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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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响起如滔天般的怒吼:死不休战!
死不休战!
死不休战!
死不休战!
韩则看着秦王高呼的样子,突然间心中再无疑惑。这才是他心中的秦王!是他为之付出生命的秦王!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永远不会熄灭!
第二十九章 彭越的虚实之道
白廷带着士卒一直紧咬着彭越不放,一直跟了有二个多时辰!彭越见越过了后面平坦的地面,再也不用担心秦国的战车追逐,于是他顿马扬枪,朝士卒们大声吼道:“秦狗欺人太甚!儿郎们,敢与我再试其锋芒否!”
“有何不敢!”一名偏将高喝!
“战!”
“战!”
“战!”
无数的士卒提戈高呼,彭越对自己的部队到现在还有敢战的决心感到非常的满意,于是他纵马当先,反身朝白廷军杀去。白廷没料到彭越到现在还敢回击,匆忙之下被彭越杀得大败,连忙领兵后撤,彭越也不追赶,等前军先走了之后,他才一骑落在后面,朝着白廷得意洋洋的比着手势,极尽嘲讽!
等到彭越也转身走了,白廷才将败军聚集好。一名偏将犹豫的朝白廷说道:“将军,还要追吗?”
看着身边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士卒,白廷咬牙说道:“追!怎么不追!秦王大部马上就要赶到,还怕什么!”
于是白廷领着残兵继续向前,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耽搁,前面早已不见彭越部队的身影,白廷暗恨彭越的脚步挺快,他仗着身后前将军周援的部队离他不远,赌彭越再也不敢袭击自己,就让士兵们加快行军,务必赶上彭越!
秦军打起精神,继续前行。路过一大树的时候,却看见上面树皮剥掉,露出一行字来:白廷小儿,你必死矣!
白廷观之大怒,拔剑去砍树,结果一剑砍去,那树轰然倒地,白廷闪得快,侥幸未被树压倒,身后的数名亲卫躲避不及,却被大树压死了。
旁边的副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廷不用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气呼呼的说道:“此贼欲效孙膑耶?可惜本将不是庞涓!”
然后招呼部队继续前行,副将很想说,你不是庞涓,为何还要追?
接着一路上,经常有人惨死。两侧的山坡,随时会掉下一块落石;大道中央多了一堆杂草,有士兵不再意,一脚踏进去就掉入陷阱;时不时还会有个木标,上面写着大骂白廷的话。
白廷一路上脸色阴沉得跟锅底似的,他一路上念叨着最多的两句话,就是彭越小儿!
前面又有一块木标,这次没在骂白廷了,而是写道:我欲在前面山谷埋伏,白廷小儿可速来!
白廷大怒,咬牙说道:“意欲骗本将耶?下令全军加速!我倒要看看他埋不埋伏!”
副将可不干了,他连忙拉住白廷的手臂说道:“将军小心啊!不能如此大意进军啊!”
白廷想想也是,自己身为秦王亲命的左将军,怎能轻易受激?还是先派人好好打探打探!
士卒们在山谷前都歇息了,几个斥候前去山谷打探。过了没多久,回来向白廷禀报:“山谷内未曾发现敌军!”
白廷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山谷上面的情况,斥候都一一道来。白廷这次简直要把肺都气炸了,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谨慎,竟然又被彭越捉弄!
于是马鞭一挥,继续前行!
又过不远,上面又有一块木标,写着:白廷小儿上当耶!前面十里又有一道山谷,白廷小儿敢试否?
白廷阴沉着脸,连呼吸了几口气,他提着马鞭对几名斥候说,你们快马加鞭,前去山谷探视,看看到底有无伏兵!
从木标处行军约五里,斥候就已经回来了,告白廷道:前面山谷没有伏兵!
白廷似想到了什么,突然仰头大笑,过了一会才对周围众将解惑:“别看这彭越小儿一路上折腾得厉害,但越是这样,代表着他越是心虚!吾军主力将至,彭越哪敢伏击我等!以后的木标一律视而不见!追上彭越小儿再说!”
说罢,下令全军解除警备,全心赶路,争取在日落之前将这股狡猾的敌人咬住!
哪知道不过才行了一里路,旁边的杂草丛里就冲杀出无数的士卒,彭越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秦军顿时被两侧伏兵截成两段,彭越在秦军之中左右冲锋,犹过无人之境。白廷心中大为懊恼,拍头痛呼道:“中奸贼计矣!今天我必然葬生于此了!”
