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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青花瓷窑-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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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黄叶落了一地,踩上去吱吱作响,露水还残留在叶片上,一切都很清新。
  凉风吹来,涂安真打了一个冷颤,真金把披肩搭在涂安真肩上,涂安真又伸臂用披肩把真金裹了进来。
  涂安真吸了一口鼻涕:“挨得近些,暖!”
  真金笑而不语,把涂安真搂得更紧。
  两人在步伐一致地走了一会,真金嘀咕:“以前常来,现在却找不到路了。”
  涂安真看了他一眼,越发地觉得真金脸色苍白。突然她想流泪,却不想让真金看见,只是闭紧双眼,跟着真金往前走。
  秋风又吹过来,扬起了她的发,和真金的纠缠在一起。
  终于,他们走到一个小亭,站在亭子里,可以看到层峦叠嶂的宫宇背后,有红色的光散发出来。
  “这里是西边,应该离延香阁不远。”涂安真似乎知道了地方。
  真金笑道:“是的,刚才我们经过条岔路,从那条路走,可以到延香阁。”
  “你走过?”
  “我常去延香阁看你。”
  涂安真觉得真金的眼中有深意,可她不想再去追究,而只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太阳渐渐升起,照得宫宇的廊檐上都是暖意。
  真金的脸色没那么苍白了,阳光照在他脸上,像是给他注入了新的活力。
  涂安真抚摸着真金的脸,手指略过他的眉眼、鼻子和唇,柔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陪你看一生一世的朝阳。”
  真金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看着涂安真,对上她的眼眸时,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他突然犹豫了,几番策划,多方安排,最终做了这个决定,可现在有安真的陪伴,是他长这么大,最幸福的日子。
  涂安真微笑道:“我离以前的光景已经很远很远了,兄长已经找到,也去过淮山村,但我认识了你,你带我进了宫城,认识了将作院的师傅们,以后我就有机会游历名山大川,去海都甚至更远的地方寻找瓷土和颜料,我一定要开一座瓷窑,烧出美丽的青花瓷。”
  真金抬手去摸涂安真的脸庞,如有灵犀,涂安真将他的手轻轻举起,放在了脸上,搂着他的腰,清晰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就像第一次在浮梁城的白马上,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教我如何发番外啊,难道要在文章解围后才能发?

☆、离别(一)

  太子身体抱恙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城。
  忽必烈对真金的态度突然彻底转变,日日都到东宫来探望,涂安真也不再管将作院的任何事,守着真金寸步不离,大臣们都一一来拜见,据说远在海都的安童得到消息,也在想法设法返回大都。
  不知真金对忽必烈说了什么,忽必烈命令杨全彻查阿合马贪腐。杨全迅速向忽必烈提交了阿合马安排忽辛管理各路转运事务,进而收受各路转运使贿赂的证据,其中东征军军饷的贪污也在其中,还有强取豪夺各地田产不计其数,忽必烈听罢怒不可遏,命人将阿合马鞭尸,还将忽辛等阿合马的派系七十余人投入监牢,按照大元律法,严厉处置,就连战功卓著的直禄脱,都吓得倒地大病。一场大元建朝以来最彻底的派系清洗由此展开。
  除了身体抱恙,真金真的一切都很好。没有人用那些所谓的军国大事来烦扰他,他常常躺在涂安真的怀里,像只小猫。除了读书赏画,他们还互相讲自己的过去。
  “兄长从小就很骄傲,认为他是浮梁城的第一帅哥……”
  “夫子教我写字,可我却写得满身都是墨水,砚台也打翻了……”
  “我们家烧的瓷器,可以卖很好的价钱……”
  “……直禄脱气得脸都绿了……”
  互相诉说,互相聆听,爱情就是这样。
  他们的心,真正靠在了一起。
  有一次忽必烈来到东宫门口,听到两人愉快而轻柔的笑声,却只是站着听了一会,又离去了,留下站在门口通传的太监急得不知所措。
  可这甜蜜,是那么的不真实,涂安真的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直到有一天,真金召唤沃阔台,被前去东宫的涂安真撞见。
  东宫的侍卫告知她不方便进内阁,因为太子妃在里面。
  像又一股气堵在胸口,她觉得闷,跑到将作院,看工人们炼泥。
  “什么风把少使给吹来了?”耶律岩乐呵呵地问。
  涂安真拒绝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准备烧一窑?”
