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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曲寒玉夜微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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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玉此前四年虽身在冷宫,但经由赵嬷嬷的口也是晓得贵妃脾性的,一早料到她会这样紧咬着不放。她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她这个孤苦无依宛如浮萍的人,又何德何能能得贵妃娘娘亲自动手。

    她险些伤了珞龄纪廷,心中早悔恨不已,可这也仅仅是对珞龄和纪廷,贵妃先是冷嘲热讽立规矩之后竟要让她受罚嫁不得人,这般用心险恶地对付她,她还忍让也着实没道理,但她到底笑了笑,和声和气道:“我与宁王的婚事是陛下的旨意,倘若中间有变,脸上无光的是……”

    微玉话未说完,贵妃却冷笑着截下话头:“安宜公主倒是敢拿陛下来压我,只是,要是我想,安宜公主这个头衔可以想多少人有就有多少人有!”

    一语罢,贵妃还要责难,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喝止:“贵妃好大的口气!那是不是贵妃想多少人是哀家,多少人就能是太后了?”

    贵妃被惊得一瞬花容失色,随即回神,觑了眼贴身女官冯书,见冯书惊慌地摇摇头,她这才强忍着恼怒换了张笑脸迎向太后,要搀她:“太后……这可就是您老人家错怪妾身了,妾身这是在和安宜开玩笑呢!”

    太后却脸色变也没变,轻轻拨开贵妃的手:“咱们大楚,只微玉一个安宜公主。贵妃,你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是早早忘了吧!”

    贵妃被太后的话激得脸色发白,心里虽恨得咬牙切齿,却也随即应声道:“是,您说的是。”

    太后却看也没看她一看,微玉仍被许宫正压着背,她撑了撑,总算又起来一些,抬眸间,太后温和慈爱的眸子正对着她,身旁站着仍有些气喘的清溪,她忽地心头发热,鼻头酸酸,嘴角扯了又扯,露出个吃力的笑。

    太后对着许宫正罢罢手,许宫正这才收了手,见宫人将微玉扶起来,张张口正要说话,却见太后又朝她罢罢手:“此事无需追究,你下去吧!”

    许宫正这才点点头,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许宫正一走,贵妃也心惊胆战不敢再待下去,找了个由头告退,太后竟也点头应允。待贵妃一行人轰轰烈烈离开,弦乐宫也跟着静谧下来。

    冷风穿堂而入,大姑姑素芳麻利地撂下棉布帘子,又叫人为祖孙二人上了热茶,这才悄悄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

    太后端了盏茶,却是递到微玉手中,微玉将茶盏握在手里,暖烘烘的温度从杯壁上传来,她忍不住轻轻叫了声:“祖母……”

    太后却慈爱地笑了笑:“冰嬉的事珞龄说给我听了,你摔在冰上可有伤着?”

    微玉听她不但没问罪反倒关心,一颗心不由柔软起来:“祖母不怪我鲁莽?”

    太后听得笑了笑,配合得做出佯怒的样子:“自然是怪的,但是更怪你摔了自己。”

    大姑姑素芳守在门口微笑着听了一回墙角,却见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在廊庑里缩着脑袋,她一眼便觉得不对,命人将那小太监抓了起来。得了太后应允这才将小太监送进殿内,小太监犹如抖糠,被太后一声呵斥,便吓得趴在地上道:“奴才是给殿下来送药的。”

    一直不做声的微玉微微诧异,轻轻问了声:“是谁要你送的?”

    小太监吓得声音直发抖,短短的几个字在喉咙里顿了半晌,这才道:“是北齐的宁王殿下!”

    微玉听得一怔,一颗心仿佛被人绵绵软软打了一拳,纪廷……你不是厌恶我还来不及吗,为什么又……

    坐在一旁的太后却笑了又笑:“如此,甚好!”

    微玉却听得失神,甚好……真的好吗?

 第11章除夕

    纪廷送来的云南白药是由个景泰蓝的小瓷盒装着,白药擦在伤痕上凉凉的。内殿里生着地龙,微玉宽了衣趴在床榻上也不觉得冷,清溪坐在床边为她擦药,微微笑:“可见,宁王殿下心里还是有殿下的,擦上去,可舒坦些了?”

    微玉静静把玩着那景泰蓝小瓷盒,盒上细致地画着朵鸡血石色兼着车渠色的番莲,莲下的叶子青嫩漂亮,她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只怕他心里还怨恨着我。”

    说罢,她侧过头透过户牖罅隙看了眼窗外夜色,轻叹:“过几日便是除夕,再过些日子,过了十五就要……”

    话尚未说完却被清溪截下,她笑道:“过了十五殿下就要出嫁启程北齐了!”

