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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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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阿姊只是掀起眼皮看我一眼,嘴角微抿,竟似在笑。
  看到她这副神情,我的心猛地一颤,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而此时,阿娘却上前坐在了阿姊身旁,望着我问道:“美珠,你是不是早已知晓……”
  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瞒着阿娘。
  我看了看阿姊,她依旧目光无神地坐着,我重重地叹息一声,便将佟亚群先前的事迹讲了出来。阿娘听得唏嘘不已,原本含怒的双目里在看向阿姊时,便满是柔和之色,嘴唇张张合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抱住了她,老眼里已闪动着点点泪花。
  福多本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听了许久,见屋内一时静了下来,他突然起身就向外走去,那模样倒有些气势汹汹的。阿娘看他神态不对劲,忙出声叫住了他:“福多,你做什么去?”
  福多头也不回地说:“找姊夫说理去!”
  阿娘冷声呵斥道:“你回来!你站得住理儿又如何?若经你一闹,给了佟家难堪,珍儿往后在佟家如何自处?”
  福多转回身,愤愤不平地说:“娘还想大姊回佟家么?”
  阿娘脸上有着挣扎之色,却仍旧万般无奈地说道:“珍儿好歹为他佟家生下一对儿女,不回佟家又能如何?”说着,阿娘低头看向阿姊,轻唤一声:“珍儿?”
  阿姊对着阿娘微微一笑,哀婉美丽。
  看着强颜欢笑的阿姊,我的心里极度不好受,难受得想要哭。
  她笑着对阿娘说:“娘,我没事。亚群从未亏待过我,即便是在外边有了人,待我也一如既往。他一向宅心仁厚,做不来亏待那女子的事来,而那女子更是怀有佟家的骨肉,领回来了也好。”
  说着,阿姊便要起身,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唤一声:“明儿。”
  这屋里屋外已不见佟秀明的身影。阿姊连唤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她顿时慌了神。
  方才因福多带来的消息太过突兀,佟秀明一直默默杵在一旁,不言不语,倒让一屋子的人忘了他。此刻,不见他,阿姊顿时慌了神,心急地屋里屋外地找了几圈依旧不见佟秀明的身影,她不由得急红了眼眶。
  阿娘看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忙上去安抚道:“明儿独自一人来回也有多次了,他想是回去了。你回去看看,也正好看看佟家打算如何安置那女子。”
  听闻要回佟家,阿姊却有些进退两难了,面上苦恼纠结万分。阿娘知晓她的心思,带着三分笑脸,搀着她的手臂,道:“娘陪你回去。”
  阿姊闻言,神色松了松,缓慢地点了点头。
  见状,我与福多不约而同地说道:“我也去!”
  阿娘先是瞪了我一眼:“你安安心心在家养身子!”随后,她又看向福多,不容置喙地叮嘱着:“你也老老实实待着,在这里好好看顾着你二姊!”
  我还欲再说,阿娘已不容我多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迈出的步伐只得收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阿娘与阿姊相继出了院门。跨过院门,我看见阿姊回过头对着我缓缓一笑。
  那笑容明媚动人,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悲伤情绪。
  然,她越是笑得这般若无其事,我心中越发难过担忧。
  我看向一旁的福多,本想怂恿他跟过去看看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福多去了又如何呢?不过是徒增他心中的烦恼罢了。
  他难得有如此坚定的立场直言不讳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我为此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这傻小子挺令人心疼。他如此护短,又有谁来护着他?
  就像他再喜欢周彦华,在我与周彦华之间,他却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我一旁维护我。
  如今,他又毅然决然地站在阿姊一边,为她鸣不平。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那样腼腆温吞的人,竟也会有如此愤懑不平之时。
  福多依旧望着院门口出神,我走近唤他一声,他立马回过神来,搀住我的手臂就要扶我进屋。我也不推脱,回屋坐回到矮榻上,看福多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我拉着他坐在我身边,轻声问着他:“你不想大姊再回佟家,对不对?”
