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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青花瓷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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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冰凉的心继续往下沉,肩上的人越来越重,涂安真脸色惨白,她感觉到了。
  肩上的那个人心跳越来越轻,缓缓在消逝。她整个人僵硬着,呆呆看着屋外,泪水打湿了衣衫。
  雪停了,太阳出来,照在屋外的廊檐上,亲切而温暖,地上的融化的雪水恣意流散。
  “燕金,我们去看将作院转转吧!”
  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面色安详,唇畔含笑。
  她紧紧地抱着他,一动不动,眼角还有泪水,却一眼不眨看着屋外的白雪。
  根本没有人预计到立春了还会下雪,将作院的整窑瓷器,全部作废。
  下人经过窗前,见两人偎依着坐在窗前,以为是他们是在赏雪,并未打扰。
  直到天黑,安童赶回大都,顾不得更衣沐浴,风尘仆仆地进了宫,下人才发现两人还是坐在窗前。
  安童皱着眉头问:“他们这样多久了?”
  下人预感出事,跪下哭道:“有两个时辰了!”
  “你们真是蠢……”从不训斥下人的安童也忍不住了,张口就想骂人,可又忍住了,严厉地说:“快,去东宫门前站着,太子有要事召见我,谁都不许进来,如果有人硬闯,速来禀报!”
  “诺!”下人畏畏缩缩地在雪化了的湿淋淋的地上嗑了头,往东宫门去了。
  安童不顾君臣之礼冲进东宫内阁时,眉头紧锁,心中又是急又是忧,如果他再晚来一些,该如何是好?!
  “安真——”安童叫了一句,没人回答。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伸手碰了碰真金,可谁知触手冰凉,眼泪立即就涌出,他知道此时不是时候,连忙擦干,又叫了一声:“安真——”
  没想到涂安真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轻轻道:“太子要休息……”
  安童知道刻不容缓,他一狠心,猛然挥手,击了涂安真的后脑,涂安真才昏睡过去。
  貂皮披肩下,涂安真的双手紧紧搂着真金的腰,安童费了好大力气,才一根一根掰开。
  他一边掰,眼泪一边流,他从未流过如此多的泪水,竟然打湿了他的衣衫。
  松开了,安童将涂安真靠在椅子上,又把真金抱着放回床上,然后又悄悄带把涂安真送出了东宫侧门,这才回到东宫内阁。
  这时,门外突然有个尖刻的声音骂道:“不想活了你,本宫来看太子,岂容得你阻拦?”
  是沃阔台的声音,沃阔台一直监视着延香阁,发现今日从下午至晚上涂安真一直没有回去,知道有事发生,转头就来了东宫。
  “太子妃恕罪,太子有要事召见安将军,安将军刚从外面赶回来!”这宫人不知各位主今天是怎么了,太子病恙已久,怎么到了今天一个一个都脾气暴躁要打要杀的。
  想归想,宫人还是识趣地在东宫门口大声通传:“太子妃到!”
  安童听见,故意理乱了衣襟,跪在太子窗前,大呼:“太子,太子……”
  沃阔台听到内阁里安童的呼声,快步跑进来,见到安童趴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连忙往床上看了一眼,确认是太子,也装模作样痛心疾首地尖叫:“太子!太子!太子……”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太子妃沃阔台悲恸过度,晕倒在东宫,被人抬回重华宫。
  太医进进出出,勘验查证,宫人哭喊着,去大明殿通报。
  安童在太子弥留之际被召见,仅是诉说幼时之情谊。
  至元十八年正月廿二,小雪,大元皇太子真金殁。
  所有的礼葬,都是最高规格。
  第二日湿淋,阴冷,天色暗沉。
  太子下棺。忽必烈呆呆地在大明殿的门前坐着,看着宣慰司把白花簇拥的水晶棺材缓缓地往外抬。
  他的心像被铁锤重重地敲击了一拳,又痛又闷,喘不过气来。他想流泪,眼睛却是干的。真金是他第二个儿子,说不上亲密,但是确实是他最欣赏的。送真金到汉地读书,也是他的决定,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长大了的真金想法与他有天壤之别,经常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的那个真金,个子高高,白白瘦瘦,和大臣们的儿子在一起,总显得斯斯文文。
  再后来,真金就是南下大军的统帅了,虽然不善斗勇,但是攻克定州、婺州、池州,都运筹帷幄,智计过人。
  自去年回到大都,真金就开始处处与他做对,甚至他决定的事情,真金都要质疑!他有时候怀疑真金是不是要谋反?可真金眼里的真诚,他又觉得不像,丰收宴过后,真金迷上了烧瓷,果然在将作院搞出了点名堂,可又说身子骨弱,病了。想起来,他与真金,一直都有君臣之情,却从无父子之谊。
  “察必,儿子去找你了!”忽必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叫先皇后名字的时候,眼眶就湿润了,说完后更是泪如泉涌,痛哭流涕。
  身旁立着的宫人连忙跪下道:“皇上保重龙体,太子仁德,到了那边,长生天决不会亏待他!”
