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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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铭道:“也是他弟弟出面最合适。反正房遗爱已是名正言顺的败家子,长安城谁人不知呢。”
“呵,你们呀,对他误会也是深。”柴令武说到此处也是转了话题,问秦铭怕不?
“我秦家一门忠烈,没怕过乱臣贼子。”秦铭义正言辞,随后便问,“你不怕。你父亲呢?”
“我父亲收了阿芝为义女,你说呢?”柴令武反问。
两位少年哈哈笑了,惊飞了池塘边一群鹭鸟。
江承紫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百感交集,同时也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了,因为有太多的人选择站在她身边,这就意味着每走一步都要考虑更多。
她站在水榭台外,有仆人瞧见,便过来询问。
“劳烦通报,我想拜见秦将军。”她施施然行礼。
仆人说秦将军早就吩咐若是九姑娘问起,就带九姑娘去临溪亭。江承紫跟随仆人去了临溪亭。这临溪亭是在将军别业后院,依照南山上下来的溪流而建。溪流经过,亭子就在一块小山峰上。
秦叔宝夫妇就在那亭子里聊天,江承紫沿着山路蜿蜒而上,在秦叔宝的对面坐下。
“秦伯伯,秦伯母。”她落座。
两位长辈对她微笑,秦叔宝没有再与她多余客套,径直说:“后天,就要正式启程,你可准备好了?”
“秦伯伯,我早就准备好了。”她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我也准备好了。”秦叔宝坐姿端正,言语动作里自有一种军人的傲骨。
“明日,我也会随性,我也准备好了。”秦夫人笑了,又说,“等这次任务结束,除了梁师都,我下帖子邀请你六房一家都来这里做客。”
“荣幸之至。”江承紫起身行礼。
秦叔宝则是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阿芝,不要对长孙一族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江承紫一愣,她没想到言语措辞一向严谨的秦叔宝会说出这种话来。
“前几日我就琢磨着想与你说一说。你在大殿上以及御书房对于他的那些话,我希望只是场面话。”秦叔宝非常严肃。
“是场面话。”江承紫很严肃地回答。
“如此,我就放心了。”秦叔宝显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有一事请教秦伯伯。”江承紫很恭敬地说。
第五百七十四章 前夕
秦叔宝看她神情恭敬,想必是大事,便不自觉坐直了身子,问:“何事?若是我知晓一二,定然知无不言。”
“有秦伯伯这句话,阿芝就放心了。”江承紫笑了,随后便问起独孤家的宝藏一事。
“不知秦伯伯可有听过独孤家的宝藏一事?”江承紫缓缓地问。
秦叔宝脸色顿变,很严肃地看了她许久,道:“阿芝,你从何处知晓独孤家宝藏一事?”
“秦伯伯,这事,还请将军莫要追究根源。阿芝新人秦伯伯,就想知晓宝藏一事,是否属实。”江承紫说到底还是不太信任柴令武所言。这种事总是要多找些人证实她才好谋划下,毕竟这事事关父亲的生死。
秦叔宝夫妇看着她一会儿,然后又对视一眼。秦叔宝才说:“阿芝,宝藏一事,我听我师父讲过,宇文氏一直野心勃勃。在那些大家族岌岌可危,崩坏严重的时刻,宇文氏作为崛起的北地大家族,想趁乱敛天下财富。因此,培养了不少可用之人,而独孤家也是可用之人之一。独孤家的先祖起先也是个部落小首领。部落弱小,随时有被吞并的危险,后来得到宇文氏的支持,开始为宇文氏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对富户好强挖坟抢劫,动作粗暴,短时间内敛起了巨大的财富。”
“这么说来,独孤家确实藏匿了宝藏。也因此才遭到追杀?”江承紫向秦叔宝确认此事。
秦叔宝很郑重地点头,道:“昔年,我师父曾说过这天下大势。就曾说过独孤家的宝藏其实是一大变数。”
“如此说来,坊间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江承紫缓缓地说。
“并非虚言。”秦叔宝很郑重地回答。
江承紫知晓这位老将军并不是个打诳语之人,便起身鞠躬行礼感谢,随后又说:“后天早上,晚辈会整装前来听候将军命令。”
“好。”秦叔宝也不多言。
江承紫起身告辞,秦叔宝没有跟下来,倒是秦夫人拉着江承紫的手一路送出来。
这是有话跟自己单独说的意思。江承紫很是明白,便放慢了脚步,待二人转过回廊,出了后院这院子,渐渐听不见溪水声。秦夫人才问:“阿芝,这探路一事,不知你可有完全把握?”
