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喜欢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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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杨洗完了澡,也弄了一盒泡面,坐在沙发上吃着。江川还窝在电脑前,反复看着晏青书的行踪记录,想要弄明白程净的打算。
宋杨以极快的速度吃完,头发也吹得飘逸了,看着沉思的江川,说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一件单纯的交通事故。晏青书被我们给弄进去了,晏青书的母亲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这二位夫人,多年来的争斗就没断过。晏青书的口供被证实造假,那么小净的态度就成了关键。这二位夫人,一定会把重点放在小净身上。”
江川看着他:“你是说,程净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出去?”
江川很快就意识到,晏青书即便被抓,也会被人保出来。程净要是也出来了,晏青书肯定会以为线索是程净透露的,也不会放过程净。他啧了一声:“能把程净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么?”
宋杨道:“安排好了。”
江川又皱眉:“单独一个人也不好。”
宋杨哭笑不得地看过来。
江川问:“能安排医生去见见程净吗?”
江川其实很想自己去见程净,但知道那样有些困难。S市不是宋杨的地盘,他每动用一次关系,就要欠下一份人情。而且当务之急,是要尽一切可能让程净无罪释放。钱花多少无所谓,积累起来的人脉要用在关键之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稍稍睡了。宋杨睡里间的小卧室,江川在沙发上缩着。公司是标准的朝九晚五制,这段时间因为江川在孟买,助手和几个副总经理忙得脚不沾地。八点还没到,助手妹子已经晕乎乎地过来了,一边调咖啡一边给南西池的饭店打电话订早餐,扭头看到江川从办公室出来,吓得咖啡全泼在了绿萝盆里。
江川:“……”
“不是,你这胆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大点啊。”江川走过去,“额外订两份,量多一点。”
助手连忙对着电话里的订餐员说了几句,搁了电话抱怨道:“这不是我胆子的问题,是您太神出鬼没了吧!昨天上午汇报工作,您还在孟买跟人绕咖喱话呢。这会儿竟然在公司,修仙了吧!”
江川笑着看她:“哟,长本事了啊,敢怼人了。”
大厦的保洁也已经上班了,助手拎着自己的化妆包去办公室里间的盥洗室补妆。江川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杨已经推开里间的门走了出来。助手再次受到惊吓,整个人往后弹跳三步,怀里紧紧抱住身家性命化妆包。
宋杨:“……”
三个人一块儿吃完早饭,时间还不到八点半。江川掏出自己的卡丢给宋杨,说道:“密码是程净的生日,要用的地方你就直接用,不需要告诉我。”
宋杨拿着卡走了,江川看到助手一脸抑制不住的八卦神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把,说道:“这是你们家夫人的亲哥,女朋友多年没分!”
宋杨的出身一般,也就比江川好些,又因为跟程宇民的关系,十年来混到了如今的地位。但程宇民落马之后,对宋杨也造成了一些影响。这影响如何,宋杨没对外说过半句,但江川能猜得出来。
这次程净的事,牵扯到的是聂家。以聂家的势力,自然可以将之化小,然后了了。江川不甘愿只能沦为棋子,更不能看着程净成为替死鬼。因此对于他、程净和宋杨来说,这件事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事件真相,还有各自的命运。
江川有一个念头,想把记录上的定位都去摸一遍。但这显然太过愚蠢,还容易打草惊蛇。如果每个地方都能直接去的话,程净又何必费这个劲儿去监视呢。
。
江川知道程净不出来他就没办法见着人,但还是去了,待在看守所的大厅里等宋杨出来。他也在看守所里待过,知道里面真不是程净那种人待的地方。哪怕单独关着,环境依旧很糟糕。
江川已经快忘了自己也是进去过的人,这会儿想起来竟然是因为程净。他有一些怔忪,回过神向值班的警员询问程净的情况,有没有异常的神情举止。
宋杨走出来,叹了一口气摇头:“程净还是不同意出来……他说,这不关我们的事。”
江川一愣,接着火冒三丈,气得直吼:“你去告诉程净,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家人人都他妈的了不起死了,有点破事就把别人撇得干干净净的自己承担!宋杨你给我把话一字不差地带给程净,告诉程净他早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们江家的遗传就是拖着大家一起下水,他程净要是这么想死,我他妈陪着!”
