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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偷走他的心-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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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
  这间寝室位于走廊尽头,旁边就是一扇窗,大开着,操场上彻夜明亮的路灯洒进一星半点微弱的光,将漆黑一片的走廊照亮些许。
  她借着那光线,看见了门外的人。
  他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拎着一袋什么,呼吸有些急促,头发还略显凌乱。
  路知意头晕目眩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还乱成一团。
  她听见他沉默片刻,说:“对不起,来迟了。”
  来迟了?
  他们并没有约定什么,何来来迟一说?
  路知意的脑子没转过弯来。
  陈声在黑暗里看了眼屋子里熟睡的人,忽然伸手拉过路知意的手腕,“跟我来。”
  “去哪?”
  他没说话,拉着她一路爬上了顶楼。
  宿舍的顶楼是一片平地,空空荡荡,四周有围栏。
  从这里望下去,可以看见光秃秃的山壁,一片狼藉的操场,不远处的小卖部,和从半山腰一直蜿蜒向下的公路。
  远处是一片青山,因夜色正浓,变成了影影幢幢的墨色,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行进。
  高原地广人稀,安静得像是世外桃源,没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陈声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抬眼才发现路知意只穿着单薄秋衣,毫不迟疑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有那么片刻的怀疑,怀疑她会脱下来还给他。
  那大衣沾染着他的体温,瞬间阻隔了高原的寒风。
  这一次,路知意没有推拒。
  陈声弯腰,从那袋子里拿出只纸盒,解开绸带系成的蝴蝶结,将罩在外面的盒子摘了开来。
  他取出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早已备好的打火机点燃。
  最后,他将那只不大的蛋糕端起来,直起腰,送到了路知意的面前。
  他说:“虽然来晚了,但生日还是要过。”
  那只蛋糕长什么样子,路知意早已无暇分辨。
  事实上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了。
  脱离了童年,家逢变故,后来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了。也许是穷人家没这么多讲究,她也不是什么小公主,往常生日路雨会给她做寿面,吃顿好菜好饭,但也就仅此而已。
  而眼下,她披着他的外套,站在这宿舍楼顶,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风。
  风里是熟悉的味道,她的家乡。
  眼前是陈声,她的心上人。
  她神色复杂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晚上,凌书成回宿舍告诉我的。”
  “蛋糕哪来的?”
  “本来想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借了小卖部的摩托,开到镇上一问,没有面包店。镇上的人说县城有,我就骑着摩托一路问到了县城。”
  从这里到县城,一个小时的车程。
  他就骑着摩托,顶着高原的风一路呼啸而去,又匆忙返回。从夕阳西下,到这凌晨时分。篝火已灭,他错过了午夜十二点。
  也错过了她的生日。
  路知意下意识去碰了碰他端着蛋糕的手。
  冰的。
  没有半点温度。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蛋糕上,县城的面包店不像蓉城的连锁店,可以做出那么精致的西点甜品。这里的不过是些小店铺,生日蛋糕也做得相当粗糙。
  蜡烛在风里明明灭灭。一个奇怪的数字,十八。
  她说:“我今年十九了。”
  陈声说:“我知道。”
  “知道还买十八的蜡烛?”
  “这是个祝福。”
  “祝福什么?”
  “祝福你永远是十八岁的少女。高原少女,路知意。”
  路知意说:“可我不愿意永远当个高原少女,我想走出大山。”
  “是吗。”他低头看着她,“那就走出去吧,反正你已经走得很远了。”
  “很远吗?至今也才走到蓉城。”
  “蓉城?不止。”他笑了笑,低声说,“你走得很远,千里迢迢,从冷碛镇走到了这里——”
  他左手稳稳端着蛋糕,右手轻轻指了指胸口。
  他说:“路知意,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
  《容光打脸日常 之 永远写不到下章预告》
  但如你们所见,热吻就在下一刻。
  哎,老阿姨的少女心蠢蠢欲动啊。

☆、第44章 第四十四颗心

  “路知意; 你在这里。”
  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意有所指。
  路知意慢慢地伸出手; 覆在他冷冰冰的手背上; 隔着一只手的厚度去触碰他的心跳。大衣脱给了她; 他就穿着一件不厚的毛衣,毛茸茸的。
  她喃喃地说:“那是走得挺远的。”
  陈声低低地笑出了声,胸腔也跟着颤动。
  她的手搁在他胸前; 感受到了他的笑意。
  陈声问她:“有多远?”
