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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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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炤撒了一顿气后,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竟又挽着我要去厨房,好似全然忘了先前还与我针锋相对的情景。
  我真的有些摸不透她这样的性子了。
  而周彦华一见周炤拖着我手臂的架势,眉峰便微微蹙起,似十分不满,听到我竟毫不犹豫地答应后,他低而冷的嗓音便毫无波澜地响起了:“炤儿,你若要学厨艺,找冯婶便可。”
  我本是十分喜欢自己捣鼓些吃食,自周彦华请了冯婶来,我也极少进厨房,更别说捣鼓吃食。此次,我想着顺着周炤的意,即便自己不动手,教她些自己拿手的菜肴,哪知没走几步就被周彦华拦了下来。
  他从周炤手里牵过我的手臂,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正欲反驳他,他一个眼神便让我噤了声。周炤更是不敢再多说,只得一个人悻悻地向厨房去了。
  待周炤去了,我才甩开他的手掌,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你这是要闷死我!我喜欢自己做些菜肴,即便我不便动手,在一旁指点指点炤儿也行啊!”
  周彦华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有冯婶在,你不必为此操劳。”
  说着,他又要上前扶过我的手臂,我向旁躲了躲,冷着脸道:“我喜欢做这些。”
  周彦华微微一笑,温声道:“等孩子生下来,你要做我也不会再拦着你。”
  我知晓他是一片好心,也不欲与他为难,没再多说,便回了屋子歪在床上,撑着头假寐。周彦华随后而至,坐在床沿,打开棉被盖在我身上。自始至终,我都没睁开眼去瞧他,只因心里多少堵着些气。
  周彦华见我不愿理睬他,微微叹了口气,倾身将被子往我肩头拉了拉,轻问:“生气了?”
  我索性蹬掉鞋,抱着被子侧躺在了床上。身上厚厚的棉袄因懒得脱掉,这样睡下还是有些难受,然,因与周彦华怄气,我又不想理会他,也只得暂且裹着被子向里侧挪了挪身子。
  “美珠,把外边的衣裳脱了再睡。”周彦华隔着棉被拍了拍我的肩头,“这样睡着,易受寒。”
  我背对着他,微微张开眼,毫无感情地说道:“你出去。”
  周彦华静默了半晌,起身时发出一阵窸窣声,而后,轻声提醒了一句:“记得把外边的衣裳脱了再睡。”
  我没应他,听闻他远去的脚步声,直到门被阖上的声音响起,我才钻出被子,将外边的厚重的衣服脱下挂在了床头的架子上,这才重新躺下,却无丝毫睡意。
  看着头顶的床帐发了许久的呆,我发觉自己这顿气发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似乎自从昨日得知阿姊与佟亚群之间的事后,我对男子便有了偏见,自然而然地给了周彦华许多冷脸。
  肚子里的孩子这几日胎动得愈发频繁了,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波动,此刻,他竟又开始折腾了。这感觉奇妙极了,感知他的存在,我的心海渐渐平静下来,闭眼感受着他生命的搏动。
  也许,这便是最初的血脉相连的亲情。
  属于孩子和母亲之间的特有的不可言说的情感互动。
  可是,世间为何又有母亲舍得下与之血脉相连的孩子呢?
  从知晓自己的身世之日起,我尽量不去想自己的生母是谁,不去怨恨命运的不公。
  此刻,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生命,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我从未谋面的生母。抛下我,却在我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这样奇怪的举止令我不解。
  她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抛下了我?想着有朝一日能凭借着我的生辰八字,来此寻找我?
  那样似有若无的对生母的怨念,竟然一点一点慢慢地淡了。
  难道这便是初为人母后,内心深处的温柔慈悲么?
