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主-第1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炸酱面!”吴本淼一脸紧张的看着刘兰惊声道。
“这么多年了,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以前那一幅一惊一乍的样子。”话说完,刘兰转过头看着纳兰容若道:“那晚上就吃炸酱面?”
纳兰容若扭过头看了看吴本淼如同小jī啄米一般的头,朝他那边努了努嘴,冲刘兰道:“喏,你也看到了,若是我说不的话,那边的那个说不准现在就得扑到我面前,把我摁下痛打一顿。”
刘兰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头看了看二人,走进了厨房。吴本淼走到旁边的八仙桌处坐下,然后看着纳兰荣若道:“那小子应该给你拿来了不少好酒,他给别人的怎么样我不好说,可是给你的,一定得是真货,赶紧去拿出来两瓶。”
纳兰容若伸出手对着吴本淼点了点,然后走到旁边的柜子旁,拉开柜mén,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茅台五十三度三十年和两个杯子,放到八仙桌中间,还没等他坐下,吴本淼已经把酒瓶拧开了,拿着瓶口放到自己的鼻翼下深吸一口,点了点头,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砸吧砸吧嘴,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纳兰容若伸出了个大拇指,笑道:“算那小子有心了,的确是真货。”
“他要是敢拿假东西来忽悠我,我不把他身上的那层皮给扒下来。”吴本淼笑道,“你要是喜欢,等等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两瓶。”
吴本淼端起杯子,滋的一声,一口抿净,然后把酒杯子赶紧又注了一杯,这才笑道:“说话可得算话,等会我走的时候,你可别心疼。”
纳兰容若摇了摇头,道:“你几时见我说话不算话过。”
吴本淼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
话没说话,便伸手把酒瓶子挪到了自己的那边,给纳兰容若那边斟了一杯,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这才道:“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当这个行酒官,你是怎么都不能跟我争。”
纳兰容若叹了口气,再不说话,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吴本淼也不说话,只是喝酒,旁边电视里正放着一曲《将军令》了,一瓶就刚好见底。纳兰容若转身走到柜子里又拿出了一瓶,笑道:“再来一瓶,总共三瓶,剩下的等你走的时候带走。”
推杯递盏,酒又下半,纳兰容若还想再倒一杯,吴本淼伸出手捂住了酒瓶口,看着纳兰容若道:“剩下的这点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喝,这么些年没见,怎么说我也得敬嫂子一杯,这礼数不能少了。”
纳兰容若没勉强,放下酒杯,看着吴本淼温声道:“前些年你在和田一共有多少yù矿?”
吴本淼笑了,看着纳兰容若笑的很开心,摆了摆手,打断了纳兰容若剩下的话,笑道:“别问,千万别问下去,等吃完了饭,我给你说说今天我来这是要做什么。”
还是油光滑亮的卤子,黄瓜、香椿、豆芽、青豆、黄豆的菜码,ròu丁混着姜丝和甜面酱做出来的卤子,里面还有点虾仁。yù兰片、里脊这三鲜,吴本淼一碗下肚,又盛了一碗,看着桌子旁的二人,笑道:“以前想吃炸酱面的时候总是在家里大人面前念叨那个顺口溜:青豆嘴儿,绿豆芽儿,濯韭菜切成段;芹菜末儿,莴笋片儿,狗牙蒜儿掰两半;豆芽菜喝,去了根了,顶花刺儿的黄瓜切成细丝儿;心里美,切几批几,焯豇豆剁碎丁儿,小水萝卜带绿璎儿;辣椒麻油淋一点儿,芥末泼到辣鼻眼儿。炸酱面只一小碗,七碟八碗是面码儿。”