  忽必烈不说话,泪目。
  

☆、困境已解

  涂安青是整个事件中最郁闷的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初雪那天他正在将作院和耶律岩把玩一个瓷盘,突然有人通报说延香阁有人找,他以为他妹妹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回到延香阁,却发现安童出现在寝室里,吓了他一大跳。
  一问,原来是太子召他回来,要演一出偷天换日的好戏。太子说他服了土根粉,很快就不行了,让安童用易容术找具尸体易容成他,再想办法运出他出宫,只要让宫中的人以为是他死了即可。
  时间紧急,哪里来尸体?可随后安童找来了,涂安青也不问,因为都心知肚明。
  安童安排好一切,赶到东宫时,真金已经“假死”两个时辰了,若不及时催吐,把毒素逼出来,太子很可能就真的死了。于是在焱儿的帮助下,安童和涂安青成功地将真金运出宫,快马送到了定州驿站,安童又连夜返回宫城,参加第二日真金的葬礼。
  时至中午,涂安青按照安童要求,给真金喂药、运功,帮他逼出第一轮毒素,交给等候多时的刘伯和璇儿,让他们带去浮梁城,这才去到定州驿所后院的一个屋子里,探望被安童喂了迷药的涂安真。
  “她没事的!”突然一个声音在涂安青背后响起。
  “吓死我了!”涂安青忿忿地扭过头,看着安童,“你能不能别来这一套,没事都被你吓得有事了!”
  安童不理会涂安青的牢骚,忧心忡忡地问说:“你们准备怎么办?”
  涂安青摆出甩手掌柜的样子:“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人是你带出来的!本来我好端端地在大都当外交……”
  涂安青的目光碰上安童尖利的目光,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去海都!”安童不由分说下命令道。
  “去海都?!”涂安青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海都那位大王,最近干了什么吧?”
  安童皱皱眉,从海都那边来都人都知道,就在前不久,海都王把他的王弟们都找来,请他们吃饭喝酒,然后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丢回酒罐子里,泡酒。
  “你舍得我?”涂安青搭上安童的肩膀,让他们看起来感情深厚。
  安童斜眼看了一下他的手,他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先去乌海,乌海城东有驿所,那里安全。”安童说话少有的严厉。
  涂安青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安童一番,正经道:“如果这是你关于我妹妹的决定,我就去。”
  屋里一阵沉默。
  屋外没有下雪,阳光清冷,安童负手站窗边,少了风花雪月的气氛,显得有些孤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榻上的涂安真,“她昏睡着,对她最安全。”
  涂安青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对于她,你究竟是怎样?”
  从不显露内心世界的安童居然叹了一口气:“太子对我着实不薄。”安童只说了一句,心中的懊恼却汹涌翻腾,几乎要冲出他的胸口,再把他打倒在地。
  安童以为,让他再次出使海都是太子的主意,是为了支开他,不让他靠近涂安真。那时他离开,心中一腔怨恨,到了海都才知道,是海都王书信于皇上,指明要安童来海都帮助海都将已有的贸易雏形,按照大元的转运体系固定下来,使双方的贸易常态化;还有原来的自己所伪装都“全向西”,真金一直都知道,却到了最后才点破,时至今日,真金安排好了一切,所有人都安全,除了真金自己,甚至,他还给了安真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是我的君,他说了算。”安童眼中有痛苦,也有绝望,“我真的比不了他。”
  涂安青摇摇头,“我就不明白了,喜欢就去争取,你对安真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为何总是这样遮遮掩掩?现在你们这位善良的太子都把安真送到你身边了,你还要怎样?”
