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喜相逢-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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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总不能再坑害无辜的姑娘们了吧?”柯祺问。
叶正平说:“现在哪里还有媒婆愿意上他家的门,倒是常有混混、二流子等去他家中白吃白喝。他若有意见,那些混子便说,难道你不是善人吗?吃你一顿又怎么了?讨好了爷爷们,也是大功一件。”
柯祺虽没有亲见,但听叶正平这么说,也能想象郝善人现在的生活一定很艰难。
“对了,我姐姐倒是因祸得福了。”叶正平这话时,嘴角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人人都知道是因为她为那善人祈福,善人才能病愈的。以前大家说到这件事时,都觉得这是因为善人福运深厚,故命不该绝。而现在当人们再说到这件事时,他们就觉得全然是我姐姐的功劳了,是她的祈福感动了菩萨。”
叶正平在家中给姐姐设了个祈福用的佛堂,现在总有人偷偷在佛堂门口放上新鲜瓜果菜蔬。这是为了沾一沾叶家姐姐身上的“福气”。叶正平怕自己姐姐日后也为盛名所累,就先主动辟谣说,他姐姐并没有多大的福气,不然以前的日子也不能过得那样苦。人们便又纷纷改口说,如今是苦尽甘来了。
不过,叶家姐姐总不能真的日日跪在佛前。她待在那屋子里不出去,其实是因为她在做绣活。叶正平在绘画上很有天赋,给姐姐画了花样子,姐姐绣出来的成品就比一般人能卖上价。这让叶家姐姐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她总要努力养活自己和女儿的,虽弟弟可靠,却不能一辈子都靠着弟弟。
“这真是太好了。”柯祺为叶家感到高兴,“但还是小心些,我怕那善人被逼急了,又去找你姐姐。”
“只要他真的敢来我们叶丘村,安姨肯定会领着人痛打落水狗。”叶正平的脸上显出了一抹讽刺。
书院中的生活其实总千篇一律,只是那个来自郝家村的当初在书院里散播流言说叶正平忘恩负义的郝姓学生却开始专注找叶正平的麻烦了,大约是把郝家村坏了名声的原因都归结到了叶正平身上。
叶正平现在占了道德大义,又确实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自然那把郝姓学生看作是跳梁小丑。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行善记》作为一出好听的新戏,渐渐流行到京城里去了,正经的戏班子改了些调子,演得当然比野班子更好。不知不觉中,柯祺和谢瑾华成亲也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过得比柯祺在柯家的十四年都要精彩,而谢瑾华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和柯祺这一年似乎过得太快了啊。
月底休沐时,谢瑾华运气好碰上了雨天,他立刻带上蓑衣斗笠去河上泛舟,还和柯祺下了帖子,约众位好友一起出来聚聚。柯祺约了丁家小十七和小十八,想了想,又给德郡王府的二公子去了信。
作为一个喜欢华服的人,李旭永远如孔雀开屏一样,是人群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然而,这回李旭却顾不上炫耀自己的新衣服了,他一见到柯祺时,就立刻抓住了柯祺的手,眼神复杂地说:“我记得你曾写信告知我,那《行善记》是你写的?”自柯祺入了秋林书院,李旭和他就不常见面了,因为李旭有空时,柯祺在念书,等柯祺休沐时,李旭又不一定得闲。但他们一直在通信。
“是我和谢哥哥一起写的。怎么?”柯祺觉得自己的手都被李旭攥疼了。
李旭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两日前,贤妃娘娘在宫中设小宴,请了吉祥班来唱戏,唱的就是这出《行善记》。皇爷爷也去听了。日后若有人问起,你一定要咬死了是拿民间轶事编的戏本。”
柯祺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李旭见他似乎有些紧张,又轻轻地笑了,说:“你放心,并没有出事,我只是多嘱咐一句而已。”
77、第七十七章
开瑞帝习惯在勤文殿处理政务。勤文殿属于外殿; 在前朝时,这座宫殿被叫做安华殿。十几岁的谢纯英常在安华殿来来往往,而三十几岁的谢纯英却在勤文殿往往来来; 这中间的二十年满是沧桑。
