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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医来夫贵-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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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那个中年男士呆呆的看着穆瑾消失的方向,良久,神色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一直到走出众人的视线,李映娘一直僵着的脊背才猛然塌了下来,后背上全是汗。

    娘子说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全靠自己的选择!

    她不想就这样凄惨的死去,她也不甘心,从此以后她要对自己好,爱惜自己!

    娘子用药先暂时掩盖了她身上的腥臭,让她能够理直气壮,抬头挺胸的从众人跟前走过。

    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新的李映娘了!

    一行人下了八公山,冬青招呼李映娘上马车。

    李映娘神情犹豫,指了指车前头,“我跟着伍大哥坐吧,别污了娘子的车。”

    穆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污不了车,上车。”

    李映娘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眶,咬了咬牙,跟着上了车。

    等到了车上,李映娘小心翼翼的靠在车门旁边,看着冬青上前熟练的将车窗全都拉开,清新的空气流入车里。

    李映娘这才理解那句污不了车是什么意思。

    马车很快就进了寿春县城,她们要在县城补充一些物资,下午离开寿春。

    李映娘神情复杂的望着车窗外,硕大的望春楼三个字映入眼帘。

    穆瑾嘴角翘了翘,“需要去告别吗?”

    李映娘怔了怔,对上少女笑意盈盈的杏眸,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摇头,“算了吧!”

    现在的她还不能平心静气的面对那些人,她也不想面对,她只想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

    穆瑾笑了笑,吩咐伍车夫,“买了东西咱们就走,午饭在路上吃吧。”

    伍车夫淡定的应了声是,对于穆瑾突然加快行程离开寿春虽然不解,但这几日他已经认清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娘子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了!娘子让做什么,他照着做就是了。

    冬青不就是这样嘛,一切听娘子的,有好吃的,好玩的,开开心心的,多好!

    至于别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穆瑾一行人离开寿春的时候,金陵的奉天殿里正热闹的厉害。

    邓家,李家,宋家,还有邓家找到的三位士子代表,四方齐聚奉天殿,四方对质!

    今日的奉天殿比平时拥挤了不少。

    嘉佑帝眉头紧皱的盯着哆哆嗦嗦,站都站不稳的士子,“将那日在瞻园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如有一句不实,朕就砍你们的脑袋!”

    三个士子浑身一颤,扑通跪在了地上,看得殿内的大臣直摇头。

    就算是第一次见驾,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读书人的气节都哪儿去了?

    三个年轻人结结巴巴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大体意思是跟嘉佑帝之前派人调查的差不多,就是宋彦昭打了邓二郎和李四郎。

    李四郎也跪在了地上,“陛下,臣承认当时和邓二郎嘴里说了几句不干净的话,但那都是男人间的调笑而已,并没有涉及到宋衙内。”

    说道此处,李四郎摸了下脸上尚有的铁青,“臣着实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宋衙内,宋衙内上来就踢倒了臣和邓二郎!”

    嘉佑帝看向宋彦昭,这是几日来宋彦昭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

    宋彦昭嘴角翘了翘,“陛下,不用审了,我确实打了邓二郎和李四郎!”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处置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彦昭。

    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的承认!

    嘉佑帝也不可置信的瞪着宋彦昭。

    之前明惠公主进宫来坚决不承认宋彦昭打了邓二郎,所以才有了这一出四方对质。

    现在四方人聚齐,还没开始对质,宋彦昭却甩出一句不用对质了,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是他打的。

    宋衙内这么任性,明惠公主知道吗?众大臣无语望天。

    最心塞的就是嘉佑帝,他虽然昨日说过要是宋彦昭真的打了人,他绝不偏袒。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嘉佑帝还是更心疼宋彦昭,并不愿意惩罚他。

    可这小子倒好,竟然十分光棍的承认了!

    这让他现在怎么办呢?

    果然,邓稳一听宋彦昭承认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上前两步,“请陛下为臣的孙儿做主!”

