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立云沙-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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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浓。祁风当他是兄弟,他心中感念,又满怀愧疚。本以为羽城外受伤被俘,他就可断了和祁风的牵连,谁知那人千方百计送他回到了祁风身边。……当他听说祁风莫名失踪可能已遭不测时,心中悔痛之极。他等着玉心进羽城,已经等了很久了。
“周泽送你回到祁风身边,什么目的?”
“找一样东西。”
玉心明白了。诗儿那次冒险对她用了媚术和媚药后,以为将她迷倒,之后在寝室中细细搜索了一番,最终悻悻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了,那东西一直在贺兰昀那里,任谁也找不到。如今他们进了紫曦宫,贺兰昀把那玉牌给了她,嘱咐她不要忘了在登基典仪上佩戴。贺兰昀还命匠人打了金链,穿在玉牌上,亲手为她戴在脖颈上。
玉心将玉牌对着光,仔细地看。那上面图案精美复杂,并非镂刻而成,但阳光竟能穿透它,折射出精芒璀璨的华彩。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不过现在玉心知道,这玉不是她的,是圣武大帝的。那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圣武大帝的。一切只是一场巧合而已。
这玉质地极其坚硬,坠地不碎,刀砍无痕,玉心揣测不出先人是如何将它制成并雕刻上如此精美繁复的图案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周泽为何一定要得到此物?而玉心已经发现了它的一个用途,这玉牌,是一把钥匙,地道中的某些暗门机关上有锁眼,这玉正与之吻合,插入后暗门立刻开启。
也许,这正是关键所在。
宫墙外,一棵数百年的老榆树斜倚在朱垩边。玉心和阿勇从空心的树洞中爬了出来。他们腾身飞掠越过护城河,来到一座亭台前。方霁一袭黑衣,黑巾遮面,已经等候多时。
“郡主,他要动身去碧霞山。”
碧霞山,坐落在羽城东北的丹阳郡,但实际上距离羽城不过五十里。那里,是大曦朝对世人宣告的皇陵所在地。事实上,大曦历代帝王驾崩,棺椁都是送往碧霞山。之后,是如何到达羽山帝陵的,无人知。周泽,到底要做什么?
玉心要去。此时离她登基大典只有三天了。她算了算,两日两夜,应能赶回来吧。可怎么对昀说呢?
回到麟德宫时,已近三更。男人坐在案前,手拿一本闲书随意翻看着。见她迈步进来,微笑起身迎了上来:“累么?”
他不问她去了哪里?怎么才回?只问她累不累,玉心看着男人,心中忐忑,轻轻摇了摇头。男人将她横身抱起,进了寝殿。沐浴的香汤早已备好,他为她褪尽罗衫,放入木桶中。那水极暖,不知更换了几回,始终未冷。玉心仰面枕着木桶的边沿,看着贺兰昀。男人温柔地为她洗去一身的疲惫困乏,抱她出水,用宽大的棉布裹了,令她舒适地躺在精美的牙床上。
她生产后,得众人精心照料,身体恢复得极好。孩子没有满月,□的恶露便已干净。而男人却一直等着,直到她撕裂的伤口彻底愈合无虞后,才要了她。他待她一直是温柔的,可那夜,她被他灼热狂野霸道地占有着,他要了她,许多次。
现在,贺兰昀将她压在身下,吻,落遍全身。玉心战栗着,喘息着,呻吟着,一次次冲向了云端浪峰。她喊着:“昀,昀,昀。”
她想告诉他,她真的愿意为他生很多小宝宝,男孩子、女孩子,很多很多。
可是,明天,她要出城去。等她从碧霞山回来,她和他,可还有未来?
她去,还是不去?
那里,有没有陷阱?
她,还回得来吗?
她,还会回来吗?
千古兴亡多少事 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的留言丢了许多,JJ何时才能停止抽搐呢?
