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嫡女不吃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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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隋立铭禀报了几件要事，而楚绝尘也只微闭双目，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隋立铭却并不懈怠，依旧说道：“这次选妃大典，主要是为殿下及四殿下而办，听闻皇后特意向陛下提到了秦家小姐。殿下您选妃，世家贵女自然都要露面不能推辞，秦大人也不能再以秦小姐身体为由拒绝，何况萧将军已去世三年，秦小姐孝期已过，此番必会出现。不过皇后虽未明说却也暗示了想以秦小姐为儿媳的意思。四殿下肯定会有动作。立铭不知殿下对那秦小姐……”
“不知我是否中意那秦小姐？”楚绝尘睁开双目，那极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隋立铭，“立铭，你知不知道有个人是怎么评价秦家的？她说‘秦家历代家主当了那么多届皇帝的老师，没掌什么实权，就这样还没被哪个皇帝灭掉，也没被哪个大臣拉下马，就说明秦家有其不能招惹之处’。”
不知是想到了说话的人还是这话着实有趣，楚绝尘勾唇一笑，“楚炼想娶秦家女儿为妻，也就是看中了秦家不能被招惹的实力。不过用的方法本身就招惹了秦家。”
“那殿下的意思是？”
“不用管他们，皇后和秦家的事，该头疼的不是我们”
隋立铭见自家主子心情似乎很好地饮尽了杯中酒，思索了一下，语带试探地问道：“那殿下对那秦小姐？”话一出口隋立铭便反应过来这太有刺探主上心思的意味，紧接着又解释道：“秦小姐为秦太傅千金，太傅与殿下有师生之谊，秦家实力又为皇后四殿下所觊。若是秦小姐能为殿下妃，也确是殿下的一大助力。”
正文 第4章 有情无情哪得知
听了隋立铭的话，楚绝尘不禁轻笑出声，让隋立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笑话。
“立铭，我没有太子之名，秦正阳为我老师，却官拜太傅。你说为什么。”楚绝尘手执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才浅浅偏首，问道。
隋立铭猛然抬头，看着楚绝尘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楚绝尘缓缓续道：“太傅之职在我朝虽没有实权，却依旧位列三公，正一品。太傅，是天子的辅佐大臣。其实无论在谁眼里，秦家本来就是我的助力。即使楚炼娶了秦小姐，也不等于得到了秦家的支持。”
“那……四殿下想娶秦小姐，我们也不需要在其中做手脚了？”
“不用。”
听了殿下的话，隋立铭点头应是，既放心了秦家，也以为殿下本身也不中意那秦小姐。
谁知楚绝尘又道：“反正楚炼也娶不到。”
这下隋立铭无语了，敢情皇后办这个选妃大典什么都捞不着。看殿下这样子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四殿下娶不到的兴趣，心下叹了口气，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殿下，属下刚刚收到暗卫的消息，林郡出现了一个专门说您光荣事迹的说书人？”
“哦？”楚绝尘饶有兴致，“说我什么光荣事迹？”
“从您出生天有异象，证明您是天降英主于大齐说到您礼贤下士、风度雍容。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您以弱冠之龄智退北漠狼军。”
楚绝尘摸了摸下巴，“在靠近北漠的林郡说我智退北漠狼军？”
“是。”隋立铭肯定地点头，还真诚地道：“说得跟他亲眼见过似的，把您的英明神武，北漠的败军之态描述地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睨了笑容满面的下属一眼，楚绝尘也不在意地笑笑，淡淡道：“既如此，‘请’那位人才来帝都做客吧。”
“殿下放心，属下已着人去‘请’。”隋立铭眼中是掩不住的精明。