    嘉佑帝闭了闭眼,训斥宋彦昭,“混账,好好的你打邓二郎做什么?不仅打了,还将人家断手毁容,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辩解啊,快辩解啊,嘉佑帝使劲瞪着宋彦昭,希望他能看清楚自己的暗示。

    宋彦昭下巴微抬,“他们满口混账话,侮辱我心悦的姑娘,打他们都是轻的!”

    “陛下,您也看到了,宋衙内实在太嚣张了啊,还请陛下治他故意行凶的罪!”

    邓稳被宋彦昭一番话气的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哆嗦着跪了下来。

    宋彦昭却冷笑一声,走到了那三个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士子身边。

    “你们是那个书院的啊?”

    三人愣了下神,互相对视了一眼,“我,我们是城外寒山书院的。”

    “哦,怎么认识的邓二郎和李四郎啊?”

    三个人身体一抖,其中一个人咬了咬牙,“我们之前并不认识,那日偶然遇见,邓郎君热情的邀请我们一起吟诗作赋,所以便凑到了一处。”

    “唔,”宋彦昭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不知你们三位都做了什么诗啊?说出来让在场的大人们给你们评鉴一番?”

    三个士子都愣住了。

    “怎么?自己做的诗,这才过了不到三日,不能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宋彦昭故作疑惑的盯着三人。

    三个人心里暗暗叫苦,他们根本就没作诗,哪里来的诗?

    况且他们根本就不是士子,临时抱佛脚作两首也做不出来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人站出来,“我,我们才疏学浅,当日根本没作出诗来,实在是让人汗颜!”

    承认没做出来总没错吧?

    宋彦昭哦了一声,却并不纠结这个问题,“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个叫王友良的人拔了作诗的头筹啊?”

    三个人都愣住了,互相对视着,神情犹疑,不敢回答。

    殿内的大臣们都满头雾水的看着宋彦昭,不知道他承认了打人之后为何又跑去和三个士子聊天。

    “宋大人,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还想做什么,威胁三个士子好让他们改口供吗?你想屈打成招吗?”邓稳气急败坏的看着宋彦昭。

    宋彦昭斜睨了邓稳一眼,嘴角微勾,“邓老大人,别着急给我按罪名啊,当着陛下的面呢,屈打成招这样的罪名我可不敢认啊。”

    说罢,又转身看向三个士子,语气低沉轻柔,似乎真的只是好奇一般,“到底是不是一个叫王友良的拔了头筹呢?”

    三个士子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当日宋彦昭没到之前,他们一直在饮酒作乐,哪里做什么诗词了。

    现在宋彦昭突然问起当日拔头筹的是谁,他们哪里知道啊,只恍惚记得邓二郎装模作样的吆喝了一嗓子,他们哪里记得他吆喝的谁。

    宋彦昭嘴角的弧度更大,“你们确定是叫王友良?”

    他们不确定,可他们不敢说啊。

    其中一个人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李四郎,见李四郎急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在殿上给他们任何指示。

    那人只得含糊其辞,“大概是吧,我们本来也初次认识,名字什么的我记不清楚了!”

    宋彦昭冷笑一声,猛然爆喝一声,“胡说八道,我分明记得当日邓二郎说的是个叫李三康的,哪里有什么王友良,当日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王友良的士子!”

    “说,你们之前到底有没有在吟诗作赋?还是故意摆个样子等着爷过去?”

    三个士子被他猛然一喝,吓了一跳,身子一哆嗦,再一听宋彦昭说他们故意设套,顿时吓得瘫倒在地。

    “是,是我们记错了,确实是个叫李三康的,是,是我们太紧张了,记错了。”其中一个人脱口喊道。

    宋彦昭蹲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们,眉头微挑,“哦?是李三康吗?我刚才好像记错了,现在好像记得是一个叫王三康的人啊!”

    三个士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宋彦昭,欲哭无泪!

    到底是李三康,还是王三康啊?您能不能一次说清楚啊!

    宋彦昭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四郎,“不如李四郎来告诉我们到底是李三康还是王三康啊?”

