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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我家将军多妩媚-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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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朔带他去观刑,让他看着东晋王苦熬之下还要保护他,为的就是让他心怀愧疚,在东晋王死后,接手了安置东晋王旧部的事情。

    东晋王手下如惊蛰这样的江湖组织,势力遍及大齐。沈朔将他捏在手里,许他换取自由的条件,就是让他指使那些人替沈朔办事。

    从十岁到十五岁,如吃光他们这样的人,为何保护他这个少主,只能听任沈朔差遣。或许是沈朔已经根基稳固,又或者是随着他长大渐渐摆脱了沈朔的控制,得了更多自由的他终于跟池光一起遣散了惊蛰旧部,他不愿入朝为官,沈朔便也随他浪迹江湖。

    少时他不懂,只觉得自己的外公是个罪无可赦的恶人,当初求沈朔保他,也是良心发现而已。甚至少时他还会为东晋王叛国之事心怀愧疚,对沈朔是又敬又怕,怕他因此嫌弃自己。

    后来才慢慢发现,这其中另有隐情,等得看清这一切事情背后的真相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当初实在可笑。尤其是在圣旨赐婚,他去找沈朔想拒婚时,听到沈朔突然提起了将褚云雪的墓迁回沧州的事情。

    不管老夫人对他再好,不管平日里沈朔待他再宽容亲厚。他对沈朔来说,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廊下站着等候人们皆是一脸凝重,听得老夫人最后那句哑声嘶喊,沈朔面色一沉,转头就要往屋里去,进门刚好遇到出来的沈临安。

    没有多言语,沈临安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道。沈朔皱眉看了他一眼,听得里间老夫人的低咳,也不敢再停留,忙叫了太医跟着一起往里屋去了。

    回落松苑的时候,下意识地往主屋走,进门看到一片空荡荡,才恍然想起夏初瑶已经走了将近十日了。

    想想如今的她大抵已经回了威远侯府,身边有父母兄长环绕,沈临安便更是觉得自己处境凄凉。

    他生在国公府,娘亲死后,他便不知这父母亲情所谓何物,所以从前也不太明白,夏初瑶为了留在他身边,到底舍弃了些什么。

    直到在听褚云舒说起威远候上折换夏初瑶回晋,看到夏初辰不远万里日夜兼程来接人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跟她一起回晋国的时候,居然没有劝她与他们相认。

    黛绿奉茶进来的时候,正见着沈临安正在窗前发呆,自幽州回来之后,他便经常如此,黛绿也不多说什么,小心放下茶盏,便离开了。

    沈临安抬眼看她,自从夏初瑶离开落松苑之后,留在苑里的下人都安静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些日子,他总觉得拂衣和黛绿她们在他跟前伺候都小心翼翼,他不问的话,她们不会开口多说半句,与从前在夏初瑶身边时完全不同。

    算起来,夏初瑶自去青州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离开落松苑近三个月,黛绿还一次都没有问过他夏初瑶的下落。

    “想什么呢?”窗外蓦然一声响,倒叫抿唇静思的沈临安吓了一跳,手一抖,茶盏倾倒,湿了半幅衣袖。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站在窗外的褚云舒见他这般,颇为惊讶,换做平常,早在他落到院子里时,沈临安就该察觉了,“是老夫人出事了?”

    “没什么。”回过神来的沈临安摇了摇头,放下了茶盏,扯了被打湿的衣袖,准备起身换一件,“殿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桑泽城来信了,知道你心急,我刚收到便给你送过来。”褚云舒倚在窗外,将飞鸽传书送回来的密函递给他。

    这还是夏初瑶第一次送信回来,她走时只带走了永安王府的信鸽,如今送信回来,必然是所查之事有了进展。沈临安便也不理会沾湿的衣袖了,接了褚云舒递过来的密函细看。

    他先前也听说了诸葛松阳去世的消息,他也没想到当初在望舒镇一见,竟成了永诀。在望舒镇时穆玄青对诸葛松阳之事便十分感兴趣,若说这次诸葛松阳之死,是穆玄青所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起这个,让他惊讶的,是当年那桩旧事。他见过诸葛松阳很多次,自认诸葛松阳不会做那样的举动,除非是受人所托,不得不为。只是,这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他却有几分拿不准了。

    诸葛松阳与沈家是故交,与东晋王府也有往来,论起来,沈朔这般做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毕竟他这个父亲,历来做事都是为着大齐安危和繁荣考虑。