女人阖着眼睛软软地躺在男人的臂弯中,呼吸已渐渐平稳,只是身上的潮红未退,欢爱的痕迹清晰地扑入男人眼底。
男人探过头去,在她颤动的长睫上落下一个吻。他还想要她,他要不够她。她在他身下时,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快乐。所以,她才会更加羞愧自责。所以,他才更加怜惜她。又亲亲她的柔唇,男人勉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女人有心事,那双眼虽闭着,眼珠却骨碌碌转着。他轻轻揽着她,让她更舒服些,而后,静静地等她开口。女人慢慢睁开眼睛,偷偷看他,然后,眨眨眼,小心地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很镇静的样子。傻女人,什么心事都藏不住,贺兰昀叹息着,搂紧了她。
玉心安抚下狂跳的心,开口了:“昀,再有三日就是我的即位大典了。”
“嗯。”
“这三日我罢了早朝,只为好好放松下心情。”
“哦?明日无早朝了?”
“是呀。”
“那,太好了。我们再来一次。”
“哎呀,你,唔……”男人霸道地封住她的嘴,双腿挤进了她腿间。
玉心浑身虚软,任他为所欲为,没有挣扎推拒,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只是半梦半醒间,感觉男人的大手覆在她的丹田上,真气源源流入。
他为何不惧她强大?他睿智天成,难道不知真相有多残酷吗?玉心头一沉,真的睡着了。
男人为她调理好体内真气,细心地掖了掖被角,起身穿戴齐整出了寝室。麟德宫红灯高悬,院落里一树树腊梅傲雪明艳绽放,琼枝奇葩美不胜收。
“长云。”男人对着沉黯苍穹低唤一声,红色大鸟翩然飞落。
“哥哥,快活够了?”
无视这些无礼言辞,男人只道:“明日她肯定会出城,你护好她。”
少年正色道:“你不去么?”
“玉融已在城中,我岂能离开?”
“可是,哥哥,她要是不回来了呢?”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长云,她必会回来。”
“嗯,对呀,孩子在你手上她怎能不回来呢?”少年似恍然大悟,接着却又有些疑虑,“她若定要带上孩子一起走呢?”
“她不会。”贺兰昀定定地看着少年,“答应哥哥,保她平平安安。”
“哥哥尽管放心,她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发誓,保她平平安安。”
“你,你也太过分了。”长云不愤,不过看着哥哥执拗的神情,他的心有些痛,“好,我秦长云对天发誓,保兰心平平安安,否则……”
“否则,贺兰昀死无葬身之地。”
“哥!”少年怒吼。
“说!”
长云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却还是说了。而后他跃过高大的宫墙,甩下了一句话:“杀了那人后,小爷我远走高飞,再不受你们的气。”
少年气呼呼地在金砖碧瓦的屋脊上飞窜,想着哥哥是担心自己不尽心尽力护玉心周全,才要他立誓。为了那女人,他却不顾自己兄弟的命。他当他是哥哥,他却不当他是弟弟。可是脑中忽然有什么闪了一下,哥哥在担心什么?他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那黑水玉灵台上,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他、祁风和玉心,为什么会纠结在一起?
次日起来,玉心便告诉贺兰昀,她要出城,到羽城东门外景华苑皇家园林赏景狩猎。她还问男人去不去,那惴惴不安的样儿,摆明了就是“你可千万别说去啊”的意思。
男人不动声色,要她去好好游猎放松心情,典仪前一天务必赶回,以做准备。
嗯,嗯,嗯。好,好,好。玉心连连点头。
起驾前,她抱着两个月大的小婴孩亲了又亲。那孩子在她怀里不大舒服,吭吭唧唧咧嘴要哭,男人立刻抱了过去。呀,小小的婴孩立刻安静下去,乖乖看着男人。墨梅上前来接过孩子,乳母在旁,一起去了配殿。
玉心呆呆地看看这一幕,雾气冲进了眼中。
“去吧,好好玩,两天后回来,还有许多事等你定夺呢。”
“哎。”
女子转身离开,每一步都那么沉重,那么、那么留恋。
跨出麟德宫的大门,立在汉白玉石阶上,玉心仰望朗朗青天,长叹一声。她被儿女之情羁绊了脚步,心变得脆弱柔软。是不是这样?
