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寒玉夜微凉-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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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廷听着眉头蹙的更深,一则为的是这个长相与微玉一样的女子要和李毓成为眷侣,另一则就是这个女子虽长得与微玉一般无二,但是却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委实叫他看不起。若说一眼看中,李毓看得是这女子的容貌,那么,这个女子又为什么一口就应下自己的终身大事给一个初初碰面之人,还不是因为李毓时候侯爷,嫁去了就能飞上枝头,做侯爷夫人!
想到这里,纪廷忽地转念一想,那么,若是叫她进来齐宫做妃子呢……她会怎么做?
忽地,纪廷笑了笑,看向老侯爷的眼睛里又多出几分打量的神色,随即道:“好了,我现在是知道原委了,您且先回去歇着,回头旨意会下来的。”
老侯爷见他这般神色心下有些不踏实,然而皇帝金口玉言,说旨意会下来想来也就不会有变,心下也跟着松了口气,行礼道谢退出了勤政殿。
殿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老侯爷看着心情舒朗,分外开心。那边纪廷却是沉下了脸,招梓潼进得内殿,沉声道:“快去,想来京海的人还没走远,传我的话,定要将刘氏底细查个一清二楚,若有纰漏,我拿他京海是问。”
梓潼听得心下一凝,知道纪廷这是认真了,不管这个刘氏是不是微玉,看来都不可能顺顺利利和临掖侯成婚了。
如此想着,她又是叹了口气,悄悄看了眼纪廷,悄然退下,心下却是慨叹,到底是个痴情人,却惹上了孽债……
云山刘家。
刘家一户小户人家,能与侯府结亲只是天大的喜事,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侯府结亲,当真是天上掉下了馅饼砸在头上。
因着两家人日子已经算好,待到玉碟下来,不多时就能将微玉嫁过去了。因着估算的日子离得近,刘家人已经开始为微玉置办嫁妆,刘家虽是小户,却也将这事儿办得热热闹闹。
大半个月下来,该置办的嫁妆都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对外也都是说自家女儿要嫁去侯府了,要享福做侯爷夫人了,自己家里虽是没多少积蓄,但是女儿总得有点箱底过去,不至于叫人笑话了去,说是光嫁了个人。
这一日微玉正坐在炕头上为自己绣盖头,鸳鸯戏水的纹饰,以往在芜殿都是绣了给赵嬷嬷拿去换碎银子,如今给自己绣了,她绣得越发小心起来。
窗外有暖风轻轻吹进屋内,因靠着山,屋内倒也还是凉快,微玉穿着件纱衣靠在窗边,日光懒懒地落在她的身畔,晕出一道光圈。
忽地,门外有了低低的呵斥声,她一抬头想往外看看,绣花针却是突地扎了手,指尖上冒出个鲜红的血珠,十指连心,陡然发痛,她不由轻轻放下绣花绷子,下了床榻往门外走。
刚出房门,大门外头却已经进来一男一女,待她再仔细看去,竟是京海和梓潼。
梓潼方进门就瞧见了微玉,以往冷静自处的她竟也有了小小的惊讶,不由侧头看了看京海,京海倒还是稳得住,瞧见微玉往这边走,忽地笑了笑,道:“安宜殿下,您在这儿可算是受苦了,陛下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叫奴才们赶紧带您回宫去呢……”
微玉听得京海提及纪廷,心头微微一颤,然而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先是疑惑地看了眼京海,随即道:“陛下?你说的是皇帝?陛下惦记我,还要带我回宫去?”
京海听她这样问,心下也是疑窦丛生,然而同样也是不动声色,跟着道:“是呢,殿下听的没错!”
微玉接着却是哈哈笑出声,京海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糊涂,不由将她多看了两眼。微玉似乎察觉到自己失态,又忽地将自己嘴巴捂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之后这才松了嘴上的手,对着京海挤了挤眼睛,道:“我是跟那个安宜公主长得像,但是我真不是她,听你这话,安宜公主还和皇帝陛下有点故事啊!”
