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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青花瓷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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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愤怒,他咆哮着,满脸通红,青筋突起,往日里总是齐整洁白的衣衫也多了几道褶皱。
  涂安真突然感觉到下巴被他掐地生生地疼,她捂着下巴说:“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我们的行事方式不一样,没有缘分,无法强求。”
  安童愣住,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这就是你和真金的不同,也是和我的不同,我们想得到一件东西,会堂堂正正地去努力,去争取,而不是处心积虑,涉及谋划陷进圈套,更不会在幕后,痛下黑手。”
  安童身子僵硬,竟无言解释,因为这全是事实。
  他目光沉沉地凝视着涂安真,眼睛如宝石般美丽、璀璨,会聚的却是荒漠般的悲凉、苍茫。
  涂安真无法直面他的目光,转头就要离开。
  安童抓起她的手腕,紧紧地握着,不肯放松。
  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了安童的手,安童的眼中流转着隐隐地请求,她却一直摇头。
  猛地抽手,她便亟亟逃离。
  安童的心像被掏空,身躯却不知如何安放。
作者有话要说:  1求关注

☆、整顿贪腐

  建朝以来,忽必烈觉得今年的这个冬天似乎最冷,每日的御前会议,枢密院的各部尚书,总是参本请示各省各道的政事如何处理,不是户部报山西雪灾太大,需要从其他省份调集赈灾棉絮,就是吏部称大都破了连环盗窃案,请旨奖赏,他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明明夜里睡得不晚,第二日就是没法早起,更不用说像以往那样在朝阳的晨曦中批阅奏章。
  还好有太子真金。
  忽必烈不上早朝,不开御前会议,所有的军国大事,都由真金领导的枢密院决定,一时间,真金势力大增,迅速在朝堂中笼络了一批大臣。
  刘秉忠和窦默此时提议:要趁机削弱阿合马的势力,进而扳道芒哥剌。
  “皇弟何事至于此?”真金不接两位老臣的提议。
  窦默一阵见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此时不动芒哥剌,更待何时?”
  真金反驳道:“皇弟纯朴善良,绝不会做出苟且之事!”
  刘秉忠也急:“太子怎么就不明白呢?阿合马和芒哥剌在大都已经经营多年,早就沆瀣一气,同穿一条裤子!”
  真金不信,又道:“阿合马心术不正,我早已知晓,可皇弟一直在父皇身边,性格豪爽大方,何来不端?!”
  窦默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机不可失啊!”
  真金依然不为所动,窦默和刘秉忠急得直跳脚。
  十一月十五,礼部佥事观星称异动恐有变数,请示提前防范。
  所有人都脊背发凉。
  真金一手提拔的户部代理尚书杨全在没有提前知会的情况下,在忽必烈参加的御前会议上,参本指控阿合马贪污东征军军饷。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阿合马!你……”忽必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拿起龙案上的酒鼎用力砸向阿合马,阿合马的额头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可阿合马并没有擦额头上的血,而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启禀皇上,老臣冤枉,冤枉啊!”他的头嗑得地面咚咚作响,抬起来是,乌黑了一大块,混合着额头流下的血,红红黑黑,惨不忍睹。
  忽必烈看看杨全,目光中有些怀疑:他只是个汉臣?他又看着阿合马的脸,看到他撒了一地的血,动了恻隐之心:“赶紧把你的血擦擦!杨全所述,是否真实,由太子彻查,不得有误!”
  阿合马战战兢兢接过下人送来的布巾,心却沉了下去,命太子彻查?!谁都知道他和太子的关系,如此一来,不就是让他不得善终么?
  朝堂之上,历来都是君王和众臣之间互相制衡,互相利用,就连有血脉关系的皇子都不例外。彼时阿合马是打理国库的功臣,此时太子真金是得宠之人。皇帝要打击阿合马的党羽,就要培植太子的势力,由太子来打破朝堂中维持了许久的平衡,如今,代理户部尚书杨全的一个参阿合马的奏本,恰好给了忽必烈完美的理由,忽必烈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呢?
  可细细想来,未必是好事。
  东宫里,太子和安童在书房里讨论得失。
  安童摇头,不满道:“杨全定是受了刘太傅和窦太傅的蛊惑,才在朝中掀此巨浪!”
