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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心插柳-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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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听了自古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享受中,但听得门上有人轻声叩门。

“少主,打扰了。您请出来一下,有些事情不太好办……”小碗也不愿意来打扰工作中的千寻,是角儿是腕不都讲个范儿?此时去了定是要碰一鼻子的灰。可他不来还真不行,楼下的那几位爷他都是惹不起,搞不好人家拆房子啊。

陆压自打进了长乐坊,半个字不说,黑着张脸径直往楼上闯。以他的功夫又有几个能拦得住他?何况,后面还跟着大理寺的简少卿,又有谁敢拦呢?陆压怒气冲天,连着踹开了几间房,挨个屋子的搜,他就不信,只要她进来了,他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这等污秽之地他早有耳闻,放在眼皮下不管不过想找个中和,既然长乐坊不惹是生非照时纳税也就没必要他动指头,真不想,这花楼虽然守己却不安分,有钱就敢接,不问来头。

虽然诧异于在此见到简宁,陆压觉得有他在身边还倒是好办事,毕竟不能让人说他也好男色吧。陆压一路打杀,破军之势,任谁来都阻挡不了。无奈之下,小碗让二十几个南闾对着陆压又是搂又是抱,只为了拖延半刻时间他来找少主。

“我出去看看,公子先躺躺,全身的筋骨活络了,血液慢慢也会畅通,您静躺着最解乏。”披上那大粉色撒花长衫,千寻推门出来,小碗急急伏在他耳边说着。

“真的是他?”千寻拧眉,来的倒是快。

“真的真的,少主,快要闯进来了,怎么办呢,师师如是他们几个那身子骨,就是拼了命也挡不住他啊,您快想法子,我还要赶快下去,真是作孽啊,怎么就惹上了这条火龙。”

小碗走后,千寻回到屋内,穿好外衫,对床上的青衣道:“公子,刚刚来了个棘手的人,我先下去看看,马上就回,壶里的茶不可喝,若是口渴,叫下人给你换新的。”千寻急着走,似有大事。

“为什么不能喝?”平时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青衣此时渴了。

“因为……我往那茶里吐口水了。”丢下话,千寻匆匆离开。

刚刚出了一身汗,青衣真是想喝水,他不提她也想不起来这茬。

来到桌边坐好,她将杯中剩下的半杯茶喝完,没尽兴,可是千寻不许她动壶里的。推门出去,但见月光莹润,四周静悄悄,哪有什么小厮的影子啊。

青衣不信,小碗和她说过,千寻是有洁癖的人,她才不信他会往壶里吐口水。再说,就是他真的吐了,她也喝了半杯,切~真是个小气鬼。青衣自己斟了杯茶喝下去,瞧瞧天色,时候不早了,趁着千寻不在,她要赶快将东西找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第三十二章

推开窗子,青衣由窗口跃出,如同夜幕下刚刚循着路的老鸦般直直往塔楼飞去。在阁楼中翻找许久,她没见到佘琼花给她看过的那件明黄纹龙襁褓。按常理推断,如果佘琼花在与青衣谈话时尚有思考能力及头脑清醒,那么从窗口望出去可瞧见藏东西的地方唯此一处,但假使……她娘当时发病了,或者出于发病混沌边缘,那只能算青衣运气不好,现在不可能让她飞跃疯人院,愤慨吗?暴躁吗?上天在这十六年里不断地强健其体魄,野蛮其精神,不都是为了让青衣能活的更自在些吗?

知足啊知足。青衣坐在窗口对着月亮喘气,大眼圆睁,一脸的忧伤落寞,她一早就知道不能对她娘给与百分百信任,现在怎么办呢。在月亮底下蹲着,天上有星亮晶晶,对上地下小眼睛,此时若是青衣嗷嗷地叫上两声,狼人变身是很可能的。出师不利,青衣早在自己踏上二楼台阶时已有预感,看来她天生敏锐的嗅觉并没被尚书府的金银气压住。青衣检讨,她觉得今晚她尤其的不够冷静,首先她控制不了自己蹦跶不停的心肝,为什么有凉爽夜风扑面还觉得异常燥热呢?心跳的厉害,扑通扑通,有如顽童排球般,若是有计量表,青衣敢打赌她心率一定过180。

犄角旮旯又翻腾了一遍,依然无所获,青衣再想找下去已经力不从心,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脖子滑入衣服内,人也变得软塔塔提不起力气。此时的青衣和一张放久了的发面饼无二,身体已经膨胀起来了,虽还有形,却难保下一刻是不是就一滩软面掉在地下。青衣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寻找下去了,为了免生枝节,她要尽快赶回尚书府。

