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来夫贵-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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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内侍也往里看了看,可惜透过掩着的殿门,只能看到里面晕黄的光线,里面安静的跟没人一样。
“可不是嘛,静如日日送来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她一点也不害怕么?”高个子内侍低着头小声议论着。
那位穆娘子三日前被关进了这位废弃的宫殿,进去后再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听到她在里面哭闹,除了偶尔听到些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再没听到过任何动静,起初他们还怕她想不开或者妄图逃跑什么的,可后来进去看过一回,却看到那穆娘子端坐在案前在看书,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他们只得惊愕的退了出来。
“真是个奇怪的小娘子!”矮内侍向前凑了下,正预再说些自己听到的八卦,却听到一旁的守卫低声咳嗽了两下。
矮内侍抬起头,看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玄色衣衫,银灰色狐狸毛大斗篷,正眸色黑沉的看着自己。
矮内侍愣了下,忙扬起了笑脸,“哎呦,宋衙内,您怎么过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可能
不同于殿外明灭不定的昏暗光线,殿内烛火明亮,还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馨香。
宋彦昭进去的时候,穆瑾正坐在案前看书。
“你来了。”抬头见宋彦昭走进来,穆瑾眉眼一弯,笑意盈盈。
自从初一那日过后,她被留在了宫里,也再没带过白绫,身上依旧是白衣白裙,头上的发髻随意而松散,鬓边有一捋碎发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而俏皮的晃动,散发着一股自在慵懒的气息。
宋彦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穆瑾,他脸上一烧,下意识的抬头转移视线,谁知却看到穆瑾头顶的那支白玉扁簪。
初一进宫那日她好似就带的这支簪子,宋彦昭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眼神却渐渐变得柔和下来。
“簪子你戴着很好看。”宋彦昭见那白玉一般的簪子在她乌黑的秀发中间静静的插着,散发着莹白如玉的光芒,衬托的她一头青丝越发的乌黑亮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穆瑾愣了下,抬手摸了把白玉扁簪,开心的笑了,“是吗?我很少带发簪的。”
很少带发簪却带了他送的,宋彦昭心里一跳,眼神越发的柔和。
室内一时静谧下来,弥漫着一股温馨柔和的氛围。
宋彦昭一时不想破坏这种氛围,也不想问自己来时准备问的问题了,他左右环顾了下,在穆瑾对面盘腿坐了下来,没话找话的问道:“那个,嗯,你住的冷吗?”
穆瑾用头示意了下床榻的方向,又扬了扬手中的书,笑眯眯的道:“有锦被,有好书,有好饭,我都差点忘记自己是在被调查期间了,谁被软禁能像我这般舒服的?”
嘉佑帝让刑部胡大人和宋彦昭俩人主审她的案子,同时也不许她离开皇宫,于是她就被安置在了这座废弃的宫殿里。
她前脚刚进来,后脚宋彦昭就送了一堆东西进来,锦被,衣衫,香炉,游记,就连日日给她送饭的宫女,都被打点过了,门口守着的护卫都是宋彦昭从慎刑司调过来的。。。。。
所以虽然是个废旧宫殿,但该有的全都有了,穆瑾住的很舒服。
宋彦昭哼了一声,“好歹爷也是在这宫里长大的,这点事若都安排不好,岂不是显的爷很没有本事。”
嘉佑帝不让穆瑾出宫,就算是被关在宫里,他也不能让这丫头受了委屈。
穆瑾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宋彦昭,认认真真的道:“多谢你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仅仅隔着一张书案,穆瑾明亮的杏眸浅笑盈盈,如一汪春水般直冲进宋彦昭的心里。
宋彦昭不自在的低下头去看桌案上的游记,嘴上却粗着嗓子没好气的反驳:“谢什么谢!”
穆瑾单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张老太医手上的脉案,你应该看了吧?”
听她提起案子,宋彦昭满腔的旖旎心思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才开口问道:“你对先太子妃中毒死亡的把握有多大?”
