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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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了,青衣站在窗口向周围望着,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还会有信鸽飞来。做贼最讲的就是机敏和锐利,正如青衣这种翘楚能在道上如此吃的开,和能力是分不开的。
没出一盏茶的功夫,第四只信鸽到。解下信纸,青衣搭眼一看,吓坏了。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认为已经将自己遗忘到阴暗小角落里的大邑皇帝陛下——陆压。陆压告诉她,自己到手一件尤其有意思的东西,她一见定会喜欢。要她入夜后养心殿一观,若是不来,她会后悔终生。
青衣这十多年来担心的事情有多半是没发生的,但仅仅是担心本身已经够让她伤神了。墨菲定律说的好——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越是有可能发生。陆压所说的尤其有意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虽不敢说皇宫里有的苏樱府里一定有,可是能让陆压说成十分有意思的东西……难道是在说她娘?如果不去就要后悔终生?多半是了。心里咯噔一下,青衣一身的冷汗,心里琢磨她娘失踪了好些日子,据大师兄说是又来了京畿,陆压若是执意报上次被捕之仇,铁定她娘是落网了。怎么办?明知是龙潭虎穴,可她能不去吗?当日在山涧前两人说的话犹言在耳,他真的要请她赴鸿门宴,容不得她不去。
信鸽一只只飞入尚书府,又从尚书府起飞,辗转于各地。府外人都在猜测耽美狼夫人又在搞什么新鲜玩意,或许过些日子京畿又有好戏看了。把心一横,青衣咬紧牙关,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日子,都来放她鸽子,当这里是禽鸟俱乐部吗?而且每次见着鸽子飞来青衣总要心惊胆战,谁知道那上面又什么让她揪心的消息呢?虽然她这冒牌身份快要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可既然众人默然,那就说明她有必要披着这层假披继续往下演。唉!青衣抓着陆压的信鸽思虑良久,她不能任由这些鸽子吓唬自己。
拿出自己的颜料盒子,青衣拿起笔,狞笑着给陆压的信使彩绘。她天生不喜欢过于洁白的东西,那样她会觉得相形之下自己的灵魂有污点。玷污别人的东西青衣从不觉得有愧,糟蹋陆压的东西她有种糟蹋他本人的快感,何况这好机会可不是日日有,敢捉她娘?看她毁她皇家信鸽容。
将鸽子遍身羽毛全部涂黑,青衣在它左半边翅膀用红色胭脂勾了个百老汇美腿,右边勾了两只交叉的斧头,嘿嘿,空军一号出炉。青衣觉得能给陆压做信使的个子自然是鸽子中的战斗鸽,封号非小强莫属。能从皇宫九曲十八弯地找到尚书府,能从尚书府几百个窗口中一眼就瞄准她的,青衣不知道陆压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栽培它。
因为将鸽子弄了个湿漉漉的,青衣打着扇子帮它增加空气流通面积,好快点将颜料吸吸附到羽毛里。小乔进来给香炉里添香料,正瞧见她主子打着扇子卖力地给鸽子扇风。
“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看着那可怜的小东西在桌上一步步挪动,身上吧嗒吧嗒滴着黑墨,小乔眼睛瞪得溜圆,这怎么夫人转性了?不吃鸽子了,改成虐待了?这种事要不要报告给大人 ?'炫书…'夫人此举会不会有其他寓意呢?
“小乔来的正好,我刚给它换了身新衣服,你快来搭把手,那边有扇子,赶紧弄干,别上它感冒!”这怎么说也是只御鸟,也有天家威仪的,有了闪失青衣也不能对它负责。
小乔拿起扇子协同青衣一起给鸽子扇着。“夫人,您这画的是只腿吧,可真像!”
青衣骄傲地挑挑眉,她手下人就是有见识,就没把它看成是胡萝卜。
“怎样,不错吧?”
“不错……”不是小乔独具慧眼,而是她已经瞧夫人画过多少遍了,书房里不正挂着一副什么梦露的画像。当初夫人画好这画像让人裱好挂在墙上时,几乎每个人都惊呆了。金黄色大卷发,性感红唇嘟着,包不住身子的短纱裙扬起,肉欲性感的大腿半曲着,小厮们为了一窥这幅画,书房的门槛都换过两条。相比其他丫头的震惊,小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因为她知道用性感,用尤物去教那些目瞪口呆的丫头。她还知道百老汇的姑娘们都爱晾大腿,这是风尚,虽然百老汇在那条街她并不晓得。
两人齐心之下,终于将鸽子的羽毛弄干,青衣取来纸笔给陆压回信。说什么倒是问题,求饶服软?怕是有点晚了。强硬地摆明立场赴约?那是嫌命长了。换了数张纸,青衣终于想明白了,将纸条包在小强腿上,恭敬地送出窗口。陆压接着来信,纸上没有一字,只有一幅画:勉强看出是一匹骏马奔腾飞驰,倒是有些形似。陆压并没因青衣毁了自己皇家信鸽的形象而大动肝火,反倒是十分欣赏鸽子翅膀上的两副写意画。猴子就是猴子,机灵的紧。将鸽子交给手下宦官吩咐好好照看,陆压站在窗口,负手,遍眼的深邃,性感的嘴角翘着。画中之意她是要他放马过来吗?不唯唯诺诺了?负隅顽抗?垂死挣扎?这可是□裸地挑战,好!
