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来了个小厨娘-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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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民生性热情, 见到世清与柳眉这两个外乡人到此, 便邀请两人一起来吃杯水酒。更因为世清衣饰高贵、吐属不凡, 更是被老刘家拉去堂上做证婚人。
世清没经过这等阵仗, 只是他“生性”严肃, 脸一板便能教整个喜堂里鸦雀无声。而漂亮话也不用他说,自有旁边的媒人与喜娘,因此倒也很容易地混过了这一关。
小山村中喜宴继续,远处官道上却蹄声的的, 一时有数骑奔到,将坐骑留在村口,人匆匆向村中疾奔而来。
“你马上要见到那位长史官了。”这会儿悄悄提醒柳眉的,却是世情系统了。
这一次,系统无声无息地就上了线,“事先告诉你一声,其实这几个家伙都是程序控制的,指令输入源头在我这里。”
“他们也……可以算是我召唤而来的,所以,望你不要生疑。”
柳眉在心里“哦”了一声,低头饮了一口喜宴上乡民们给她斟上的米酒。这米酒劲儿不大,口感柔和,柳眉非常喜欢。
“亲王殿下,亲王殿下……”
那位长史官快步奔入村中,径直找到世清,躬身禀报,“南粤有六百里加急送入京师,圣上急宣您入宫议事。”
世清轻轻地“哼”了一声,示意知道了,便立即起身出门。
乡民们全部吓住了。
刘大壮大约是下巴脱臼,张大口呆立在当场。
他媳妇儿刷地就扯去了红盖头,一眼瞥见到身边的新郎官儿,顿时觉得还不错,然而撇撇眼,与正在走出去的那位比了比,登时便觉得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没法儿比。
世清来到院儿门口,脚步略停。
柳眉知道那人正在等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盅,向旁边的乡民们连说叨扰,然后才回到世清身旁。
世清像来时一样,将她捞上了马,护在身前。一行人一路疾驰,回到京中,直到到了入宫与回贾府两条路径分岔的地方,才将柳眉放了下来。
“贾府近来变故颇多,你自己保重。”
说毕,世清带着长史官等几人,便往皇城去了。
柳眉留在原地,扁了扁嘴。她本来还想问问那男人,贾府会不会被抄家,什么时候被抄家的。不过后来她又想想,这世情系统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剧透的,自然也不会乐意直接向自己剧透。
想到这里,她辨清了方向,慢慢地往贾府那里溜达。
沿路上街谈巷议,全都是关于南粤藩镇的。
“听说南安郡王作战不利,吃了败仗,连自己都被那藩王俘虏了去。”
“哟,这可怎么办哟,这下子圣人岂不是投鼠忌器?若是派个厉害的去打南藩,又恐那头折损了南安郡王。”
“是啊,听说南安太妃已经进宫面圣了。太妃是圣人生母的同族堂妹,太妃的面子,圣人应当还是要顾及一二的吧!”
柳眉一面听一面赶回贾府去,心想怎么这些京城的这些百姓也都跟成了精似的,政务朝事,人人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门清。
她作为一枚剧透党,大概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事儿。
当日南安太妃过府认亲的那时候,南安郡王就已经领兵南下,在粤越一带与南藩作战。南安太妃认下探春这个义女,是早就打下的腹稿——南安郡王若有不妥,便准备下和亲的人选,以求南方战事平息。
毕竟探春身份不高,只是个庶女,荣国府未必便舍不得。而说出去的时候,荣国府三小姐的名头,也很拿得出手,宝钗宝琴等,都无法与之比肩。
而南安太妃之所以相中探春,大约也是看中探春性情外和内刚,待人聪明得体。毕竟南下和亲也是个需要事事周旋的技术活儿,荣府三春里,迎春懦弱,惜春清冷,只有探春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贾府。
贾府的人听说的时候是懵圈的,因为圣旨下来的时候,旨意中明说赐了探春南安郡主封号,命即日南下和番,并恭送“兄长”南安郡王回京。
关键旨意之中还有一条最为耐人寻味,命贾府选一名探春的至亲相送,直至南面两国国界。送亲之后,此人与南安郡王一道折返。
探春的亲爹是贾政,贾政被点了学差,在外公干还未归来。圣旨里因有“即日”二字,显然是等不到他老人家回家了。
当下荣府就为谁去送亲这事,闹了起来。
贾母王夫人的意思——让贾环去。
赵姨娘哪里肯,直接冲进荣禧堂,拆了头发就在堂上撒泼,哭诉她已经去了个亲生女儿,难道还要将个亲生的儿子也折在南疆?