没有再问她如何确定,也没有问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害怕之下胡说的,而是直接问她对自己的判定有几分把握。
穆瑾的双眼越发明亮,“至少九成,剩下那一成不是我没把握,而是因为没有证据向别人证明。”
也就是说基本上笃定先太子妃是中毒而亡了,宋彦昭眉头一皱,默然片刻,才道:“这件事有些麻烦,先太子妃已经去世两年,外祖父是不可能让人开棺验尸的,所以这件事根本无从验证。”
张老太医手上的脉案他看过了,里面确实记录的很详细,皇长孙的病症,辩证,方子,诊断过程与皇长孙每日的变化都有,让人一目了然。
但刑部胡大人却认为单凭一本脉案并不能证明穆瑾没有给皇长孙下毒。
宋彦昭当时气的就想踹他。
但生气归生气,宋彦昭心里也很清楚,要想彻底洗刷穆瑾的嫌疑,必须得有过硬的证据,单凭张老太医的证词和脉案还不够。
宋彦昭不想将这些事说与穆瑾听,怕让她不开心,他皱着眉头继续说先太子妃中毒的事情,“到底是谁给先太子妃下毒了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两年前的事了,追查起来本就费劲,何况当时先太子妃去世后,所有伺候先太子妃的宫女内侍都被发落了,到现在已经基本上死完了,就是追查都无从查起。
穆瑾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转而问道:“皇长孙怎么样了?”
听她提起皇长孙,宋彦昭叹十分无奈,“你先担心自己如何脱险吧,竟然还有精力担忧皇长孙。”
这丫头心可真大,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时间担忧皇长孙。
穆瑾眨巴着一双杏眼瞪着他。
宋彦昭没脾气了,片刻,才无奈的开口,“听说已经稳定下来,毒也解了,以后慢慢调养身体就行了。”
穆瑾蹙了下眉头,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宋彦昭以为她不信皇长孙已经脱险,“我骗你做什么,我今日还专门去看了看他,已经能吃下一小碗米粥了。”
穆瑾回过神来,“我不是说这个,皇长孙若真的是中了芫青毒,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
宋彦昭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往前倾了下身子,“你的意思是皇长孙中的不是芫青毒?为何如此说?”
“唔,”穆瑾点头,“皇长孙之前体内确实有芫青毒,他的身子太弱,无法承受药物祛毒,所以我用的都是药浴,想必你在脉案上已经看到了,药浴加针灸祛毒,总共十五日才将他体内毒素清除干净。”
这些在脉案里记录的十分详细,宋彦昭并不陌生,穆瑾一说,他便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三日就解了芫青毒,还能进食吃饭,对吧?”
穆瑾点头。
宋彦昭眼神越发明亮,“如果皇长孙没有中芫青毒,那么吴太医和方院判就是在撒谎,他们为什么要撒谎,又是谁指使他们撒了谎呢?”
宋彦昭越说越激动,感觉有些接近真相了。
穆瑾想了想,摇摇头,“皇长孙发病时,我不在宫里,所以无法判断。”
宋彦昭拧着眉头沉默下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相信你
皇长孙发病时,宋彦昭在宫里,但他当时与大臣们都在庆寿殿,是凤梧殿的小内侍前来禀报说皇长孙发病了,他才随着嘉佑帝一起来了凤梧殿。
当时皇长孙的情形已经比较严重,他们自然都被留在了外面,殿内的人只有嘉佑帝,秦皇后,太子,吴太医与方院判。
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出来后,嘉佑帝便宣了穆瑾进宫。
“若是拿到太医院用药的方子和脉案,自然就能断定吴太医和方院判在撒谎,指使他们撒谎的人或许就是给皇长孙下毒的人。”宋彦昭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边走边思索着。
当时屋里的人除了两位太医,只剩下了嘉佑帝,秦皇后和太子三人,宋彦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三个人谁都没有给皇长孙下毒的动机,他们一个是皇长孙的亲祖父,一个是亲祖母,另外一个则是皇长孙的父亲。
会不会是下毒的又另有其人呢?