青衣放走鸽子后,心里总是不踏实啊,她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没弄得太明白。她又怎会想到陆压会作此理解呢?她哪有胆量让皇帝放马过来的啊,即使陆压想亲自冲过来,那也是猛虎下山啊,青衣的意思,是唯其马首是瞻,她不战自降啊。
晚间,月亮正好,估计是快到十五,嫦娥玉兔也回家跟亲人团聚去了,月亮里是透白的亮,亮的青衣有些胆颤,她还是喜欢天色暗点好,做什么都方便。青衣换上男装,摇着折扇出了门。京畿的夜生活是十分丰富的,钟鼓楼附近有爷们们潇洒的地方——怡红院,乌衣街里有仕女们消遣的雅处——长乐坊。长乐坊与怡红院相比,最大的好处在于,前者仅接待男宾,而后者是来者不拒。想想也是,哪个男人也不愿意自己正风流快活的时候蹦出家里的河东狮,长乐坊,兼容并蓄,素有雅名,王侯公子千金仕女都可适时寻个快活,而且人家安保工作做的尤其好,不担心个人身份外露。
青衣身着玄色紧身长袍,腰间系着流云丝绦,坠着青玉佩。怡红院她去过不止一两次,还在里面打过一架,里面清醒比哪个都清楚。而这长乐坊却略有些神秘,她曾经夜探过两次,只是什么都没的着,还险些叫人捉住。不知是为了那些士族小姐的名声还是这地方真有背景,总之防范很严,很神秘。青衣生来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她这次不仅要去,还要光明正大的去。陆压虽约她养心殿见面,却并没说个准确时间,她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争取求得个和他谈判的机会。
第三十章
青衣袖手仰头在大红灯笼下站了许久,听说这红灯笼一挂上去,就要到明晨摘下来,进到长乐坊中的客人,自灯笼挂起只要不想出来,外人任谁也把他弄不出去。京畿果然是让人开眼的地方,青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现代有红灯区,那不是什么舶来词,老祖宗早就身体力行。红灯一挂,灯下的人儿肉色更显鲜嫩,自是比平日易于招徕客人。
娇客们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这里区区一个护院拿出来在江湖上都是数得上数的,在朝中更是扎根颇深,听说当年的太后娘娘年轻时也曾与长乐坊名满天下的头牌柳玉郎相识。
长乐坊果真不比其他的青楼妓坊,门前收拾的利索,没有粉红男子扬着花手绢拽着来往女客喊着恩主恩主您里边请啊,也没有香熏二里的脂粉味儿,门庭两边静悄悄地,倒像是大户人家的门脸。心里暗挑拇指,青衣横着膀子在门前踱步,这长乐坊可够气派,门比她尚书府还要宽出两寸去。
“公子前来,难道只看上了咱们的灯笼?”许是青衣站的久了,竟没发觉身旁又多出一位绯衣男子来,与她一样摇着折扇,满眼笑意。单看五官,说不上有多俊美,可凑合在一起,效果惊人,惊人的深刻,气质出尘。如出柚的青云,虽无心,却高洁飘逸,随手掬上一把,以为满掌的绵柔,却什么都没捉到。
京畿四大公子青衣都有来往,因此遇到何样的美男都不会太惊诧,苏樱那等上品都只能睡地板,你还能指望她怜香惜玉?抹了抹八字胡,青衣尽量保持头微微上扬四十五度,因为据她分析,这个角度既能让她很好地仰视比她高的人,也能充分显示出她对一切嗤之以鼻的纨绔像。提胸收腹,把腰杆挺的绷直,且下意识地抖了抖衣襟,挑挑眉。
为了让人搭眼一瞧就能识出她是有钱人,青衣腰里挂着苏樱家传的血玉,十个指头上套了八个戒指,俩拇指上还戴着白玉扳指,若不是觉得戴牙套有碍公子风度,她一早就订做一副纯金的了。
“当然不是,青楼买笑,红粉追欢,闻得长乐坊声名,小爷特来瞧瞧。怎么,坊主还要将进门的客人往外撵?这是跟银子过不去呢?”
