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旋律-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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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片沉默,这么长时间下来,死者家属已经明白一件事,继续静坐下去恐怕没用,市政厅的这些官员摆明了想要赖账,都不敢来这里上班。他们和别的城市的死者家属也有联络,知道各地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个年轻人同样是在推托,想把死者家属们弄到马内,目的还是赖账,但是他的话多少有点道理。
“我们走了之后,万一你们撒手不管,既不安排马车,也不安排食宿怎么办?我们在半路上岂不是要活活饿死?”老头又问道。
“你们用不着全都去啊,留一部分人在这里不就行了,如果市长和各位议员真的不管那些去马内的人,你们难道不会找他们算账吗?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年轻人一时激动,居然毫不遮掩地说出心里话。
话一说出口,年轻人顿时后悔,不过后悔的念头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马上就想到背后有人撑腰,而且是整个南方最强而有力的人物。
“好,就这么做。”老头拄着拐杖站起来。
其他人也都站起来,他们在这里静坐了半个月,早已坐腻。
同样的一幕也在另外一座城市发生,说出这个想法的换成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此刻这个军官正被市长和一群议员指着鼻子臭骂。
“谁让你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的?那帮人想闹,就让他们去闹,我看他们还能闹几天?”破口大骂的正是市长。
这座城市不同于勒特诺,没有那么繁华,也没那么多钱,这里官员的脸皮也更厚,心也更黑。勒特诺出于道义的考虑,给静坐的人每天提供一顿吃的,这里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那些静坐者全都是自己掏腰包——这就是那位市长的倚仗,也是他敢继纳耗下去的原因。
“是啊,你就是太过冲动。”一个老议员也用怨愤的神情看着那个军官。
“他的目的还是好的,问题是他没有想过,送这么多人去马内,这同样要花钱,更何况到了马内,还要帮他们解决食宿,再说这件事捅到马内,马内那边怎么看我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故意这么做?认为我们不负责任,把难题踢给他们?甚至认为我们无能,连这点小事都压制不住?”另外一个议员也开口道。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顾虑。”军官冷笑一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你去把那些人劝回去,他们愿意静坐,就让他们去静坐,要是不愿意,就干脆回家。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撤你的职!”市长继续怒骂道。
“我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军官说道。
“你有办法就去做,不要在我面前废话,我不想听。”市长转过身,可下一瞬间,他浑身一震,然后低头看胸前一眼,竟见胸前冒出一截剑尖。
“你说得没错,既然我有办法就应该去做,而不是和你废话。”军官猛地拔出剑。
“护卫,护卫,快来。”
“杀人了。”
“赶快来人,把他抓起来。”
大厅内顿时乱成一团。
这幢被当作临时市政厅的大楼里当然有护卫,数量还不少,更有魔法师坐鎭,但是任凭那些官员和议会成员喊破嗓子,也没有一个护卫进来。
过了一会儿,看到仍旧没有动静,这些人已经明白,那个军官早已有所准备。
剑光又是一闪,老议员也倒在地上。
“别杀我,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支持你。”
“市长一点本事都没有,偏偏还那么嚣张,咱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杀得好!”
那些仍旧活着的议员全都掉转枪口。
“我问你们,市政厅没钱,这么多人去马内,路费根本就不够,怎么办?”军官冷冷地问道。
“有钱,有钱。发抚恤金或许不够,但是让他们去马内绝对足够。”一个官员立刻说道,显然这个人是管财务的。
这个官员的话刚说完,一把长剑就刺中他的喉咙。
这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军官,临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
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很多人的腿突突地颤抖着,想跑又不敢跑。
最后还是那个说破大家心思的议员硬着头皮道:“市长和那个死胖子都不是好人,该杀,不过这还不够,应该像对付那些贵族一样,把他们的家抄了,得到的钱绝对可以让那些人前往马内。”
“这才对嘛!”军官的脸上露出笑容。
议员心中大喜,连忙又道:“现在市长已经死了,咱们这里不能没有市长,不如就由您领导我们。”
“是啊,是啊!”
