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第1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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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礼春知道李冬根指的是哪项工作,当下收拾起心思道:“那项工作已经在实施了,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李冬根微微点了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道:“这项工作要加快推进,争取短时间内有所行动。”
“好。”张礼春有些不明白李冬根的意思,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李冬根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忽然道:“我儿子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张礼春心中微微一动,道:“暂时还没有找到他,李市长,有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李冬根道:“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张礼春道:“这件案子,由于证据上的不连贯,很难定罪,我的想法是跟他证实一下当时的情况,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李冬根眉毛微微一扬,道:“你是说我知道他在哪而不告诉你?”
张礼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事论事,陆书记的意思是如果实在找不到人,就冷处理一下。”
李冬根的眉毛皱了起来,半晌道:“我不参与警方的处理意见,我回避。”
张礼春心里有了数,不过他刚刚把陆渐红的“好意”透露出来,已经有点显露出立场的意思,声音微微一低,道:“李市长,其实我还有些话,只是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合适。”
“张市长,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李冬根的心里确实有点感觉,只不过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张礼春道:“那我就直说了。关于你孩子的案子,前后涉及两起,前后也都有联系,从主观上判断,你孩子是受益者,但是仔细分析一下,他有被人紧抓着不放的嫌疑,所以我推断,可能是有人跟你过不去。局里对举报者提供的视频进行了多角度的分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拍摄者与事发的现场距离并不远。”
李冬根沉声道:“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有可能是别人设的局。”张礼春其实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是他这么一说,却是有效地拉近了他与李冬根之间的距离,用李冬根的话说,他需要回避,但是事关爱子,又怎么能做得到真正的回避?况且讨论一下情况,也不算太违规。
“最近局里都在进行常规动作,警力抽不开,所以暂时重心还是放在其他工作上,如果他打电话回来的话,您最好开导他一下,弄清背后的人更加重要。”张礼春尽其可能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李冬根过了很长一阵子才忽然道:“礼春,谢谢你。”
张礼春心里暗自一松,道:“李市长,我只是不想有人侮辱警方的智商。”
李冬根笑了笑,道:“礼春啊,有时间到我家去坐一坐。”
什么叫核心圈子?那就是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陆渐红,私下里有人说,如果他接待下属是在会客室而不是他的办公室,那证明这个下属就不是他圈子里的人,同样,能够到李冬根家里坐一坐的也没有几个人,不是圈子里的人同样不得其门。
张礼春知道李冬根的邀请代表什么意义,只是他吃不准,李冬根是在认可他的人,还是认可了他这次行事的方法。
此时的陆渐红自然无暇去过问这些事情,很多事情是徐徐图之而非一蹴而就,就比如琦峰总理亲自向他指示的扫黄工作,用李冬根的话来说,要么不打,打就要打死,拿个棍子吓唬人的事情他是不屑于去做的。眼看着春节将近,陆渐红的返乡之旅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尤其是两个孩子已经放假了的情况下,每天都在跟陆渐红讨论着回家过年的事情,这让陆渐红居然有一种思乡情切的感觉。