“秦伯母,不瞒你说,即便没有你们,我一人亦可以。只是我是蜀王的人,也没有说服力。再者,我不想立什么功劳。”她直截了当地对秦夫人说。
秦夫人一听,眼睛一亮,随即又摇摇头,道:“阿芝,你还是太天真。你可知有人或者并不想让探路来得这么顺利。”
“夫人放心,先前的间谍一事,可是涉及了多家权贵大臣。如今已查到了侯府了。”
“侯君集府上?”秦夫人很是讶异。
“是,有几名间者与侯君集有关。呵,天牢里现在关的间者可不少,若是谁有举动,得惹一身骚。”江承紫说。
秦夫人没再说什么,到了大门口,才说:“无论如何,此番还是万事小心。”
“好。”江承紫拜别秦夫人,柴令武早就在门口了,此刻就蹲身在菜畦旁看蚂蚁搬家。
“看来又是要下雨了呀!”柴令武感叹。
“工部忙碌了大半年,周遭的水渠都建得差不多了,你就别瞎操心了。”秦铭说。
柴令武站起来,把手中的狗尾巴草往秦铭头上一插,道:“也是,我这种人还是好好赚钱才是。什么都没有钱来得亲切呀。”
“义兄,二公子。”江承紫走了过去打招呼。
“今日就不留你们二位了,待事情做个分晓,咱们一群人再来畅饮如何?”秦铭笑道。这一次,他是主动请缨跟随李恪出使突厥。父母虽然低调,但在这种时刻,他们还是默许他的行为。若是李恪一死,能与长孙氏抗衡的皇子就很少了。
而今长孙氏野心勃勃,又极会做人。
为了天下太平,蜀王不能死。秦家一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好。等你从突厥归来,我亲自写菜谱,下厨,与你们庆功。”江承紫说。
“好,那今日就此别过,我今日下午就要去军营报到,参加训练,后天就要随蜀王出使突厥。”秦铭微笑着说,仿若他现在说的事不过是去参加派对,而并非针对生死的事。0
他的从容不迫让江承紫内心震动,像是瞧见了“利剑”的战友似的。每次执行任务,他们总是这样的表情,了然于胸,充满自信,胸有成竹。
“你要去出使突厥?”柴令武颇为震惊。
“是。”秦铭对柴令武微笑,“我随蜀王出使突厥,你与阿芝守好京城。我们可是分工明确。”
柴令武痞痞的神色瞬间破碎,他站得笔直,严肃地看着秦铭,问:“你也要去趟这趟浑水?你父亲答应?”
“我父亲一生所为,皆是为了天下太平。我此番所为,不过是沿着他的足迹,继承他的志愿。”秦铭依旧微笑,那神情像极了他的父亲。白衣胜雪的少年郎,一个微笑让周遭美如画的风景全然沦为背景。
江承紫默不作声,内心却是万分感动。这样的少年人若是放在现代,恐怕还在经历什么青春叛逆期,可放在初唐,这样的年龄却已承担起家国天下的责任了。
柴令武严肃地看了他许久,说了一个“好”字,然后他又问:“此番前去,还有谁?”