“我坚决拥护。”
“就应该像阁下这样的人担任市长的职务,原来的市长根本不配坐这个位子。”
其他议员争相拍军官的马屁。
“不需要,我是个军人,不应该参与政治,我只管国民自卫军。”军官义正辞严地说道,在国民自卫军里他只是中尉,上面还有好几个长官,但是从他说话的口气来看,显然已经把国民自卫军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那么市长怎么办?”议员问道。
军官拍了拍议员的肩膀,说道:“你就很不错,就由你来做这个市长吧。”
第一百零三章 上层博弈
“对于南方的混乱,内阁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抚恤金的事已经拖了快一个半月,始终都没有解决,现在死者家属都闹到马内,内阁打算如何解决?”
“内阁是否想把这个难题重新踢回地方?”
“说什么擅自出兵,难道那两份讨伐令是假的?那些城市响应讨伐令,这难道有错?”
议会大厅里再一次变得喧闹又嘈杂,和上一次相比,国会议员们的口气愈发重,因为他们的手里已经有够分量的武器。
那些死者家属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再一次被人当枪使,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在乎,因为和在自己老家静坐相比,在马内静坐的感觉要好得多,先不说议会大楼远比自己家乡的市政厅气派恢宏得多,议会门前还有一大片草坪,坐在上面也舒服得多,而且那些议员也好说话,早晨准备了热粥,中午和晚上也管饭,吃得还不错,静坐的人有时候还会出去逛街,平时他们可没机会来马内。
离议会大楼二座街区就是临时管理委员会所在地,此刻有一辆马车停下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从马车上下来,急匆匆地走进去。
临时管理委员会的会议厅内烟雾缭绕,很多人不停抽着烟,此刻只有烟丝能够让他们的大脑保持清醒。
看到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进来,所有人全都坐直身子,杜瓦利派的主席帕瓦蒂埃干脆站起来,看着那个人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那个人随手一拉,脸上的胡子立刻脱落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道:“情况非常糟糕,各个党派已经联手,要不是顾及到我们这边的票数肯定会超过三分之一,他们恐怕已经提出弹劾。”
和帕瓦蒂埃的急不可耐相反,乔治·雅克仍旧显得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问道:“马克西米有什么反应?”
“他看上去并不积极,不过很难说这是不是假象,或许他表面显得很平静,背后却在积极推动这一切。”那个人道。
乔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以我对马克西米的了解,他十之八九是真的不感兴趣,现在情况一团糟,这时候上台,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乔治说这番话,更多是在自言自语,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脱离宾尼派,加入杜瓦利派,更后悔进入内阁。
其实乔治也知道局势的艰难,意识到上台之后面对的将是一个烂摊子,但是他总认为自己能够解决问题。
现在看来,乔治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更高估自己的能力,而马克西米比他冷静,也比他更谨愼,干脆放弃机会,把胜利拱手相让,现在看来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反正我们的人在议会里占据三分之一以上,根本用不着担心。”有人在自我安慰。
“最好别这么乐观,这种漏洞不可能一直存在,万一他们先对议会进行重选呢?”乔治不以为然地道。
“我们未必会输。”又有人在自我安慰。
乔治已经懒得响应,他很清楚这种人从来不会消失,同样他也很清楚,这种人根本没有大用,他更清楚,以现在这样的局势,如果议会改选,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大部分杜瓦利派的成员踢出去。
乔治在沉思着,但大厅里早已乱成一团,那些委员你一言我一语激烈争论着,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提议被抛出来,其中甚至包括派刺客干掉拉佩。