  真金若有所思,道:“若杨全所述属实,奏本也是迟早之事。”
  安童眼里担忧,指责道:“与其说杨全为了摒除贪腐风气,不如说他贪功表现,一上位就借机邀功。”
  真金不语,他对杨全是了解的,多年在户部工作,对财政之事,经验丰富,只因是汉臣,又不善阿谀奉承,不得重用,在阿合马的手下总郁郁不得志,此次提拔,完全是看中了杨全的才能,至于此人的为人,并没有更多考究。
  安童又道:“太子在短时间内能够掀起如此强大的势头,恐怕不是好事。”
  真金不解,问:“此话何意?”
  “阿合马在大都十年,一朝不慎,就跌得如此惨重,说起来我们也有推波助澜之嫌。”
  “难道就放任其贪腐?”
  “蚌埠相争,渔翁得利。敢问太子想过皇上没有?”
  真金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打断安童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童不敢在多嘴,赶紧低头行礼,只是那担忧的眼神,一直留在了真金的心里。
  此时,阿合马和儿子忽辛在丞相府,心惊肉跳。
  “父亲,我们要想想办法!”刚从大明殿回到丞相府,忽辛就着急地进到阿合马的书房,皱着眉头大声说。
  在位二十年,阿合马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局面:月初先是太子以侵占土地为由弹劾他;现在又跑出个代理尚书杨全,指控他贪污,加上东征一事,近段与太子的斗争中,他已经连输三局,更可怕的是,他有了更不妙的想法——皇上对他有所忌惮?
  如果没有,明知太子与自己处处不和,还命令太子彻查?
  他不禁心中一抖,似乎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父亲,怎么办?”忽辛见阿合马眉头紧锁一语不发,深感不安,再问。
  阿合马看这窗外淅淅沥沥地小雪,长长叹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别慌!我们还有杀手锏。”
  忽辛迟疑,“什么意思?”
  他一字一句地说,“二皇子。”
  “二皇子?”忽辛不解。
  “跟我来,去端本宫!”他起身,忽辛毫无犹豫地跟在身后。他知道,
  天色不过下午时分,冷风寒凉,天空灰暗,气氛阴沉。阿合马弓着背一直朝前走,他已过知天命之年,却仍然在朝堂上你争我斗,日日不宁,心中不由得泛起苦涩,可他看了一眼忽辛,心又变得坚硬了起来。
  行了小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宫城南边的端本宫,二人在门前整理了服装,恭恭敬敬了让下人传了话,等待觐见二皇子。
  “尚书阿合马请。”下人一边通传一边弯腰行礼,只是不知怎么的,竟没有报忽辛的名头,忽辛不高兴,正欲向看门的下人发作,却被阿合马一把拉进了二皇子的院子里,示意他不要多事,忽辛一脸的不悦,斜眼望见了院子在比射箭的芒哥剌和王资谦。
  “参见二皇子。”未等任何人说话,阿合马首先向芒哥剌行礼。忽辛也有模有样地弯下腰来,向芒哥剌行礼。
  两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王资谦。
  芒哥剌看了身后的王资谦一眼,心里轻蔑的笑了一下,刚才他与王资谦在院子里的比射箭,估计阿合马两人看到了,蒙古人尚武,像王资谦这样的拉不动大弓的男人,是不可能得到尊重的。
  王资谦深知自己的地位,心有不甘却未发作一丝一毫。
  芒哥剌客气地回答:“尚书免礼,这大过年的,什么风儿您老给吹来了?”
  阿合马虽然心急,但礼仪却不疏忽,他凑到芒哥剌耳边:“殿下,老臣有事相商,可否……”说着,四下看了看。
  芒哥剌心里猜到了一二,转身把大弓交给下人,并示意王资谦退下,彬彬有礼道:“尚书,书房请。”
  刚迈进书房门,阿合马噗通就跪下,芒哥剌、忽辛都吓了一跳。
  阿合马带着哭腔说:“二皇子,救救老臣啊!”
  芒哥剌心里清楚,至诚的外表和虔敬的话语下,通常都掩盖着魔鬼一样的内心,可是他还是弯腰扶起阿合马,“尚书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太子心狠,势必要杀老臣而后快啊!”阿合马站起来拂袖,蹭了蹭他早已磨得发白的靴子,又伸手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脸,眼神飘忽。
  芒哥剌清楚阿合马的伎俩,脸上却没有表现,只是问:“尚书可是为贪污东征军军饷一事而来?”