周围众亲卫保护着白廷,赶紧向后逃脱,一小将对着白廷说道:“左将军怎能说此丧气之言?待末将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
说罢,奋力死战,杀退周围贼军。
彭越冲杀过瘾,突然间看见一将在屠戮自己的士卒,于是高呼一声,纵马来杀那将。那将如何是彭越的对手?奋力接了三招,就被彭越一枪刺中坐骑,那将顺势滚落下地,彭越将枪高举,就待一击解决此人,哪知道这将极为灵活,落地后一个翻身,竟然滚到彭越马下,在从手中拔出佩剑,一剑将马蹄砍断。
彭越被也狼狈的掉在地上,那将也不敢造次,得了便宜后立即拔腿便跑。
白廷得此将相救后,才侥幸从乱军之中捡回一条性命。彭越见白廷马上就要逃离,提弓一箭射去,却射中白廷头盔上的雉尾。白廷吓得魂飞魄散,突然滚落战马。那小将从贼军中抢了一匹战马,弯腰将白廷捞起,放在自己身前,一马双人,快速奔逃。后面乱箭射出,那将将白廷护在前面,自己背后却中了数箭。
二人直逃了四五里路,等到前将军的部队赶来,才得以缓过神来。
白廷遭此大败,心中懊恼。又见身边这将为他身遭数次箭创,心中更是悲切。他屈膝跪倒在那将面前,哽咽道:“如非将军相助,我必然死矣!将军豪勇,白廷竟未得知姓名!还望将军告之!”
那将裸背在地,任周围军士将背上箭矢拔出,他身穿铠甲,这些箭矢透过铠甲后,入肉都不深,算不了什么重伤。虽然如此,在拔箭的时候,他也只是将拳头握紧,口里一声不吭!前将军周援见到,也忍不住感叹,这将真有傲骨!
随军的医士在他的创口上撒了些止血的草药,用布草草包扎了一下就完事了。那将这时才回头朝白廷说道:“某乃蓝田一小校,姓褚名辽!左将军不知道姓名也不足为奇!”
后面白廷又问了年龄住处,方才得知,这位名叫褚辽的小将今年才不过十七岁!白廷、周援都赞叹不已,皆言欲向秦王推荐此人。
左将军兵败,前将军周援想了会,觉得这样追赶还是不妥,于是下令全军止步,原地休息。
周援向白廷仔细询问了战败因果,白廷面上羞惭,只得如实道出。周援听后,也忍不住叹道:前面那贼军首领,深知虚实之道!虚虚实实防不胜防。而且竟敢在秦军援军在后的情况下,悍然发动突袭,此等胆量亦非常人。
叹罢,心中也忍不住黯然,如此良将竟然为贼,此乃大秦之祸啊!
坐在旁边的褚辽却忍不住插口道:“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援、白廷对这小将都颇为爱惜,见他有话说便让他但说无妨。褚辽正色道:“我觉得前面军队如此弄虚做实,主要的原因除了那贼首机智外,它们的行军速度也极为快速。他们前后击败我军两次后才逃走的,而在逃走的一路上竟然能玩出这么多花样,那说明他们进军的速度远远超过我等。依末将看来,若非他们故意诱敌的话,要摆脱我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周、白两员大将听后褚辽所言,亦才蓦然惊觉,这贼寇未免太能跑了嘛!先前的刘邦前部不用说,周援追了半天没追着,反而被身后这些乌合之众搞得不得不下令停下聚集人手。后面的白廷更是以事实说明这一支部队极擅长逃跑,如果埋伏在路上的不是彭越,而是刘邦呢?
想到这里,他们都忍不住一头冷汗,周援更是连呼侥幸,心中肯定,必然是自己侯军这么一耽搁,才让刘邦未曾伏击自己,如果自己也跟白廷一样不顾一切的追击的话,说不定坐在大石头上唉声叹气的就是自己了。
看看此时天色不过下午申时,周援下令,立即埋锅造饭,先让士兵补充好体力,等秦王赶到,看他如何计较!
第三十章 布局
申时。九月的关中天色暗得比较早,周援大军才刚饱食一顿,后面就传来铺天盖地的脚步声。
赢子婴弃车乘马奔驰在最前面,身后黑色大纛飞扬。
“秦王到了!”
“拜见秦王!”
