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赦皇妃:夺情冷魅帝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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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她站得已经够高,劫难之后,侥幸未死来到了这里,此生得遇一个如此真心待她之男子,并且此男子亦为她所倾心,于她来说已足够,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曾经别扭过,失落过,也气过怒过,但牛角尖钻过也就算了,难不成她还当真迷恋权势胜过真情?
只是,出个门而已,偏偏还要看这些与天书无异的劳什子破阵法,在二十一世纪向来无往而不胜的苏末,此时真心觉得郁闷。
月萧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下,温润的眼底几不可察闪过一丝动容,须臾,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末主子早些休息吧。”
“我不想回去。”听出月萧想要告退的意思,颐修俊脸一皱,眼巴巴地看着苏末,“我想在这待一夜,末主子会反对么?”
碧月冷冷道:“没得主子允许,随意踏足后宫,已经是罪不可赦了,还想彻夜长待,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颐修一噎,顿时不说话了。
“主子罚你抄书,你都抄完了?”月萧问道。
颐修一僵,神色顿时萎靡下来,趴在桌子边缘小声道:“还没……”
见他心里还在意凤王之事,月萧不由无奈一叹,“他再怎样也只是一介凡人,还能吃了你不成?若真不想与他见面,待在自己殿里抄书别出来就是了,主子不是说三天之后要检查,现在都过去两天了,再不抓紧,只怕真要罪加一等了。”
颐修没说话,只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声。
“再说,你现在恢复了真容,只要我们不说,他又怎会知道你是谁?”
颐修低低叹息,“本公子不是怕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以后若待在宫里,本公子也总不能老是躲着不出去见人么。”
十四不解这人究竟在顾虑什么,“既然知道,你还在纠结什么?你都能面对本殿下了,为何不能面对我大皇兄?”
“你不懂。”颐修闷闷道。
颐修扮演十一年明帝,因为皇后擅权,苍凤栖能与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他能看得出凤王殿下隐藏在眼底的那种难得的亲情,和对自己父皇说不出口的歉疚,显然他心底清楚自己母后和舅舅慕容霆的所作所为。
身为儿子,一边是强势的母后,一边是软弱的父皇,夹在两者之间,他心里必然不好受。
颐修亲眼看着、感受着凤王与皇后感情一天天疏离,甚至每次恰到好处在苍凤栖侧目之间流露出些许因身体长期服毒而呈现出的虚弱状态,间或伴随着咳血的症状,以加深他对皇后的怨恨。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皇后已得到应有的惩罚,而苍凤栖,如若他只是一个纨绔不堪的皇子或者同皇后一样被权力蒙蔽了心智,颐修对他,必然是不屑一顾的。
但那个男子,目光长远,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行事光明磊落,一向为大丈夫所该为之事。皇后所行,他心里厌恶,虽因是自己母后而不忍忤逆,然而带兵驻守于边关,又何尝不是存着为皇上分忧、挚肘皇后与慕容家势力的心思?
不愿成为皇后对付自己父皇的棋子而远离朝堂,再回来时,却已是天人永隔,。即便心里曾有不满,曾有隔阂,然而血亲之情永远分割不了。那个男子,此时孤身一人,面对已经离去的亲人,面对曾经的权势地位分崩离析,又是怎样一副心境?
纵然是敌人,此时此刻,颐修亦打心底生出几分淡淡的悲悯。
因他的表情,十四和月萧同时沉默下来,气氛似乎有些不安,颐修低低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已经空了的茶盏。
苏末却似毫无所觉,迳自靠在软榻上翻着手里的苍寰九宫阵法。
良久,月萧站起身,看着沉静在书里的苏末,微微躬身:“末主子,萧先告退了。”
苏末头也没抬,点了点头,自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
十四看着月萧,动了动嘴,似想说些什么,月萧却已转过身,缓步往门外走去,刚行至门边,迎面雪帘匆匆走了进来,俏声道:“小姐,皇上招凤王进了九华殿,子统领传的旨意。”
苏末抬起头,淡淡一挑眉,似乎有些讶异,“我以为,至少要等到天亮。”
雪帘走到她身侧,低声道:“子统领在九华殿外天阶下跪了两个时辰,传了旨,又回去跪着了。”
☆、149。第149章 醍醐灌顶
月萧脚步顿住,颐修、十四同时一惊,目光齐齐看向雪帘。
“木头……脑子里进水了?”颐修皱起眉,缓缓开口。
苏末懒懒道:“碧月,你方才不是还说,涉及私人情绪之事,他心里自有一把衡量的尺度?尺度在哪儿?”
