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杀意的宋词-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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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对爱情充满美好的幻想,却因幻想破灭而变得阴森绝望。
不过,林妙此刻的眼神里倒是有一丝阴森,她用怨恨的目光瞟瞟面前的两名警察。
“你们烦不烦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死掉,我什么都得不到,最能捞到好处的人是他的妻子。他们都快离婚,这个节骨眼上,他被毒死。这不是明摆着吗?你们警察是白痴!”林妙激动了起来。
林妙表现得很不配合,宫政和聂成德只得暂时离开。
随后,两人又找到张天宝的妻子崔秀娟。
聂成德:“不好意思,再次打扰。”
“没关系。抓到凶手了?”崔秀娟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神平静,语气消沉。看不出任何端倪。
“暂时还没有。此次来,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
“说吧。什么事?”
宫政:“你应该认识林妙,对吧?”
崔秀娟表情僵硬住,短暂沉默后,漠然地点点头。
“据你所知,除了林妙外,你丈夫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吗?”
她继续默不作声,摇摇头。似乎对她丈夫的死有少许悲伤在心头,不愿意表露出来。
“那么,你是张天宝的初恋吗?”聂成德小心翼翼地问。张天宝的妻子崔秀娟有可能因为丈夫要与自己离婚,感情破裂,内心仇恨丈夫忘恩负义,将其毒死,而那首宋词可能是怀念两人初次相识的感情。此类案件还确实有前例,不止一起。
“初恋?”她满腹疑惑,“不是。怎么,这和初恋有关系?”
“那么,有没有他年轻时代交往过的女孩曾经引起你们发生过争吵?”聂成德再次引导其回忆。
“哼!只有林妙那个狐狸精。”崔秀娟脸上掠过怨毒的神色,咬牙切齿似地挤出最后三个字。聂成德和宫政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上次说5月13日上午陪女儿去游乐园玩,除了门票外,有其他目击证人吗?”
“你们是在怀疑我?你们干嘛不怀疑她呢?”
聂成德:“林妙嫌疑必然是有的。不过你老公死的当天下午,她正与朋友逛街。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了。另外,从动机上,张天宝死掉,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什么!”崔秀娟要从座位上蹦起来,大声吼道,“这个狐狸精!她住的那栋房子就是张天宝给她买的,户主写着她的名字,还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看来崔秀娟对张天宝的所作所为十分清楚,包括其财产的流动情况,也查得极为清楚。她激动之下,表现出的心理与林妙如出一辙,无非是钱财。崔秀娟同样不是那种懂得宋词的女子,她的衣着品味庸俗,年龄在写在脸部的皱纹里,满身散发着乡野村妇的气息。
访问了死者关系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后,居然皆无所获,令宫政和聂成德相当失望。也许,压根就没有什么初恋少女,凶杀案与词的内容根本无关,只是宫政的错误判断!
或许,着眼点在词的其他方面。也或者,信的内容是双重密码,宋词只是第一道密码,里面还隐含着第二道密码,他们还没有解开。
但是,目前他们想不出其他的着眼点,仅有这一封似乎有联系又似乎无联系的信,真是郁闷得令人吐血。
“妈了个巴子!”宫政习惯性地敲桌爆出粗话。
一旁的聂成德也一筹莫展,随口说出一句:“这封信可能压根与凶案无关。”
“绝对不可能!”宫政激动地反对。
其一:信是死者在死亡之前,当天上午收到,随后,就中毒身亡,而身上携带此信,此信还是密码信,不能说是巧合。
其二:密码信既然被破解出一首宋词,写信者必有用意。
法医穆林此时带着一副得意的微笑,闯入这个僵局。他的年龄二十六,比宫布布大两岁,是个又高又瘦的俊俏小伙子,长相随他妈,可跟他那一脸严厉的老爸一点不像。不过他思路清晰,心细如发,解剖尸体从不犹豫,技术到位,倒是深得乃父之风。现在是局里公认的“首席”。
“小穆,是不是有发现了?”聂成德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是好消息,不由精神一振。
“快说!”宫政烦躁得双目喷火。东北汉子的莽撞劲早上来了。
“检验结果,死者所用的不锈钢茶杯内无氰化钾成分。”
“如此说来,茶里无毒。那死者所食的氰化钾来自何处?当时没有其他人闯入厕所。”聂成德回想监控录像内显示并没有其他人在那段时间如厕,厕所里应该只有死者张天宝。
“死者服毒自杀的概率极低,那这氰化钾是什么时候吃下的?”宫政也想不通,氰化钾中毒是闪电式死亡,中毒后,在半个小时内必然暴毙。
“死者不是直接服用的。”
宫政的拳头重重落在办公桌上:“急死人了!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尸体解剖后,发现体内有残存的胶囊。”
“胶囊?难道是……氰化钾?”