林郡忽然出现了一个为自己宣传功绩的说书人，到底是想要引起北漠的仇恨呢，还是想要暗示世人三殿下功高盖主呢，楚绝尘看着自己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这般人才身后是哪个主子。楚绝尘站起身，踱步至窗前，东昭宫里一草一木，回廊假山，皆是皇家的大气。
隋立铭见殿下起身，目光也不自觉跟随着，楚绝尘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常服，身材颀长，更显其芝兰玉树，气度不凡。这是他认定的主上，面如冠玉之下便是心深似海、运筹帷幄。隋立铭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服，他要助他登上那至尊之位，为他的扫清一切障碍。
“这凤仪宫的动作真是越来越多了。”楚绝尘抬首看向凤仪宫方向，眼眸微眯，意味不明地低声道。
隋立铭向来能闻弦歌而知雅意，上前一步躬身问道：“殿下可要警告一番？”
楚绝尘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用，她就要回来了，我还等着看她动作呢。”
隋立铭一愣，这个‘她’，是谁？
楚绝尘眼中浮起淡淡兴味，似极为期待，半晌后吩咐道：“这段时间盯紧老四，但是什么都不需要做。”
收到秦正阳的手书，秦流素自然也不敢懈怠，日夜兼程赶到帝都。按照这一路的传言，秦家小姐已被秦大人从祖宅接回了秦府，所以秦流素直接翻墙而入回了府。
“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恐怕你就赶不上群芳之宴了。”
语带笑意，就是话很欠扁。秦流素循着声音看过去，人坐在院子前的‘曲水亭’，星眉朗目，即使坐着也不改那英挺气质，眼中带着点点戏谑的笑意看着她。不是她大哥又是谁？
秦流素走过去，“还用选么？这一路传言就没断过，反正我秦流素一定可以雀屏中选就是了。”在秦流墨身旁坐下，秦流素继续忿忿道：“大哥，你不知道传言有多过分，居然还有赌局设赌，赌我会嫁给三殿下还是四殿下。”
秦流墨静静听着妹妹抱怨，看她神采飞扬却目露不平，体贴地倒了一杯茶，“好了，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大哥，今天你怎么在家？”
“今天休沐。估摸着你也快回来了，我特地在这等你的。”秦流墨敲了敲妹妹的头，“爹也在家，要我告诉你回来了去趟书房。”
正文 第5章 愿或不愿
“哦，那我们去书房吧。”秦流素放下杯子。却被大哥拉住，流素疑惑地看着大哥。
“流素，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流言传得离谱，你先告诉我，你心里愿意嫁给三殿下么？”秦流墨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妹妹，语气十分温和。
“大哥，为什么只问三殿下？明明四殿下也可以呀。”秦流素不以为意地笑着道。
“我以为以三殿下和你自小认识的交情，应该可能性大点。”秦流墨扬眉，“何况你若愿嫁入皇家，自然是三殿下更好些。”
秦流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对三殿下和四殿下哪个更适合当夫楚不置一词。不过秦流墨显然不想让她敷衍过去，“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不愿意。”秦流素回答地干脆。
“变卦了？”秦流墨略微惊讶地看着妹妹，“明明我以前问过你一次，你还说随便。”
“大哥，你问我的那一次是多久以前了？以前年少无知嘛，怎么能算数。”秦流素振振有辞，但是目光却不自觉地移开了。
秦流墨抬手将她转开的脑袋扳回来，微微一笑如朗日当空般灿烂，道：“小时候三殿下总来我们家，你和他不是处得挺好吗？”
秦流素甩开他的手，叹了口气，“就算小时候玩得还可以，也不代表就要嫁给他啊。再说了，后来都没见过几面，早生疏了。”
“哦？生疏了么？”秦流墨注目于她，似笑非笑，显然对她这说法并不相信。
秦流素亦相对坦然一笑，一副光风霁月没有隐瞒的模样。
秦流墨幽幽地看着她，良久后十分感怀地叹道：“你以前什么都和大哥说的。”语气像被抛弃了般幽怨。
秦流素眨眨眼，衣袂晃动间，袖口的流纹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她低下头，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子上的花纹，轻轻道：“大哥，爹爹说过我的性子像足了娘亲，可是三殿下，他并不是爹爹啊。”