穆瑾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来回转了转,“或许策划这件事的人应该不是真的想害皇长孙,而只是想陷害我而已。”
穆瑾确信皇长孙体内的芫青毒已经被她祛除干净,可初一那日皇长孙也确实发病了,那就是说他可能是中了别的毒,若是真的想害皇长孙,那么此刻皇长孙绝对已经命丧黄泉了。
宋彦昭愣了下,转身看着穆瑾,“陷害你?可是陷害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你治好了皇长孙,算是大功一件,这个时候陷害你,是嫉妒你,不想让你拿到功劳,还是为了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亦或是为了。。。。。。”
穆瑾对上宋彦昭的视线,缓缓的接口,“亦或是为了掩盖什么?”
宋彦昭眼神一眯,重新坐了下来,眸色深沉的盯着穆瑾看,“你也有这种想法?你再仔细想想,你进宫后有没有涉及到宫里的什么事?或者给什么人透过什么消息?”
嫉妒穆瑾,不想让穆瑾得功劳这个理由,宋彦昭觉得并不成立,那么便只剩下了希望从穆瑾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掩盖什么,这两个理由不管是那个,能确定的一点就是穆瑾手上一定有幕后之人想要的东西或者消息。
穆瑾凝眉细细想了片刻,摇摇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宫,从未去过其他宫殿,除了皇后召见我那一次。”
她说着,神色一顿,“不对,我曾向皇后娘娘说起过皇长孙的病情,含糊的说了句也有可能是先太子妃中了毒,可皇后娘娘在初一那日却矢口否认这些。”
宋彦昭神色讶异,随后眸色深沉的瞪着穆瑾,眼底有隐隐的怒气闪过,“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你是不是傻啊,去见皇后娘娘的时候,我记得曾告诉过你,让你说话小心些,你怎么还乱说话啊。”
他记得自己当时正好进宫,在夹道里堵住了穆瑾,还提醒了她见皇后时说话小心,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个口无遮拦的,宋彦昭一阵气闷。
穆瑾眨巴着眼睛,有些无辜,仔细看得话似乎还有一丝丝委屈,“她是皇长孙的亲祖母,她过问皇长孙的病情,我自当该相告,其实我当时说的已经很含糊了。”
宋彦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无语,这个丫头有时候狡猾如小狐狸,有时候又单纯的像张白纸。
她既然对皇后说起过皇长孙的病情,但初一那日在凤梧殿前,秦皇后却矢口否认,全然不提此事,她的行为确实诡异了些。
难道陷害穆瑾的是她?宋彦昭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她可是皇长孙的亲祖母啊,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与动机,需要让她给亲孙子下毒来陷害穆瑾呢?
莫非秦皇后与先太子妃中毒一案有关系?
宋彦昭心头一跳,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诡异了。
“我再想办法去查查当年在先太子妃跟前伺候的人还有没有活着的,或者皇后宫里的人,以及太医院那边,我都会想办法去查的。”
宋彦昭说着站起身来,抿了抿嘴唇,“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穆瑾站起身来,或许是因为盘腿坐的久了,血液凝滞,她的身子微微一晃,向前栽去。
宋彦昭下意识的身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两个人挨的很近,近到宋彦昭能清楚的看清楚她晶莹如玉的脸庞和微微翘起的睫毛。
感觉到手下软软的触感,以及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宋彦昭只觉得身子一僵,口中有些干涩,心却怦怦的跳的厉害起来。
他几乎是跳起来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手,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起来了,连耳根子都有些烧。
宋彦昭暗骂自己不争气。
穆瑾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她揉了下自己发麻的腿,抬头笑着向宋彦昭道谢,“。。。。。。麻烦你去六兴胡同一趟,告诉冬青我的状况,免得她担忧。”
宋彦昭闷闷的应了一声,“还需要什么吗?”
穆瑾歪着头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找本医书来吧。”
“哦,”宋彦昭声音依旧沉闷,沉默半晌,突然抬头问穆瑾,“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状况吗?万一我要是查不到证据。。。。。。”
穆瑾笑了,眼中确实没有丝毫的担忧,“我相信老天是公道的。”
老天真的是公道的吗?若是公道的,她能现在被困在这里?宋彦昭重重的哼了一声。
穆瑾笑眯眯的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