京海被微玉这直直白白说出的话给惊道,不得不又重新将她打量一番,看着的确是像,可这么一个粗鄙的性子,真的会是装出来的?写到这里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前面还有说让大家评论下,到后面基本都是每天下班之后写完文就更新,人累了就没有写这些了……结果发现评论区里永远都是那几条评论,想着可能书没有什么读者后面就越发不怎么写作者的话了。到现在,突然发现还有好些读者在看这本书,就忍不住想说,原来一直以来都有大家在陪伴,谢谢大家喜欢这本书,一直跟读下来,比心……最后唠叨一句,如果大家喜欢就评论下吧,这样R也会觉得不那么寂寞啦……
第97章执念
院墙外,一丛麻雀从几人头顶飞过。微玉状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视线跟着麻雀走,眼见着麻雀要飞走了,还朝着门边的一个身穿素色衣裳的中年女人道:“娘,今天捕捉雀儿吃了吗?”
梓潼疑惑地看向微玉,心下越发觉得奇怪起来,这当真是安宜公主?即便是一个人变傻变笨了,也不至于一反常态,况且人的教养是一丁一点刻入骨髓不会轻易改变,如今看来,除非这一切都是安宜公主装的,那么这个刘氏还当真就不是安宜公主了。
微玉自然不愿意两人就此将自己认出来,但两人前来也的确是给了她警醒,不能让两人有好感,不然,若是叫纪廷心下不甘了,一个冲动将她抢了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然而,这到底还是不太可能,这天下哪有天子抢臣妻的事儿呢,真要有这样的事儿,皇家颜面何在?
京海看着微玉这般说话,又看了眼立在门边的刘张氏,笑了笑竟是回身离开了微玉反而向刘张氏靠了靠,边走边道:“刘夫人,咱们一行人从宫里赶来云山也是累的,如今天气热了,且向您讨口水喝,能进屋里歇歇凉么?”
刘张氏听得人是从宫里来的,心下也是防备,但却不能拒绝,这人怕是讨水喝是假,进屋有别的盘算才是真。这么一想越发谨慎起来,然而年纪大了虽是没见多大世面,但还是能稳得住。刘张氏对着京海不卑不亢微微一笑,边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京海和梓潼进屋,边对着微玉道:“瑾儿,去厨房里烧几壶热茶来。”
再看微玉,竟也是乖巧听话的,刘张氏的话头方落下,微玉便笑眯眯甜甜地应下,不一会儿厨房里便生了炉子,开始传出烧水的声音。
京海和梓潼打门口看了眼,跟着刘张氏进了屋中厅堂,由着刘张氏的引导入了座,京海这才道:“都说生了女儿得娇养,您这倒是反其道而行啊……”
刘张氏听着却只是笑了笑,待到微玉提了壶热水进来,她接在手中为两人倒了茶水这才道:“家里只有这样的陈茶,怕是入不了两位的眼,且将就将就。”
梓潼听着笑了笑,摇摇头道:“无碍,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什么苦累没吃过,夫人别太客气了。”
边说着,梓潼边看了眼再次从刘张氏手上接过空壶的微玉,轻声道:“瞧刘姑娘模样长得是真好,就是可惜手上都有了层茧子。”
听着这话,微玉接过空壶的手却是微微一顿,将空壶提手拽在手心,拿双手手指相互蹭了蹭,却哪儿有什么茧子……一时间,微玉手心里忽地出了薄汗,看向几人的眼神里也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房间里忽地安静下来,那边刘张氏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朝着梓潼笑了又笑,道:“您方才也说了穷苦人家过得辛苦,瑾儿出生是这样,早当家也是必然的,手上不生茧子反倒是不正常了。”
梓潼听着点点头,那边京海亦是跟着点了头,两人又端着茶边喝边问着刘张氏刘瑾长这么大以来的事儿。
两人先是问年纪,刘张氏照实回答有十八了,京海又问,这样大年纪了,怎的还没出嫁,刘张氏却是叹了口气,道:“民妇死去的丈夫是个仵作,这活计损阴德,好人家怕娶了瑾儿沾惹了晦气,不好的人家呢,民妇又舍不得瑾儿嫁去,所以一拖再拖就到了这般年纪。”
京海听着会意地点点头,听得刘张氏继续道:“本想就此我们母女相依一辈子这么过了,却不曾料到老侯爷找到了瑾儿。”
话说到这里,梓潼微微一笑,轻声道:“是刘姑娘有父亲,命里该是这样的。”
刘张氏听着这话开心地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边笑边道:“都说宫里人会说话讲规矩,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民妇听着这话心里真是喜滋滋的。”
梓潼和京海听着刘张氏这样讲两人相视而笑,接着又是问了些别的事儿,见着天色不早了,这才告辞。
刘张氏挽留一番,但梓潼和京海却不敢久留,笑着谢道:“宫里还等着复命,该走了,大嫂子的心意咱们心领了。”
刘张氏是个体恤的人也就不请留,微玉亦是出门送行,梓潼打微玉身边走过,微微一笑,轻声拿只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既是刘姑娘,那便好好的。”
微玉听着这话心下一凝,不待她回话,梓潼已经打她身边擦身而过。
几人就此别过,待到京海一行人走远了,刘张氏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对着微玉道:“今儿劳烦您端茶倒水,您八成是累了,快去歇歇吧……”
话语里是刘张氏一贯的体贴,然而此刻的微玉却将这话听不进去,脑中全是梓潼方才临别时的话,她是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她是在叫自己放心?
