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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复秦-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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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有然而。
  他只听见赵予痛呼了一声,便失去了她的身影。乱军之中,彭越收弓而回,陈余问道:“射中了吗?”
  彭越点了点头,陈余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他咬牙说道:“这个贱人,终归死在了我的手里(注)”
  注:因赵予曾劝赵歇联合张耳一起讨伐陈余,所以陈余深恨赵予……


第三百五十六章 如有
  由半敞的窗朝外望,黑色的、黑灰色的、浅灰色的云层层叠叠,空气中飘浮着纸钱燃烧后的糊味,前堂方士们做法事的嘈杂隐隐传来,几丝冰凉的,难以察觉的夜雨伴着风飘洒,撞着裱在窗棂上的布上,声音很是揪心。
  秦地习俗里讲,守灵晚上听到门窗响,是魂儿归来了,正朝着嫡亲家人告别呢,所以别大惊小怪也别理会,免得沾染了死人亡魂带来的阴气。
  嬴子婴缓缓从椅子坐起,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呼他,那声音非常的熟悉,然而他却偏偏想不起那人来。他豁然睁眼,只见到一红衣女子晃悠悠的站在他身畔。嬴子婴拔剑厉喝道:“汝乃何人?为何站在孤的身畔?”
  那女人呵呵的笑着,飘到嬴子婴颈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吹得嬴子婴脖子一缩,浑身上下尽毛骨悚然。他不敢回头,那女子附在他耳畔说道:“嬴子婴啊嬴子婴,你这幅色厉内荏的样子又能骗得了谁呢?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为何不抬头看看我呢?”
  那声音是那般的熟悉,可嬴子婴偏偏不敢回头看去,因为他感觉不到背后人的心跳,她吹起的时候他感觉背后凉悠悠的,不像是活人的温度。“莫非她是鬼?或者是幽灵?”嬴子婴如是想到。但他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之所以让他恐惧不安的是她的声音。
  为何这般的熟悉?
  “拿来!”那女子莫名叫道。
  嬴子婴心中疑惑拿什么来?似乎能明白嬴子婴心里所想,那女子的目光盯在了嬴子婴的脚下,一条杂毛狗正畏缩的蹲在他身畔,看着那狗可怜的样子,嬴子婴突然想起了自己。他浑身一啰嗦,不敢违背女子话,将狗一脚踢开,然后垂着头蹲到一边去了。
  “哈哈哈!”那女的仰头大笑,招呼了自己的手下,瞅都没瞅嬴子婴一眼,便策马走了。
  嬴子婴默不着声的站了起来,看着那女子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耳畔里还依稀听见,那一脸麻子的土匪讨好的说了一句:“山主……”
  山主?是谁?嬴子婴想不明白。
  场景轰然变幻,嬴子婴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他缩着身子走到了一个小镇,他的全身上下感觉非常的疲惫,他坐在大街上的石板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感觉无比的饥饿。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酒馆,他悍然站起,心中下了决定:“我要吃白食!”
  下定决心,赢子婴昂首阔步往里走。脚下不过两步,眼角瞅见门口走来一个眼熟的女子。赢子婴不动声色的将脚收回,转过头背对她举手眺望。
  女子高昂着头,直接无视了赢子婴,走进了店家。在店里扫了一圈,女子脚踩凳子,拍案高叫道:“小二!抬一坛酒给我先漱漱口!”
  招呼客人的小二一看见来人,顿时将脸笑成一团,点头哈腰的唱喏道:“好嘞!上一坛好酒!”
  赢子婴定了定神,用指目掏了掏耳朵,瞅着头顶上飞过的乌鸦,心中顿时豪气顿生,他跨步上前,走进店中,学着女子的样子拍案高叫道:“给大爷先来两斤牛肉饱腹!在来一坛美酒,烤全——”
  话还哽在嘴边,便被飞来的一快抹布打断。几个店小二蜂拥围来,撸着袖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不知道哪个开口,一声咆哮,几人围住赢子婴就是一顿疼扁。
  然后有人在他身上吐口水,有人站在他身畔撒尿,无数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无数双眼瞥过他的身体。没有人停留,没有人驻足。世态炎凉,人人都自身难保,人情冷暖心中自知。
  刹那间,一股悲凉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胸口。想到大仇未报,想到国破家亡,他忍不住捏着拳头发出一声沙哑的呐喊:“啊!!!”