    “你这衣袖上是沾了什么吗?”夏初瑶信中只说了诸葛松阳和穆玄翎的事情,并未言及其他,沈临安本是将密函递给褚云舒让他看,伸手却听得褚云舒诧异道。

    低头一看,月白的衣袖被茶水打湿的地方此刻呈现出一片诡异的青灰色。沈临安皱眉,想了想,扯了这半幅衣袖,出门要去找池光。

    “三爷!”月门处小跑过来的拂衣在看到褚云舒时愣了一愣,迅速做了礼后,满眼急切地跑到了沈临安跟前,“三爷,老爷让你去遮云苑,老夫人她殁了。”

 193彻底一点

    这几日镇国公府上往来全是吊唁的人,因为自少时便是好友,太后娘娘还亲自出宫,在遮云苑的佛堂里替沈老夫人诵经超度。

    先前沈临安查了整个遮云苑也没有发现下毒之人,直到那日看到袖口上的青灰色,他才明白,老夫人说得也没错,他的确是害死她的凶手,也难怪先前他四处查遍也未曾找到线索,原来动了手脚的,竟然是他身边的人。

    落松苑里下人本就不多,在他身边伺候的如今只有拂衣和黛绿,拂衣在这府里多年,夏初瑶当初提醒的眼线是谁,便也不言自明了。

    当初黛绿在望舒镇为夏初瑶挡了一剑之后,曾跟在晋王身边治伤,想必是在那个时候生了背叛的心思。

    先前沈临安觉得,穆玄青散步流言,又设计毒害沈老夫人,只是为了逼走夏初瑶。可如今思及诸葛松阳和沈家的关系,他倒是觉得,穆玄青做这些事,都与当年晋国左相的死有关。

    夏初瑶让沈临安将穆玄翎用蛊虫治病之事告诉阿城,沈临安便也寻了个机会,在胭脂铺里让沉碧约了阿城出来,将事情与他详细说了一遍。

    回晋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暗,穆玄青这些时日似乎是要应对大齐朝堂上的事情,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他,还任他在府上来去自如。

    他在晋国多年,一直暗中打探却都无果,最后终于在凤瑶军战败后,在帝都偶然听得张真人与人说起蛊王之事,有了头绪。

    当初他说要随陈词到大齐替夏初瑶报仇,也是因为还不等他细查,穆玄青就被送到了故洗城当质子。这些时日好不容易留在了晋王府里,她却发现自己当初所想,与眼前所见似乎有些出入,如今听沈临安说起穆玄翎之事,他心中疑虑更甚了。

    “殿下这药,似乎治的不是一般病症。”那日刚到晋王府时,他便发现了穆玄青每天入夜前都要吃望舒调配的药物。

    他虽不算是族中精通蛊术之人,可自小耳濡目染,对于克制蛊毒的药物还算敏感。那日一眼便认出了其中几味,今日从沈临安那里回来,便又特意挑了他服药的时辰,突然出现在了他书房外。

    “你何时开始对医术药理感兴趣了?”穆玄青将药饮尽,抬眼看到阿城颇有些意味的眼神,“说说看,你看出了什么?”

    “蛊毒不同于一半的毒药,用药压制不过是一时的缓解之法,想要彻底摆脱,要么让下蛊之人依法解开,要么就是用蛊王来解。”翻身进屋,阿城自怀中取了一个青色的瓷瓶,“殿下可愿让我试一试?”

    “殿下?!”眼看穆玄青点了点头,依阿城所说伸出了右手,一旁的望舒紧盯着阿城手里的瓷瓶,上前要拦。

    “无妨,他既然能认出来,想必懂些门道。”穆玄青只是沉声阻止了望舒,在阿城身前摊开了掌心。

    阿城自青色的瓷瓶里倒出了一只龙眼大小的青灰色蛊虫,这般情形与当初他被强行下蛊时太过相似,穆玄青皱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想要抽手的冲动。

    那青灰色的蛊虫,咬破了掌心的皮肉,伏在伤口处吮吸起渗出的血液。

    一旁的望舒眉心紧拢,看着那青灰色的虫子慢慢变成紫红色,一旁的阿城静静看了片刻,又取了瓷瓶,将蛊虫装了回去:“殿下这噬心蛊,是被谁下的?”

    “你当初和阿瑶所言,果然都是谎话。”看着自己掌心细小的伤口,穆玄青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挑眉冷眼看着他,“你偷偷留在军中三年,到底有何目的?”