微玉心下是疑惑的,然而却不敢说出来叫刘张氏害怕,也只得等李毓来了两人商量商量,然而,如今整个刘家想必已经被纪廷布置了人暗中观察,怕是李毓来一次不是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微玉朝刘张氏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微玉这才沉了眸子轻声道:“该做的戏得做足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女儿,一丝一毫都不能叫人察觉了去。”
刘张氏见她神思严肃,知道事情越来越紧张起来,此前是不敢叫微玉动手,如今却不得不认真起来,谨慎地点点头,道:“好,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刘瑾,我会心疼你,但需要你做事儿的时候也不会马虎。”
微玉听着笑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京海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回齐宫,待到回勤政殿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候。
今日的纪廷倒是疲倦得厉害,这时候才由着宫人伺候着起了午觉,听着京海回来了,便叫宫人伺候着穿衣,便让京海说说云山刘家的情况。
京海挥挥手叫宫人退下,亲自上手服侍纪廷穿衣,边动作着边道:“奴才今日前去便是为的看看刘家人是不是真如前些时候暗中查访的情况一般。”
纪廷困倦地“嗯”了一声,道:“这些我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京海手上不停歇,又接着道:“去了之后发现并无二致。”
纪廷听着又是淡淡“嗯”了一声,见着衣裳已经穿好,又道:“梓潼呢,让她来说话。”
梓潼到时,纪廷已经坐在东暖阁的炕上临窗看着窗外景色,一手摸着个凉着的鎏金手炉,一手放在窗台上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着。
京海不敢多说话立在一旁,纪廷却是觑了他一眼道:“你去吧,我有些饿了,叫御膳房准备晚膳去。”
传膳这本不是京海的事儿,但纪廷既是要将遣他出去,他自然也是不敢留的。
京海一走,梓潼心下却是有些含糊,莫不是京海说了什么给纪廷听,让纪廷猜到一些东西出来了?但她是个稳得住的人,纵使心头有些忐忑,脸上却还是恭恭敬敬无波无澜。
纪廷却似乎并不着急问话,两厢沉静着,殿内一片死寂。梓潼却知道纪廷已经在试探她了,若是此时沉不住气了,也就说明她心里有鬼。
寂静的时间持续了良久,纪廷这才道:“口渴了,奉茶来。”
梓潼即刻斟茶倒水递到纪廷手边,纪廷又是不着急接过去,反倒是看了看梓潼的手,好一会儿才边接过茶盏边道:“我瞧着你的手倒是细细嫩嫩,不见有茧子,嗯?”
梓潼听他这样一说就知道他这是心头生疑了,静静回道:“奴婢虽出身不好,但到底还是个御前侍女,不做粗活自然也就没有茧子。”
纪廷听着点点头,又道:“那刘氏手上的茧子你可是真看清楚了?”
梓潼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见纪廷微微蹙了眉,这才道:“奴婢眼力本身是好的,然而今日刘氏是背光进屋的,采光不好,梓潼眼睛再好也只能看个大概,不过看着的确是个做事儿人的手。”
纪廷听着却并不满意:“梓潼你在同我说不确定的话。”
这话说出来梓潼即刻跪了下去,道:“奴婢是不敢同陛下说假话,既是不敢肯定,那就不会向陛下说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