住在郊区农屋里的李悦诚心里头也是诚惶诚恐,他不是没有离开过家,但是那时的离开与此时的心态却是天差地别,昔日是逍遥自在,而今却是东躲西藏,虽然只待了一个星期不到,但是他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外面不时会响起鞭炮的声音,而自己却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样,他简直要崩溃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由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件事情。白天他不敢出去,晚上他连灯都不敢开,这种折磨让他在几天里便瘦下去了十来斤,他再也待不下去了,犹豫中,他抓起了手机。
第3365章另眼相待
李府。偏厅。
夜色朦胧,华光初上。
轻舞的雪花柳絮般飞扬,院子里的腊梅在灯光下已看不出颜色,淡淡的幽香随风吹过,偏厅里亮着灯光,灯光下坐着两个人,正对酒浅酌,这两人自然是李冬根和张礼春。
李冬根之所以对张礼春另眼相待,并非张礼春是市委常委这一原因,诚然,能够获得这一票也是非常宝贵的,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张礼春的特殊性。说他特殊,有两个理由,其一,他还兼着公安局局长一职。而儿子的事情还需要张礼春去周旋。其二,张礼春的来历。他是从总理身边出来的,再怎么样,总理对他也要照顾有加,能够与他打好关系,虽然不至于受到总理的青睐,但是关键时刻说不定就会起到关键作用。
所以尽管李冬根感觉到张礼春在他与陆渐红之间似乎有点倾向性,但是这并不影响到他拉拢张礼春的决定,毕竟他现在改变了作战方针,陆渐红已经不是他的主要矛盾,至少现在不是,所以在这个小雪初降的晚上,李冬根约张礼春过来坐一坐。
张礼春也没有拒绝,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首先要立于不败之地,他是这个体系中的一员,自然也要寻求进步,但他不是狙击手,所以李冬根与他相交他并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刘清亲自下厨,将最后一道茶端了上来,张礼春道:“嫂子,辛苦你了,坐下来歇歇吧,我敬你一杯。”
刘清笑了笑,但是笑得很勉强,儿子的没有音讯让她心神俱瘁,她有些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李冬根怎么还有心情坐下来赏梅饮酒。
“你们边喝边聊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搅合了。”刘清没有留下来,略显佝偻的身子拉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李冬根笑道:“她拿不出台面,你不要见笑。”
张礼春道:“怎么敢呢,嫂子是贤淑之人,贵为市长夫人,能够亲自下厨,真的很难得。”
李冬根笑道:“女人还是安份一些的好,料理料理家务,把后防线做牢实了,比什么都强。”
张礼春举起杯子道:“李市长,今晚叨扰,不胜感谢,我也邀请你跟嫂子有空的时候到我那边去坐坐。”
“没问题。”李冬根刚说完这句话,便听到外面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家里有客人?”
声到人至,一个女孩子推门进了来,李冬根的眉头皱了一下,道:“悦馨,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这位是你张叔叔。”
李悦馨怔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客气地叫了一声:“张叔叔。”
张礼春笑了笑,李冬根道:“这是我女儿李悦馨。”
“李悦馨?是不是在京大任教?”张礼春不由道。
“怎么,你们认识?”李冬根很意外。
张礼春笑道:“倒不是认识,只是经常听我爱人提起这个名字,说李老师是年轻教师中的佼佼者。”
李悦馨恍然道:“哦,您是张市长吧?怪不得觉着眼熟呢,我在艾主任的办公室看到过你们的合影,真想不到,张市长真人比照片里更年轻更帅。”
张礼春挠了挠脑袋,笑着向李冬根道:“李市长,李老师说的我都脸红了。”
李冬根不由笑了起来,有了女儿跟他爱人的关系,走近那更有理由了。
就在这时,刘清匆匆地过了来,略有些异样地道:“老李,你过来一下。”
李冬根看刘清的样子有些古怪,不过她肯定有事,便笑着道:“礼春,你先坐一下,悦馨啊,你张叔叔可是你学长啊,他在京大读书的时候跟艾主任可是有名的金童玉女,你先替我敬几杯。”
李悦馨坐了下来,笑着道:“张叔叔,呃,我还叫您张市长吧,艾主任还在学校任教的时候我都称呼她泓姐,称你张叔叔,我还真有点不大习惯。”
张礼春觉得李悦馨挺有趣的,便笑着道:“怎么叫都行,也就是一个称呼。”
且说李冬根出去,刘清一直在向前走,等远离了偏厅,这才道:“老李,刚刚悦诚打电话来了。”
李冬根不由道:“他说什么了?他人在哪?他没事吧?”
刘清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眼泪一流,让李冬根的心里猛得一沉,失声道:“难道他……”
“没有,没有。”刘清是心系爱子,刚刚李悦诚打电话来的时候显得神不守舍,让她心疼得很,“老李,他现在在郊区,地址已经给我了,赶紧去接他吧。”
李冬根这才放下了心,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道:“镇定点,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接。”
“你自己不去?”刘清有些埋怨李冬根。
李冬根的神情变得冷淡了下来:“他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去接他?”
