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主-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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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摊后面的老板心情似乎也很好,看着自己摊位上的几个人,手里的动作快了很多,从旁边拿过一个餐盘,把烤羊腿放到盘子上,然后端了过去,当着几人的面撒了很多辣椒和孜然粉。陈青牛接过递来的盘子,chōu出小刀给库库切了块,然后往自己嘴里放了一块,库库皱着眉头忍着恶心冲动咀嚼。
陈青牛灌了口酒把嘴里的ròu送了下去,含糊说道:“正经一些说,你说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弟妹,我知道青羊这xìng子,不到十分十上,没那么大的cào行,不过既然你们回来了,就一定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你们去做。”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可不能和我客气,我现在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做个叔叔或者干爹,这辈子就知足了。”
很糙很淡的话,往往并不cào蛋。
小饭桌气氛温暖,李青羊看这往地上吐骨头碴子的褚青猊,抑住心头的感动,微笑说道:“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和你站在两边,只能远远观望。”
“你以前挨打吃亏,我给你出气的时候,你在乎过?”
褚青猊抬头望着李青羊,认真说道:“你们几个离开了东北之后,我本来以为会到一起,却没有想到一个个的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不去互相找找?”
李青羊沉默片刻后,笑着回答道:“为什么你从那里出来之后,也不过来找找我们?”
“太麻烦。”褚青猊自我嘲讽道:“就知道是这个原因,就算是我天天去捡破烂,都懒得去找你们,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出来了就看不起你们这个捡破烂的穷亲戚了。”
“可就是皇帝,也还是有几个穷亲戚的。”陈青牛故意嘲笑道。
褚青猊反嘲道:“那怎么你出了山,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出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熟人,就那么把头仰着,看不见全天下急着看见你的人。”
褚青猊举起酒杯很认真的说道:“我下山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
陈青牛明白褚青猊的意思,他知道多多少少其余二人的下山,和自己的都是有关系的,甚至就是直接关系,他们想找到自己。
但陈青牛不想再谈论这样的话题,因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若是因为自己就有了改变,确实不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褚青猊明白他的意思,很干脆的不多说,“还行吧,北京虽然地方大了点,人多了点,可人能叫人活下来的法子还是不少的,就算是叫人活的很舒服的法子也是不少的。”
“更别说我这么会笑。”褚青猊脸上一抹微笑,看着旁边的二人道:“我当过卖笑的,当过捡破烂的,感觉活着还是挺快活的。”
陈青牛自然知道在那个地方活下来的不易,也知道关于褚青猊嘴里说的那么轻松的话语其实是有多难,也知道加上自己,这个从同一栋小木屋走出来的男人,要说活的最舒服一点的,最没有牵绊的还是自己。
兴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就连库库对于坐在李青羊身边的这几个男人,心里也还是欣赏的,所以也跟着喝了一点酒,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喝了点酒的男人,对于一直在李青羊身边默默的nv人也生出了一点好感,褚青猊端着酒杯看着面前的这两人,不知道怎么脸上一抹微笑,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子,看着面前的李青羊轻笑道:“青羊,说说,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把办了?”
李青羊抹了抹嘴角,然后又灌下去了一杯啤酒,这才抬起头看着褚青猊轻笑道:“等事情结束了,我就要给她补办一场,到时候让你们都来。”
李青羊吐出一口气,使劲róuróu脸道:“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刚好那个人也喜欢自己,这事多不容易,所以更不能让她受一点的委屈。”
褚青猊唏嘘,默不作声。
“到时候叫我!”
