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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食色生香-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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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宽听不明白,便疑惑地问:“姑母好端端的在呢——”

    “三娘,你要如何?”陈柳氏听闻此语十分不安地问。

    “能得回乡,已是天恩,我对这尘世亦无留恋,这几日已与青城道观说好,等迁坟祭祖完毕,我便入了道门,这费家以后就靠宽儿了。”费小怜说到此来,郑重地拍拍费宽的肩膀说,“你莫要怕,男儿如虎,自有担当。哪能弱不禁风,气势孱弱。”

    “侄儿明白。”费宽听闻,立马站直的腰身回答。

    “好孩子。”费小怜很高兴地点点头,尔后就吩咐了下人带费宽与陈秋霞下去玩,她与陈柳氏单独说话。两人说话,无非就是互诉衷肠,以及一些琐碎的安排,拉拉杂杂说到了黄昏用膳才算完。

    陈秋娘尔后回了别馆,贤夫张赐已做好了饭,在厅堂里闲来无事弹琴长啸。

    “郎君兴致颇好。”陈秋娘笑嘻嘻地说。

    “不过稍作弹拨,派遣寂寞。谁让娘子恋母,白日里就跑得不见人影。”张赐酸溜溜地回答。

    陈秋娘掩面一笑,在他身边坐下来,低声问:“那为郎君唱一曲可好?”

    “甚好。”张赐笑道,便顺手弹拨古琴,陈秋娘婉转唱来,一曲终了,两人便收拾一番,共进晚膳。

    晚膳后,两人牵手漫步,看漫天星光铺排,眼前是高大的青城山,那些星斗就像近在尺咫,唾手可得。

    “今日听闻临邛吴道士忽然云游至此,与青城李道长论道。我想趁着夜色上山拜访一二。”张赐忽然说。

    陈秋娘一听,便问:“难道郎君是因了白居易的那句戏言么?”

    “也许不是戏言。之前,我派人探听过。临邛吴道士,不知其年岁,不知其行踪。然见过他之人,皆言岁月不留痕。想必也是有一番奇遇之人。”张赐说。

    “即使如此,夜色正好。夜游青城也定别有一番滋味,走呗。”陈秋娘催促。

    张赐却不急忙,两人换了简练的衣衫,又命十八骑携了灯笼、火把、火折子,他还亲自提了一个点心盒子,以及一些道家善本金银器物,这才往山上去。

    山路虽崎岖,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而上,歇了十来回,终是入了道观。

    众道士亦入睡,两人不便打扰,便在道观门外石阶上坐下,一边吃点心,一边看星星。陈秋娘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张赐说起在那个时空的生活。说那些周游列国的趣闻。以前,她从不觉得有趣,只觉得是行尸走肉般在全世界飘荡,如今,说起来却是真真有趣。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过去,青城山上看日光,晨雾涌动,红霞雾霭,日光投射出金光,照耀碧青山岚,此中景色,气势磅礴,让人惊讶忘言。道观开门,两人拜访,开门道士大约见惯了他们这样的狂人,亦或者道者本身就是不喜不悲的高人,对于他们这样早就在道门口等开门,并未有丝毫的惊讶,只平静地迎了二人前去。

    诚心捐了香烛钱,说明来意。引领道人听闻,先是谢过两人捐钱且又带来独特的道家善本,随后便说:“吴道长确在道观,但能否得见,就一切随缘。无道长来去无踪,如今与李道长在更高的道观中论道。不知二位赶去时,吴道长是否还在。”

    “一切随缘,这事自然。还请道长代为引路。”张赐拱手作揖。

    引领道长便说:“好说,二位随我来便是。”

    陈秋娘与张赐便又继续往山之更高处去,走了约莫半日,才到了一处道观前。引领道人去叩门通报,尔后回来对张赐说:“两位道长正于厢房内论道,请二位亦前去。”

    张赐谢过了引领道人,便与陈秋娘去了厢房。

    厢房内,一位毛发全白的道人正盘腿坐在垫子上,一身灰布道袍破破烂烂,但好在洗得颇为干净;另一位毛发花白的道士,深蓝道袍,见陈秋娘与张赐前来,便起身说:“贫道乃青城山李无音,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张赐连忙行礼说:“晚辈乃*镇张赐。”然后指了指陈秋娘说,“这是内子江氏丹枫。”

    “晚辈张氏江丹枫拜见道长。”陈秋娘行了礼。

    “原是蜀中望族,我与你先祖云德公亦是道友。”无音道人说道。

    “云德公于早年驾鹤西去,李道长之名,晚辈听吾祖母时常提起。”张赐说。

    无音道人笑道:“张氏族长,个个英武不凡,张二公子亦是如此,至于这位——”无音道长说着就看向陈秋娘,还没说什么,却听那头发全白的老道士“咦”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341章 悬在头上的利剑

    “苍云道长怎了?”无音道长转身问道。

    那位头发全白的老道士站起身来,反问:“你却不曾看出端倪来?”