刘清也知道,李冬根如果去见了他,那势必是要把他送到公安局去的,所以还不如不去的好,当下道:“我接到他了再打电话给你,老李,你看带他到哪儿去?”
李冬根沉吟了一下,道:“我打个电话给冬海吧,你跟冬海一起去,接到人之后,先在冬海那边住下。”
重新回了来,张礼春道:“李市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冬根道:“再多喝几杯嘛,悦馨,把酒斟上。”
张礼春捂着杯子,摇头道:“我真的不行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见张礼春决意要走,李冬根也不强留,李悦馨这时站了起来,道:“张市长,我送您出去。”
送走了张礼春,李悦馨回了来,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光彩,坐到了李冬根的身侧道:“爸,大哥他……”
李冬根摆了摆手,道:“他的事我不想提。悦馨,你在京大还好吧?”
李悦馨心头微微一叹,道:“我没事,爸,大哥最怕您,等他回来了,您跟他说说,让他以后做事注意一点,不要太张扬了。”
李冬根默然不语,这个儿子自己教导得实在太少了,父亲对儿子的影响是最大的,或许自己太忽略了他的感受,缺少了交流,只是在这个时候才悔过会不会太晚了呢?
第3366章风雨之后
桌子已经被收拾走了,除了残留的一些酒气,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宴请过别人。
李冬根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门外不愠不火地飘着的雪花,只觉满嘴苦涩,而造成这个结果的正是他的儿子李悦诚。这种感觉自从他回到京城就已经荡然无存了,或者说,在重安的日子里苦涩就慢慢地变淡了,此时再次回味,更觉苦不堪言。
虽然张礼春说这案子大有蹊跷,言语之间似乎有一些偏袒之意,但是李冬根的心里真的打不到底,尽管他不相信儿子会干出这种勾当来,只是他并不知道在别人刻意的针对之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翻出来。
因而,此时的他忽然间真的很希望儿子能够蛰伏一段时间,因为他担心儿子真的承认了那些事是他干的,可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儿子已经有了消息,那么这个消息要不要让张礼春知道呢?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李冬根在等,等刘清接到儿子打电话过来。
“老爷,喝茶。”阿福是李府的管家,是李家富的一个远房小表弟,战乱之中,子女全亡,一直与他们一家生活在一起,尽心尽力地为李家打理事务,李冬根没有回京城期间,都是他一手照料着李家上下。
李冬根已经习惯了阿福这样的称呼,更正了多少次都没有用,也只得由他去,接过了泡好的茶,却是没有喝。
阿福比起李冬根来似乎要更加疼爱李悦诚,垂着站在李冬根面前道:“老爷,少爷还没有消息吗?”
“坐下来说吧。”李冬根摆了摆手,他很理解阿福对李悦诚的关爱,阿福一生无妻无子,简直就把李悦诚当成了他的孩子,这一点李冬根是知道的,“阿福,我不在家的这些年,悦诚是不是胡闹得厉害?”
阿福很守尊卑,并没有坐下,仍然垂首道:“老爷,少爷他本性是好的,年轻人,做事难免有点乖张。”
李冬根叹了一口气道:“他已经超出乖张的范畴了,这一次的麻烦不小啊。”
阿福低声道:“老爷,少爷肯定是受到了陷害,我查过了,他跟一个叫周正旺的人走得很近。周正旺是市委副书记周百鸣的儿子,我看到过他跟萧家老大吃过几次饭。这个人的品性很差。”
李冬根忽然抬起了头:“萧家老大?萧佳石?”
“是他。”
李冬根的眉头皱了起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隐隐之中,他似乎抓到了一些脉络,但是需要仔细梳理一下才行,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刘清和李冬海已经接到了李悦诚,正在往回赶。
“我马上过去。”李冬根骨血连心,放下电话之后道,“阿福,备车,去冬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