  “很远。”
  “别用程度副词; 具体一点。”
  路知意顿了顿; 说:“我们之间,大概隔着山川河流; 沙漠戈壁; 汪洋大海……差不多有那么远。”
  陈声笑了笑; 从她手心里抽出手来,反过去覆在她手背上; 十指慢慢收拢。
  他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就算隔着一整个赤道那么远,我也一样去见你。”
  下一句,“毕竟是老本行; 开着飞机绕赤道一周,不信追不上你。”
  上一次他这样轻松地和她开玩笑; 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路知意笑了; 那蜡烛在风里摇曳生姿,明明并不耀眼,却叫她眼眶泛酸。
  真奇怪。
  明明白天还在怨他; 明明前些日子还对自己说,从今以后远离他。
  那些意难平,她原以为要用很长时间才抹得平,却不料此刻面对面站在楼顶的冷风里,他只用了一只蛋糕,一件外套,它们就悉数被抽离了身体,随风而去。
  陈声把蛋糕递到她面前,“许个愿,路知意。”
  她凝视着那只普普通通的生日蛋糕,没说话,干脆利落凑上去,呼地一下吹灭了十八岁的蜡烛。
  陈声一顿,不可置信,“不是让你许个愿吗?”
  路知意没吭声,只接过他手里的蛋糕,轻轻放在地上,起身就拉住他的衣领,踮脚亲了上来。
  那一个吻稍纵即逝,仿佛蜻蜓点水。
  陈声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只看着眼前的人很快凑上来,又很快松了手,离开他的唇。
  一刹那间天昏地暗,风止,心寂。
  来不及感受。
  来不及思索。
  他甚至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一瞬间她贴上来时的柔软与温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陈声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却听见眼前的人低声说了句:“已经实现了。”
  她的愿望,就是这个。
  简单到一踮脚就能办到,也难到耗尽十八年的勇气才跨过他与她之间的楚河汉界、山川河流。
  陈声看她良久,若有似无地叹口气,“一年一次的愿望,就这么被你浪费了。”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重新覆了上去。
  奔波一夜,他是冰冷的。
  双唇相触时,他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栗,有些退缩。可他不容她退缩,双臂收拢,将她圈在怀中。
  起初是试探,长这么大,他没亲过谁,她是头一个。
  唇与唇紧贴在一起,辗转摩挲,似爱抚,似折磨。
  她的温热足够灼伤他的寒冷,可此刻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胸口仿佛被人洒下火种,星星之火燎成漫天烈焰,足以把这些日子备受冷落的不甘与苦楚都烧得一干二净。
  然后是不知足。
  只是这样反复摩挲,不够,远远不够。
  他轻咬她的嘴唇,入侵她的城池,哪怕毫无技巧毫无经验可言,却也凭着本能攻城略地。
  黑漆漆的夜,四面八方吹来萧瑟冷风。
  他看见她闭着眼,被他箍在怀里的身体在轻微颤抖,是紧张,也是放纵到极致难以克制的爆发。
  可陈声没有闭眼。
  他一直望着她,望着终于近在咫尺的人。
  此刻,她离他前所有与的近。
  明明是一片黑夜,眼前却仿佛天光大亮,春暖花开。他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红日东升,青草飘摇,牦牛饮水,湖光荡漾。他看见青山起伏蔓延至天地的尽头,而在那日光最盛的地方,有一朵浅红色的格桑花。
  他感受着她急促而温热的呼吸,感受着这个生涩而不成熟的吻。
  闭眼时,胸口一片滚烫,眼里也是。
  二十年来,他没喜欢过谁。
  如今遇到她,他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真怂。
  怂得他无可奈何,却又欢天喜地。
  最后他离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好不容易许了愿,我帮你多实现几次,这样才划算。”
  作者有话要说:  。
  说到做到,加更热吻,惊不惊喜?
