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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家将军多妩媚-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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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他闹事儿的时候,她的确有几分生气,当场听得母妃要求严办的时候,她也因着那一份怒意没有开口求情。

    只是这会儿想来,他与她毕竟相识这么多年,他这般胡闹也是对她一片深情。这事儿闹大的可是杀头的大罪,她虽然生气,却也还是不忍看着他因此受过。

    在新房里等了片刻,就在褚云音又想叫人去瞧瞧情况的时候,终于听得门外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知道外面来的是谁,等了许久的褚云音也不由得心头一紧。

    自小便盼着这一日,今天终于达成了,她却突然有些紧张和胆怯了。

    垂目将自己的装扮看了又看,听得外间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抿唇掩下了满心满眼的狂喜,只是快步从屋子里出去迎接她的夫君。

    进来的沈临渊已经沐浴更衣过了,云青的长衫外还罩着大红的喜服。

    “今晚喝了许多酒吧,头疼不疼?”喜服上还有未散去的酒气,褚云音微微蹙眉,随即又换了一脸的笑意,伸手去挽沈临渊的手。

    “有殿下赐的醒酒汤,喝了再多,这会儿也不觉得头疼了。”沈临渊却在她靠近的时候,往边上一侧,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绕过她,去里间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转身便往外走。

    “你……你这是要去哪儿?”见他躲开,褚云音本以为他是在为着自己叫人送去醒酒汤生气,刚想跟进去解释两句,却见他拿了衣服出来,要外走。

    这般情况,叫她措手不及,等人都要开门出去了,才猛然回过神来,冷声问道。

    “以后这主屋便留给殿下,末将去书房睡。”言语间,沈临渊已经要伸手开门。

    “沈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晚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你却要去书房睡?”快两步走上前去,褚云音一把按住了沈临渊开门的手,皱眉看他。

    “公主殿下,今日末将便在此与你把话说开了,”将手抽了回来,沈临渊转头看着跟前的人,眼中不起半分波澜,“殿下想要嫁给我,圣上便一道圣旨给你我赐婚,我是臣子,不敢抗旨,娶了殿下,是奉旨行事。这圣旨只是叫末将与你成礼完婚,日后你便是寻月苑的沈家大夫人。这圣旨之外的事情,末将是半分都不想做的,还请殿下不要勉强末将。”

    “你……你是说,虽然你娶了我,却不要我,要我日后都这般独守空房?”抬眼看着他满面的淡漠,褚云音冷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沈临渊,你我都已是夫妻,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对你一片深情,你便要这般践踏吗?”

    “为着今日之事,殿下已经不知道践踏了多少人的深情,现在来与末将说这个,殿下不觉得可笑?”沈临渊笑了,垂目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带着几分嘲讽。

    她的一片深情容不得旁人半点怠慢,那别人的深情又怎么算?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早早起入宫请安,殿下早些安寝吧。”见她抿唇不语,沈临渊也不愿再与她多做纠缠,开门要走。

    “是因为夏棠对不对?她即便是嫁人了,即便是做了你的弟妹,你还是放不下她。你不愿与我做夫妻,难道还在想着,有朝一日,将她再抢回来吗?”

    看他跨出门去,褚云音追了两步,冷声问。

    她本以为,叫夏棠嫁给沈临安,让沈临渊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如何爱上别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与别人相敬如宾,会叫他彻底死心。

    可是,明明那个夏棠似乎都已经放下了,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执着?

    “到底是为什么,殿下心里难得还不明白?”冷笑着反问了一句,沈临渊没有再等她开口,快步消失在灯火阑珊的长廊里。

    帮着送走了带着几分醉意的将士们,夏初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领着沉碧和黛绿回落松苑。

    等沐浴更衣进主屋时,已是夜半,看到靠在床边看书等她的沈临安时,夏初瑶步子一顿,睡意都吓走了大半:“这么晚了,三爷怎么还没有休息?”