陈青牛端起了酒杯轻轻冲库库举了一下。
“不过现在我们就只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喝上几杯酒,其余的什么东西,最好都不要想。”陈青牛看着李青羊笑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醉的重逢。
烧烤摊上的小方桌,久别重逢的兄弟们不再重复那些看似坚定有力,实际上却是有点繁琐的谈话,他们正式开始喝酒,正式开始一杯杯的把那些液体倒进肚子里,在一旁炭炉微热的余烬里,将脑袋中的醉意慢慢熏蒸上来,然后像那些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回忆往事的老人一样,回忆童年的点点滴滴。
也许对于从路边上路过的人来说,摊子上坐着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坐在摊位上静静喝酒,静静沉默,静静发呆,可是他们却不会想到发生在这三个其他年轻人还在思考未来是什么的年纪的年轻人短暂的二十多年的岁月发生过多少事情,他们所见过的,所经历的,短短二十余载便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曾不会经历过的故事。
人还年轻心态也未老,只走过去的那些时光忽然间变得极为遥远,如果不努力回忆便恐惧将要忘记。
东北的小木屋上的最后一抹夕阳,老东西嘴角缓缓吐出的一个烟圈,从屋缝里抠出来的烟草末,从天上无从知根知底飞下来的雪花粒,从那只黑sè的大狗血红的嘴里呼呼吐出来的热气。
这些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的,原本以为再也想不起来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却在这个破旧的烧烤摊上即将熄灭的炭灰里,在那些端上来的羊ròu串的辛辣和芳香里,在那些冒着白沫的啤酒小麦香里,在那些说不清楚看不清楚的未来和现在的时光里重新被这些年轻人捡起。
喝多了的男人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烧烤摊,nv人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面前的三个如同小孩子一样的男人,嘴角一抹笑容。
褚青猊喝吐了,但他坚持不肯承认,认为那是咽下肚子的那些羊ròu太过腥膻的原因。
陈青牛也吐了,李青羊也吐了,但他们情愿就这么一直醉下去,因为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想,他们今天喝下去的都不光是酒,也不是那些年轻人嘴里天天重复着的什么见鬼的寂寞,也不是从四十五度角往上仰视的时候看到那些明媚的忧伤,而是纯粹的过往,纯粹的过往。
过往,是个很酸的词汇,大多都是用在男人和nv人身上,但是现在搂着肩膀,在路上晃dàng着,看着彼此的影子纠缠在一起的三个小男孩儿一样的男人,却找不到任何比这个更适合的词汇,而且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每每想到再也回不去,再也看不到,那些无知无畏无惧的小男孩的时光,哪个男人的胸口不会微微的酸一下,然后浮上一大白。
灯光昏黄,地面坎坷,前路遥远,谁也不知道再往前一步,再往后一步会遇到什么,一抬脚,一落脚,所能观望到的,所能叫自己放心的,唯有过往,唯有这些不可能不醉的重逢。
正文 三零九章 二郎巡山
秦汉武在北京的舒心日子其实没有过多少天,帮许强的朋友把瓷器nòng回家三天之后,秦汉武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正主终于过来了,一辆黑sè的凯迪拉克停在了秦汉武和许强的面前,车窗摇下,万家万宝宝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_)
绕城一转,然后来到了一个摊位前,摊位前里有很多人,秦汉武下车之后,往摊位那边看了一眼之后,便定住了脚步。
吸引秦汉武目光的是一幅画,准确点说,是一幅绢画。根据目测,此画高约50厘米,长度则超过500厘米,很大的一幅绢画。
画上的内容很多,借着古玩街道路上方的路灯以及周围藏家手中的手电筒,还是能比较清晰的辨认出这是一幅描绘神魔鬼怪的画卷。
周围很安静,灯光浅浅淡淡的打在那幅画上。
没有任何迟疑,秦汉武已经走了过去,蹲在一边,开始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这幅画。
“这幅画画工是好,但是没有落款,还是残卷,缺少主要人物,可惜啊!”许强看了一眼之后嘟囔了一句,然后便远离了这画,去专心致志的观摩把他们载来的这辆车上的配置,以及车厢里放的一瓶酒。