  安童不说话了,初冬的日光再耀眼,也还是寒凉。
  涂安青又说:“不过安真在这里确实不安全,上次她出宫……”
  “我知道!”安童皱着眉头打断了他。若不是太子阻止,新年时他就要除掉王资谦,怎么会有机会给他投靠太子妃,继续苟且的勾当。
  可最后,安童还是杀掉了袁晶送来的王资谦,一切的威胁都由他处理,一切的恶人都由他来当,宫城里的真金,永远都是仁慈纯洁的太子。
  涂安青眨眨眼,一副油腻的神情,道:“别急,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安童撇了涂安青一眼,没有在意。
  “太医院的人说,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涂安青说完自己都吐舌头。
  安童难以置信地看了涂安青,许久,才问:“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太医院的宫人讲的,璇儿说有次和她们喝酒,一个太医院的小姑娘喝醉了酒,说漏嘴!”
  “此事切不可妄言!”安童还是不敢相信。
  “后来我找机会仔细问了一个太医,那太医也说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比平常人的要大很多,不太正常!”涂安青说得头头是道。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太子一定要让他带安真走!
  “你说会不会因为太子担心太子妃对安真不利,才让你带走她?”涂安青问出了安童心中所想。
  “事不宜迟,马上走!”
  本来安童还有些犹豫,可想到这里,他便下了决定。
  “去浮梁城?”涂安青故意问。
  “还是先去乌海,避开风头。”安童像是对涂安青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天色还未黑,转过几个山道,突然吹出刺骨的寒风。
  “没有其他路了?”安童问涂安青。
  驾着马车的涂安青摇摇头:“没有,马车走不了山路,再说了,山路里面指不定有什么野兽呢!”
  可前路也不安全!
  只看到一群黑影围成扇形,封住了山道的最后一个出口。
  涂安青开了个玩笑:“他们埋伏在这里多久了?还不冻死?”可说完,他自己的都觉得好冷。
  那群黑影有上百人!
  “顶住,焱儿马上就到!”安童看了涂安青一眼。
  涂安青瞪大眼睛盯着安童看了一眼,张口讥诮道:“关键时刻,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啊!”
  安童二话不说,冲出马车外,大声喊道:“大元左丞安童在此,谁敢造次?”
  话音刚落,几只箭飞向马车,安童闪身打掉。
  “加快,冲过去!”安童对着涂安青大喊,把剑刃拍在马屁股上,马吃痛狂奔。
  涂安青不敢分神,牢牢拉住缰绳,向出口冲去。
  距离靠近,黑衣人不再放箭,直接从岩石上飞下来,把安童和马车牢牢围住。
  涂安青几次欲驾车冲出重围,都被打了回来。
  安童以一敌十,酣战淋漓。
  涂安青也跳下马车,击退敌人。
  “焱儿再不来,我俩就成箭靶了!”涂安青这个时候都不忘揶揄安童。
  安童眉头紧锁,死死护住马车。
  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两人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挂了彩。
  “焱儿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寡不敌众,涂安青已经疲软。
  安童仍旧挡剑,一语不发。
  “咻咻咻!”远处传来几只箭,射中了几个黑衣人,黑衣人迅速转向后方。
  “是焱儿!”安童喊了一句。
  涂安青几乎要泪流满面,“来了!终于来了!”
  情势迅速反转,焱儿带领着的青衣人纷纷飞身下马,向黑衣人冲来。
  不到一刻钟,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马车的围已解。
  焱儿看到安童手臂上的几处伤,顿时没有了舞剑时的英气,红着眼圈问:“公子,你没事吧?”
  “这点小伤,没事!”涂安青抢着回答。
  焱儿不理涂安青,扶着安童在马车边坐下,哭道:“我……我还是来晚了,斥候一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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