碧月无言以对,脸色亦是十分难看,视线在眼前几人脸色流转了一圈,眼底浮现浓浓忧色。
“给我倒杯茶。”苏末淡淡吩咐了一声,手里的无字天书看了半天看不懂,干脆往旁边一放,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几人,淡然道:“本姑娘不说是未卜先知,但有两件事可以确定:第一,那个什么苍凤栖的,苍昊大概不会对他如何,但留在帝都的可能性很小,颐修你所说的九成可能根本不存在,所以也不必摆出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纠结表情。第二,苍昊也不会因此而对子聿怎样,你们的主人性子如何,你们不是第一天认识,若他不想见苍凤栖,子聿莫说跪两个时辰,就是跪上两个月,又能如何?因此,你们也不必担心,最多也就再多跪一会儿,况且,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愿意跪的。你们几个与其在这瞎操心,不如回去沐个浴,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准明早上起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月萧叹了口气,笑道:“末主子一番话,真不知教人该喜还是该忧?”
苏末皱眉,“还有什么可忧的?”
“子聿虽然寡言,但骨子里也是个一根筋的家伙,本来笃定他可以很理智地看待凤王之事,如今,当真是不敢保证了。”
苏末缓缓走到桌边,接过碧月递上的香茗浅浅饮了一口,搁下茶盏,星眸微敛,须臾,缓缓道:“月萧,你操心的事情委实过多了,这样,不觉得累吗?”
月萧闻言一怔,“末主子……”
“除了南风南云,你跟在苍昊的身边时间最长,以往你心疼舒桐,心疼墨离舒河,总想着为他们求情,为他们隐瞒,以期减轻他们犯了错带来的惩罚。可是月萧,苍昊的个性你比谁都清楚,他若真动了怒,求情是否有用?隐瞒只怕后果更加严重。姑且不说那时你们太过年轻,很多事无法成熟地思考再三。可是如今……”苏末抬起头,眉宇间清冷一片,不复慵懒,清透的眼神似能看透人心,“如今,你们一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成熟男子,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必然经过了深思熟虑,什么事该做,什么话不该说,已不需要别人去教。那么,自己做出的决定不管是对是错,应该都有担当的勇气,必然也无需别人去担那无用之心,对么?”
清清冷冷的一番话说完,余音落下,几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月萧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仅两步之遥神情清冷的苏末,久久无言。
“九嫂嫂……”十四站起身,呐呐地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颐修敛眉深思,站在另外一侧的碧月看了他一眼,眼睑微微垂下,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末道:“后宫不容男子踏足的规矩在我这里不适用,因此,你们随时要来,我都不会阻拦,相信苍昊也不会因此而生气。但是,闲话家常可以,沟通感情也可以,甚至于,真闯了祸,需要本姑娘提供庇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无意义的忧天忧地,却是本姑娘不再允许的。月萧,你如今封了月王,又是霁月山庄的庄主,肩上的担子并不轻,子聿、墨离、颐修同样有事情要做,我不相信你真有足够的精力整日操心这些无意义之事。”
长长的沉默之后,月萧终于浅浅笑叹:“末主子一番教训,萧顿时如醍醐灌顶。”
苏末淡淡点头,“凤王之事亦然,颐修,自己若觉得问心无愧便无需纠结,多思无意。若真觉得对凤王有愧,那人也应该是苍昊,而不是你。”
颐修脸色一变,“我从来没质疑过主子的决定,从来不敢。”
“没质疑过,不代表他的决定就是对的。”苏末定定看着他,神色冷然,“如果你真的认为他的决定正确无误,今晚就不会在这里犹疑顾虑。”
“我、我没有……”颐修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我只是觉得心里矛盾得很……”