    这一句一出,无音老道也仔细看陈秋娘,看着看着便不由得露出惊异之色,说:“瞧这面相,短命之相。现如今,断不可——”

    无音道长说到此,便打住了。那苍云道长上前一步,便问:“你既不是死魂,何以留恋此间,不趁早归去?”

    陈秋娘一惊,后退一步,说:“在下愚钝,未知道长所知为何。”

    苍云道长理了理胡须,道:“生魂离体太久,终自损之。姑娘岂能不知贫道所言。”

    这两位道人这么几句话,张赐自是明白其中缘由,顿时脸色大变,问:“苍云道长可就是呵呵有名的临邛道长吴思年道长?”

    “贫道正是。”白发老道打了个揖。

    “道长乃高人,此番说起内子之事,不知可有化解之法?”张赐询问。

    苍云道长看了看张赐,便说:“瞧你这神情,必定是知晓其中缘由。世间痴儿女,更有痴似公子。”

    “不瞒道长,在下确知。”张赐也不瞒着。

    无音道士“嗯”了一声,请了陈秋娘与张赐入座,四人喂了一方案几坐下来,开了窗户,让山风徐徐而入,带来植物的幽香。

    “你既知晓,老道便不多说。世间因缘际会,自有其因果循环。”苍云说。

    “道长既是看出内子之事,还望出手相助。”张赐虔诚地跪坐在竹榻之上,对两位道长行礼。

    无音道长大约道法并不如苍云精妙,也只瞧着苍云。等他开口。苍云依旧瞧着陈秋娘瞧,尔后,只摇头说:“公子所要之果,贫道无能为力。”

    “道长不曾问过在下,何以知无能为力?”张赐问道。

    苍云摇头,说:“世间痴情者,莫不求个圆满。求个相守白头。然机缘未到。强行逆天,又何来的圆满。生魂离体,亦自是痴儿女也。”

    “道长既知在下所求。何不成全,亦是道长之修行功德?”张赐说道。

    一旁的无音便是严肃地说:“小儿休得胡言。你内子既是生魂离体,强留此间,自是不得养年。过早夭亡。误了时辰,便是万劫不复。若再求缘分,怕也是难再续。若我们强行成全,断了你们姻缘线,何来功德?”

    “道长。是在下冒犯。请两位见谅。”张赐连忙赔罪。

    那苍云却像是不闻窗外事似的,又蹙了眉“咦”了一声,说:“奇怪。奇怪。你既是生魂附体,按理说。早该夭亡,却如何能做到严丝合缝!”

    “道长道法高妙,小女子佩服。然则世间万物万事,既发生,必有其因由规律。期间,便是顺应天命而为。既是冥冥中我被召唤来此,便自有其定数。同样,上天赐予我这金色华年,我也无理由不珍惜。能得郎君厚爱,更应竭力报答。这便是顺应天道。”陈秋娘缓缓地说。

    苍云听罢,赞许地点头,道:“不曾想,你倒对道法理解颇深。”

    “班门弄斧,让道长见笑。”陈秋娘很谦虚地行了礼。

    苍云与无音这才推算起到底是何物让她生魂离体,到这不属于她的地方来。推算一番,二人皆大惊,转而看向张赐,问:“她遭难那时日,你是否亦命悬一线?”

    “自剑门被追杀遇险,九死一生,亏得她得救,幸而脱险。”张赐回答。

    苍云与无音相似感叹:“情之一字,果然妙不可言。佛道讲究远离俗世,摒弃**,可这情之一字,又真有谁参透呢。你二人因缘深厚,命运波云诡谲,凭我二人之力,却看不透结局。”

    “那二位道长可知,有何方法能跨越时空,送她生魂回归本体?”张赐忽然问。

    陈秋娘陡然紧张起来,喊道:“你莫要自作主张。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既来了此处,断然要活个长命百岁,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什么夭亡之相。相由心生,再者相貌可变,如同我师父削骨去肉,活生生就改了名,今时今日,岂不过得逍遥?”