挣扎着提气回到千寻的房间,青衣取了自己的长衫,脚步虚浮地想往外走,怎知她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云端雾里。腿脚无力,身子打晃,一个趔趄,青衣跌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呼吸急促,嘴唇干涩。潮热一浪浪袭来,打得她晕头胀脑,伸手想去抚开热浪,手臂却如牵绊住火焰般,血管里都是熔岩在流淌,像是要灼破血管破出皮肤来。藕白的胳膊转为霞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汗。青衣晕晕乎乎却还知道惋惜,当日她与简宁在后海边捉鬼且能安然无事,今日无人害她却也让她着了道,命运若是不波上几折,岂能让人相信这是段黑色幽默般的人生?

千寻对留在房里独自等待的青衣有一万个不放心。小碗回到千寻屋内,大叹少主果真是料事如神,看着地上双眼迷离的青衣,摇头频频。“你饮了壶中茶对不对?唉!糟了糟了,这长乐坊怕是要开不下去了,一天到晚的找些事情来吓人,这回可真是活不了了。”一顿足,小碗转身出去了。下面乱作一团,上面情况恐怕更糟。

青衣已经神志不清,一直喃喃嚷嚷着热。似梦非梦,她身陷在雨林旁的泥沼里,有藤蔓爬上身来捆了四肢百骸,挑逗周身神经;又有蚊虫嘤嘤叮咬,无数只,每个毛孔都奇痒。她想抓,却与皮肉无干,麻痒已经到骨子里了,如何抓的着?

恍惚中,有一双温凉的手轻拍着她的脸,深陷烈火中的青衣从那一丝温凉中汲取到无限舒爽,如天降冰箱,冷气就从扶手那里溢出来。一个起身,青衣将冰箱压在身下,她要,要把自己沉在这潭冰寒里,溺死身上的热火。

“告诉你不要动壶里的茶,你偏动,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青衣死命扒着冰箱的衣服,她只是想贴贴,想靠靠,隔着衣衫着实不便。可她身下的冰箱就没那么配合,死拽着衣服不放,生怕一不小心被青衣生吞活剥。这行为弄得她红了眼,快要干渴死的人还讲什么客气,撕拉一扯,上好的锦缎在青衣手里裂出巨大口子。不从?上了瘾的青衣拿出黑瞎子一定要掰到这只苞米的决心,以相扑手的精准姿势将冰箱压倒,将头贴在他身上,蠕蠕地摇摆。

“青衣,你这样糊里糊涂地跟我在一起了,会不会后悔?”冰箱一个翻身改变双方姿势,改仰面为俯视。

青衣此时哪有空思考这个,紧要关头,忙不迭地点头。

“真不后悔?”冰箱再次发问。

“你真是麻烦,到底来不来,不来我自己来。”青衣瞳孔忽大忽小,面色红潮上涌,果真动了气。

冰箱听了答复却不干了,心里颇不爽。这种不爽延伸为自己的珍物被人染指了的不爽,又似被人将自家红杏拽出墙去,还留了顶绿草帽给他般的气。

“好!即使红杏要出墙,我也要人知道这红杏到底是谁的!”冰箱从地上爬起来,单手将青衣抄起来径直压在床上。

他扼住欲望的喉咙,将它逼得无处可退,只等最后一推。箭在弦上,不是欲望将他溺死,就是他将它消解。将青衣束发的方巾扯下,他细细看着身下人。这眉眼,虽不是绝世红颜,却有祸水的能耐。这小嘴,嘟着的时候就是个吻形,引狼入室。指头在颌骨处徐徐前行,这丝滑的皮肤是他的,樱唇是他的,小巧的鼻子是他的。蹂躏似的吻着,要发泄,不管别人如何眼馋,他的就是他的。

他要摧残这红杏,狠狠地摧残,让她因承欢过度而风中战栗,落花飘零;让她娇喘吁吁泪眼婆娑,无力再爬墙。人只要愿意去想,精神□足以支撑日常所需,古希腊的柏拉君在此方面有绝对发言权,但人间真正有几个柳下惠呢?口水也是有限的,不能夜夜的流,该出手时一定要出手,免得口干舌燥自己上火。

青衣如同海中行舟,随浪翻转,上下起伏。时而浪头迎风孤力,扑面的愉悦杀进骨子里,强悍的让人窒息。战栗的酥麻将人打入海底,淹在欢愉的最深处,欲海无边,回头一看,仍是海,谁都逃不出去。冲撞、对抗、臣服。挑逗、深入、满足。牙齿的尖锐与嘴唇的绵软交织的痛与痒在前胸后背上游走,两人的汗水混在一处发酵成床底间最有效的催化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