    “上来吧。”见她进来,沈临安放下了书,拉开了身上的锦被,往里让了让,将自己刚捂热的地方让了出来。

    “……”身后跟进来的沉碧跟黛绿见此,已经利索地退了出去,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夏初瑶抬手揉了揉肩,有些迟疑着没有往前走。

    “过来,我帮你揉揉。”见她不动,沈临安起身过来,拉了她在床边坐下,坐在她身后替她捏肩。

    “三……三爷,我没事,还是早些休息吧。”肩上的力道轻重适宜,十分舒服,夏初瑶却是惊得挺直了腰背,伸手去阻止他的动作。这哪有他给自己捏肩捶背的道理,叫旁人看了,指不定要怎么议论了。

    “从昨天半夜忙到现在,还说不累,你放松些。”沈临安没有松手,只是垂目看她,“今儿瞧着夫人打理那些事,越发觉得夫人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父亲母亲安排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要用心做好的。”夏初瑶叹了口气,她的确能做得好,只是,若不是朱氏安排她做,她是真的不愿意做这些操持家务的琐碎之事。

    “以后要是不喜欢做,可以回绝,若是不好开口,便告诉我,我替你去说。”

    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沈临安言语间颇有几分怜惜。在朱氏和老夫人跟前,夏棠素来都十分听话,但凡是她们安排的事情,她都从不推脱。

    虽说平日里也未曾听得她有什么抱怨,不过沈临安总觉得,她并不是真喜欢做这些。毕竟,刚嫁进来的时候,她连落松苑都懒得管,听他说可以让拂衣打理的时候,还高兴了许久。

    “三爷难道不喜欢这种宜室宜家的妻子吗?我还觉得,当初刚进门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管的我实在是有些任性了。”这小半年来,她耐着性子在如何成为一名贤妻的路上摸索,如今终于小有一番模样了,结果眼前的人叫她若是不喜欢便不做了?

    刚仰头问完,瞧见身后人脸上绽开的温和笑意,夏初瑶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喜不喜欢,关她什么事!

    “要说宜室宜家,那也该是二嫂那样的。就夫人这般性子,就不要再勉强了。”要说这持家之事,她做得的确不错,可这跳脱的性子,跟什么宜室宜家哪里沾边了?

    “……”本来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只是这话听旁人说出来,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了。夏初瑶白了沈临安一眼,不等他继续捏肩了,掀了被子,往身上一裹,滚到一旁,背过身睡觉去了。

    “宜室宜家这个词,用在二嫂那样的闺秀身上合适,如夫人这般洒脱利落,德才兼备,心怀凌云的人,岂可拘于深闺宅院,苦心于这些家宅小事之上?”见她动作这般麻利,一气呵成,沈临安还抬手愣在当场,不由得笑了,转身说完后半句。

    从前不让她管落松苑的事情,是怕她辛苦,如今不想她总是为着家宅里的事情忙碌,是真的觉得她不应该拘泥于此。

    “三爷真这般想?”埋头要睡的人听到这话,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他,默了默,终于将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三爷不会觉得,如今的我,跟从前太不一样?”

    今日在前厅待客,她听那些从前便与夏家相熟,或是认识她的人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她变了。

    那个真正的夏棠,自小精通琴棋书画,尤其是一手书法写得叫许多才子都自愧不如,素有才女之称。还是个中规中矩,十分柔和的女子。

    自从她醒过来之后,为了不露出破绽,琴棋书画这些技艺,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展示。只是她往昔便是一个直来直往,还有些火爆的脾气。即便是这半年来已经尽力改了许多,却也是真的学不来夏棠那般的随和。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看你为着我或者其他原因而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自然是觉得的,甚至还曾有过一查究竟的心思。只是,临到最后,自己打消了试探的念头。

    对他来说,未过门之前的夏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最多也只是从沈临渊口中听到过一些与她有关的事情。

    他喜欢的,是这个与他朝夕相处半年的人。在确认这份情意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起过要查她的心思,只想着既然爱她,便给她最起码的信任。只是没想到,她今晚会自己提起此事。

    他其实并不想与她继续谈论此事,就她那般心思,这会儿提起,想来是害怕他也觉得蹊跷,想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般刻意解释,想来也并非出自真心,既非真心,他便也不想听。

    “也不是不喜欢的事,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夏初瑶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她真正想做的事情,眼下还没有能力和时机去做。

    “别在我面前将喜怒藏得那么深,我是那个你最不需要小心对待的人。”见她不再纠结变化之事,沈临安柔声说,“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但凡是能换你一分欢喜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你我已是夫妻,日后不需得对我那般见外和客气,知道么?”