周援、白廷、褚辽和众多大臣家主全部赶来跪见。
“尔等起身,军旅之中不必多礼”
赢子婴四处一扫,见周围好多伤残士卒,他身躯微躬,按鞭目视周援道:“为何如此多的伤残士卒?你们为何驻兵不动?”
周援咳嗽了一声,心中思量着该如何为白廷分解。不过还没等他想好,白廷自个却出列向秦王叩首,哭泣着说道:“白廷领兵冒进,遭了彭越的埋伏,蓝田兵死伤殆尽。还请秦王责罚!”
赢子婴冷哼一声,脸色随即沉下。他还并未开口,但身边的大臣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君王的怒气。周援心里一惊,暗思秦王威势日益浓厚,连他此时都感觉有点胆颤。不过白廷虽有错,但并非大过,自己还是要帮忙分解才是。
周援小心上前一步,向赢子婴禀报:“秦王还是先下马吧,我已经为后军准备好了熟粮,事情经过我会一一道出的。”
赢子婴回头看看了身后的士卒,发现一个个都朝着军灶那边吞着口水,想必也饥乏了。于是大手一挥,下令大军先就地吃饭。
等赢子婴下了马,周援、白廷才将事情经过向赢子婴一一道出,并把他们的猜测向赢子婴说了。赢子婴听后,觉得以白廷的能耐,打不过彭越也正常。不过毕竟吃了败仗,就罚半年的薪奉,并加以呵斥。
听二人这么一说来,赢子婴便问道:“你们派斥候跟上去没有!”
白廷面色羞惭,周援点头说道:“我曾派出二十游骑跟着刘邦,不过此时一骑未归,估计已经遭遇不测了!”
赢子婴听完情况,皱着眉头仔细思索。
刘邦行军如此迅速,恐怕等自己追上之后,他已经列好阵形可以反扑了。到时候自己这边阵列不稳,人又疲惫,肯定打不过刘邦。既然如此不如先行休息,刘邦无船,渡不过霸水,再怎么跑也跑不远。等到天黑以后,半夜发动突袭,说不定还有些胜算。
心有定计之后,赢子婴立刻吩咐令兵,让士兵就此休息,不扎营寨,另外派人收集材木,点燃篝火,以防止士兵夜间遭受风寒。后面更是派出更多的侦骑,让他们务必找到刘邦扎营安寨的地方。
前将军周援见赢子婴不过思虑片刻就已经腹有定计,所下命令也无微不至,简直就像一位从军多年的老将!心中又是感叹,昨日李信走时,让公孙止带话令自己辅佐秦王统帅全军,当时他还非常的担心,心中更是大急李信为何要在这关头领兵离去。
他虽然明白一支潜伏在身旁游骑的危害,但依然不觉得非要李信自己统兵前去。那夜是大骂李信不顾轻重缓急,难怪当年伐楚失败!如今他看见赢子婴指挥如常,也醒悟了必然是李信看出了赢子婴的能力,相信秦王有能力将部队统帅好,才甘冒大险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当然,他不会知道造成李信下如此决心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便是秦王派给李信的公孙止!至于公孙止说了什么东西,让李信如此轻易草率的做出让秦王领兵的决策,那就等以后慢慢细述了。
半夜酉时。
刘邦一脸安爽的泡着脚,他闭着眼头望着帐顶,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
大帐外来一阵低声的交谈声,随之一袭白衣轻裘的张良按剑而入。刘邦将眼睁开少许,随即又闭上,他停了哼哼,大大的大了一个哈欠,朝张良说道:“子房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在泡脚呢!”
张良对刘邦这无礼的行为也没有在意,他知道刘邦的性格,也不与他计较。自个寻了椅子坐下,然后端着茶壶自给自的满斟上一杯,低口轻轻一抿,接着闭目叹道:“好茶!”
“我这茶哪算得什么好茶,都是夏日收的宽大粗叶。味道极苦,除了能提神,还真称不上什么好茶!”刘邦慢悠悠的扯了一根抹脚布,他一边擦着脚一边朝张良说道。
张良斜瞥了他一眼,看着刘邦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突然感到有些好笑:貌似他比自己还要安然?莫非真的是对自己有信心?
看着油灯下的刘邦又自个哼哼起来,张良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今夜子婴不到,良之计一错再错,沛公不担心?”
刘邦一抬头,随即“啊”了一声,疑惑道:“担心?我为何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