  福多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言不讳地问出来,他明显一愣,而后,他轻轻应了一声。我看他模样低沉,不由十分好奇他为何会坚持这样的看法。我即便也不想让阿姊再回佟家,然,转念想想,不回佟家,她又能如何?那女子即便进了佟家,地位上也与阿姊差了一大截,而阿姊始终是佟亚群的结发之妻,这地位不可动摇。
  佟亚群的为人,我也多少了解些。正如阿姊所说,他是负责的人,与阿姊多年的夫妻之情也并非说断就能断的;再者佟老先生因此事对阿姊怀了愧疚之心,待阿姊已不同往日,那女子想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对于福多的态度,我十分不解:“为什么?”
  福多瘪瘪嘴,冷哼道:“我与那女子交谈过两句,不是个善茬。她若进了佟家,只要在暗地里使坏,大姊根本应付不来。姊夫也似乎很喜欢她。”
  我不禁冷笑:“那女子很美么?”
  福多不屑地轻哼道:“哪里及得上大姊!我就见不得那样狐媚妖艳的女子,不知姊夫看上她哪里了?”
  我心里本来有些气愤不平的,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由得被他的样子逗乐了:“你懂什么?这样的女子最讨你们男人的喜欢了。”
  福多冷嗤一声,却是没再答言,一言不发地坐着。
  我见他神色有异,似有心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侧脸看向我,撞上我满是担忧的目光,微微蹙眉:“怎么了?”
  我凑近他细瞧,瞧不出端倪,便问道:“福多,你心里是不是有事?”
  福多反而笑了:“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为大姊不平么?”
  我拧他一下,正色道:“少糊弄我!娘都与我说了,你不喜欢花表姨家的妹妹,不想与她定亲,是不是?”
  福多瘪瘪嘴,神情有些不耐:“由着娘去安排便好。”
  他这副模样分明是不愿的,更不愿与我谈论此事,我心里倒生出了丝丝愧疚来。
  若非我与陈秀梅之间的嫌隙,他与陈秀梅之间也不会落得这般两相不见的地步。我并非鱼家亲女,却得鱼家这般照拂,除了深深的感激,我的心里又多了许多难明的情绪。而我,享有了鱼家的关爱,不但不能为其分忧解难,反倒令人操碎了心。
  看着福多不愿多言又隐有伤感的模样,我心里难受,弱弱地问了一句:“福多,你怨姊姊么?”
  福多却是不明所以地盯着我:“怨你什么?”
  转瞬,他似明了一般,垂头低声道:“姊,我与秀梅姊姊……这与你无关。她本就不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我早已放下了。”
  抬头,他对我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维持不到片刻,又敛了笑容,似笑非笑的模样令我一阵心疼。
  我抬手抚摸他的头,悲哀一笑:“傻小子。”
  福多却是微红着脸躲开我的手掌,不满地瞋了我一眼:“姊,我也不小了,别总是摸我的头。”
  我点了点他的头,又拧了拧他的胳膊,轻斥道:“大了翅膀硬了?这辈子,你既然认了我这个姊姊,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傻小子。”
  福多似乎怕我再拧他,忙起身跳开了几步远,讪笑:“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有身子的人,还是安生一些,要是有个意外,我可担不起啊!”
  我睇他一眼,啐一口:“瞧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说些不如意的话!”
  福多也不与我争论,搬了张凳几坐得离我远远的,却仍是关切地看着我,询问了一句:“姊,你若是乏了,歇息歇息,我在外替你守着。”
  我摆了摆手,眉心微蹙:“我忧心大姊的事,怎睡得下?也不知佟家那边现下是个什么情况?我这身子不便,却又实在放不下……”
  “你想让我去看看?”
  福多倒是深知我心,一语道出了我的想法。我朝他点点头,见他有些犹豫,便道:“你放心,我能顾好自己。”
  福多犹疑片刻,眼中已有决断,起身对我叮嘱了几句便向外走去。我因怕他冲动坏了事,又唤住了他。
  “你去陪着大姊便好,别去与人争论说理。”我见福多眼里有些不解,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该是了解大姊的性子,从不会与人争强斗狠。那女子……只要不危及她在佟家的地位,你也不要为难人家。当然,佟家要是委屈了大姊,该争时,你也得替大姊争一争!”