“对。凶手将胶囊内装入氰化钾。张天宝服下有毒的胶囊后,进入食道,外层被溶解后,才会造成氰化钾中毒。从而使毒发身亡的时间延长。所以这颗毒药可能是张天宝出去的那段时间,即3点到4点之间服下的。”
“妈了个巴子!”宫政今天第二次爆了粗口。
“这么说死者并非在餐馆内食入含有氰化钾的胶囊了。”聂成德分析道。
穆林:“确切地说是如此。张天宝有家族遗传的糖尿病史,每天都吃降糖药。”
“目前,能够获得氰化钾的方式或者人有许多,一般化学厂的职工、化学老师、医生、含有氰化钾成分药物的销售员等,都有可能弄到氰化钾,范围很广。而且凶手懂得用胶囊包裹氰化钾延迟中毒时间,这说明凶手的智商比较高。”聂成德分析道。
“恩,再去查查昨天中午,张天宝到底跟什么人在一起。”宫政说道。
“就算是查到张天宝中午见过什么人,也不能排出他妻子和情妇的嫌疑。因为,这颗毒药很可能早就被放在了张天宝的药瓶里了。”聂成德沉沉地说道。
几人一时沉默了。
如果事实就如聂成德推测的那样,凶手早就下了毒,等待哪天张天宝吃下去,而并没有刻意选在这一天杀死张天宝的话,那张天宝死的这一天收到的密码信就有可能纯属巧合,跟命案毫无关系。
宫政无奈地说:“这样说,所有有机会接触到他的药瓶的人,都难以摆脱嫌疑。而仅凭这一点,我们根本无法锁定凶嫌。”
——难道,那首宋词密码信真的跟凶案毫无关系?宫政并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正在众人对凶嫌的范围犯难的时候,另有一个新的发现,似乎开启一道曙光。
“有什么发现?”
“从监控录像里分析,死者张天宝和画面中的这个人似乎有点不寻常的来往。”同事对近几日餐馆以及餐馆外的监控录像进行查阅,发现这点。
“一男的?”宫政皱眉。如果按照宋词密码的暗示,凶手应该是一名女子。
“怎么可疑?”聂成德注视着画面上身着西装,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的男子,年龄约在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从仪态判断属于白领阶层以上的人士。
“这名男子来过餐馆两次,分别是5月6日和12日。他并没有吃饭,而是找死者张天宝。”同事把画面调过去,“你们看,这是5月12日的录像。画面中的男子走到餐馆收银台询问。接着,张天宝从后屋出来,与之离开餐馆。大约半个小时,张天宝回到餐馆,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黑色塑料袋内装着沉甸甸的东西。他朝收银台的人说话的表情极其喜悦,快步回到后屋。”
“黑色塑料袋内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毒品交易?”宫政捏着拳头,做思考状。
“时间是5月12日,就是死者被害的前一天。”聂成德凑近画面查看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他有轻度近视。
“再看餐馆外的监控录像。”画面被调到另一段远距离略微模糊些的视频,“死者张天宝当时离开餐馆,手里无物,尾随这名男子进入停靠旁边的车内。大约十分钟,死者从车内出来,手中就提着黑色塑料袋。”
从餐馆以及餐馆外街道的监控录像结合起来判断,此男子的举动确实可疑,必定和死者有某种交易。
从画面上似乎能够辨认该男子的车牌号,聂成德立刻问:“这个人的身份查到吗?”
“当然。死者的手机通信记录内也发现该男子的手机号码,死者与其通话过五次,发生在近十天内。”
“哦。五次?只有五次。之前呢?”