    微玉轻轻笑了笑:“我出嫁,你可开心?”

    清溪忽地牵起她消瘦的手臂,深深笑了笑:“自然是开心的,殿下!”

    微玉又是轻轻笑了笑,她又何尝不知面前笑靥如花的清溪是在安慰她,心下暗叹一口气,又轻轻摩挲小瓷盒,若真到了那一日,也许会开心吧……

    年关下,各宫里一片忙碌,因太后年事已高不问后宫事宜,宫中家宴便交由贵妃经办,也因着北齐和南楚将要联姻,几位北齐使臣也被请来一同宫宴。

    到了除夕夜,微玉和珞龄结伴同去宫宴,珞龄座位安排在太后身侧,微玉却被宫人带到最靠宫门处的位置坐下。珞龄要同人争执,被微玉拦下,贵妃不比她人,因着她得罪了贵妃,她过些日子就要去北齐了,可珞龄在宫里的日子还长,难免遭她记恨。

    落了座,人尚未到齐,身侧的宫门大敞,寒冬的冷意窜入。她虽穿得不薄,寒气仍是侵入尚未好完全的背伤,叫她忍不住掩面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低头缓了口气,清溪细心地为她搭了件衣裳,她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再回头却撞入一双冷漠的眼睛。纪廷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低声道:“安宜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气。”

    微玉哑然一瞬,他已然走远。

    跟在他身后的李毓温和地朝微玉笑了笑:“宁王殿下是这么个别扭脾气,殿下别介意。”

    她如何不知纪廷的脾气,知李毓好意安慰她,微玉微微笑:“是。”

    两人说着话,有宫人唱道皇上驾到,一应人等皆闻声请安,微玉见着双方头龙纹重台靴打头从她面前经过,她忍不住微微抬头,这位夺她父皇皇位的皇叔一如既往的肃穆威严,即便是除夕家宴也依旧不甚言笑。这些年操劳国事,为她父亲收拾烂摊子,正值壮年的年纪,鬓角已然微白。

    她如此想着,皇帝已然入座,歌舞升起,有宫人高歌,舞姬旋舞,众人举杯同饮。她有一瞬忆起当年,父亲将她抱在膝头,一应宫人恭敬地在她身下跪拜。歌声起时,母亲带着她高歌,父亲取过琴,边饮酒边弹奏,而纪廷便是这时候为她弹奏了那曲为她做的寒玉曲……

    想到这里,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远在上首处的纪廷,纪廷正清朗笑着同太子还有李毓二人笑谈饮酒,收了目光,却见珞龄笑呵呵窝在太后臂弯里撒娇,太后笑着同皇帝说了两句话,几人一同笑了。微玉不禁低了头,强扯了个笑,真是一幅和乐融融的场景啊……

    再抬头,却见贵妃正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微玉轻蹙了眉尖,夹了筷幼时最爱吃的肉糜丸子,嚼在口里细细嫩嫩的,却苍白得没有滋味。深吸了口气,一口饮下杯中清酒,清清澈澈的酒水却如烈火般烧进胃里,炙热得难受。

    看了眼门外静谧寂寥的夜空,她强忍着酸涩的眼睛,父亲,母亲,孩儿想您们了……

    家宴热闹闹的气氛逼得微玉喘不过气,她携着清溪悄悄离席透气。清寒的夜风吹散微玉心头的燥热,清溪担心她冷,回了弦乐宫给她拿手炉。

    虽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御花园却仍有幽幽绿意,微玉随意走了走,捡了块顽石坐下,昂起头,天上挂着弯新月。微微寒风拂面,捎动鬓边碎发,她轻轻捋了捋,露出消瘦的脸颊,苍白的脸色映着幽幽月光越发显得人纤瘦。

    “你……”一声冷却犹豫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身后传来,叫微玉听得一惊,警惕地回过头,却见纪廷站在假山的阴影下,夜色笼罩了他的身形,辨不出神色。

    微玉收敛了神色,想扯出个笑,却良久笑不出来:“王爷怎么也出来了?”

    他见她如此,冷冷嗯了声:“出来醒酒。”

    微玉点点头,沉默着不说话。他先是那样怨恨她,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丁点尊严,结果她都快要死心了,他却又送了药给她。她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实在不知道如今该怀着什么心情同他说话……

    而他,竟也站在她跟前不说话。

    空气里散着淡淡的梅香,萦绕在两个久久不语的人之间。沉默复沉默,她忽地想告辞离开,他却突地道:“药用了吗?”