说到这,吴本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抿下去之后,笑道:“以前那些年穷,生活不怎么好,能吃个炸酱面儿就不容易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七碟八碗的面码儿也是忽悠人的,可这些年生活好了,别说七碟八碗,就是十碟十碗也是有的,但总是吃不出来那个味儿,可惟独第一次见嫂子的时候,就是给我们大家伙做的一顿炸酱面,那时候被那些老头子们bī得惨了,大家伙都蹲在西山,一人捧着一个碗,单单等着每天嫂子能去给我们送饭去,就因为这,只要大家伙到了,总是念叨着嫂子能给咱们再做上一碗炸酱面,不说味儿绝,单单是那念想儿,都够人回味好一阵儿了。”
刘兰放下筷子笑了笑,看着吴本淼道:“总归不能叫你们饿死,虽然他们心里想着整治一下你们这群máo猴子,可是心里还是疼着你们的,要不然也不会不管我去山上送饭,说到底,还是你们当年太皮了。”
吴本淼摆了摆手,道:“不光是这个理儿,还有别的,就是当年我们哥几个在山上,连野兔子都吃了个干净,山上的鸟雀儿能打的也打了,可是除了嫂子你,就没有一个人给我们送过饭,这念想不光是我吴本淼,其他的兄弟也念叨着,你问问蔡国声,再问问何静之,他们哪一个不是这么想的,嫂子人好,所以我们哥几个也不能愧对了嫂子,当年的那档子事情,怨我们哥几个,若是我们当时伸伸手,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刘兰没说话,低下头,拿着筷子挑了挑面条,笑道:“赶紧吃饭,等会别面条坨住了。”
“这些年,大家伙没感觉过对不起大哥,可就是对嫂子你,所有人心里都觉着亏欠,”吴本淼没理会,深受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看着对面的刘兰举起了酒杯,道:“这一杯酒就当是兄弟我给嫂子赔不是。”
刘兰放下筷子,接过酒杯道:“我没怨你们,都是命,这么些年了,你们也不容易。”
话说完,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咽了下去。
吴本淼眼眶红了,几十岁的人,重新又湿了眼眶,拿袖子抹了抹眼角,坐下,一筷子一筷子的把碗里的面条吃完,然后转过头看着纳兰容若道:“今天你想说什么其实我也知道,不肖那孩子虽然说不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但是和田的生意在他手里我也放心,我也奔波了一辈子了,也该停下来歇歇脚了,和田的生意在我来之前就已经jiāo给他了。”
纳兰容若点了点头,伸手拿起酒瓶给吴本淼面前的杯子里又添满。
吴本淼没动,看着刘兰道:“嫂子,不瞒你说,我在这楼里买了个对mén的房子,以后有事没事的时候,我就来你们这,你可千万别嫌我烦。”
刘兰点了点头,纳兰容若一脸错愕,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东西临到最后,还要算计老子一下,以后的菜一定得让你全包了!
正文 二七四章 国士无双(上)
“带上酒,跟我出去转转。”纳兰容若看了看正在擦嘴的吴本淼说道。
星子稀疏,月牙慵懒,夜幕垂下的天空静静的闪着微光。
两个几十岁的人就那么坐在路旁的路沿上,一人手里一支烟,身前放着一瓶酒,纳兰容若chōu了一口烟之后看着吴本淼道:“你说张不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虎狼之志。”吴本淼拎起酒瓶抿了一口之后,淡淡道:“不过为人倒是不错,有心思,有想法,能忍耐,关键是难得的比现在的人身上多了一点国士无双的意思,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心报之。”
“所以和田jiāo给他,我很放心。”吴本淼抿了一口酒之后,乐滋滋的说道,“这么些年了,我也有些倦了,难得有个后辈接我的班,心里也舒服。”
纳兰容若没吭声,chōu了一口烟,侧过头看了看身侧,然后道:“那个尾巴你放到哪里去了?”
“留给他了,我也成了一个闲人,没那么多功夫伺候那个大爷,还是让张不肖伺候着得了。”
“吴叔让你来的?”张不肖看了看面前站着的那个干瘦如柴的老头儿,温声道。
留着个发辫的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临出mén的时候来了句:“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
老人刚从屋子里走出去,祈枫便从旁边闪了出来,看着张不肖笑道:“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你打算怎么办?”