“没有任何记录。”
“这就奇怪了!”
“该男子姓名潘永利,三十六岁,已婚,职业是医药销售经理。”
“做医药的?”宫政的目光里闪烁出一丝灵光。
“氰化钾”、“胶囊”、“医药销售经理”……这三者之间似乎可以找到某些联系。
3
贝莱餐馆现在由死者的妻子崔秀娟打理,暂时还不至于关门倒闭。不过,几乎没有客人光顾,这也是情理当中。谁也不会愿意到刚毒死人的餐馆吃饭。几名服务员还是照常穿着制服坐在店内,主要的原因是工资未结算。老板娘今天崔秀娟答应下周一给他们结算工资,所以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就像麻雀一般三三两两地飞走了。唯独服务员葛亮留着看店,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第一个发现老板的尸体,警方要求他要随传随到。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倒霉。每次想到张天宝死在厕所里的恶心样子,他就感觉心里发憷。此时他斜靠在玻璃窗边的墙壁,手里拨弄着餐馆纸盒,无所事事。
一个带着可爱帽子的漂亮女孩出现在玻璃窗外,睁大的眼睛透过玻璃往餐馆内张望。
她当然就是宫布布。宫政已经将穆林的鉴定结果告诉了她,证实了她之前的直觉。张天宝果然不是在饭馆内中毒的。但是宫布布跟宫政一样,还是放不下那封奇怪的密码信。她的直觉越来越强烈地告诉她,那封信出现在命案现场绝对不是偶然。
命案的背后绝对有一个女人!就像那首宋词中所描绘的一样,温婉动人的女子。
宫布布她推开餐馆的门,朝葛亮的方向走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葛亮看都没看她,懒散地说:“你好,今天不营业。”
靠!这家伙竟然没有认出自己!宫布布大王极度地不高兴了。这家伙对美女也太不敏锐了。
“你叫葛亮,属猪对吧?”
“哦,是你啊!”葛亮终于抬起头,立刻想起来了。
“我是记者。”宫布布掏出名片递给他,“昨天有一些情况我还没有了解清楚。今天,我想再请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葛亮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他不忍心直接拒绝美女的要求,但随便告诉记者命案的事情又似乎不当。
宫布布看出葛亮的忧虑,补充道:“放心啦!昨天,我跟警察一起,你都看见了。他们同意我报道的。”
“好吧。你要问什么,不过我知道得很少。”
“平时你们老板都在店里吗?”午后!书社!
“不是。前台的事情都由他的堂妹在张罗,负责管理我们、收银、招呼顾客。他在店里的时间不多,而且一般呆在后屋,不管我们,也不会出来招呼客人。只有重要的顾客,他才会出面。”
“哦……他平时主要精力肯定放在泡妞上。他有个外遇,叫林妙,对不对?”
“恩,你怎么知道?”
“我有各种消息渠道。”宫布布笑得甜美动人,“他们一起两年多了,我都知道。看来你们老板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对不对?”
“对,好色小气。”葛亮的脸色现出不屑的神情。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讨厌。
几乎所有的员工对自己的老板都存在不满,城市的某个角落常能听到这样类似的声音:“抠门”、“动不动就训斥人”、“先天虐待狂”、“看着就恶心”、“懒得搭理他”等等。工作报酬越低的阶级,报怨的次数越多。
“他最近是不是又换了女人,二十来岁的?”宫布布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好像没有!”葛亮相当肯定。
“不会吧。没有一个很文雅的美女?”宫布布有些失望,退一步把年龄放宽。
葛亮仍旧摇摇头。
宫布布从手提袋里掏出两跟棒棒糖,给对方递去一根,另一根自己放在了嘴里。她喜欢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思考。当然,是番茄味的。
“你读过宋词吗?”
“宋词?没有。我就知道李白、杜甫,我不爱学习,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葛亮自卑地挠头憨笑。
“那么,你老板看宋词吗?”
“他,”葛亮的脑袋摇晃得厉害,“绝对不可能读。他没有啥文化。听他自己说过,好像勉强混到高中毕业,最多就看个报纸。”
文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