    李四郎顿时汗如雨下,嘴唇嗫嚅,根本不敢接宋彦昭的话。

    大殿内的人都不是傻子,看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件事根本不是一起简单的世族子弟斗殴事件!

    嘉佑帝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彦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彦昭起身,脸色平静自然,“陛下,臣确实打了邓二郎,但前提是因为有人想让我打,既然如此,彦昭何不顺了他们的意呢?”

    嘉佑帝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说当日有人故意设套给你钻?幕后之人是谁?”

    嘉佑帝这话问的太过于直白,邓稳立刻就不干了,他托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往前膝行两步,“陛下,您不能听信片面之词啊!”

    对于他的老师,嘉佑帝自然不能摆脸色,吩咐内侍将邓稳扶起来,“刚才那三个士子确实表现蹊跷,正是不听信片面之词,朕才会多问几句的!”

    言下之意,他偏袒的其实是邓稳这个老师。

    邓稳嘴唇嗫嚅,脸色有些僵硬,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宋彦昭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闪过一道讥讽。

    他是着急离开金陵没错,可他不能背着锅离开金陵!

    他离开金陵只能是他自己愿意,他要去追自己心爱的女子,而不是被任何人逼迫离开。

    “父皇,现在看来,这件事当中蹊跷颇多,陛下日理万机,不妨将此事交给大理寺来细查一番。”六皇子站出来提议。

 第二百九十三章 明惠公主的“加戏”

    本来以为就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士族子弟打架斗殴的案子,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竟然闹到了大理寺审查这一步。

    消息传到凤梧殿,秦皇后正坐在梳妆台上对镜整理妆容,听到嬷嬷的禀报,气的将手上的金钗摔了出去,“废物,一群废物!”

    心腹嬷嬷无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上前将摔断的金钗收拾起来,交给屋里伺候的宫女,然后挥挥手叫宫女们都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了秦皇后与嬷嬷二人。

    秦皇后心里郁气难解,手重重的拍在了梳妆台上,“那个李四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哪里找的一群废物,竟然被宋彦昭三言两语就套出了话。”

    嬷嬷叹了口气,“那些真正的士子高傲的恨不得上天,李四郎怕他们坏了事,才找来一些落了第的闲汉,他们以前也是读过书的,谁能想到那宋彦昭竟然这样的心细!”

    秦皇后脸色阴沉的坐在哪儿,半晌,“此事不能让大理寺审,那些人根本就吃不了大理寺的刑罚,说不定两棍子下去就什么都招认了。”

    “那现在怎么办?”嬷嬷叹了口气。

    秦皇后在屋里来回徘徊片刻,终于有了决策,“既然宋彦昭想将事情闹大,那么不妨就再闹的大一些,将事情闹到陛下无法让大理寺审的地步。”

    “母后打算怎么做?”太子匆匆卖进了殿内,脸色焦灼。

    秦皇后看到太子进来,脸色缓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事情越闹越大,儿臣怎么能不来?”太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些不耐烦,“母后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秦皇后沉吟片刻,叫嬷嬷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嬷嬷转身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了秦皇后与太子母子俩。

    太子神色变换不定,“这样做真的行吗?”

    秦皇后冷笑一声,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只要邓稳不是傻子,他就会明白怎么做的。“

    早朝散了,邓稳拄着拐杖上了自己家的马车,满心气愤。

    本来以为今日的早朝就能为孙子讨回公道,可谁知道好好的四方对质竟然被宋彦昭搅和散了。

    大理寺接手,邓稳皱着眉头,对于嘉佑帝的推辞有些不满,认为陛下这是摆明了偏瘫宋彦昭。

    难道他的孙子就这样白白被人毁了容吗?

    邓稳正满心愤懑,突然感觉到马车猛然间一顿,急停下来,邓稳一个不妨,险些撞在马车壁上。

    “外面怎么回事?”邓稳揉着额头没好气的问,真是人倒霉了,走路都不顺畅。

    车夫小声在外面答道:“老爷,是明惠公主的仪仗。”

    明惠公主的仪仗?邓稳一愣,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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