“暂时休息一下吧。”帕瓦蒂埃摆了摆手,他也看出来这些人或许政治智慧都不低,让他们分析什么东西绝对没问题,但是让他们解决问题,那就不可能,这些人提出的建议没有一个可行。
帕瓦蒂埃偷偷看了看乔治,从刚才开始乔治就沉默不语,眉头虽然皱着,却并不显得紧张或者失落,以他对乔治的了解,他敢肯定乔治已经有想法。
众人站起身,有的人朝着外面走去,有的人则聚集在一个角落里,所谓的休息其实就是小范围的交流。
“乔治,你有什么想法?”帕瓦蒂埃凑到乔治的身边坐下来。
此刻原本聚拢在乔治身边的那些人全都走开,他们知道帕瓦蒂埃和乔治有话要谈。
“我没什么想法。”乔治随口说道。
“你骗不了我。”帕瓦蒂埃不以为然地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乔治看了看左右,身体探过去,用异常低沉的声音说道:“现在马内很乱,不过乱也有乱的好处,有些人蠢蠢欲动。”
说着,乔治朝着王宫的方向努嘴。
“这算什么好事?”帕瓦蒂埃皱起眉头。
“以我对马克西米和让的了解,一旦有外部敌人出现,他们都会放弃成见,暂时和我们合作。”乔治低声解释道。
帕瓦蒂埃想了想,认可乔治的话,他对马克西米和让同样很了解,这两人确实如同乔治所说的那样,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含糊。
“那个人呢?”帕瓦蒂埃看了南面一眼,他的意思很明显,指的正是拉佩。
“不清楚。”乔治苦笑一声:“我们接触的时间毕竟太短,还不太清楚他真正的为人。”
“要不要派人和他接触一下,摸一下他的底?”帕瓦蒂埃问道。
乔治沉思起来,好半天他似乎下定决心,这才说道:“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不管怎么说我和他还有一些交情,其他人恐怕……”
帕瓦蒂埃明白乔治的意思,因为当初的那件事,拉佩对杜瓦利派绝对没有一丝好感,而乔治虽然是杜瓦利派的副主席,感觉却像一个独立党派,和杜瓦利派的关系并不密切。
“你以什么名义去那里?”帕瓦蒂埃问道。
“这段日子西南面的那位亲王非常活跃,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好意提醒他一下,这没什么问题吧?再说,我也不是专程去塔伦,抚恤金的事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这件事总要解决,我就以这个名义南下。”乔治早就想好理由。
听到这番话,帕瓦蒂埃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拉佩是否会妥协,而是对这位副主席的消息来源感到吃惊,身为杜瓦利派主席,而且是临时首相的他对这些事根本一无所知,乔治是怎么知道的?
这让帕瓦蒂埃有一种危机感,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反而有些忧心地问道:“万一他选择投靠那边呢?”
“应该不会。”乔治摇了摇头,紧接着苦笑道:“就算他站在国王那边,反正西南面已经有一位公爵在那里,顶多就是他们两家连成一片,大不了我们放弃整个南方,如果他站在我们这边,那就把南方交给他,让他去和那位公爵硬损。”
乔治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也做好最好的打算。
“万一他选择中立怎么办?”帕瓦蒂埃又问道。
“不可能中立,西南面的那位公爵想要攻打马内,首先必须确保右翼的安全,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能够威胁到他右翼的中立势力存在。”乔治很有把握地道。
帕瓦蒂埃稍微一想顿时感觉有道理,将心比心,如果换成他在那位公爵的位置上,在解决掉右翼的威胁之前,也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帕瓦蒂埃和乔治·雅克在讨论未来走向的时候,在王宫里一间非常隐蔽的房间内,年轻的国王也在谈论同样的话题。
密室里只有两个人,国王坐着,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
如果拉佩在这里,肯定能认出国王身边的人,那个人正是克鲁索子爵,警察总监勒芒的心腹。
“陛下,这里不安全,我已经为您准备好逃亡的路线,如果下午出发的话,晚上您就可以在赖恩的行宫里发表讨伐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