是啊，三殿下楚绝尘凤子龙孙，何况以楚绝尘的志向，亲王之位亦不能满足，这样的人真的适合秦家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么？秦流墨眼中的玩笑之意褪去，渐渐变得凝重，他斟酌着开口：“流素，以我们秦家世家之首的地位，你的婚事本就是无数人盯着的，但是爹爹并不想你不如意。”
这些道理秦流素也是懂的，秦家百年煊赫，到这一代中她的爹爹和娘亲都是名传天下的人物，她是秦家唯一的嫡女，向来被视为掌上明珠，若是嫁给门当户对的官侯子弟，可能会被陛下猜测有结党营私之嫌，若是嫁给那些家底殷实的小吏商贾，于家门又哪得堪？
真正算来，凭秦家的门第嫁入皇家做楚家的媳妇倒是上选，更何况，爹爹是三殿下的老师，而秦家与三殿下的关系本就不一般。
可是……玉堂金马、富贵荣华却步步凶险、杀机四伏的人生真的是她所要的吗？秦流素脑海中浮现那个雍雅高贵却胸藏算计的人，嫁给他，岂不是一辈子都离不了算计和阴谋了？不由得心神一凛，她回神对秦流墨苦笑，“先看爹爹怎么说吧。”
夏日天气多变，原本骄阳普照，一下子却又下起雨来，曲水亭旁便是荷花池，此时正是荷花盛放的季节，雨打荷花，雨露承珠，沥沥的水声驱散了夏日的燥热。秦流素寻目望去，只见朵朵荷花在雨中摇曳，碧叶红花煞是好看，心情也跟着一松，心想管那么多作甚，大不了就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呗。
秦流墨召唤在远处候着的下人去取油纸伞，回头见妹妹看雨景看得入神，也就没出声，曲水亭里一时只余雨声沥沥。
直到从小跟随秦流墨的侍从秦安疾步送来伞，秦流素才回身对大哥嫣然一笑，“走吧，爹爹该等急了。”
秦流墨接过秦安的伞，正是雨过天青的颜色，和秦流墨一身青衫十分相衬，他对秦流素侧了侧首示意，秦流素笑着也移步至伞下。
即使是在雨中行走，二人规整门庭培养出来的气度亦丝毫不显狼狈，步步从容，裙角袍角并不翻飞，且滴雨未沾。秦安一人落在最后，抬首间看见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也不由感叹这才是世家气质。
刚走进秦正阳的院子，便仆从迎上来，看到秦流素皆十分惊喜，“小姐回来了。”
秦流素含笑点头，仆从禀报后二人便直接进了书房。
正文 第6章 书房谈话
书房里十分静谧，一旁的桌上摆着徐徐燃起的熏香，而秦正阳正在书案前凝神写着什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走到书案前，瞧见秦正阳正在写一幅字，便都默不作声地看着。秦府的人都知道，秦正阳在写字时从不喜人打扰。
一炷香功夫后，秦正阳才直起身，看着书案上墨迹未干的字眼里透着满意的笑意，悠悠将手中的狼毫笔扔进了笔洗中，才看了书案前默然立着的一双儿女一眼，许是有些日子没看到女儿，目光在秦流素身上便停留得久一些。
秦流素抿唇一笑，对秦正阳福了福，语气娇俏亲昵，“见过爹爹。”
秦正阳看着爱女，心内感叹真是越大越像她的娘亲了，嘴上温和的道：“恩，回来了就好。”
秦正阳理了理因为写这一幅字而挽上去的袖子，一身藏青色常服十分笔挺，虽然年过四旬，可是身材瘦削，保养得当，风度不减当年，更因岁月流走而沉淀了一份厚重感。他在外人眼中从来都是温和却威严的，但是看着一双儿女的眼神十分柔和。
秦流墨早就探头认真看了看书案上的那副字，啧啧称赞道：“爹爹的这一手草书定是大齐当世第一了。”
秦正阳的文采本就是大齐才子里头一份的，听了自己儿子的赞叹，他也只觉得好笑，淡淡道：“文无第一，再说这又有何好比的。”
铺在案上的纸白皙而柔软，是南郡专供皇室世族用的‘软帛纸’，墨色黑润赛漆，是最有名的徽墨。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位不俗。
而软帛纸上草书写着——岂能尽如人意！秦流墨早看到这一行字，眼角不自觉地看了妹妹一眼，心内叹了口气。而秦流素脚步轻移便转到了桌案的另一侧，站在秦正阳身边，也认真品评了一番，嫣然一笑，“依我看大哥倒没有说错，爹爹的字绝对是大齐第一的。”
“哦？”秦正阳偏首看向女儿，眼中闪着睿智的光，笑意盎然，随意问道：“素素认为好在哪里？”
秦流素皱了皱琼鼻，挽住秦正阳的手，语带娇嗔，“除却笔力雄厚、笔势狂放不羁这等平常的评价之外，我还知道，这将是爹爹等会儿要跟我说的话。”
臻首偏抬，雪肤玉容，笑容慧黠，端是清丽不可方物，这张脸是自己与亡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