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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推理女王的游戏-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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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谁?第二层应该只有沈船长在驾驶室,他想干什么?”项泽悠再次担忧地开口,“沈船长会不会有危险?”
  仰头望去,驾驶室内透出点点亮光,在这黑夜中像是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项泽羽沉吟道:“我们跟上去。”
  一行人朝那人追去,岂料那人似乎听到脚步声,自己也加快了原本缓慢的步伐,身影在楼梯尽头一个转弯,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项泽羽心里一沉,忙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第二层,其他人也紧随其后。那人并没有如他们担心的那样进入驾驶室,而是在驾驶室前不大的甲板上停下来,迎风而立,静静地等候他们的到来。
  项泽羽扫了一眼驾驶室内,见到安然无恙的沈力,才微微放下心。沈力显然被突然之间冲出的人影吓了一跳,又看到陆续出现的众人,露出满脸惊讶和不解,一时间,只愣愣地透过驾驶室的玻璃看着外面,忘了作出反应。
  第二层上的风雨比下面更大,狂风呼呼灌入众人的衣领、袖口,吹得雨衣整个鼓胀起来,即使穿在身上,作用也微乎其微。待大家再望去,先前那人已经站到了甲板尽头,他没有回头,一行人也不敢贸然上前,就这样停在两端对峙。
  一阵强风蓦然吹过,每个人的雨衣都被吹得哗哗作响。那人雨衣的帽子被掀起,里面飞出一样东西,在风中翻转几下,项泽羽敏捷而准确地接在手中。定睛看去,秦路影首先认了出来,“是张成的帽子。”
  他们白天查看张成房间的时候,他头戴的正是这顶鸭舌帽,帽子上隐约还能嗅到一丝药味。
  “前面的人是张成?他站在那里想干什么?”项泽悠又看了看甲板上张成的身影。
  像是要解答项泽悠的问题,张成举起右手在空中挥动。众人这才看清他手中还拿着几页纸,被雨水打湿的纸张随着张成越来越剧烈的动作,在风中摇曳。张成舞得更加忘情,几乎变成了手舞足蹈,在不甚协调的狂风暴雨中任风雨吹打他孤单的身影,他却显得浑然不觉。
  除了风雨声,眼前的一幕更像是一出默剧。但这种接近心灵的独白,许是只有张成自己才能懂得,在不明主题的其余人看来,只觉散发出诡异而狰狞的气息。
  “他该不是疯了吧?”程玉胆战心惊地问。
  “我过去看看。”项泽羽说道。
  他才迈出几步,却见张成停下了动作,在众目睽睽下毫不犹豫地跨过围栏,纵身往下一跳,在所有的人眼中消失了踪影。只听得咚的一声传入耳际,不难判断出应该是张成落在第一层甲板的声音,因为第一层的甲板比第二层要伸出一些。可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时,很快又传来第二声声响,这次则是有重物落水,溅起水花的声音。
  这出乎意料的变故使得一行人脸色一变,大家纷纷跑向甲板尽头。沈力也打开驾驶室的门,脸色苍白地跑出来。沈力提着照明灯,他们扶着围栏,借着灯光往下望去,第一层哪还有张成的影子?沈力又照亮前方,汹涌的海水里,只见一团黑影随着波浪几个起伏,一个浪头拍打过来,便缓缓没入水中,直至完全看不见。
  “好像有东西浮上来。”秦路影最先回过神,指向海面。
  只见海面上浮出星星点点的纸屑,之后,一条细长的影子漂出。但还没等大家看清楚,又被湍急的海浪吞噬。海上随即恢复如初,让人不禁以为刚才看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他们身后的楼梯上再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神色紧张的霍宇康出现在第二层。他看着聚在一起的所有人,担忧地询问:“我在船尾巡视情况时,听见这边有声音,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即便是亲眼看见不久前所发生一切的他们,也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抑或仅仅是一场幻觉?