  今天阴历生日,我滚出去和朋友吃个饭,晚上回来能写多少写多少,凌晨十二点整,不见不散。
  。
  ps;看见有姑娘埋怨我作话说太多,我也反思了一下,其实我在作话里又是搞笑又是卖萌的,无非是为了和大家有多一点的交流。我很感激你们喜欢这个故事,每天留言陪着我,陪着路知意和陈声。但留言很多,我确实无法一一回复,只好在作话里和你们多说一点。
  也算是个人特色吧,比较话唠比较热情,希望你们谅解,这点我不打算改。
 

☆、第45章 第四十五颗心

  天台风大; 两人席地而坐; 一起吃蛋糕。
  路知意看他穿得少; 便把肩上的大衣分他一半。
  陈声以为她要把衣服还给自己; 眉头一皱; “你穿着。”
  她不由分说搭了一半在他肩上,“一起。”
  陈声又立马松开眉头,从善如流与她一同披上那大衣; 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
  可惜这次买的蛋糕太甜太腻; 入口就能尝出奶油的低劣品质。
  陈声有些不是滋味; 便说:“这次太仓促,条件有限。明年给你买个更好的。”
  “已经很好了。”
  “这样的也叫好?”
  路知意挖了一勺奶油送入口中; 慢慢抿了抿; 说:“这是最好的。”
  风在吹; 撩动她耳边的发,因两人靠得太近; 发尾在陈声面颊上轻轻扫动,有些痒。
  他笑了,看看那并不精致的蛋糕; 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一口。
  “嗯; 这是最好的。”
  再没有哪个蛋糕会比今日这只更甜了。
  正如再没有哪一夜会比今夜更动人; 有山,有风,有热吻; 他与她皆是第一次尝到这青涩懵懂的年少欢喜。
  哪怕还有些许的不完美,也足够美了。
  蛋糕太甜,两人没吃完,最后放在一旁了。
  操场上的篝火还在冒烟,不少垃圾散落在地。晚上解散前,林老师已经通知下去,明天早上全体人员八点起床,先到操场收拾干净场地,然后才能离开。
  他们坐在楼顶,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仿佛在欣赏美景。
  路知意问他:“为了骗我去买双跑鞋,你亏了多少钱?”
  “……”陈声倏地侧头看她,片刻后反应过来,“凌书成跟你说的?”
  路知意没回答,只伸出手来,低声说:“手霜很好用,我还真以为是我人品爆发,莫名其妙都能中奖。”
  陈声笑了。
  “还有,”她抬头看他,“要你低声下气去哄唐诗,牺牲色相帮我报仇,我想想就觉得很难受。”
  陈声挑挑眉,“也就忍一时之气,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算什么?”
  路知意:“不是为这个难受,我是一想到你成天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反倒对她那么体贴温柔,就心里不平衡。”
  “……”
  陈声眯起眼来,“我对你怎么了?怎么就没有好脸色了?”
  “要是我手里有镜子,现在就给你照照看,你就知道什么叫没有好脸色了。”
  陈声无语。
  他们就坐在那,聊着些没营养的话。
  偶尔也有稍微有营养一点的。
  “陈声,你第一次上天是什么感觉?”
  “紧张。”
  “除了紧张呢?”
  “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路知意笑了,“没觉得很自豪?没觉得辛苦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坐进驾驶舱了?没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陈声:“满脑子都是油量多少,高度多少,进入平流层没,和机长一一播报。哪有什么功夫去自豪,去欣赏蓝天白云?”
  路知意慢悠悠呼出口气,“也是。换我上去,到时候肯定比你还紧张,毕竟长这么大,我连飞机都没坐过,很难想象将来会载着一整个飞机的乘客上天。”
  “不用担心。长这么大你也没恋爱过,不也第一次谈,就谈到我这么个绝世珍品了?”
  路知意:“……”
  感动不过两秒,他就开始原形毕露。
  可这样也好,若是叫他忽然之间变得情意绵绵,她才不知该如何应对。
  路知意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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