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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复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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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在外面拼死阻敌,刘邦又哪有机会捡便宜?
  楚王熊心曾言:先入定关中者,王之!
  而如今刘邦只是打进了关中,却没能安定关中,自然不能当关中王。项羽心里很高兴,他想着等灭了秦国之后,就封刘邦一个侯爵,看看他还能怎样!可范增非要自己杀死刘邦,这样做未免太没意思了。
  双方目光交汇了一刹那,刘邦随即低头老老实实朝着项羽行礼,然后装模作样的向天跪拜了一下楚怀王。等这一系列形式做完,他便摸出由萧何草书的《论刘邦十大罪过》,然后大声朝帐内的众将念出来。
  所谓的十大罪过不外乎就是说他怎么损兵折将,怎么辜负了楚怀王的重托,怎么辜负天下人的期望等等——这些话的反面也可以理解为他刘邦怎么拼死力战,怎么寡不敌众,怎么弹尽粮绝!反正这些东西项羽他们都不知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连项羽这个不怎么留心字眼的人都听出了刘邦的言不由心,于是他一脸不耐烦的让刘邦暂停宣读。不理会又准备伺机发难的范增,当场宣告了刘邦有功无罪。
  范增没想到项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刘邦,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而刘邦听到项羽果然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心中顿时对张良更是感激,没有张良这个兄弟出的计谋,这项羽哪能这么轻易的打发?——一封自己亲笔写的苦水信,从汉中重金买的礼物、加上源源不断军粮和冬衣,项羽早就被他打动了!
  等项羽为刘邦赐坐之后,刘邦就为项羽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消息顿时让场中众将大喜,项羽更是拍案庆祝。


第五十八章 函谷夜陷
  刘邦道:“我昨夜得到的信函,留守武关的曹参抄小道截断了秦军粮草,逼得王冲不得不与其正面交锋。此战秦军大败,秦将王冲被俘,公孙止逃逸,如今已经将王冲首级献上,兵锋直指尧关!”
  “什么!”
  此话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在座众将无一不失杯丢箸,大惊失色。范增满脸惊容,项羽脸色下沉。
  也不怪在场的众将个个面上失色,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试想,任谁还在苦苦寻战之时,听说本来不如自己的同伙寻机取巧比自己先一步完成任务,何人不惊?
  如此一来,这曹参岂不是能轻易的攻下尧关?到时候谁先破咸阳,却又要重新定论了。
  项羽也只不过稍微懵了懵,当他反应过来后,却立即换了一张欣喜的面孔,他仰头大笑三声,连道了几声好,拍案豪气的说道:“没想到武安侯(刘邦受封楚国的官职)手下竟然有如此良将!真乃我大楚幸事!为此贺,当共饮此杯!”
  项羽端起酒盏,向着刘邦示意;各国将领都又羡又妒的朝刘邦举杯,就连横眉冷眼的范增都将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连连叹道:“大功呐!大功呐!”
  项羽听到这话心中很是不痛快,他面上虽然未曾表露出来,但对刘邦的忌惮之心更浓,此时对范增所说的计策也开始有点赞同了。
  范增之意不在酒,在举杯恭维刘邦对项羽起到的效果上面,看到项羽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快之意,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众人饮酒下腹之后,项羽摔盏起身,瞪着众将大声说道:“曹参将军已经立下大功,我等岂能不加劲努力?暴秦覆灭在即,必须要一鼓作气拿下函谷关!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帐下众将一个个抱拳应喏,刘邦也赶紧起身朝项羽说道:“刘邦愿听上将军调遣!”
  项羽闻言大喜,当即下令,三军擂鼓,再攻函谷!
  ……
  函谷关头,又有病伤者被抬走。这些负伤的将士,稍微严重的就会给他一个痛快,免得让他继续受苦。以当时的医疗条件,伤者十不存一,还好如今是冬天,伤口不会发炎,不然死得更多。
  赢子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伤者被抬走,他知道等待这些伤者的下场是什么。但他毫无办法,一阵深深的挫折感由心而起。他深夜自省的时候,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铁石心肠,其实跟项羽也没太大差别。从抽调壮丁来看,他就是一个暴君,从对待伤者来看,他也不是个仁君。
  是现实让他变得冷漠,还是隐藏在心底的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一切都无从得知,他只是冷眼看着,看着身边的将士为了他奋不顾身的血战身死,听着一个个忠诚于他的大将身上传来一个个噩耗。
  从刘邦到项羽,从尧关到函谷,为了他而流血牺牲的将士何止千百人?