  “鬼吼什么鬼吼!还让不让人吃饭?”店里正啃着鸡骨头的女子突然拍案大怒,震得桌上的酒水一颤。她回头望着乞丐,挥手招来店小儿,从桌上捡起一块馒头,跟赶苍蝇似的不耐烦吩咐道:“拿它赶紧堵住他的嘴,免得鬼叫起来扰了我的兴致!”
  女子让小二给了他块馒头,他没吃,因为他的心已经冷了。
  女子抱着酒坛踉跄着走出了酒家,她走到他身畔傻笑了一会,然后举着酒坛说道:“我请你喝酒?”嬴子婴没理他。“吃肉?”嬴子婴还是没理他。“那便饿死吧!”说完这句,女子似乎很生气,她咕哝着朝店主吼道:“帮我注意点他,如果三天饿不死,就送到我黄口山来!”
  疼痛、困绕、疑惑……
  那个女子几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似曾相识的说着话,一起走过好些时光。当场景再次转换的时候,他看见画面中的她紧紧的抱着自己,二人站在山顶,面对着皎洁的月光。嬴子婴似乎想起了什么。
  当场景跳到那莹莹的河水之中,他看见了一张世间最美的笑颜,嬴子婴的嘴里已经快要蹦出她的名字。
  当二人策马草原,紧紧相依的时候,嬴子婴忍不住泪流满面,转身回望道:“赵予,是你么?”
  红衣的女子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嬴子婴在空中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那张脸不是赵予又是何人?赵予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两行血泪从眼里流了出来,她幽幽的说道:“你终究是认出我来了。”
  嬴子婴想去触摸她,却从那虚无的幻影中摸了个空,他心蓦然一紧,仓惶的问道:“你死了么?”
  赵予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是啊!我已经死了。”
  嬴子婴呆在那里,没有言语。赵予凄婉的一笑,对他说道:“可知我是怎么死的么?”
  她用袖一拂,场景蓦然展现:血红的火焰中有无数仓惶的人们,他看见了仰头狂笑的陈余,看见了眼冒凶光的彭越,一行被俘的赵卒被拖了上来,雪白的屠刀扬起,人头落下,无头的尸体被推进了土坑。嬴子婴看到了无数的人被杀,无数的尸体被埋。终于,他看见了她。
  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是数不清的伤痕与淤疤,他看见陈余捏起了她的下巴似乎对了她说了什么,然后她朝陈余吐了一口口水,陈余恼羞成怒张口大呼,然后她被推倒在了地上,高扬的屠刀从落下。
  一朵鲜红的血迹洒在了空中,嬴子婴蓦然醒来,他嘴里还大喊着:“不要!”
  喘息了良久,身畔的秀绮睡眼蒙松的坐了起来,担忧的看着他:“大王,你又做噩梦了?”
  “噩梦?”嬴子婴轻轻的念叨着这两字,随即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还好是噩梦!”
  秀绮担忧用手绢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依偎在他身畔说道:“大王不必担忧,李左车一定能救出赵予姐姐的。”
  嬴子婴用手抱紧了秀绮的身子,口中喃喃道:“但愿吧!我欠她的太多,唉……!”
  “大王,睡觉吧!”
  “好!”
  嬴子婴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了眼睛。这一晚终于过去了,就这么过了几天,然而那天的梦境时不时的在他脑海中回放,他向着北方担忧的说道:“赵予,但愿你没事。”
  然而上天似乎没听到他的祷告,噩耗终究是传回了咸阳。
  他骑上了烈风,带着亲卫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上郡东郡城,当他赶到城外的时候,李左车已经等候在了城门口。他看着风尘仆仆的秦王,无奈的说道:“长公主中了彭越的狼毒箭,毒性蔓延至内腑,已经——!”