  福多展颜微笑:“姊,我知晓轻重。你安心在家养胎,大姊的事,有我和娘呢,你也别太忧心。”
  我倒不是担心阿娘和福多会任由他人欺负阿姊,只是忧心阿姊会一味地忍让,到头来,反倒让那外头的女子欺负了去。
  福多离去后,我这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中。
  屋子里格外安静,安静得令我有些心慌,又因心里头实在是挂念着佟家的情形,也无心他事。
  屋子里实在憋闷得慌,我索性起身到了前院,赏赏花,看看池塘中的鱼虾。
  不得不说,与周彦华待得久了,如今再赏这庭中花、池中鱼,我竟也从中赏出了些许意境来。
  如今还不到春暖花开时节,这前院也只有几盆冬菊和几株梅花开得正盛,偶见墙角散开着迎春花,这自然盛开的黄色小花随意散开,反而更引人注意,令人目光一亮。
  花丛后,有一小块空地,此处添置了石桌石凳,又移植了几棵绿树,枝桠上吐着新绿,一幅春机勃勃之景。树下,双人座的秋千架上落了几片枯叶,正在风中摇摇晃晃。
  原本这也只是简简单单一块空地,只有草色青青时节,才会让人多留意一眼。周彦华也并未留意这样一小块空地,及至赫连平发现这一处地后,像是发现至宝般,一面埋汰周彦华没眼光,一面又亲自动手将这块地整理出来,命人砌上石桌石凳,移植了几棵树过来。
  这石桌却不是普普通通的四方石桌,其中却有着我看不懂的诀窍。平时看时,石桌与普通石桌并无二样,然,只要触碰到石桌下方的一处机关,桌上便会浮出一方石刻的棋盘。
  石桌是赫连平精心设置的,这棋盘却是周彦华一刀一刀雕刻而成。逢赫连平前来,两人总会在此下下棋,喝喝茶,赏赏花。
  我坐上秋千,头顶阳光洒落,稀稀落落落满地,有清风拂面,虽有些凉意,却令人舒畅。
  这架秋千是赫连平采集山上的藤条编制而成,坚固耐用,坐上去也不硌人。
  那时,他做完这架秋千,周彦华便带着我来看了。赫连平一脸真诚的笑,将我引到秋千上坐下,满心欢喜地说道:“这算是送给嫂子的见面礼,虽然迟了,还请嫂子不要嫌弃。阿烨愚钝,不懂女人心思,想必从不会花心思弄这些巧玩意来取悦嫂子。怎样?嫂子满意么?”
  在取悦女人方面,赫连平确实比周彦华高明许多,也更懂得往哪方面花心思。
  至少,他的这份迟来的见面礼,确实合我心意。
  周炤说他曾是名满京华的大才子,果真名不虚传。
  他精通六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逢山开路本不是易事,地形勘察若稍有偏差,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而在他勘察了白水峰的地形后,规划出一条开山路线后,至今未有意外伤亡。
  这样才华艳艳、满腹经纶的县老爷,我实在难以与周炤描述的风流负心的人联系起来。
  他活得恣意潇洒,胸有千壑,较之周彦华洒脱了许多。
  而周彦华心中总有许多顾虑,身上责任太重,规矩守礼,也因此有了他如今的沉稳内敛、温和谦恭,甚至是清冷孤绝。
  然,正是他这份不同于常人的成熟内敛打动了我,也因此将他放在了心上,一点点沉沦。
  我不知自己在秋千架上坐了多久,感觉身体有些凉意,我紧了紧衣襟,抬头摸了摸脸颊,发现脸上湿了一片,只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的多愁善感。
  阿姊与佟亚群之间的事,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身。阿姊能委曲求全,我却没有那般气度与胸襟。
  接连有周彦华熟识的人出现在生命里,我害怕,有朝一日他曾经的发妻也会来此寻他。
  那时,我又该如何?
  是放手让他回长安,还是随他一道回长安?
  两者皆非我愿,却并非不是他所愿。
  想起曾经在雪地里做的梦,我又有些不安了。梦里,他选择了与他的长安妻儿离去;现实里,他是否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阿姊曾说,她可以接受佟亚群的未来,可以接受与别的女子共同分享丈夫的日子。的确,阿姊有那样的胸襟和胸怀,因为对佟亚群深厚的感情,她会一如既往地陪着他,安心地教养一对儿女,伺候她的丈夫。
  而我,做不到。
  若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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