  他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流泪,只是无人知晓的时候伤心。在将士们面前,秦王永远是那副模样,胸有成竹荣辱不惊,仿佛再大的困难也能迎刃而解!只要他站在函谷的关头,大秦的将士就永远不会丢失信心!永远不会倒戈投降!
  ——也许项羽也不过是下一个刘邦!这是将士们最初的想法。
  ——还有秦王!这是将士如今的想法。
  震天的鼓声再一次响起,城关在颤动,脚底板在怒吼。
  又一次扣关的贼兵来了!
  又一次生存的考验来了!
  如今秦军已经麻木了,再大的声势也影响不了他们的心智。床弩早已经上好弩弓,只等着身边的士卒敲出怒锤,城跺上的弓弩手默默的拉弓上弦,心中默数着敌军前进的步伐,时刻准备着。
  攻城车、云梯、多层箭楼、轒辒车、巢车一辆辆庞大的战争机械夹杂在人群之中!函谷关,再一次面临着血战!
  赢子婴拔出了佩剑,站立在城关的前头;上将军李信提着一柄重剑,如一礅亘古不变的石雕。勇将褚辽手抓两兵短戈,张着大嘴咆哮着。
  床弩最先射击,等到两轮过后,床弩再无机会可言。接下来是弓箭手的抛射,向天抛射,能射出最大距离,稍微近点就平射,到了城下就自由射击。
  联军冲到了关城之下,攻城车和云梯就开始起到了作用,城下的联军堆积得越来越多,不多时,白热化的肉博战就将展开。肉博战不光发生在云梯和墙垛之间,还发生在联军的楼车和巢车上面。这些楼车非常的高,因为没有护城河,楼车能推进城墙下面,从上面可以铺垫木板直上城墙,联军和秦兵就会在木板上展开殊死的对决。
  当箭楼和巢车推进的时候,就是函谷关最危险,损失最大的时候,箭楼上的弓箭手完全可以和关上的弓箭手对射,这样联军就不会惧怕城上的远程火力。
  面对靠近城楼的楼车和云梯,猛火油与金汁是最好的对敌方法,但对离得很远的箭楼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像箭楼和巢车上面都裹了一层不惧火箭的牛皮,零星的火焰根本没办法燃烧。
  大战不止,鼓声不息。
  无论是联军还是秦军,鼓手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赢子婴也开始亲身杀敌了,他的衣甲和普通的秦将并无不同,混在人群之中,谁也不知道他就是秦王。
  赢子婴的手很稳,剑很快。用的是毫无花哨的杀人剑,拼的血勇之气!他的身后,总有为他挡刀遮剑的士卒,往往一场大战下来,他没受多大的伤,为他身死的士卒亲卫倒也不少。
  李信虽然没用长戈,但重剑使得也是虎虎生威,在城关上重剑比长戈好使得多!老将虽老,但一身豪勇,他就像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战神,已经连续奋战了整整三天,连眼皮都没眨过。
  这一次攻击尤为了猛烈,双方在城墙上足足厮杀了三个时辰,最终互相丢下了无数的死尸才宣告退兵。
  秦军一心守关,项羽虽然想一鼓作气拿下函谷关,但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话嘛,总比打仗来得容易些。
  口号嘛,总比现实来得完美些。
  每一次互博,只会剩下鲜血与仇恨,没有得失和成败。到了战场,人就不会是人,而是野兽。
  到了夜晚,就是两只野兽互相舔伤口的时候,死尸会被民夫拖走,不论是在哪里,挖坑总是比较容易。到了这个时候,偶尔才会哭声和叫喊声,但为了引起哗变,这些哭泣者都会被拉走或者被秘密处决,然后军营里继续安静。等士卒好睡一觉后,继续拼命。
  ……
  秦军的大帐之中,赢子婴正在挑灯观看一封密函,灯烛之中,他的双眉紧皱,眼中的神色越见郑重,捏着竹简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呼吸的气息也越见急促。看到最后,他的手指颤动得更见厉害,手中的竹简再也拿持不住,“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赢子婴浑如不知,他只是神情茫然的看着烛火,口中喃喃道:“王冲!王冲!!!”