玉心入羽城,即封贺洪为骠骑大将军,掌京师守卫权责。贺洪心中始终牢记着老娘的话,如今更感念玉心恩泽,对玉心忠心耿耿。此次玉心出城,即命贺洪点三万京城守备之军随行,但她要贺洪留在羽城内听命。她出城时叮嘱贺洪,兵马不能有丝毫懈怠,时刻等她号令,贺洪遵命行事。车驾出了羽城后,玉心便命人乔装成自己的摸样坐进辇毂中向景华苑去。她随即悄悄换装,率三千金麒卫,杀向碧霞山。
碧霞山,大曦朝皇陵所在。拓跋崷篡位后,虽杀尽玉氏族人,却对玉氏皇陵没有丝毫侵扰,反而派兵保护。盖瑶川大地信奉神明,敬重鬼神,各部族皆如此。待玉心入主羽城后,做的第一件事,亦是派重兵驻守碧霞山。虽说大曦历代帝后另有陵寝安葬,但这里建有福宫享殿,历代帝王牌位皆设在其中,而且皇族中人薨,多葬于此,务要小心才是。
周泽,为何要到这里来?
陵邑坐落在幽谷中,依山傍水,景色绝佳。有人力铺就的石板路直通山谷。玉心命阿勇手持盖有帝王玉玺的诏令去调动此地兵马小心布防,告诉戍守皇陵的将官,任何人来得去不得,哪怕是一只飞鸟,只要入了碧霞山,都要把它射下来再也别想飞出去。她则长驱直入,直奔享殿。
周泽或许已经到了,他要找什么呢?
福宫享殿建在半山腰的平地上,古木林立参天蔽日,将偌大的宫殿群遮蔽在其中,远眺难寻踪迹。玉心沿着青砖铺就的马道奔驰上山,阿勇率金麒卫紧紧跟随。肃穆庄严的福宫屹立在前方,一条笔直宽阔的青石板路直抵玉阶前。
玉心勒马伫立,回首看着阿勇:“哥哥,你率人将此地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任何人。”
她的意思是要自己进去?那怎么行。冉勇急了,不顾身分出手拦住她:“小玉,我随你进去。”
玉心摇摇头,声音平静却不容置辩:“有人保护我,你留在此地。”
里面的人是阿勇的仇人,她不能让阿勇进去。阿勇,不能再有事了。玉心下了马,挺直脊背,步履坚定地走向大殿。阿勇默默地注视她片刻,随即一挥手,三千金麒卫整齐下马,铿的一声宝剑齐齐出鞘,随即迅捷有序地散开,将整个宫殿包围在其中。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山外青天朗日光芒灿烂,而大殿内幽沉晦暗,青铜鼎内烟气缭绕弥漫屋宇,烛火跳跃昏黄不明。此地和羽山帝陵福宫的布局如出一辙,玉心从前殿入,绕过白玉台基碧玉屏风,跨进拱券进入甬道,缓缓向后殿去。甬道的石壁上也有彩绘壁画,但此时玉心已无心观看。她瞪视着前方,幽邃的甬道尽头,青幽的光影闪烁,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步伐迈向前去。那青幽的光原来是地上的一排排摆放有序的青珠散出的光影,看着让人有晕眩的感觉,玉心连忙别开了眼。这里已是后殿,比之前殿阔大空旷,布局也迥然不同。没有青铜香炉,没有玉石台基,四壁空空如也,左右两边各一拱券通往配殿,正前方一道石门,紧紧闭阖。
“玉心,你到底还是来了。”
有人轻轻开口,玉心差一点跳了起来,一颗心突突突狂跳不已。空旷的大殿正中,青珠环绕包围,一方洁净的竹席铺地,一张小小的黑漆木案摆放在上面,案上一只青玉壶,两只雕龙杯,淡淡的酒香飘了过来。男人仍是一袭天水之蓝的华锦,雍容地盘膝席地而坐。他隐在这青幽的氛围中,玉心刚刚竟然没有察觉。
“来,坐。”男人指了指木案对面,晃了晃手中的玉壶,“你我有缘,小酌几杯如何?”
玉心小心地避开脚下的青珠,走上前去,神色淡然,坐在了男人对面。
她平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相交经年的故友,轻声发问:“怎么你还戴着周泽的这张脸?到了今天,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吗?”
男人微笑着为她斟满玉杯,而后抬眼看她,目光平和,似乎他们之间从没有发生过生死对决。
“你不是已经见到过了么?”
呵呵呵呵,玉心轻轻笑了起来,那清泠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