苍凤栖是无辜的,只是,他偏偏又是慕容清的儿子,更甚者,直至今天,他甚至还以为自己身上留着苍氏皇族的血液……
“你认为苍凤栖身为慕容清的儿子,应该是要被痛恨的,可是他的为人,偏偏又让你敬佩,甚至对他如今的境遇产生同情,对吗?”苏末清冷如玉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跟外清晰而漠然,“但是,你大概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在你之前的那个真正的明帝,苍凤栖的父皇,是死在他最亲爱的母后手里,这是慕容清狠辣、皇帝无能的结果。慕容清性格强势,不择手段,为了权力控制皇上,下毒谋害自己的丈夫,这一点苍凤栖心里深深明白,对他的父皇歉疚,却从来不曾公然反抗过他的母后,他的歉疚只表现在脸上,不管是出于对母后强权的退让,还是孝心使然,亦或是在心底默认了自己母后的做法,对他的父皇来说,他已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其次,苍昊接下苍月的帝位,是明帝亲自委托恳求的结果,接下帝位的同时,也顺道接下了一个后宫干政外戚专权的烂摊子,若非十一年步步经营,暗中整顿,这苍月的江山难道不是满目疮痍?若当初接下帝位的是苍凤栖,即便登了九五,面对强势的母后,与手握重权的舅舅,他若还是踌躇不觉,难保不是又一个明帝。一面对父皇愧疚,一面对母后忍让,甚至借带兵驻守边关之由退出朝廷争斗,如此懦弱之人,哪里配称光明磊落?
“苍昊命你接任明帝之位十一年,这之间,以苍凤栖的能力,若真有心,他可以有无数次机会力挽狂澜,还政权于苍氏,可是他并没有如此做。可以说的再明白一点,有今天这个结果,全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如狂风暴雨,毫不留情地砸下来,砸得颐修一阵脑懵,望着苏末半晌,呐呐不成语。
“苍昊的决定不会有错,你们也的确无需质疑。国家社稷不可能兼顾私人感情,更何况,他与苍凤栖,本就没有感情可言。”苏末星眸微垂,把玩着手上空了的茶盏,最后淡淡道:“若想通了,就都回去吧。颐修,此时此刻,抄书完成任务比不切实际的担忧来得重要得多了。”
颐修沉默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与月萧一道退下,走到门口之际,迟疑地搔了搔鬓发,转过身来,仍是满脸纠结地道:“那个……多谢末主子一番教训,我想,我大概是想通了。”
苏末懒懒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二人都离开,十四眼巴巴地看看门口方向,又偏头看看苏末,呐呐地道:“九嫂嫂,那我……我也回去了。”
“十四,你的母妃现在如何?”
十四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冷情的苏末居然会主动关心他的母妃?
“怎么?”苏末皱眉。
“哦,没事。”十四忙道,“母妃很好,她那个人……不喜欢勾心算计,如今悠闲自在的生活,让她觉得舒心。”
苏末搁下杯子,“走吧,我们去你母妃宫里坐坐。”
“夜深了,九嫂嫂你不要就寝吗?”
“无妨,去坐一下,就当拜见长辈了。”苏末淡淡道,忽而蹙了蹙眉,“你的母妃,睡下了没有?”
事实上,若真与苍昊成了亲,她才是名副其实的长辈,苏末想到这点,就觉得有些无语。不过这一点,倒是无需刻意让十四知道。
“还没,她每天晚上都会在祠堂看一会儿经书,然后打坐一个时辰,修习内功。”
苏末一挑眉梢,“你母妃还是个武林高手?并且,信佛?”
十四干笑:“武林高手谈不上,与九嫂嫂一比,就差得远了。至于信佛,本来是做给皇后娘娘看的,几年了,却也渐渐养成了习惯。”
回头瞥了一眼碧月与雪帘二人,苏末道:“你们两个不必跟着我,帘儿,困了就先睡,不然去你家公子那儿看看你的梅姐姐,碧月,你的时间自己安排吧。”
两人恭敬应下。
殿外月光格外的皎洁,幽静的庭院里洒满了银灰,出了未央宫,十四与苏末并肩走在长长的复道上,一阵清风拂过,带起一片凉爽的舒适,十四长长了舒了口气。
太过安静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十四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