王夫人僵着一张扑克脸,在堂上说:“谁说是让环儿折在南疆了?圣旨上说着明明的,送亲只送到两国边境上等着,等南安郡王回来,再一同折返。怎么,环儿送一送他的亲姐姐,这也不愿么?”
赵姨娘一听,撒泼撒得更疯,当众哭道:“那太太怎地就不让宝玉去送的,宝玉难道不是三姑娘的至亲了?”
贾环年纪尚幼,见这情形,傻愣在当场。
贾母等见了,也知贾环不成,可若真让宝玉去,又怎么舍得下这枚宝贝疙瘩凤凰蛋?
整个过程中,新鲜出炉的南安郡主贾探春,始终僵着一张脸坐在荣禧堂上。
贾府卖了她,换了南安郡王府的人情——如今却人人都当她是个死人似的,从头至尾,没有人来问过一声她的意见,无人替她张罗操持——须知,她这是和亲,可也是出嫁啊!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宝玉来了,径直上堂,冲贾母与王夫人深深一躬,道:“老太太、太太,三妹妹远嫁南藩,此去千里,道路艰辛。环儿年纪尚小,还是由我这个做兄长的,去送一送三妹妹吧!”
王夫人登时就哭了:“我的儿……那南粤荒夷之地,是何等样地方,你如何能受得住?”
探春:那我便能受得住咯?
更何况,还是经年累月的,家国一抛千万里。
宝玉是个细心肠的,看一眼探春,便知她的心思,也觉得尴尬,赶紧劝王夫人,说:“母亲放心,此去路途虽远,毕竟与三妹妹一道作伴,又有南安郡王府的侍从随行,想必是无碍的。”
“再者,儿子不习弓马,亦无功名在身,平日只知写些歪词闲赋,无法为君父分忧。如今既是圣人有旨意,便请母亲看在儿子比环儿年长,又与三妹妹自小的情分,让儿子送一送三妹妹吧!”
说着,宝玉也动了情肠,不免垂泪,低声道:“往昔儿子生性怯懦,遇事只是一个’躲’字,如今父亲不在家中,自然应担起这护着弟妹的责任。”说毕,宝玉郑重跪下去,恳切无比地道:“请老太太、太太应允。”
王夫人早已哭成个泪人儿,一句话都说不出。
贾母坐在上首,倒是喟叹了一番,终于垂泪点头,说:“宝玉这真是长大了。”
*
只因有宝玉相送,贾府终于全体动员,上下齐心,一力为探春张罗,为她添妆,送她南下。
连柳眉这样的小喽啰也分配到了任务,厨房需要根据宝玉与探春的口味,准备出至少能存储一个月的路菜,给宝玉和探春捎上。
柳眉有时想想,觉得上头的想法也真是奇怪——与其给探春宝玉带上些路菜,一路行来一路吃,吃一点便少一点,岂不是更是觉得家国遥遥了?
不过柳母却做得很认真。毕竟这些年,她对宝玉和探春的口味已经极为了解,当下只选了那香而少油,可以久放的材料,做了七八种路菜,看着平平无奇,只是鲫鲞、白鱼鲞、斑鸠丁、笋丁、油浸菌子、卤香干、乳瓜等这几样,却全是那对兄妹素日所喜的。柳眉来帮忙,用瓷罐将那些一样一样地装了,淋上浅浅一层香油,再用油纸细细将罐口封住。平素只需要用洁净的筷子取用,便是摆上两个月也不得腐坏。
而柳眉想了又想,寻了个机会,看了一回探春身边的大丫鬟侍书,细细交代她南藩的一些饮食习惯与注意事项,只说是从厨子之间打听来的。侍书千万谢了。只可惜,探春以后注定经年累月要居于南面,只能迫着自己去习惯那边的饮食了。
待得探春辞别贾府众人,与宝玉一道,踏上和番之路。邢夫人便将迎春从大观园里接了出去,只说已给迎春说了婆家。
去了迎春、探春,再加上之前搬出去的宝钗宝琴,返家备嫁的湘云,大观园里,终于彻底冷清下来。
第120章 痴丫头六亲不认
宝玉与探春离京之后, 柳父办完了南面的差事, 回京到府里交了差。
柳爸爸回到京中, 先是见到曾受到惊吓的柳五儿,见她大病初愈, 如今犹是面白气弱, 说一句话要喘三次,忍不住也是心疼不已。
接着便是柳母与柳眉一起,与柳父商量求恩典脱籍出府之事。柳母好心,将陈家姨母也拖来一起商量。四人聚在柳家小院里,细细商议, 只避着自在房中养病的柳五儿。
可是陈家姨母听了柳家人的计划,却不大感冒, 只讪笑着说:“姐姐姐夫也太小心了些,这回不过是太太打发些到年纪的丫鬟出去罢了。姐夫如今当差当得好好的,为啥要从府里出去?”
