甜。
  不知道被扛着奔行了多久,再次见到光线时,已经处身在一间破屋中。那不过是破屋中一只昏黄灯光混合着屋外的月光,不过,由于田一天的双眼被蒙得太久,乍见光明,竟显得那么强烈刺激,差一点把阴柔的月色错当成了人间艳阳,把黑暗鬼魅的世界错当成了朗朗乾坤。
  屋子不大,却居然站着六个男人!越过那六个男人,田一天终于找到同样从麻袋中扔了出来,缩在地上的母亲孙月。
  “妈!”田一天大叫了一声。叫完才发现,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又落回了喉咙,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因为,蒙在他双眼的毛巾松开了,但勒在他嘴中的毛巾却依然没有放松半点。对方压根就没想让他有机会叫喊出来。
  田一天看到自己像一条缺水垂死的鱼,因为求生而爆发出暴烈的弹跳力,被绑住的身躯整个高高地弹跳起来,差点撞倒离他最近的一个平头男人,然而终究没能得逞,重又重重地落回到地上,砸痛了他自己的腰与臀。浑身被绑,不仅手脚动不了,就连起码的蛮力都受到了限制。
  “马勒巴子,叫你蹦达,小兔崽子!”两拳头砸在田一天脸上与眼角。脸与眼都是火辣辣的痛,辣出了眼泪来。
  田一天看到母亲孙月同样扭弯了身躯,伸长脖子向他张动着嘴,显然是看到儿子被打,想要制止却发不声音,只有泪水从她眼中流淌出来。
  “看样子,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松开她的嘴!”有一个一直背对着田一天的人身子转动了,看看田一天,又看看地上的孙月。
  田一天立刻认了出来,那张他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用刀子在心中划了一遍又一遍的脸。那是丁煜。
  就是他,前些天的黄昏,在孟家药地边的小砖屋里强暴了孟怜儿,系着皮带离开。就是他,这些天,田一天挖深坑、削尖竹,想着像坑杀野猪那样叫他去惨死。
  田一天发现,丁煜看向自己时,目光冷酷而平静,似乎,丁煜并不知道这个少年碰见了他强暴怜儿的秘密,而自己在为他精心准备野猪坟墓的事,丁煜看来也是并无察觉。
  丁煜的目光轻易掠过了少年,掠过了他的掘墓人,像在俯瞰一只蚂蚁。听到他的吩咐,一个三角眼男人和一个酒糟鼻男人一起松开了孙月嘴上的毛巾。
  ~~~~~周六第3更发出。今天终于有时间可以加写,只要有大伙热情高涨的支持,老温全力以报。同时,这两天会开始整理前传。至于前传人物与这部的联系,要再过一些章节才会呈现出来。


第332章 她被群氓施暴
  田一天努力回忆着十二三年前那些男人的面孔,无法全记得逼真,但好在那些男人都算长得有些特征,所以他大致回想了起来。
  除了丁煜的面孔看起来长得就像一个生意人之外,其他五个男人都偏粗俗。他们自然全是丁煜的五个手下,而且实际上,在这深山中以种药工人的名义悄悄存在着的,肯定不只五个。
  这五个刽子手一个三角眼,一个酒糟鼻,还有一个大脖子像个缺碘症患者似的,一个高颧骨,一个耳朵下边长着只醒目的肉瘤。
  “小天!”屋子里,孙月一被松开嘴巴,立刻便尖叫起来,喊出儿子小名。
  “救命啊!来人救命啊!”喊完儿子名字,孙月又扯开嗓子向外边呼救。
  然而,丁煜却抱着双臂像看戏似的,无动于衷地看着孙月尖叫,也不命令手下去制止她。
  “叫吧,这里深山老林,离你们村有十来里呢。你叫破嗓子,看看会不会有个鬼影出现?”丁煜好笑地抖抖肩膀。
  果然,就像是为了证明丁煜的话极其英明正确,外边除了被惊起的几声鸟鸣,再无其他反应。
  孙月连叫几声,也便发现了求救的无望。深山中就算白天都少有人影,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实在要有,也除非像护林的老徐几个。可林子那么大,老徐他们又怎么可能深夜转悠到这来?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孙月转而厉声问眼前包括丁煜在内的六个男人。虽然孙月知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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