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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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确是没有出屋，因为只要他一开门，门口的两位黑衣门神就会凶神恶煞的瞅着他，他也懒得和他们对峙，想着高考的那天，他爸怎么也得把他放出去吧。
　　可真到了那一天，他不但没去成考场，就连门都出不去了，任凭他怎么气急败坏的敲门，就是没人回应，最后差不多把屋里的东西都砸光了，门也差不多被他拆了，康夫人才极其无奈的来到门前，“儿子，你别怪我和你爸爸，我们也是为你好，国内的教育的确不如国外，我们决定让你去留学，你也别闹了，再作我们也不会放你出去的，再过两天，手续办妥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听话，别再砸东西了，东西坏了是次要的，如果你受伤了，妈妈会心疼的。”
　　“妈，妈，你要是真心疼我，就放我出去，我念书为了什么，不就为了高考吗，你让我去考试吧，妈，求求你了。”康桥歇斯底里的在屋内哭求着，希望妈妈能可怜他，放他出去，可是没用，妈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一切都破灭了，要怎么通知姚远呢？已经三天了，姚远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见不到他肯定会急得不行，可是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钱，要怎么办？康桥第一次觉得是这样的无助，自己是这样的无能。越发的悔恨当时为什么就不能控制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草率造成的，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爸爸就不会发现，那么他和姚远还会在一起考试，暑假还会在一起玩，如果如愿还能在一起上大学，然而今天看来，这些都不太可能了。
　　是他亲手把这一切给毁掉的，他自责的要命，他狠狠的敲击着自己的头，姚远，如果我走了，你会等我吗？今天的这一切，你会恨我吗？康桥两眼讷讷的的盯着天花板，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姚远，见不到我你一定急坏了吧，我真的好想你啊。
　　又过了两天，门终于开了，他以为软禁结束了，父母终于想通了，可是看到一楼大厅的几个大行李箱，父母穿带整齐的在楼下等着他，他快速的跑下楼，“爸，妈，我是不是可以继续留在国内了？”
　　康忆乔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的对那两个保镖说，“把他给我带到车上去。”“爸，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去国外，我不出国，妈，你说句话行不行，妈……”康桥拼死的挣扎着，可那两个保镖都是练过的，都是专业的武警出身，他再怎么挣脱也是徒劳无用的。
　　康夫人看了看他，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很明显，妈妈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一次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走狗，你们放开我，我不去国外，我不出国。”康桥就这样被两个黑衣保镖硬生生的拖出了门，而康忆乔和夫人也完全无视他的喊叫和挣扎，他们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真正断了康桥的念想，才能让他回归正路。
　　在将要上车的一刹那，姚远出现了，康桥看到了姚远脸上惊吓后愣怔的表情，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无法向他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冲姚远喊道：“姚远，你等我回来。”
　　就是这句话，让姚远死心踏地的等了十年，也是这句话，让康桥还心存一丝希望在姚远身上，虽然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可他一直有所希冀，他相信他和大洋彼岸的那个人还是心灵相惜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只是个数字，不能够成为一堵墙，可是今天梅乔一的出现，又似乎把他带入了别人的世界，姚远，梅乔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PS：我们攻十年前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同样心疼他。


第12章　我一直是一个人


第12章　
　　自从和康桥在亿达见过之后，两个人就再没联系过，这几天姚远忙着市民大厦的修改方案，又是工地，又是市政府的两头跑，忙得也是没闲工夫去想别的，每天都加班到很晚，累得更是连澡都不愿意洗就想好好睡一觉。
　　康桥接任新公司转眼也逾半月，对工作也渐渐的步入了正轨，每天开会，研究新项目的开发情况，熟悉国内的新政策，接待走访一些相关的政府官员，这些对于已经习惯了国外的经商理念的人，着实让他头痛了一阵子，可没办法，入乡随俗，既然想在国内发展，就要顺应国内的形势，就要适应应酬的方式。
　　这一天姚远又是工作到很晚，所在的楼层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整栋办公楼静的出奇，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转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长期的伏案工作，严重的颈椎病在最近一段时间又犯了，高强度聚精会神的工作总是让他感觉晕晕的，抬头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于是闭上了眼睛缓了一小会儿，站起身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走到了窗前。
　　此时已近深夜，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窗外的高层建筑灯火通明，春雨过后的街路显得是那样的干净，透亮，稀疏的车辆急驰而过，可能是急着奔向家的方向吧，喧闹繁忙的都市都沉浸在这静寂之中，不免心中生起一种孤独感，可能也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才不至于那么的孤单，才会有种归属感。
　　短信提示音的突兀响起把姚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康桥：睡了吗？
　　姚远：还没。
　　康桥：在忙什么？
　　姚远：加班。
　　康桥：这么晚还在加班？工作很赶吗？
　　姚远：还好吧，习惯了。
　　康桥：出去喝杯咖啡，方便吗？
　　姚远思索了几秒钟。
　　姚远：好。
　　康桥：半小时后长江路的memory咖啡厅见。
　　姚远：好。
　　姚远放下手机，连忙关上电脑，胡乱的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图纸，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一些，在休息室又用挂烫机烫了一下已经坐皱了的裤子，在镜子前照了照才满意的出了门。
　　这种激动真的好多年没有过了，当年两人约会时就是这样的心情，无论多晚，只要康桥一条短信，两个人就会偷偷的跑出宿舍，逃过看门大爷的眼睛，溜到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狂奔，一路欢笑，然后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找个路边摊吃着小吃，你给我夹着菜，我喂你一口吃的，然后偷偷摸摸的在桌子底下握着彼此的手，不顾摊主的眼光，那是一段何等快乐的日子，姚远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幸福，是康桥给他的。