永夜的黑里,是无尽的销魂。所谓恋一字,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部取自变态的态,合在一起就成了让人忘乎所以的情愫。这一夜,床上两人极尽恋字精髓,无论是强度、频率抑或是姿态都完美地将恋字分割诠释。

满意地靠在床上,他心里后怕,若不是他赶得及时,他的红杏后果不堪设想。他一向恣意张扬,坚信年轻时如果不作出点出格的事儿,老大一定徒伤悲。何况,本属于他的他来攫取,又怎算是出格?

长夜漫漫,相比睡的如此香甜的青衣,有人彻夜发神,有人凝眉思虑,还有人要杀人放火。长乐坊一夜有惊无险,身心无比舒坦的青衣在第一缕照样射入窗口时醒来,伸了个懒腰。青衣觉得那千寻公子的功夫真是好,浑身上下无比轻松,长乐坊的灯笼一下,就要送所有客人出去,这是规矩,无一例外。

穿好外袍,屋内早有人给预备了洗漱用品,青衣收拾好,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准备下楼。想起昨夜的事情她也担心,东西没寻到,拿什么去换她娘?而且昨晚她似乎放了陆压鸽子,食言了。别看陆压可以放她无数回,可青衣却没胆子回放。虎须且不敢撸,况龙乎?

“公子可是要走了?”小碗见青衣由房里出来,一脸的焦急瞬间抹平,露出笑意,如等久了的牵牛花赶在第一缕朝阳前绽开一样。细眼上下一扫,小碗感叹,练武之人身体果然强健,春风数度还能如此神采奕奕。

“是啊,要走了,不过,花那四锭元宝还是很值,下次有机会我还来!”满意地笑笑,青衣摇着扇子在廊道里同小碗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昨夜的事,花非花,雾非雾,入夜来天明去,了无踪影。

“公子,我看,您……还是走后门算了!”小碗挤在青衣身边好言劝她。

“不了,来你们长乐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我又没有家室,不怕夫人来闹事。”青衣一脸的不在乎,苏大人现在正前线浴血奋战,她当真无后顾之忧。

“公子……我还是领你走后门吧,后门容易叫车。”小碗坚持,持扇的手拦在青衣身前。

“啰嗦!本公子就是要走前门!怎么,别人打正门走,偏偏我要走门后,我不搞特殊化,下次来我还走正门!”噔噔噔地下了楼,青衣春风得意。算算日子,离苏樱回来还有一个多月,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她都来得及办好。

手中转着扇子,青衣嘴里哼哼着,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拿青春赌明天?我赌公子你今天不会安安稳稳回府。”陆压在厅里坐着,寒光凛冽的眼就那么瞧着她,逼得青衣愣是不敢移目。不光如此,苏樱、温仪、简宁都各自坐着,神思各异地瞧她。

“小碗啊,你看咱们走后门还来得及吗?”青衣苦笑想立时掉头,却犹如被定身般,动也动不得。青衣不敢瞧陆压,更不敢瞧苏樱,简宁笑的意味深长,温仪则是一副担忧地瞧她,时而摇摇头。

“公子,您看呢?”他不是没拦着,是根本拦不住。后院有门你不走,前门虎狼你自来投。

“小碗,还什么法子能让我立时从这出去?”

“有。咱们还有个边角门。”

“可上个月被我给封上了,用不了了。”小碗一摊手。

“表、表哥,你不是说太君念着我吗?今日正好有空,我们现在就回府吧。”为今之计她只有求助温仪,不管怎么说他是她娘家人,还要顾念着宁国府面子吧?但青衣似乎忘了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为宁国府做什么贡献就想着要人家帮你挡风避雨,哪有这样的好事?

“阿竹,太君去终南山还愿了,要半个月以后才回,苏兄才刚从焉知洲回来,你还是先回府吧。”温仪不接她的球。刀枪剑戟混乱的场面谁敢站出来,肋上就不是被插两刀的问题。

若说此刻最为青衣顾忌的人,非苏樱莫属。陆压虽是真龙却管不到她的家事,京畿每晚有几百的夫人小姐来长乐坊过夜,他还能个个都管?简宁她更是不怕,这次她就是偷,偷的不过是男人,不在大理寺管辖范围内。

偷眼瞧了瞧苏樱,青衣战战兢兢,他面色虽如常,却不看她。

苏樱走时的话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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