    微玉点点头依旧不说话。

    他又不乐意了,拧了眉头,露出厌恶的神色:“你就只会点头吗?难道这又是你想出来挑衅我的新招?”

    微玉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心里不是滋味地抬起头,末了,冻僵的脸居然露出个笑:“若是宁王殿下真是这般想的,那便是吧……”

    这轻轻飘飘的话落进他耳朵里,他忽地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焦躁,她真不知道,她这个笑,笑得多难看。他看着她消瘦的脸庞,看着她难看的笑脸,突地来了气,冷下黑得不能再黑的脸,道:“真是不知所谓!”

    说罢拂袖,急匆匆离去。

    夜越发深了,月色也越发苍白起来,微玉看着纪廷离开的背影良久不挪眼,心里却空洞洞。身旁,青松投下黑逡逡的影子,一阵风过,几根松针跌落在肩头,她伸手方准备拂下,松针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拈走,李毓朗润的容貌被月色映得愈发温润,浑身散发着安逸气息。

    微玉看得微微发愣,旋即却回了神向后退了一步:“侯爷,宁王刚走。”

    李毓顿了顿,随即却微微一笑,方道:“我知道,殿下的背上的伤还痛吗?”

    微玉轻轻摇头,对着李毓轻轻一笑:“多谢侯爷挂心,已经无碍了。”

    李毓轻轻点头,脸上仍是一副风清朗润,又道:“殿下之前托我找玉,还记得吗?”

    微玉听他这样说,猛地抬起头:“侯爷找到了?”

    李毓却轻轻摇头,松柏的阴影投在他的衣袍上,影影绰绰的:“我仔细为殿下寻过,确实没能找到。倘若是真落在了四裔馆,我定能寻到,殿下有没有想过是身边……”

    话尚未说完,却听得有远处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第12章夜谈

    微玉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您在哪儿?”是清溪。

    微玉应了一声,却见清溪手里捧着个手炉,额上是层薄薄的汗,见了面,清溪长长吁了口气:“殿下怎么到这儿了,叫奴婢一番好找。”

    微玉笑了笑,摸出帕子为她擦汗:“我瞧着这青松长得好,过来看看。”

    清溪听了这才点点头,又看到李毓在这儿,忙行了个礼。

    微玉微笑,复又看向李毓,道:“侯爷方才还要说什么?”

    李毓却看着这亲密无间的两人轻笑着摇摇头,落在清溪身畔的目光却多了分凌厉。

    这目光微玉没能看到,她默了默,只微微一笑,声音轻飘飘道:“若是那玉真找不到了,那便算了吧……”

    李毓只那玉对微玉来说不一般,听她这样说,不由睡了一觉,纪廷却请罪自罚跪了一天一夜。雪水浸湿他的衣裳,当晚北风一吹霎时就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第二天他却仍旧扛着病躯和皇子们一起读书。

    珞龄见微玉不说话以为她没见过,越发开心地道:“那美人姐姐这次能见到了,可惜的是不能出宫看。”

    微玉微笑着点点头:“照你的意思是宫中要举办元宵灯会?”

    珞龄乐呵呵地连连点头:“没错,还要隆而重之的办,把京城那些个皇亲国戚宗室贵族都请来,这样才热闹嘛!”

    微玉仍是笑:“这事想必又是你这丫头闹起来的。”

    珞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听漪澜宫的宫女们说起来元宵灯会,甚是向往。所以央求了父皇,贵妃在一旁也说是个好主意呢!”

    漪澜宫是贵妃的寝宫,珞龄请求,贵妃在一旁帮腔。照理说珞龄为嫡公主当有表率模样,贵妃却纵容多于教养,幸得有太后管束,否则按着贵妃的用心,珞龄必然要长歪。

    珞龄年幼,心底又纯善,自然看不到宫中这些阴谋诡计。而这次,贵妃如此作态,莫非她有阴谋?宫中皆知皇帝宠爱珞龄这位嫡女,贵妃自然不会犯傻自己动手,怕是要假借人手,只是这假借之人会是谁?冷宫四载,宫内早已天翻地覆,微玉猜不出那人是谁,只得再三叮嘱,叫珞龄近日行事多多小心。

    珞龄虽不明所以,却仍是听话地点点头。

    两人腻腻歪歪说了好些话,末了,珞龄突然古里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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