　　公司离咖啡厅的路途不算远，大概10分钟左右就到了。姚远把车停好，刚走到咖啡厅的门口，就看到康桥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他了。
　　康桥一身的白色休闲装扮，头发是洗过后没有定型的松散，俊美的容颜在咖啡厅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魅力十足，纤长的手指缓缓的端起杯喝着咖啡，眼睛随意又略带焦急的搜索着门口的动向，这种闲适的神态不禁让姚远看呆了，这个人还是那样的牵动他的心。
　　姚远推开门走进咖啡厅，因已入夜，所以店里的顾客不是很多，有的也是一对对的情侣，像他们这样两个大男人在这样的深夜出来约会，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扎眼。
　　他径直走到康桥的身边，因为这身职业的装束，再加上虽然疲惫也掩饰不住的帅气，所以引得那些情侣的女伴们纷纷侧目，最后落到康桥的身上，更是让他们唏嘘不已。
　　康桥抬眼看到姚远满脸的倦容，心里一阵心疼，但还是马上站起身把对面的椅子拽了出来，“我怎么没看见你进来，走路还是那么轻。”
　　姚远笑了笑，顺手脱下了外套西装，“我进来的时候你一直看向窗外，当然没注意到我。”
　　“哦，呵呵，我在寻找你的影子。”康桥两眼魅惑的看着姚远，似开玩笑的说。
　　“屋里是亮的，外面是暗的，你怎么可能看到我。”姚远假意嗔怪的回道，跟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
　　小小的咖啡桌，两个人只要不费力的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这样近距离的相视，是他们梦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的，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彼此都脱掉了冲动莽撞的外衣，换上了成熟沉稳的新装，梦里的场景成为了现实，发现，有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可能，只有用眼神才能充分表达彼此内心的感受吧。
　　“远，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最近很忙吗？”康桥最先打破了尴尬，他不想这样的机会就白白的在两个人相视无语中结束。
　　姚远喝了一口咖啡，又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为了赶一个项目，这些天一直在加班，可能没休息好，不过马上就结束了。”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一点没变，还像以前那样瘦，过几天我给你拿点补品。”
　　“不用，不用，其实我不瘦的，我一直都在坚持锻炼，肌肉还是很棒的。”姚远说着就屈起了胳膊，向康桥显示他那健壮的肱二头肌，自己乐了，也把康桥逗乐了。
　　姚远笑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单纯的勾人心弦，也让心里暖暖的，感觉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那天在饭店里，他和梅乔一的举止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康桥的脑子里，他不愿去想，更不愿意相信姚远已经有人了，可他又有什么权力去阻止这些呢？焦虑，烦躁，坐立不安，每天的闲暇时间，姚远的影子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搅动着他的神经。
　　他无数次拿起电话，又无数次把电话甩到一边，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去确认，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权力去确认，就这样煎熬着，当他向姚远邀约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把握的，毕竟十年，足可以改变一切，何况是那一段并不长久的情，但接到姚远应约的回复时，雀跃的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和姚远一样，像又回到了18岁的时候。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叔叔还好吗？”康桥一边搅着咖啡，一边问道。
　　提到了爸爸，姚远脸上闪过一丝忧伤，“我很好，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只是爸爸已经不在了。”
　　康桥惊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姚远的爸爸如果健在也不过60多岁，怎么会突然走了呢？“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身体一直很好吗？”
　　“走了快10年了，走的很突然，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姚远眼里充满了愧疚和悲伤，如今他还在自责当年的选择，为没有选离爸爸近的学校而懊悔。
　　什么？快10年了，这岂不是说他出国后姚远的爸爸就去世了，那么这10年里都是姚远一个人过的，他又成了孤儿？
　　想到这，康桥更加心疼这个男人了，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又要上学，又要打工，一定是吃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罪。
　　在姚远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他没在身边。
　　在姚远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没在身边。
　　在姚远最需要人爱护的时候，他也没在身边
　　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质疑他呢？
　　“远，别难过，我回来了，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由我来替你分担，好吗。”康桥心疼的握住了姚远放在咖啡桌上的手。
　　姚远慢慢的从伤心中走出来，抬起头看似很坚强的笑着说：“康桥，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我已经28岁了，马上奔三了，生活中什么难事我没经历过，这都不算什么，我会调解自己，也会自己处理，你不用担心。”说完，缓缓的抽回了手。
　　是的，如今他已经是个坚强能独挡一面的人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包括康桥，他不需要被可怜，也不需要人来照顾。可在康桥看来，照顾爱的人是应该的，不是看不起也不是轻视。
　　康桥感觉这个回答很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手，柔声的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分担一下，过去的十年我没有参与你的生活，我希望未来能尽点绵薄之力。”
　　其实康桥说的都是实话，他想说未来的日子里，他希望能与姚远一起走过，可是他没说出口，今日的姚远已不是往日的那个懦弱胆小的男孩了，过去，你的保护欲再强他都会接受，并且会很高兴，而如今，他是一个无论是自尊心还是能力都是超强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欣然接受别人的保护，尤其这才是他们见面的第二次，就算重拾记忆还得有点过度的时间。
　　姚远没再说什么，他很明白这些年他自己的变化，反之康桥却是没怎么变，还是那样的细心，对他还是从前的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惹他生气，于是他还像从前那样，保持沉默就好了。
　　“远，这些年你一直是一个人过吗？”康桥沉默了良久，思忖了半天该不该问出这句话，最后没忍住还是问了。
　　姚远不奇怪，因为他已经觉察到了康桥肯定会问他这个问题，从那天饭店他和梅乔一两个人的眼神交战，他就有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