“好好的捧着,还能怎样,只要捧得正,捧得稳,便不怕山芋烧到手。”张不肖轻声道。
“身子边天天跟着个监视你的人,你心里能受的了?”祈枫似笑非笑,看着张不肖轻声道。
祈枫从张不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自己点上,看着张不肖笑道;“能有你这份心总也是好的,若是换了我,一定远远的踢开。”
张不肖没吭声,róu了róu手,关节嘎嘣作响,转过头看着祈枫正sè道:“外面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祈枫收起了刚才的姿态,点了点头,张不肖招了招手,笑道:“走,跟我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还要把那一出再唱上一遍。”
微微有些寒冷的风吹动了昆仑山上的一草一木,天sè早早的就yīn了下来,时隔没多久的冬季又快要到来了,一向热闹的yù料场里面也停住了往昔的喧哗,只有若有若无的一点点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三日前,yù料场突然来了几个张不肖那边的人,竟然拿出了吴老爷子亲自写的合同,宣告了和田yù料的正式归属,所有的场子,竟然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全部归到了那个来和田的时候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子手里,人们恍恍惚惚又想起了还不到两个月的那件事情,还有十年前的那个午夜,那时候也是就这么突然被叫醒,然后拿出了一纸合同,宣告了和田yù料厂的归属,以及这场子里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归属。
山上的夜sè来的总是分外早,也许是因为夕阳总是被山挡在后面,天亮的时候夜晚,天黑的时候早,一天有光亮的时候,也就那么寥寥一会儿。
拉面馆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老板开始给店铺上板,准备打烊,天sè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冷,等到最后一律暮sè垂下,便再不会有人来吃饭了,这是这么些年,这位拉面馆的老板总结下来的规律。
这是在yù料场附近很常见的一间拉面馆,虽然的确是打着兰州拉面的招牌,但是却只是挂着羊头卖狗ròu而已,老板的拉面固然很好,但是却并不是真正的兰州拉面,老板也不是兰州人,只是和田周边的一个小商贩而已,从这里开始有yù料场就开始经营着这家店铺,虽然生意很一般,倒也足够养家糊口。
就当他拿起第三块木板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板,来两碗拉面吧。”
“今天打烊了,要吃的话,就明天再来吧。”老板摇了摇头,继续上板,天sè已经黑黑的垂下,忙碌了一天已经胳膊酸痛,实在是没有理由再为了两碗拉面二十块钱伺候别人了。
“添两碗面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我多出一点钱,可以么?吃完就走。”mén外的男人看着老板笑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票,这是十碗面的价钱。
老板回头看了看那人,一脸不耐烦道:“吃完就走?”
“吃完就走。”男人点了点头。
老板的眼皮跳了跳,然后给身前的那二人让出了一条路。
店里原本帮忙的老板娘已经回家了,只有他一个人在,现在又多了两个客人。还好厨房里面还有今天白天没有卖完的面条,老板开始钻进厨房róu面。
炉膛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和身后的一个黑魆魆的角落里,锅里的汤翻滚着,冒出腾腾的热气。
面熟的很快,老板很快便从里面端出了三碗面,一碗是自己吃的,另外两碗是给客人的。
三个人坐在桌子前,各自拿了筷子开始吃。头上的灯光因为油烟的原因散发着昏黄的sè泽,把三人的影子掺杂在一起。
三人低头吃着面,什么都不说。
老板也不看他们,屋子里只有悉悉索索的吃面的声音。
吃一碗面用不了多久,尤其是男人,三人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端起碗来喝了几口面汤,擦擦嘴,就往mén外走去。
老板把碗放到桌子上,低下头喝了口面汤,手却伸到了桌子下面,好像在摸索着什么东西。
等把mén板全部关上之后,他把mén板全部堵上,然后在灯下摊开了手掌,上面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蛋子,你就那么恨我!”
老板摘下了帽子,赫然是在和田城里找不到踪迹了的澹蛋,他把纸条细细的róu碎,扔到了厨房的火炉里面,烧成了一团灰。
戴上帽子,在外面把几块mén板全部堵上,然后看了看往山上去的唯一一条路,澹蛋突然开始疯狂的跑了起来。
山间的路虽然说是很多石头,可是每天都有很多的拉yù料的车子还有上山采yù的人踩平了,踩起来虽然不是硌脚,但是也说不上舒服,澹蛋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路,天sè越来越黑,可以看到天边都是滚滚的乌云,山风凛冽,静静的冲刷着地面和地面上的人。
虽然刚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