“军事机密呀。”秦铭说。
“打你。”柴令武冲上前,抬起腿作势要踢秦铭。
秦铭微笑着躲开,两手一摊,道:“你可把阿芝保护好呀。”
“去去去。我自己的妹妹,我知道保护。”柴令武嫌恶地挥挥手,随后说,“你还欠我钱,你还说把你小师妹介绍给我,等你回来啊。我的终身幸福就拜托你了。”
“哈哈哈,没问题。”秦铭爽朗一笑。
江承紫知晓这种嘻嘻哈哈中蕴含的意味。柴令武虽不在军中,不算朝廷之人,但他与秦铭自小一起长大,秦铭与他比他跟兄长还亲厚。如今,出使突厥等于在悬崖上走钢丝,还有许多的暗箭。指不定这一别就是死别。
她心情沉重,秦铭忽然很严肃地对江承紫说:“九姑娘,秦某不才,爹娘年事已高,还请九姑娘多多照应。”
江承紫明白他所说的多多照应指的是迷途山一事,她郑重其事地点头,道:“秦公子请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损伤分毫。”
“九姑娘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秦铭依旧微笑。
然后,三个人相视一笑,而后告别。三人内心各自心酸,又充满豪情。
夕阳在天,群鸟相鸣,收拾了包袱的王谢牵着一匹白马安然站在路口等待江承紫与柴令武。
“这位就是药王的徒孙王谢。”江承紫勒住马,向柴令武介绍。
“王谢?哪一个王家?”柴令武来了兴趣。毕竟王氏是大家族。
“说来惭愧,母亲并未告知父亲是哪一家。”王谢坦然,已翻身上马,动作娴熟。
柴令武连忙道歉。王谢摇摇头,说:“我不介意,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那你母亲姓谢?”柴令武到底好奇,一边策马一边问。
王谢回答:“我母亲姓谢,据祖师爷讲,是谢玄的后人,家道中落,父母早亡,极有医学天赋,便随了祖师爷学医,乃祖师爷大弟子,医术精湛。后游历四方,与乱世中,悬壶济世。回来时,生了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我幼小时,病故。”
柴令武没想到这王谢竟是这般身世,连忙说抱歉。
王谢回头看他一眼,说:“太久远了,我不在意的。”
柴令武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看着江承紫,神情尴尬,像是求救。
“嗯,你那时太小了,自是体会不到。”江承紫说。
柴令武要哭了,哪有这样说的,这样哪里是在帮自己呢。
“阿芝。”柴令武不满地喊。
“不过,陈郡谢氏可是高门大族,你又是谢玄的后人,也是名门之后呀。”江承紫转了话题。
“对对对,我听我父亲说过,若非淝水之战,怕这千年的辉煌文化就将毁于一旦。而淝水之战的领军将领,就是谢玄。”柴令武连忙说。
“是吗?”王谢语气淡淡的。
“真的。”柴令武很是肯定。
王谢却没有接话,而是策马向前,看了看远处渐渐坠下去的夕阳,说:“再不走快些,城门就要关了,走吧。”
柴令武很是尴尬,他看了看一旁的阿芝,阿芝正神情专注,像是丝毫没觉察到他的尴尬似的。
三人便一路无话,策马回了长安城,直奔到了柴府。
江承紫一下马,便问:“思南呢?”
“在临水榭。”柴令武看她很是急切,心里一直疑惑阿芝到底与那思南有什么关系。她看起来很是紧张这一人。
“阿芝,你,你好像很关心独孤先生。”柴令武惆怅地说。
江承紫扫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说:“废话,他是独孤家唯一的后人,与当今陛下一家都算亲人。而且,你也知道事关重大,若是保护好他,对我们是百利无一害。”
“原来你是把他当成重要的棋子了?”柴令武总觉得这解释有点行不通。
“是啊。”江承紫回答。
“可你不是说——”柴令武说不下去了,也不敢说。先前她不是说当今皇上也可能想要那笔宝藏吗?
“柴公子,既然独孤先生与皇家有亲,保护好他,让他与陛下相见,亲人见亲人,其乐融融,这是大功一件呀。”王谢忽然说。
柴令武看着王谢那淡定的神情,细细咀嚼了他的话,茅塞顿开,他不由得“哎呀”一声,道:“对,对,对。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正大光明地摆放出去。反正那玩意儿对他来说,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义兄,你这脑子转得挺快的呀。”江承紫笑了。
柴令武嘿嘿笑,说:“我是立志要做大事的人哟,当然要努力点。”
“很了不起。”王谢也竖起拇指。
柴令武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对,连忙说:“阿芝,我说不对吧?你还是很关心独孤先生。”
“我也很关心你。”江承紫说。
“哼,没那么关心我。”柴令武撇撇嘴。
“你想听真正的原因?”江承紫停下来。
柴令武一脸八卦,江承紫把嘴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因为你没他好看。”
“啥?”柴令武一脸震惊。
江承紫哈哈大笑,柴令武知晓这不是真的原因,但阿芝似乎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只顺着阿芝的答案一副痛心疾首状,谴责她庸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