  耶律岩拉开涂安真,“这里泥水脏,小心溅着,我们去厅里谈。”
  涂安真不知哪来的怒气道:“脏什么脏!我从小就是玩泥巴长大的!”
  耶律岩根本没有预料道涂安真会这样回答,张大嘴巴却不知怎么接话。
  看着耶律岩的样子,涂安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抱歉,我无理了!”
  耶律岩呵呵地笑起来,摆摆手道:“唉,人哪,哪能没个脾气,就连这窑火,都要看老天爷脾气。”
  涂安真知道耶律岩不介意,忙道:“这些瓷坯都用料不斐吧?”
  “嗯,去年那些宣慰司都收了,还和我们说不够,过几个月几个汗国来朝,还需要一些赐器,我们就把仓库里剩了些好东西,全用了,看,上彩的师傅还在那边练习呢!”耶律岩指着几个头发花白的工匠,他们正低着头,拿着笔不停的描描画画。
  “点火那天我们一定要来看!”
  “那是当然!”
  ……
  涂安真以为,她不去听,不去想,就不会听到东宫的消息,可是整个宫城,都在传沃阔台的事。
  涂安真不再去东宫,真金也没有传召。
  两人都沉默。
  涂安真以为,真金变了,可是,他依然是太子,万年不变的,沃阔台依然是太子妃,何况太子妃,已经大腹便便。
  秋风翻起,吹散了几个月来形影不离。
  涂安真把注意力转移到将作院,全力准备即将到来的瓷窑点火,用忙碌,支撑她那可笑的自尊。
  可她的眼神,谁都懂,如果真金愿意看,更不会不懂。
  将作院点火那天,宣慰司准备得风风火火,真金还是没来,反倒是芒哥剌,意兴盎然地领着几个宫人站在将作院庭院里,看着萨满巫师唱唱跳跳。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芒哥剌的轮廓和真金是那么有点像。闹哄哄的一群人,吵得涂安真的耳朵嗡嗡作响,可她却清晰想起池州城瓷窑的点火,真金的一举一动还历历在目。
  她不要再这样下去!她要去问个清楚!
  “少使,少使!太子和太子妃正在商议大事,进不得!进不得!”宫人拼命拦住涂安真,却被她狠狠推开。
  真金靠坐在床沿,沃阔台斜坐在床边。
  “你——进来做什么?”真金有些不悦。
  “来看看你。”涂安真冷冷回答。
  “我很好,有太子妃照顾。”真金的语气也让人心寒。
  沃阔台瞟了涂安真一眼,嘴角抽动,却未发声。
  所谓的自尊,被涂安真彻底打翻,她跪到床边,哭着问:“你不要我了吗?不要我了么?”
  沃阔台一脸的厌恶,正欲训斥,真金说:“太子妃你先回去吧,我有话和少使说。”
  沃阔台恶狠狠地瞪了涂安真一眼,行礼退出了。
  真金不说话,头别过一边。
  涂安真张口,却说不知说什么,眼里只是不相信,不相信,她不相信,一个人会变得如此之快,会如此的狠心,明明他们还在一起聊天、谈心,怎么说断就断?
  可看到真金淡漠的坦然,涂安真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那些情感一丝一缕地消失,直到化成了无生气的漆黑。
  “如果太子不需要,请把小白虎还给我。”涂安真慢慢站起来,眼泪干了,喉头里却还有哭腔。
  “来人!把案台上的小白虎取来。”真金脸色煞白,但命令依然威严。
  下人急急地递上小白虎,真金伸手接住,却没有收回去,而是直接递给了涂安真。
  本来听到案台两个字,涂安真心里还升起了一丝希望,原来他还是喜欢……可真金那瘦削的手,递过来的小白虎,却像一把尖刀,刺进了涂安真的心。
  “很好!”涂安真忍住了怒意,一手从怀中摸出真金以前送她的短刀,一手接过小白虎。
  然后她把短刀用力地拍在床沿上,转身就把小白虎用力地摔在地上,“啪——”一声,碎了。
  “现在我们两清了!容民女告退!”说完,涂安真看都不看真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内阁。
  真金抓起床边的短刀,刀上还有涂安真胸口的温度。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心翻江倒海地疼,蓦地闭上了眼睛。
  “兄长,我们去海都!”回到延香阁,涂安真就对涂安青说。
  “现在?将作院不是刚点火么?二皇子还问我你怎么看到一半就走了?”涂安青莫名其妙。
  “这里烧什么瓷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涂安青看着涂安真气鼓鼓的脸,大概猜到了一些,旁敲侧击地问:“和太子吵架啦?”