  天明的时候,暴风雨停了下来,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昨晚还躁动汹涌的海面变得水平如镜,在灿烂明媚的日光照射下,闪动着粼粼的金色光芒。天空一片蔚蓝,被雨水洗刷后更显清澈,万里无云。几小时前的狂风暴雨,仿佛只是个不曾真实存在过的噩梦。
  天气虽然放晴,小船也重新平稳地行驶在海上,可驱不散人们心中的阴霾。所有的人聚集在餐厅里,却没人有心情吃早饭。大家都沉默地坐在桌边,空气里涌动着炙人的沉闷气息。
  “我受不了了!”程玉首先一推椅子站起身,开始烦躁不安地踱起步,“张成究竟是不是跳海了?”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回答程玉的人是项泽羽,他脸上表情凝重。昨天张成的事发生以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安排所有的人一起待在餐厅里,自己则和霍宇康找遍了船上,也没见到张成的影子。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所以最合理也是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时在大家面前跳入海中的人确实是张成。
  “你们都亲眼看见张成跳海自杀,一定是那个幽灵船的诅咒,贾路的死也一样,可以证明不是我杀了他。”程玉害怕之余,不忘为自己开脱。
  项泽悠不给她面子地反驳道:“那可未必,张成和贾路的死还说不好到底是否有关联,再说,我们又没见到张成的尸体,怎么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自杀了呢?”
  程玉怒目而视,气愤地扬高了声音,“他在我们眼前跳下海,还说不是自杀?那人一直神经兮兮,我看八成是受不了坐等病死,提前精神崩溃,发疯了。”
  “师父昨天才告诉我,眼睛看到的不全是真相,当然要有所质疑。”
  项泽悠说完这句话,很有成就感地朝秦路影一笑,这一点他倒是懂得现学现卖。秦路影淡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态,继续将目光投向窗外,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程玉听项泽悠话中仍有怀疑自己的意思,愤然把面前的桌子拍得砰砰作响,吼道:“那就去找张成的尸体啊!捞上来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恐怕很难。”霍宇康从一旁接过她的话,“昨晚的暴风雨本来就难以让我们确定张成落水的位置,现在又行驶出这么远,就更不容易找了。而且,即使我们沿着航线回到昨天那里,当时那样大的风浪,也早不知道把尸体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真是见鬼了!我一开始就不该上这艘破船!我要回房去。”
  程玉不满地抱怨着,迈步向门口走去,却被项泽羽伸手拦住,“程小姐,你不能走。”
  “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程玉几近歇斯底里地质问。
  “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大家最好都留下不要离开,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在真相不明之前,我们只能避免更多的人出事。”项泽羽的语气中流露出不容反驳的坚定。
  沈力也担忧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他说的对,为了每个人的安全,还是大家待在一起比较好。我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加快航行速度,如果顺利,后天早上船就可以在岛上靠岸,在那之前,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出事了。”
  屋子里一时间不再有人开口,连一直咄咄逼人的程玉也安静下来,重又走回椅子旁坐下。
  “大家还是先吃一点儿东西,补充些体力吧,总不能饿到后天。”霍宇康打破沉默劝道,“我去把早饭再热一下端过来。”
  “小悠,你和他一同去,我们要尽量避免单独行动。”项泽羽朝弟弟示意。
  项泽悠点点头,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先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两人走出了餐厅,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沈力坐在桌边,掩不去眼底的愁容与忧虑;程玉显得不安而惊恐,神经质地不停抠着指甲;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彭鑫,仍旧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秦路影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项泽羽则警戒地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守卫着其他人。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夺目的阳光从餐厅的小窗口照进来。这趟风雨交加的航行,似乎还远远没到尽头。
  虽然项泽羽希望尽量避免有人单独行动,但船总要有人控制,不能一直设定自动驾驶。所以商议的结果是沈船长和霍宇康轮流换班,项泽羽则每隔一段时间去驾驶室确定一下他们是否安全。于是,下午的时候,沈力返回了驾驶室。
  项泽羽才去沈力那里查看完毕,走回餐厅的路上,到走廊转角时,就见项泽悠从船舱中探出个头,鬼鬼祟祟四处张望。项泽羽皱了皱眉,故意低咳一声引起项泽悠的注意。项泽悠见到他,吐了吐舌头,露出做贼被抓个正着的心虚表情,不再躲躲闪闪,整个人跨出船舱,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他哥哥走到面前。
  “你要到哪里去?”项泽羽沉着脸打量他。
  “就……随便在船上转转。”项泽悠丢出个明显敷衍的回答。
  “我不是说过,不准离开餐厅单独出来吗?”