江川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到了这个时候,程净竟然还在拒绝自己。
他待不下去了,眼眶猩红地离开看守所,跑去找卫展。他一方面特别生气程净的举动,另一方面又怕程净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你说你有我,所以不会死的。”在等待卫展过来的时间里,江川把手里的烟揉碎了,咬牙切齿的,“程净你这个疯子,又骗我!”
卫展终于满头大汗地过来了,江川才说了一句抱歉,卫展已经温柔地笑道:“不要紧,先去看看程净的情况。”
卫展将自己的车泊在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坐到江川的旁边,方便两个人交谈。江川把车祸以及晏青书做假口供等等一系列的事全部告诉给了卫展,然后说道:“聂家人做事太狠了,晏青书这种时候都能逃,我完全不放心把程净留在看不见的地方。”
两个人到了看守所,宋杨已经离开了。看守所的警。察告诉江川,程净被人保出去了。
而且是先晏青书一步被人保出去的。
将程净保出去的人,谁都没有想到,是聂奕之。
。
与此同时,一家私人会所内,宋杨将之前和聂家律师谈判的录音交给了聂夫人。他说道:“您身边,有内鬼。”
晏青书能够提前得到消息,试图出国避难,足以证明这一点。而聂奕之将程净保了出去,多半也是为了保住晏青书。
聂夫人反复听着那段录音,面上的神色不停变化着,最终她再也无法忍耐,怒气冲冲地打了一个电话。打完了,她将电话狠狠一摔,扬起下颚冲着宋杨说道:“现在,我雇佣你,只有一个条件,让晏青书给我儿子偿命!”
宋杨一边让N市那边的事务所增派人手过来,一边跟江川分析陡然变得更加微妙及危险的局势。那时他们在南西池的饭店二楼碰头,宋杨说道:“聂夫人这边认定了是晏青书故意撞人,但交警那边的调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小净那边……如果小净有证据的话,指控晏青书杀人将变得轻而易举。不过……那样也会把小净扯进去,风险太大了。”
卫展临走之前替江川分析了几句程净的做事动机,现在江川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从前觉得自己挺不要命的,一点都不怕死。而程净……真的赴死去了。
他定了定神,说道:“哥,我们都想错了一点,以为这件事的主谋是晏青书,程净的目标也是晏青书。其实他一直以来真正想对付的那个人是……聂奕之。”
。
S市的临江酒店顶层,拥有门禁的不足5人。进门先看到的,是富丽堂皇的欧式客厅,接着是穿过客厅的露天花园,小径隐藏在其中。程净站在这样的地方,像一截苍白的影子。
聂奕之坐在一辆高尔夫球车的后面,慢慢地自小径深处出现。他下车,没有进屋,坐在窗边的遮阳伞下面,冲屋子里的程净招了招手,像个和蔼的长辈似的,然后让人开了一瓶冰镇香槟。
旁人都退去了,他眯着眼睛打量走过来的男生。
而程净同样也在打量他。
年过六旬的男人,没有半点老态,甚至称得上神采飞扬。一个叱咤了半生的人,大抵应该是这样的气度。
程净先开了口:“聂伯伯,我见过您。”
那年程宇民离开临西三市,仕途自此平步青云。谢嘉雨终于不用再担心受怕,不久之后迎来了公司的开业典礼,四岁的程净穿着挺括的小西装跟在后头。有人送过来五十个花篮,在街道上一字排开,场面甚至惹眼。
小程净没有好奇凑过去,远远看着妈妈去见马路对面的一个人。那人笑着对谢嘉雨说道:“在这边办事,听老程说你的公司开业,我过来看一眼。”
那是仅有的一次见面,没想到程净竟然会记得。聂奕之略感意外,笑了笑:“你倒是跟你爸爸一样的好记性。”
还有半句他没说:“也是同样的软心肠。”
一个人过来,把一个箱子放在香槟的旁边,里头是几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追踪器。聂奕之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样,问道:“你想从小晏那里知道什么呢?”