    “我与你不同,我虽对师傅有所隐瞒,却从未想,也绝对不会做伤害她之事。”将自己自小便开始养的蛊虫收好,阿城听穆玄青这般问,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笑,“一年前张妙丹去南泽,就是为了替殿下寻解蛊之法?”

    游家是在四年前被人抢了蛊王灭族的,除却解蛊入药只用,蛊王还可以用来御万虫,若是穆玄青四年前便得了蛊王,如今便也不会被这噬心蛊折磨。这般算起来,当年屠杀游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给穆玄青下蛊之人。

    “你想从本王这里打探消息,还需得更加坦诚才行。”抬眼看了一眼自檐上跃下的池暝,穆玄青冷冷说。

    自夏初瑶带阿城回桑泽城的时候起,他便不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偏偏夏初瑶以往什么都听他的,独在阿城这件事上十分固执,一直把他留在身边。自那时候起,他便不喜欢阿城。

    “给殿下下蛊之人,并非精通蛊术的巫民,想来是用了什么办法,强行将蛊虫种在了殿下体内。”若是自小炼就的噬心蛊,蛊虫入体之后便会容于血脉,不会让人这般轻易试探出来,“我的家族世代养蛊炼蛊,本生活在南泽中与世隔绝,四年前却突然又外人闯入,屠了我的族民,抢了我们的蛊虫。若是殿下能告诉我下蛊之人是谁,或许我有办法替殿下解蛊。”

    “你刚刚也说了,解蛊的办法只有两个,你说有办法解蛊,莫非,你能炼出蛊王?”南泽里养蛊的巫民众多,他们多隐世避世,穆玄青便也不再细问阿城的身世。他自是知道蛊王可以解开噬心蛊,可是,并非任何巫民都能养出蛊王,若是要他以母妃的心头血解蛊,他是万做不到的。

    “一只蛊王,往往需要耗费几代人的心血,南泽那般大,百年来只出过数只蛊王。蛊王可以御万虫,若是得了蛊王,即便是不会养蛊的普通人,也可以将蛊虫种在人体内,随意控制。”阿城抬眼看穆玄青,“若是我猜得不错,给殿下下蛊之人,便是四年前杀我族人,抢我族中蛊王之人。那蛊王是我族三代族长每日以血喂养而成,若是殿下告诉我是何人所为,我自有办法夺回蛊王,替殿下解毒。”

    “既然蛊王这般珍贵,又是你族中之物,想来你夺回来之后,也不会用它来给本王解毒的。如今本王既然得知了蛊王的下落,又何必借你只手,自己去抢便是。”先前他便觉得奇怪,萧皇后久在深宫,怎么会突然懂得巫蛊之术,如今听来,阿城说得倒是真有其事。

    “我只想报灭族之仇,族已灭,蛊王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即便殿下知道蛊王在谁手里,若没有我帮忙,想夺回来只怕不易。”阿城自桌边站了起来,“殿下不说,我也有了些眉目,殿下既然不愿意合作,我去寻旁人帮忙也未尝不可。”

    在确认穆玄青体内的蛊毒之后,阿城便确定当初抢蛊王的人十有八九是萧家。他想回晋国,并非只有穆玄青这一条路,还可以寻沈临安帮忙。只是,若是这样,他回晋国之后,便须得借夏初瑶之手,他不想再将夏初瑶卷入其中。

    “池暝。”阿城刚转身,只听得穆玄青轻唤了一声,便见池暝自门口按剑进来。

    “我可以送你回晋国,也可以叫桑泽城里的人全力助你。只是,你须得给我一个保证。”

    “殿下查了这么久,想来也早就知道,另一半玄武符不在我身上。”看了看池暝握着剑柄的手,阿城叹了口气,转头无奈地看向穆玄青。

    先前说另一半玄武符在自己身上,不过是为了牵制穆玄青。这两个多月来,他知道穆玄青在查,也知道自己必然是瞒不了多久,先前之所以在夏初瑶离开之后还敢到晋王府来,只是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看在夏初瑶的份上,穆玄青也不会为难他。

    “吃了这药,我送你回桑泽城,等你事成之日,拿蛊王来换解药。”侧头让一旁的望舒自药箱里取了一颗猩红的药丸,穆玄青挑眉看着阿城,“否则,今日你连这书房的门都走不出。”

    “互相牵制,倒也公平。”出乎意料的,阿城并没有犹豫。

    他自四年前侥幸逃脱后,心中所想便只有替族人报仇雪恨。他的确不在意那只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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