  嬴子婴一把推开了李左车,疯也似的冲进了城里。在士卒的带路下,嬴子婴终于找到了赵予的住所。
  他急匆匆的推开了门,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弯腰驼背的鄂诨先走到了嬴子婴的身畔,他低声说道:“山主已经不行了,秦王赶快进去吧!去晚来怕连见最后一面也难了。”
  嬴子婴根本就没听鄂诨先最后说了什么,他几步跨进了房中,冲到了赵予的床榻边。
  那里躺着一个女子,她并没有穿着那一身耀眼而嚣张的红衣,而是穿着素白的衣裳,静静的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眉头深深的皱起,似乎在梦中她还在忍受莫大的痛楚一般。
  她的脸上有许多的淤青,一点都不美。可当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嬴子婴面前的时候,嬴子婴的眼眶已然乏红。
  嬴子婴默默的坐在了床榻上,用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似乎跟寒冬里的冰块一样,嬴子婴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能将自己的温暖分一点给她。
  床榻上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反应,她只是时不时的皱皱眉头,显得很忧心。
  嬴子婴便这么愣愣的望着她,从白天守到了黑夜,当夜火阑珊的时候,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静静的望着他,与她对视,眼里仿佛在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嬴子婴抱着她,脸上写满了狂喜,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你不会这么悄悄的离开我!李左车是骗子,他们都是骗子!我这么聪明怎么知道你会死?你没事就太好了!我马上叫鄂诨先,我——!”
  赵予用手碰了碰嬴子婴的手背,嬴子婴便戛然而止。嬴子婴不在说话,赵予靠在嬴子婴里的怀里,用脸枕着他的肩膀。二人便这么依偎在烛火之中。
  或是一瞬,又或是良久,赵予轻声的说道:“如有——。”
  她的手垂了下去,眼睛便永久的闭合上了。嬴子婴抱着她,嘴里喃喃的说道:“如有来世,我愿不要这王位,不要这奢华显贵,只愿陪你走到最后。”


第三百五十七章 如之奈何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有那有钱的却没处使,有那没钱却苟活着。有那不要脸的却能升官发财,有那不要命的亦能官运亨通。那劳碌的、艰辛的、朴实的却不一定落得了好。所以这人啊!还是得看命!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额头呈亮,似乎不是凡人!来,我来给你算一卦,必能一卜你的前程!”汉国都城南郑的街头,一个头戴竹冠,身着蝉衣的中年方士正在拉一个少年算卦。
  他手里捏着一根竹竿,上挑一面破旗,旗上写了“神课无双,不准不要钱。”落款南宫望三字。少年一愣,突然笑问:“果真能卜我前程?”
  南宫望捋须傲然道:“一卦定然分晓!”
  少年摇头道:“你先不要卜卦,如果你真的能算,且算一算我身上之疾。”
  “何疾?”
  “我有三疾:见不得强光,见不得女人,见不得鱼,神课可能为我算出这是何疾?”
  南宫望立即挂了一课,过了良久放道:“此疾非身体之疾,却是心疾!心疾者,或恍、或恐、或茫……如果不早治,必然内心溃烂,不得好死。”
  少年当问:“该如何根治?”嘴里却悄悄的说道:“子时城外树林。”
  南宫望微微点头,大声说道:“治病易也!先用针扎,再用油炸,再喷水一蒸必然熟也!”
  路人大笑道:“这人分明是个厨子,却跑出来冒充神课,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一起大笑,南宫望慌忙稽首道:“以前当出厨子,后来转行当神课,我这出师没几天,嘴巴一时滑溜了!”
  “哈哈哈!好不容易逮着个露陷的,切勿放他就这么走了!”
  “就是就是!”
  南宫望慌忙作揖,一脸讨笑道:“诸位!诸位!且慢!且慢啊!我既然露陷,那就当街唱首歌吧!展示展示自己的才艺,求大伙放过我罢?”
  众人笑道:“那好,你先唱个听听。”
  南宫望脸色一正,捏了捏喉咙,便放声唱起来:“哩里呢个啷耶!山里的妹子你不要跑,哥哥我跳水喜眉梢。路窜一只大老虎,扁担一取往头挠!姑娘见我英如许呐!老虎见我如病猫。却见我一声雷霆吼,老虎夹尾赶紧逃。妹子羞红了嘟嘟脸,捏着我的手臂使劲摇。却看天上比翼鸟,喜羡地上两人把情挑。二人抬着水儿去,一起归家炕上摇!”
  “好歌啊!当真好歌啊!”
  “此歌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这歌确实不错,这便放过你罢!”
  南宫弯腰躬身,这便告辞离开。待子时,入得树林。人刚入林,便有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南宫先生,别来无恙否?”
  南宫望呵呵一笑,嘴里说道:“既然约见于此,又为何藏头露尾?”
  林中声音仿佛扩散好许,震得树叶不停的晃动。过了半刻,才有人从林中走出。南宫望转头一看,之间那人穿着一身金缕蝉衣,年纪不大却眉毛斑白,走到近时,方抱拳说道:“彦蝉见过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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