  “我一介民女,怎么敢和太子吵架?走还是不走?”涂安真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你还真不是一劫民女,都封少使了,再说了,要走也要等明天吧,今晚让璇儿收拾东西,明天才能出门,”涂安青摇晃着脑袋,在算计着什么,“明天出门,也许能在下雪前敢到昌吉,但是海都最近的城邦伊犁,估计是赶不到了。”
  “到哪里都行,离开这里就好!”涂安真说得决绝。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涂安青了解他这个妹妹的脾气——倔,正在气头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
  然而第二日并没有什么改变。
  涂安真自己收拾了包袱,真的要走。
  “妹妹,你想好了!”涂安青预感到这事不妙,涂安真没有开玩笑。
  “小姐,你这是……这是要去哪里啊?”璇儿急得又脸红了。
  涂安真握着璇儿的双肩:“璇儿,你聪明能干,宣慰司会把你分配给更好的主子,不用跟着我吃苦受累。”
  “奴婢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要留在延香阁。”璇儿跪下来哭。
  涂安青最看不得女人哭,他扶起璇儿,吩咐道:“别哭别哭,改天我公子带你出去玩!”
  涂安真一听,瞪了一眼他兄长,什么话也不说,径直向宫城西边的校场马圈走去。
  涂安真选了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询问了马夫情况,随即翻身上门,奔走了。
  涂安青赶到马圈,问清楚马夫情况,才觉得这次妹妹果真要离开。他心中一凉,也速速要了一匹马,朝着涂安真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大都的街市还是一样的繁华,跟真金带涂安真来的那天一样。
  可她并没有放慢脚步,而是匆匆略过,就像她和真金的相处,要略过!
  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出了大都。
  涂安真放慢脚步,在西去的官道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个时辰。虽然不累,但他觉得很疲惫,她决定休息,于是下马,栓好马缰,身子不自觉地转向回望大都。
  “舍不得吧!”涂安青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吓了她一大跳。
  涂安真气鼓鼓地瞪着涂安青,不说话。
  “你真的没看明白?出来一趟也没有想清楚?”涂安青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地问。
  “看明白什么?想清楚什么?”涂安真反问。
  “太子最近为何屡屡传召沃阔台?”涂安真继续问。
  涂安真突然惊醒,是啊!为什么她就没有想到呢?真金究竟为何这样做?
  “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安童,不是!我真是天下第一蠢人!”涂安真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我要回去!”
  正准备上马,光秃秃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冷哼:“宫城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是谁?”涂安青下意识地摸腰间,可是刚才走得匆忙,并没带弯刀。
  “你们兄妹两个挺能耐,好吃好喝地在宫城里生活了那么久,太子妃娘娘都看不下去了!”树林间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资谦?!
  “怎么又是你?”涂安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恶毒的语言来形容眼前这个人了。
  “安真,你认识这人?”
  “何止认识,这人简直禽兽不如!”涂安真恨不得像踩死蚂蚁一样踩死他。
  “哟——安真姑娘,太子伺候得还好吧!你当上了少使,就忘记淮山村和莫顿了?”王资谦说话阴阳怪气。
  提到淮山村,涂安真就忿恨,好好的一个村子,被这人搅得天翻地覆不说,还害死了莫将军、素莲和孙承,现在就连谢大娘都不知道在哪个洗衣房里暗无天日地洗衣服。
  “废话少说……”涂安真正欲摸怀中短刀,突然发现空了。
  她忘记了昨天她还给太子了。
  该死!
  “安真,你找机会上马先走!”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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