  他想起了那个一脸短髯,手提双戟的厚实将军,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滚滚奔驰的战车之上,他亲自为秦王驾车,一起击刘邦、败樊哙,夜袭彭越,同救周援!
  他想起了自己对对他的信任,让他单独领军对抗曹参,而如今,他却已经惨死。
  他想起了信中的四个字:枭首示众——他的心就忍不住钻心的疼。
  赢子婴全身失去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眉头越走越深,最终忍不住一口逆血吐出。
  是夜,寒风刺骨,偶有鬼哭之声传来。乃大凶之兆也!
  是夜,城下再起鼓声,关外厮杀声再度传来。
  是夜,一颗生长在悬崖边的百年老松突然坠落悬崖,砸死了不少的士卒。
  是夜,上将军李信急匆匆的冲进了营帐,抱起了昏迷不醒的秦王,无奈的下达了弃守函谷关的命令。
  是夜,很冷。


第五十九章 山河破碎,朝夕不保(一)
  “秦王?”
  “秦王!”
  “秦王?!!”
  这是哪?我这是怎么了?天为什么这么黑?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恍惚在梦中呢喃,耳畔似乎有千百的声音在呼喊,可惜赢子婴怎么听也听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声音很着急,很大声。可到了赢子婴的耳里就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轰鸣。
  眼皮好重,怎么睁也睁不开。身上好疼,好似被几头耕牛碾过。
  赢子婴置身于黑暗之中,没有一线光,身边没有人和景,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他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头顶上那漆黑如墨的空间。一股从内心发出的孤寂油然而生,他忘记了他是谁,为什么在这?又怎么在这!脑子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他想呼喊,但不知道该朝谁呼喊,也不知道该喊些什么。只是觉得自身累得慌,像一只刚被提上岸上的小鱼,痛苦得无法呼吸。为什么感到这么累?为什么感到这么的疲倦?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恍惚中,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识。这个黑黝黝的空间他不止一次的光临过。
  哪次?我来过这?赢子婴抱着头颅痛苦的思索。记忆一点点被拉开,赢子婴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在记忆中看到了一个孤单的影子,混混沌沌的在这个黑暗之中游晃了许多年,就连他都认为这一切都会永恒下去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丝光,看见了一双手,看见了一间似曾相识的房子,看见病躺在床上的自己,看见了一张忧郁而满怀关切的脸。那张脸的主人,为床上的自己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小心的为自己将被角拉上。
  那是————韩谈?
  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是我自己,他叫子婴。公子扶苏的儿子,当今的秦王。
  记忆一幕幕拉开,像幻灯片一样不停的播放,诛赵高、拜上将、征刘邦、拒尧关,屯兵华阴,死守函谷关————这些记忆中有太多自己无法割舍的人和物,这记忆中有放舍不下的身份和背景。这沉甸甸的记忆无论是再苦涩,它都是自己放之不下的。
  他默默的观看着这属于自己的记忆,沉湎在后悔与追忆当中。
  “吾王,你何时能醒?”
  沙哑的语音带着无比的关切,似缅怀又似无奈。
  赢子婴默躺在床上,手指微颤,眼皮微开。在黑暗中,他也似乎听到了来人的呼喊,心中越见着急,清醒的欲望越来越强劲。当他记起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就不得不关心外面的形势,函谷关如何了?咸阳那边的信息传来了吗?王冲已死,公孙止在哪?
  一个个疑问,一缕缕忧心。赢子婴拼命的睁眼,努力的想醒。
  ——就这样,紧闭的眼皮被他一点点撑开。于是他看见了刺目的光明。
  光明中,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清晰。那熟悉的脸庞,那殷切的目光。
  赢子婴哑着嗓子,低声的唤道:“吕文——。”
  来者正是吕文,在霸水打败刘邦过后就被调遣到韩城的吕文。
  想到这里,赢子婴眉目微皱,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说完他侧了侧脑袋,逐渐熟悉光明的眼将面前的这位将军的状况看得了然。随即,他便停止了问话,不用回答,他就已经明了。
  吕文穿着一身残破的衣甲,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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