  “我可不是一个人……”项泽悠摸摸鼻子,转身向后看去。循着他的目光,项泽羽看见一双修长的腿迈出,秦路影也随即出现在他面前。
  “秦小姐?连你也跟着小悠胡闹?”项泽羽诧异道。
  秦路影不以为然地抚了抚肩头的长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这是作为一名推理小说作者的职业习惯而已。”
  “哥哥,你难道真要等后天船靠了岸,再等着当地警方调查清楚吗?”项泽悠双眼灼灼地看着项泽羽,充满期盼,“你就不想亲自查出贾路和张成的死因?”
  “可是……”项泽羽似乎还有一丝迟疑。
  “项警官,可别忘了你为什么要去岛上,我不认为连一封恐吓信都解决不了还需要申请协助调查的小岛警方,能使这起案子水落石出,到时候很可能是以自杀结案,或者列为无头绪的悬案放在一边了。”
  秦路影这番话显然很奏效,项泽羽严谨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他明明亲眼看见两个人死在自己身边,最后结果却是不了了之。他略一沉吟,问道:“你们和其他人怎么说?”
  “我告诉他们要回房取东西,为了安全,让小悠陪我一起。”秦路影顿了顿,又补充,“放心,餐厅那边程玉、彭鑫和霍宇康都还在,暂时不会有问题。”
  项泽羽终于点点头,“那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耽搁太久回去,你们的理由恐怕会引起怀疑。”
  见他哥哥不再反对,项泽悠跃跃欲试,他询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线索?”
  项泽羽则转向秦路影,“既然秦小姐都到了这里,想必是早已经计划好了。”
  秦路影不做反驳,只是妩媚地牵唇一笑,算作默认,“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我想先去看看挂着贾路尸体的旗杆。”
  三人放轻脚步穿过船舱,推开连接船尾的小门,站到旗杆下。秦路影走近旗杆,仰头向上望着,项泽悠则晃动旗杆的绳子,猜测地问:“贾路到底是怎么吊上去的?”
  “小悠,你试试往上爬。”秦路影忽然开口。
  “我?”项泽悠指着自己,秦路影点了点头。
  即使感到疑惑,项泽悠还是轻盈敏捷地一跃,手脚并用,顿时像只猴子一样攀在了旗杆上。他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施力开始向上爬。可他很快便发现并非他所预想的那样容易。金属制成的旗杆外壳很光滑,难以使上力量,且从上至下,都没有个能让手脚抓住或踩踏的支点。他爬一下,又往下退两步,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阵之后,不仅没爬往高处,反而两脚蹬了几下就着了地。
  项泽悠索性不再尝试,沮丧地踱回秦路影身边,“师父,这任务难度太大,下次还是让我完成个简单一点儿的吧。”
  “爬不上去不奇怪,想想看,贾路看起来也不像是比小悠你更有运动细胞的人,他又怎会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自杀?”秦路影倒像早料到这结果,气定神闲地提醒道。
  “所以说贾路是被人吊上去,蓄意谋杀的了?”项泽悠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那么贾路被绑在绳子上吊起的时候还没死,应该是呈昏迷状态。”项泽羽摸着下巴思索,“他身上并没见其他外伤,没有反抗过的痕迹,看来是服下了某种药物,可惜船上无法做任何化验和尸体解剖,就没办法确定这一点。”
  “眼下只能凭我们的猜想,沈力当时提到贾路是在驾驶室,但如果凶手从第二层的驾驶室,或其他处先把贾路迷倒再拖到这里,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无疑是一项大工程,要避开我们这么多人的耳目不被发现就更加难以办到,由此可见,贾路是自己离开了驾驶室,被人叫到船尾这里,才昏迷被杀。”秦路影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有没有可能是程玉?”项泽悠仍坚持自己对程玉的怀疑,“她曾说是被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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