    “云儿,你莫可胡闹,我亦没有要赶你走之意。我只是想让二位道长帮忙,即便是承受苦难,也该有我来,不应在你身。”张赐严肃地说。

    苍云道长立马回答:“不可。佛道两家,从未有抽人生魂的道理。公子,你又何必太过执着,你该向你内子学习,一切顺应自然。”

    “望道长成全。”张赐固执地说。

    苍云与无音双双摇头,招来仙鹤,驾鹤而去,只留下一句:“松陵,送客。”尔后,门房进来一个小道士,对两人行礼,道:“二位,请的随我下山吧。”

    张赐没动,只瞧着窗外丝丝缕缕的浮云,神情落寞。陈秋娘知道他是担心她的情况,便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是不断变化的,而变化的推动之力就是人的努力。郎君切不可因两位道长所言而忧心忡忡。”

    “云儿。”张赐转身看她,眉头紧锁。

    “郎君莫忧心。”她展眉而笑。

    张赐略略点头,陈秋娘便是拉着他,说:“今日既上得山来,定要品品道门美食。走吧,让这位道长与我们介绍平素的道门吃食。”

    “都依你。”张赐柔声回答,语气落寞却依旧宠溺。

    于是,二人便于青城道观品尝了道观的美食,尔后,陈秋娘就道观的食物做了记录与品评,只是张赐使用兴致不大。一顿饭后,两人便下了山,依旧住在山下张家别馆。

    二人依旧是举案齐眉,大多数时候用以研究美食,或者在附近踏青游玩。有时闲暇,二人对弈或者抚琴。旁人看来都是神仙眷侣,郎才女貌,举世无双。真真是羡煞旁人。

    但陈秋娘知晓,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因为自从上山下来,张赐就有些心不在焉,虽与她在一处时。欢笑依旧。但眉宇间却愁云惨淡。就连十八骑里木讷无比的浩风也看出来,私下里问月:“公子怎了?”

    “得是那牛鼻子老道说了什么妖言。”月在窗下小声对浩风说。

    浩风蹙了蹙眉,很是不解地说:“哦了一声。”

    月也不与他继续说。反而是敲门进屋,径直对张赐说:“公子,道,玄之又玄。虚无缥缈,修道之人亦未能言明何以为道。你又何必为老道一言而忧心忡忡。”

    张赐长发披拂,赤足宽袍,斜倚窗边,正看窗外春色。听闻此语,便转过头瞧月,眼眸如刀。吓得月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那日听到了多少?”张赐冷冷地问,一瞬间。月不由得又退了几步。从前,公子冷漠却也不似这般可怖。

    “听到老道不肯成全你。”月怯怯地回答。

    张赐抬起手,长剑在手,直直指向月,陈秋娘见状立马拉住他,喊:“郎君,这是为何?”

    “我张佑祺这一生,无所畏惧,独独于你有害。我不可容许一丝一毫闪失。”张赐朗声道。

    原来是怕月知晓她为生魂穿越时空这个秘密,于她不利。陈秋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说:“自打你记事开始,月就跟随你,虽为主仆,实为家人。如今之事,她亦不过担心你罢了。再者,切勿为我,害了无辜。”

    张赐没说话,只任由陈秋娘将手中长剑拿下里放到兵器架上。陈秋娘以目示意月速速退下,而后则是柔声安慰张赐莫要害怕。

    “云儿,你都不怕么?”张赐问,随后又近乎自语,“我怕得很,怕你离开我,又怕真如那老道所言,你长留此间,会导致魂飞魄散。”

    “先前,我亦怕过。因为若真是那可怖的命运,魂飞魄散,与郎君再无来世可言,那真是想想就后怕之事。”陈秋娘在软榻上坐下来,将他搂在怀里,靠在窗边,瞧着春暖花开的繁盛景象,缓缓地说,“但转念一想,怕亦无用,只让自己不开心而已。况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既在此,必定有个归宿。而今,我要做的就是与我的郎君一起,她便五岳三山,品南北美食。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嗯,分分秒秒是我们那边的记时说法。”

    陈秋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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