看了一会之后,秦汉武发现这幅画不但没有落款而且还是残卷。这就好像当初练手的时候老爷子拿来的那幅《江山平远图》是一样的,不过破损程度远超现在这副绢画罢了。
“这幅画挺漂亮的啊!”万万宝宝的眼睛也一直在那幅画上,她也很喜欢这幅画。
“你也觉得这幅画不错?觉得它哪点好?”秦汉武有点惊讶,这幅绢画是不错,只不过绢画的sè泽从来就比不过纸质的书画作品,而且这幅画上都是些妖魔鬼怪以及鬼怪所幻化的猛禽和美nv,按照正常nv人的看法,这幅画并不符合她们的审美观。这也是为什么万宝宝所说的一句漂亮能让秦汉武感到惊讶的原因了。
万宝宝摇摇头,道:“我说不出来,感觉吧,就觉得画得好。”原来她纯粹是凭感觉判断,真正的绘画因素全没考虑半点,要是说这画画工不错,技艺高超,人物形象丰满生动还说得过去,感觉,呵,那东西太玄。
“这画多少钱?”就在两人低声嘀嘀咕咕地时候。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看着摊主问道。
“二十万”摊主伸出了两个指头晃了晃,给出了明价。
“二十万啊!”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听到这个报价。轻轻地念叨了一句。神sè没有什么太大地转变。从表情来看。这个价格似乎在他地意料之中。但是从语气来判断。这个价格又好像超出了他地承受范围。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陷入沉思。从他那恋恋不舍地眼神。以及那几次yù言又止地行为上看。这个家伙不是真正喜欢这幅画想买地。就是演技一流地托。
“唉。算了!”思考了近五分钟。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放弃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回人群中继续观看。
连续三个藏家放弃了。这之前也许还有更多地藏家在鉴定之后也做出了同样地选择。所以在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退出来后。摊位面前有一瞬间成为了真空。
秦汉武站在附近,他其实也很想上前去鉴赏一番,不过这周围藏友这么多,自己来得比较晚,总应该先来后到。
不过他懂规矩,并不代表万宝宝懂规矩,就在那一瞬间的真空里,万宝宝猛地一拉秦汉武,直接将他拉到了那幅画前。
“能让我们也看看吗?”万宝宝带着笑脸,用甜甜的声音问着摊主,然后扭过头去对着后面围观的藏友们说道:“大家不好意思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外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这样的máo孩子十有**是凑热闹看一下就离开的,和潜在买主基本上无关。而且看那男人一身的地摊货,全身上下都不值一百块,能拿得出20万嘛。
络腮胡摊主的脸sè不大好看,本想拒绝,但一来周围的其他藏友都没有出来反对的,二来看这漂亮姑娘一身名牌,气质也不凡,也许真会脑充血买下自己的画呢。基于这两个原因,摊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两人的“chā队”行为。
蹲在那幅画面前,秦汉武浑身的气质立刻一变,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气质非凡、严谨专注的学者,一下子就融入了对那幅画的鉴赏之中。
近距离接触这幅画时和站在旁边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是旁观者,现在是亲身参与的当事人,所有的细节似乎都被无穷的放大了。
秦汉武的造假属于那种科班出身,所以鉴定一件东西和那些个砖家是一样的,他先会从物品的材料开始鉴定。此画是绢画,细细的观察着画上的绢丝,觉得看不太清楚,又从摊主手里借来了放大镜。
在书画鉴定中,纸和绢对于书画的断代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晚周帛画和战国楚墓帛画以及稍晚时候的马王礁汉墓帛画,均是画在较细密的单丝织成的,至今为止未见用双丝绢的(即经线是双丝,纬线是单丝织成绢)。
五代到南宋时期的绢,较前代有了发展和变化。从表面来看,除了单丝绢外,还出现了双丝绢的形式。这种双丝绢的经线是每两根丝为一组,每两组之间约有一根丝的空隙,纬线是单丝。元代的绢总的说来比宋绢显得粗了一些,不如宋绢细密洁白,并且还呈现出稀松的状态。明代的绢总的看来也是比较粗糙。明代早中期有一种质量较低较稀薄的绢,由于这种绢太稀薄不易落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