柳母眼一瞪,“你忘了你差点儿被人咬出来, 一并撵出去的事儿了?”
陈家姨母早已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即道:“这有啥?以后我们再赌钱的时候避着人, 偷着玩上几把解馋便是。”
柳母见这个妹妹不上道, 气得话也说不出。
“可是姐姐, 你真犯不着为了这些个儿事求恩典出府吧!”陈家姨母看看姐姐神色不大对,终于疑惑起来,“咱们早已做惯了高门大户里管事娘子,一旦自己出去了, 没有主家的势头可以倚仗……姐姐,那种日子,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柳母看了一样丈夫,耐着性子向妹妹解说:“我们当家的已经在外头寻着了一个营生,是给商户跑腿的活计,与他现在在府里头管着的也差不多,拿的钱养活我们一家便将将够了,只是辛苦他一年四季在外头跑着。”
“我和眉儿在城里已经看了几处住处,我的意思是,无论是租、还是买,先在外头有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就向上头求了恩典,求了放籍的文书……”
她刚说到这里,忽听里屋有响动,转头一看,惊讶地道:“五儿?”
只见柳五儿扶着门出来,正呆立在厅中,痴痴地看着父母亲人。
“母亲……你们在议的是,咱家要求府里的恩典,脱籍出去,自己过活?”
柳五儿大病初愈,极是瘦弱,巴掌脸上一对杏眼圆睁起来,显得格外地大。
“我不出去……”
柳五儿说完,抚着胸口咳了两声。
“要我从这府里出去,除非我死!”五儿扶着门框,咳得直弯下腰去。
柳父与柳母同时站了起来,柳父赶紧去扶五儿,“五儿,万事好商量。”
旁边陈家姨母也顺势起身,准备告辞开溜:“是呀是呀,姐姐,姐夫,你们慢慢商量……我的意思呢,是你们要出府也好,先出府看看,若是好呢,我也带着我们家那口子来投奔你们……”
陈张氏滑头无比,将这意思表明,托辞天色已晚,就回了自己家,将柳家人留在院儿里自己商量。
“五儿!”柳母脸色有些发黑,她对这长女早有不满,不过看着她病的份儿上,一直忍着,此刻终于发作了出来。“你在这府里难道还有什么念想不成?你可知……”
柳五儿低着头惨笑了一声:“……连太太都说我这是个十足十的祸害不是?”
柳母板着脸,“原来你也听说了。”
柳父一直是个心肠非常柔软的爸爸,此刻见到五儿这样,连忙将她扶起来,柔声道:“五儿……你娘,这也是在为你考虑。爹娘愿意抛了这么多年做惯了的差事,从这府里出去,也不过想着将来你们俩姐妹,不用再过这等人在屋檐下的日子,不用动辄被人打骂,将来你们两人出嫁的时候,也能堂堂正正、风风光光……”
柳爸爸当初接到家书,知道柳五儿差点被打了四十板子发卖,早就在后怕不已了。
柳五儿听见父亲如此说,心中酸楚,却突然将父亲的手一甩,身体往后缩了一缩,笑着道:“旁人都指着自家闺女攀上高枝儿,过了明路,那才叫堂正,那才叫风光,可是咱们家……”
说着,柳五儿笑出了泪,转头看向柳母,“娘,我知你是嫌弃我没用,嫌弃我在太太跟前得不了脸,嫌弃我给你惹事……”
“眉儿,你也嫌我这个姐姐,嫌我没有半分能耐,处处拖累你不是?”
“你们既要求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