程净看着他,忽然道:“您和我爸爸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一同出现,很少有人把你们放在一起讨论。但是,如果有心人去翻四十多年前的卷宗,会看到我爸爸受理的唯一一件案子,被告是您。”
别人提到程宇民,知道出了学校就从政去了,手段厉害得很。却很少有人去探究,程宇民在没毕业的时候做过什么。
那时候的聂奕之,还是聂家的旁系,渺小的一个。他当时对同校的一位女生有好感,主动约了无数次,也被拒了无数次。后来有一天,大约是那个女生听说他是聂家的,终于答应了约会。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有人将聂奕之真实的身份告诉给了女生,女生分手不成,诬陷聂奕之强。奸。
两个人发生性关系是事实,又有人从中作梗,聂奕之找不到靠谱的律师替自己辩护。主动站出来帮他的,是本科刚刚毕业、等待研究所入学的程宇民。
聂奕之没有想到程净会去调查这些,目光冷了几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慈祥的模样,说道:“你调查这个做什么?”
尽管过去几十年了,但他依旧不太愿意提。辟谣的人只有一张嘴,传谣的人却有两条腿。那时程宇民替他赢了官司,但他是强。奸犯这事已经在学校里流传开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毁了一大半。也是程宇民告诉他的,从中作梗的人,就是聂家几个同辈。
程净道:“我从爸爸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在没有额外承诺的情况下,如此信任您还有聂明庭呢?”
聂奕之看他。
程净道:“奚云不是我爸爸的人,而是您的人。您因为奚云擅自收徒弟的事对奚云产生不满,怀疑他的忠心,所以才让奚云死在那场火灾里,而我爸爸留住了南向军的命。后来赌场的事情败露,您拿南向军要挟我爸爸,让我爸爸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成了您的替死鬼。
“可是,您没有履行你们之间的承诺。既没有放了南向军,也没有把我弄出国。聂明庭甚至不愿意见我,将我妈妈的公司视为烫手山芋。晏青书找他要,他就顺手推舟,假装把公司输给了他。”
聂奕之没有吭声,举起香槟喝了一口,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小孩子的奇思怪想。
他如此轻视,程净没有恼,面上忽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些追踪器,我在一个月前才装上去的。您知道为什么吗?晏青书是个闲不住的,没有哪天愿意一个人待着。可是我观察了他三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不叫狐朋狗友,也不要别的人陪着,自个儿就那么消失了。您心里很清楚,晏青书做什么去了。我的追踪器要是装得太早,会被发现;太晚,又来不及。”
聂奕之眯了眯眼:“你发现了什么?”
程净看着他,没有说话。
聂奕之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小孩。挺拔的个头,就是瘦了些。眉眼肖似程宇民,藏着锐意。鼻子嘴巴却和谢嘉雨如出一辙,带着几分精致的秀气。他忽然生出一种淡淡的怅惘,当初似乎判断错了。这孩子的确拥有着程宇民和谢嘉雨的特质,不是优柔寡断的善良,而是坚韧和谋定而动的智慧。
他后知后觉地轻叹了一声:“你的目标不是小晏,而是……我?”
这孩子待在晏青书身边三年,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不得已的、被晏青书胁迫的。但他其实只是将计就计,如同影子一般待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了解一切不曾昭宣的秘密。他根本从未没有瞧得起晏青书或者聂明庭,清楚这两个人不过是自己父亲的满足权势欲望和厮杀快感的棋子而已。
竟然低估了这孩子……聂奕之没有露出恼意,神色淡定地拿起电话,交代人去检查程净的所有私人物品。
程净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聂奕之注意到了,问他笑什么。
程净只道:“我的所有东西,晏青书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查不到什么的。”
筹划了三年之久,晏青书便是没有车祸这个意外,也该栽在他的手里,以一种谁都想不到的方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煎熬得很。每隔十五分钟便有人打来电话,将检查结果告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