  阿合马又起身要跪下,嘴里念叨:“老臣冤枉啊!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芒哥剌皱起眉头,“此事又于太子何干?”
  阿合马一脸委屈,“太子与我本就政见不同,杨全是太子一手提拔,才上任短短数日,除非太子授意,而不能提弹劾之事。”
  “这么说,太子是早有准备?”芒哥剌幸灾乐祸的反问。
  “那是自然,从太子回大都开始……”阿合马不假思索,张口就要碎碎念太子如何如何,却被芒哥剌冷冷地打断了:“我为何要帮你?”
  “这……”阿合马神情异常严肃,眼中的深水,像是要湮灭面前的一切,“若二皇子助老臣,老臣必助二皇子争储!”
  “大胆!此等大逆之事,你怎可口出狂言!”芒哥剌黑了脸,轻蔑地撇了阿合马一眼。
  阿合马直面芒哥剌,丝毫没有动摇。
  在座的都知道,在真金没有回大都以前,宫城宿卫军、各路出征将领,都是由芒哥剌和阿合马推荐安排,他们个主领武将,一个主领钱帛,两人一唱一和,大元的朝堂,俨然是是池中之物。可真金一回来,带着汉人儒臣等一干人等,先是为东征解围,又借机更换了四部尚书,势不可挡,许多大臣都见风使舵,开始向他们靠拢。
  “老臣无能,近日确有失误,还望二皇子启用旧部,救老臣与水火!”僵持了一阵,阿合马弯下腰,恭恭敬敬地恳求芒哥剌。
  芒哥剌依旧冷淡,“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想,对察必皇后一事,如果不是有二皇子您的帮助,察必皇后寝宫中的郁金熏香……”阿合马直眯着眼,话语中暗含着露骨的威胁。
  “大胆!”芒哥剌用力地把手中的茶杯摔到桌子上,茶杯震碎了,却没人介意。
  阿合马直起腰,一字一句道:“只要二皇子再协助我这一次,我一定能让你如愿!”脸上的神情坚定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阿合马和芒哥剌,都是反派

☆、年夜(一)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元的朝堂变成了表面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背地里绞尽脑汁,设计陷害,真金对此感到厌烦。
  他喜欢到延香阁,看涂安真画画,研究各种奇淫巧计,他觉得放松。
  他主动去面对一些事情,却刻意去回避一些事情。
  这是帝王的脾气,臣子却不能有,该面对的,无论多么龌蹉肮脏,见不得光,也要坦然处之。
  哪管朝局的剑拔弩张,后宫的节日气氛是日渐浓厚,即使大雪接二连三的落下,也浇灭不了后宫里的人们盼望新年的热情。
  “宣慰院女官焱儿领赏——”大监故意拖长了尾音,又尖又细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小年夜的时候,太子妃沃阔台按照惯例,宣来宣慰院的各女官,一一分赏。
  “谢太子妃赏!”焱儿跪下磕头。
  焱儿是真金钦点入宣慰院的,大约是她在衢州驿所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加上她跟着安童一起出使海都部落归来,见多识广,是安童的心腹,自然让宫城里其他的人对她另眼相看。
  “你先前在衢州驿所尽心伺候太子,做得很好。”沃阔台扭曲的性格,让她即使说赞扬的话,也显得那么的阴阳怪气。
  “回禀太子妃,那是下官份内之事。”焱儿深知太子妃的做派,当被人通传领赏的时候,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焱儿的语气平淡又恭敬,说出来的话却让沃阔台接不下去,她只得故意清了清嗓子,道:“都传言你随左丞安童去了海都部落,见多识广,你倒是给本宫讲讲,那海都部落究竟现在是合模样?”
  焱儿想了想,回答道:“按照蒙古人的眼光来开,他们是十分富庶了,可是如何以汉……南人的眼光来看,他们不过是发了不义之财,迟早要遭报应的。”
  “哦!”沃阔台点点头,其实她对宫城以外的事一点都不了解,焱儿说了海都部落的情况,她本就是一无所知,更不用说评价了,她端起架子,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岔开了话题:“来年有什么事情,多担待,宣慰司的事情要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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