青衣同样的声名在外,因此此行绝对不能让人将她和尚书府联系起来,所以青衣舍弃现下流行的白衣胜雪公子风,走暴发户路线。时尚的奶奶是前卫,前卫的奶奶是另类,另类的奶奶是无所谓,若想抓人眼球,返璞归真是正道,这无所谓的风格可是谁都学不来的,青衣是个中翘楚。
青衣摇头晃脑笑的傲气,长乐坊不准她夜探,这次她正大光明地来,有谁敢拦她?有钱就是好,别管什么身份,王八蛋打扮打扮也能混成玄鸟卵上台面(这话听起来好像不是夸人的)。
绯衣男子一笑,黑瞳里碎了满眼的钻石,亮晶晶。
“长乐坊素来不拒雅客,公子里边请。还有,区区在下只是个执事,当不起坊主。”侧身,将红地毯露出来让给青衣,绯衣男一拱手。
本着既然花了钱就要看够本的原则,青衣自然把有钱人的派头端得十足。举手投足倒是满拉风,还伴着叮咚脆响。没别的,不过是衣服里子上挂了不少金啊玉啊的,她一动,金镶玉,玉碰金的,不是暴发户都不行。听着脆响,青衣异常满意,回头,她朝着身后绯衣男子咧嘴一笑,牙齿上芒星一闪,不知是哪种宝石的光泽。
进到厅内,绯衣男子让人看茶,打着扇子亲自陪在桌边。“公子第一次来?”
青衣自从踏进那屋子就没闲着,左顾右盼,心里寻思长乐坊到底有没有后门。见她心不在此,绯衣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举止神态仍如流云飘雪般自然,就像青衣是个多年不见的老友,闲坐与她叙旧般从容。
“是啊。长乐坊果真不错,很不错。对了,你……花名代号是什么?”尽量想让自己的行为孟浪些,语调轻佻些,可青衣总觉得自己伸爪子过去是对人家的亵渎。这种感觉就似庙里尊拜欢喜佛类似,提起男女双修是件让人心中撞小鹿的事儿,可你在尊者面前只感到庄严肃穆,没有一丝的猥亵之情。
怡红院的姑娘个个都有花名,青衣觉得那名字起的不仅雅致,还贞洁,听了名字就能让男人心里一抽一抽的。长乐坊的男人都怎么称呼?难道叫什么什么草?这似乎要低上一个档次啊。
“公子猜猜!”亲手执茶给青衣倒满,男子轻笑,这一笑青衣立刻呆住,就跟三月里的桃花迷了眼一样,她本是穿花夹蝶,奈何你是什么稀有品种她不过为了采点蜜,揩点油,却不想此次被身下的花晃点了。
“嫣嫣?”青衣是很认真的。君不闻当年的武帝多么的宠幸韩嫣,官拜上大夫,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累钜万,贵震朝廷。开玩笑,若是想在断袖这十分有前途的行业里混,叫这名字怎能不让人火?
“公子取笑了,我哪有韩公子的韵致。鄙人卖艺不卖身。”不动声色地说着,绯衣男子狭长细眼转了向,不再瞧着青衣。这是个性子高的主,青衣明白了,花丛万点,艳色迷人,他却有自己独特的颜色。
“不是嫣嫣,难道是贤贤?”君不见董圣卿诏封高安侯,食邑千户,名列三公,这名字也非同小可。青衣觉得以这男子的容貌没能入选帝侧,不是生不逢时便是被人潜规则了,老人们常说红颜薄命,这样的祸水没流进宫去也是大邑百姓之幸,天下之幸啊。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青衣能把古代君王身边的男宠都搬出来排座位,无奈,绯衣男子只好自报姓名。
“我叫小碗?”
“小碗?”青衣侧目。
当年秦淮河畔的董小宛可是如雷贯耳红遍大江南北,难道做这个行当买卖都要巴望着前代祖师爷祖师娘来赏口饭吃?青衣的百蝶们不是也拜孙大圣嘛,各行都有自己的道理。
“哦!久仰久仰。”实在不是道该如何寒喧下去,青衣只有掏出久仰这万金油。
“小碗帮我叫几个清雅俊秀的男闾出来吧!”既然有胆子进来一次,不开开眼界那银子岂不是打水漂?虽然是苏樱买单,但她又岂是肯做赔本生意的人。
小碗放下茶杯,一招手。“去,将师师、香君、如是都请来,有贵主候着呢。”点了几个名字,小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