安朝设有内阁。
内阁与皇上之间的关系,要么就是主弱臣强; 要么就是主强臣弱。开瑞帝作为安朝的开国皇帝; 朝中目前还保持着主强而臣弱的状态; 但是; 和刚开国时比; 开瑞帝对朝堂的掌控力已经下降了。他此番醒悟; 自然迫切想要加强中央集权,于是他在内阁之外又组建了个小班子; 被人戏称为小内阁。
皇上将自己年长的儿子封了亲王; 并把他们安排到了重要的位置上。可是,皇上年长的儿子还是太少了; 算上太子才不过三位,皇上大概是觉得不够用; 就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婿。谢纯英就这样成为了小内阁的一员。当然,哪怕脱去帝婿这一层身份,谢纯英也有能力在几年之后进入内阁中。
谢纯英实在是个人才; 办事能力强; 却又极有分寸,皇帝们都喜欢他。
偌大的国家,去年这儿旱灾; 今年就那儿涝灾,总没有个能叫人闲下来的时候。等到议完事,当谢纯英走出勤文殿,侍立在殿外的小太监恭恭敬敬拿出一把伞,谢纯英才发现外头竟然开始下雨了。
谢纯英接过伞,和同僚们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就一步步朝宫外走去。
而见谢纯英没有叫小太监伺候,余下的三五人也只好自己撑了伞。他们现在可不敢让自己的排场越过谢纯英去。不然,他们完全可以自己走在前头,叫太监们撑伞跟在后头。在小内阁中,除开一直被皇上带在身边学习处理政务的太子,再除开荣亲王和德亲王两位皇子,就是谢纯英的身份最为……倒也不能说他身份高吧,毕竟他现在的官位不过三品。但是,皇上今天却亲口称了谢纯英为“半子”。
这分明是圣上看重谢纯英的表现啊!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要不是没有驸马被封爵的先例,说不定谢纯英这回已经成为爵爷了!
出宫的路是谢纯英已经走熟的了。那些散落在时空中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呼啸而过,在这样细的春雨里压得他喘不过气。然而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叫人无法从他的外在窥探到他的内心。
皇上当然觉得谢纯英好用了!因为谢纯英有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弱点。
当初,是谢纯英亲自向皇上求娶长公主的,用他的话来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皇上那时刚好推翻了女婿的江山,把女儿从前朝皇后变成了新朝公主,他对于女儿是有愧疚的,但这份愧疚敌不过他的野心,所以面对谢纯英的求娶,皇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仿佛这就能够洗去他的不安。
长公主确实嫁了,心思却还留在前夫那里,甚至不许谢纯英靠近公主府。
然而,谢纯英情深至此,一直守着长公主,甚至至今没有子嗣。他明明是庆阳侯府的嫡长子,自小也是被庆阳侯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能力和品性俱为上佳,然而就因为膝下荒凉,于是至今没有被庆阳侯请封为世子。皇上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几年前给谢纯英赐过两个宫女,但谢纯英婉言拒绝了。
所以,谢纯英的弱点就是长公主。
这是谢纯英和长公主让开瑞帝看到的真相,而皇上显然一直都很满意这个真相。
谢府的马车停在宫外,谢纯英收起伞,由车夫扶着进了马车。
“大人,可要直接回府?”车夫问。
“去归林阁。”谢纯英淡淡地说。
归林阁是内城中很有名的书斋,那儿的茶很不错。当然,书不重要,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归林阁靠近长公主府。若是有人坐在归林阁的二楼望去,能见到长公主府中几处建筑的屋檐。只有房梁罢了,人影是不得见的。但是,谢纯英常常会去归林阁静坐,就好像他确实对长公主爱而不得一样。
马车碾过路面,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声响。
谢纯英坐在马车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昨日给小四去了信,今日定是已经收到了吧?