    “……”身旁人许久都没有声音,沈临安垂目,看着裹了被子已经合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的人,抿唇微微苦笑,也不再吵她,径自躺下,与她同床而眠。

    因着骊阳公主的大婚,朝中放假三日。

    天还未亮的时候,国公府里的马车便已经载着沈临渊和褚云音往皇城去了。

    大婚之夜便分房而眠,这件事情,公主和将军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是知道的,这会儿车上瞧着两个主子都面色阴沉,大家都有几分提心吊胆,生怕一会儿入宫之后闹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一路从未央宫到寿康宫再到凤仪宫,夫妇俩在人前都做足了场面,尤其是骊阳公主,满心满眼的喜悦和甜蜜,叫纸醉看了,都有些恍惚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等从凤仪宫出来,骊阳公主便又沉下了一张脸。

    “你先回府去吧,本宫还要去上书房见父皇。”出了后宫,褚云音顿住了步子,不准备与沈临渊一起出宫。

    沈临渊也只是拱手朝她作了个礼,转身准备先行。

    “你就不问问我留下来要做什么?”见他走得这般干脆,褚云音眼一横,蹙眉开口。

    “殿下的事情,末将不敢随便过问。”

    “我要去替孟长安求情,否则害怕父皇定他重罪。”见他依旧这般冷淡,褚云音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为了不在太后和母后他们面前露出破绽,她已经竭力压下昨晚的怒意,装出一副幸福的模样,只是害怕他被责问。

    刚刚他不也是装得挺好么?这才刚出来,便扭头换了一副模样。

    “此事末将帮不上什么忙,便先行告辞了。”走出去两步的沈临渊步子一顿,复而又转身朝褚云音作了个礼,这才带着身边的随侍大步往宫门去了。

    “殿下快过去吧,这会儿大理寺该押小王爷过来了。”纸醉跟在褚云音身后,见她看着沈临渊的背影不动,小声提醒。

    刚刚去未央宫见皇后和陛下的时候便听人来报,征西大将军入宫觐见,大理寺那边也来问何时送小王爷入宫。

    就小王爷那倔脾气,公主若是不快些过去,指不定一会儿又要惹陛下不高兴,真给他定出点什么大罪来。

    眼下孟长安之事比较重要,褚云音便也只是应了一声,跺脚转身,往上书房去。

    进去的时候,孟长安已经跪在里面了。

    桌案后龙椅上的皇帝一脸阴沉,一旁俯首而立的孟远锋一副惶惶的模样。

    “父皇,昨晚长安也是因着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他胡闹惯了没什么分寸,这件事情,您就大人大量,别太计较了。”做了礼,褚云音见众人都不开口,便笑着劝到。

    “昨夜之事他已经认了错,朕本以为他在大理寺关了一夜,终于得了教训有所收敛,却不想,这会儿做事越发荒唐了。”入鬓的长眉一纵,褚云天征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吓得连孟远锋跟褚云音都俯身跪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褚云音跪在孟长安身旁,抬头看他。

    “你叫他自己跟你说,让他跟你说说他想做什么!”绕到孟长安跟前,伸手指向他,褚云天征气得说话都有几分颤抖。

    “微臣想要从军入伍,跟着叔父一起驰骋沙场,日后建功立业,扬我孟家军威和大齐国威。”孟长安却是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望着褚云天征说罢,又转头去看褚云音,“公主你且等我两年,到时候我建功立业,一定能比那沈临渊更有一番成就。”

    “长安!”一旁的孟远锋低声呵斥了一声,只盼着这个小祖宗快些闭嘴,少惹陛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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