谢瑾华确实已经收到了谢家大哥寄来的信。他这会儿有些茫然。在他的前世,德郡王始终没有成为亲王,这一世竟然就不一样了!这一世和前世相比,不过是他活了下来,世上多了一个柯祺而已。
柯祺起身把门窗打开,使得他们能将院子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道:“皇上近日的连番政策,确实受了《行善记》的影响。但主要原因……”他停顿了一下,附在谢瑾华耳边,才继续轻声说下去:“肯定是大哥他们出手了。去年年初,有人伪造八字想进谢府;去年年底,又有人借柯家事想算计三哥。大哥他们隐忍至今,肯定要叫幕后黑手连本带利还回来。于是,皇上觉得朝中事有点不受他控制了。”
一切的巧合不过是人为算计后形成的必然。
谢瑾华下意识握紧了柯祺的手,道:“那你……”若有人要反扑,柯祺岂不是危险了。
柯祺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人自以为在暗,其实他们在明,真正待在暗处的现在是大哥他们。我不会有事的。只要我咬死了《行善记》是用民间事写成的,谁能把我怎么样?事实也确实如此。更何况,若有人要对付我,肯定是想要借着对付我去对付大哥,从而对付太子。那太子弄出这些戏却使两位年长的哥哥封了王,这就说不通了。再有一个,这出戏是贤妃娘娘点的,贤妃是荣亲王的生母……”
就算真的出了事,还有贤妃和荣亲王顶在前面。柯祺一个小人物,其实是安全的。
谢瑾华渐渐放松下来,却没有松开柯祺的手。
柯祺抿了抿嘴唇,问:“太子……太子的身体可好?”
“大哥在信中未有暗示。”谢瑾华说。
柯祺想着李旭对他说过的话。太子的身体肯定有问题,所以皇上才会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东宫。但太子又看不出重病在身的样子,该上朝上朝,该办事办事,精力不说如何充沛,也和正常人一样。
这就矛盾了。
柯祺抛开这个问题不想,又说:“原本我以为少主掌事名正言顺,可若是少主死在了主子前头,日后的事,就不好说了。”庆阳侯府不至于做墙头草,但太子的身体若真的有问题,府里也该早作打算。
“柯弟慎言!”谢瑾华赶紧捂上了柯祺的嘴巴。
柯祺抓住谢瑾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把嘴巴重新解放了出来,说:“这些话,我只在你面前说说,就连大哥面前都不会轻易说。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当然,你要是怕了,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谢瑾华其实心里也有一堆的疑惑。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当然,若他前世真的知道了全局,那当然更好了。偏偏他前世得到的消息总是非常有限,于是现在一知半解反而更加折磨人。
所以,明知道柯祺使了激将法,谢瑾华依然有些跃跃欲试。他果然被柯祺带坏了。
柯祺眼神一暗,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若太子……那德亲王有没有可能……”
谢瑾华飞快地摇了摇头:“没有可能。”
“为什么?你真的能够肯定这一点吗?”柯祺是读过历史的人,知道不争即争的道理。在他穿越前的时空中,雍正皇帝不就是靠着一副“我毫无野心,我完全不想夺嫡”的伪装最后成功登上皇位的吗?
谢瑾华的眼神有些复杂,说:“这其实是一个秘密。你或许都不一定能相信。”
柯祺瞬间脑补了很多东西,从血脉疑案脑补到皇室忌讳,种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都可以拍成两百集的大型电视剧了。即便他不是一个爱追求八卦的人,此时也不免心情激荡。
谢瑾华问:“你可知德亲王最爱什么?”
“据说是最爱美食?”
“那是对外放出的假消息,其实他最爱美饰,尤爱木雕美饰。”谢瑾华无奈地说,“丁老太爷曾说,在他的诸多儿孙中,德亲王是最有天赋的一个。总之,德亲王对于大位确实从未升起过什么野心。”
丁老太爷就是淑妃的爹,有着一手雕木头的好手艺。
德亲王是丁老太爷的后辈中最有天赋的一个。
“大哥书房里的那幅百骏木雕,你可见过?”谢瑾华问。
柯祺当然是见过的。那幅大型木雕确实是件珍品。抛开木头的材质不说,只从技艺的角度来看,一百匹骏马或立、或奔、或跪、或卧,可谓曲尽骏马之态。除了马,还有山水、草木,无一不精致写实。柯祺当时还在心里感慨过,古代的手艺人真是一双巧手能夺天工啊!结果他夸的其实是德亲王。
一时间,柯祺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位野心家可以伪装成一位艺术家,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大约是做不好一位野心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德亲王妃:丈夫帮我设计首饰,二儿子帮我做服装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