  我不知自己任思绪这样漫无边际地飘了多久,直到屋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咯吱声,我才慢慢地回过神,看到提着食盒从外而来的周彦华,我不禁朝他笑了笑。我看不清自己此时带笑的模样,但是看周彦华一脸讶然,我知晓此刻的自己定然笑得温柔,笑得真诚。
  很快,周彦华便在床榻上支起了一张矮桌,扶着我慢慢坐起,便扯过架子上的厚棉袄替我穿上,继而将早饭一一摆放在矮桌上。
  孕期内,周彦华对我的饮食看管得十分严格,饭菜必定清淡,却又总会为我备好一份我爱吃的甜汤。
  看着矮桌上的红枣薏仁粥,两碟清淡爽口的蔬菜和一样精致的小点心,想起如今这副姿态让他伺候,微微红了脸,嘟哝了一句:“哪里吃得了这许多?”
  周彦华坐在床沿,伸手拿起桌上的红枣薏仁粥,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小勺试了试温度,便又娴熟地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笑着说道:“不全是给你吃的,还有孩子。”
  我一听,立时红了耳根,欲从他手中抢过碗,他起身躲闪过后,又坐了回来,却将碗搁在了矮桌上,转而单手拥过我的肩头。我轻挣了挣,他空出来的右手又拿起勺子,从搁在矮桌上的碗里舀了一勺粥,再次送到我嘴边。
  我有些不明他坚持这么做的意图,张嘴吞下一口粥,咽下后,红着脸说道:“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来。”
  周彦华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是十分认真地看着我,眼神真诚诚恳:“这么做,算是为早间的事向你赔罪了。”
  我翻着白眼对着他:“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是我不对,不该糟蹋你的一片好意。”
  周彦华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顿早饭,我吃得十分难为情,却又十分满足。
  我漱过口后,周彦华又拿出帕子替我擦了擦嘴角。这帕子我有些熟悉,正是我多年前送与他的手绢,在我抱怨过他不将其随身携带后,不曾想此刻他竟然随手便拿了出来。
  趁着他专注地替我擦着嘴角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他手中的手绢。果真是当年我送出去的手绢。手绢上的刺绣还是当年的花纹,只是,布料已不及最初那般细滑柔软,甚至洗得有些发白了,略略有些粗糙。
  我抬头看向周彦华沉静如水的眼眸,强忍住胸腔的一股热意,眨了眨眼,细细地问道:“这……你一直随身带着?”
  周彦华的嘴角微微上扬,从我手中握住那方手绢,又将我的手包在他的掌心,低声道:“自带着它后,我才知它的妙处。”
  我不解,他靠近几分,嘴角带着几分温柔又满足的笑意。他说:“你不在眼前的时候,有它在,就好似你在身边。睹物思人的话,原来是真的。”
  我将手中的手绢顺势塞进了他的掌中,避开他的眼,偏过头嗫嚅着:“本就是真的。”
  周彦华也不欲与我纠缠此事,收了那方手绢,收拾了桌上的残羹,撤去了矮桌。看我似又要躺下,他出声道:“别吃了就睡,适当地走走对胎儿也有好处。”
  对于我赖在床上的举止,周彦华极其不满,丝毫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将我从床上捞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替我穿上了夹袄。
  我本无睡意,不过是懒得动,加上外头天冷风寒,更愿意窝在被子里。如今被他扯出温暖的被窝,我并无多少不满,可看他紧绷着脸,我如同八爪鱼般趴在他身上,不停地说着话逗着他。看他紧绷的脸渐渐松弛,我顿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十分艰难的任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就那样抱着周彦华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抱着我走出里间,见我依旧抱着不松手,他顿住脚步低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笑:“还不下来?”
  我摇了摇头,愈发抱紧了他,懒洋洋地说道:“身子重,天又冷,我不想出门。”
  周彦华扶着我的身子将我往上托了托,柔声劝道:“多走走,对你对孩子都好些。你重了不少,我抱了这一会儿,有些累。”
  闻言,我掐了掐他的手臂,却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手臂,仰头看着他:“你陪我回家看看娘吧?”
  周彦华点头而应,与周炤说明后,便与我一同回了娘家。
  我回到娘家时,只有福多一人坐在堂屋内剪纸,而阿娘则被一户人家请去帮忙了。
  我坐下帮着福多随意剪了几样窗纸花,周彦华也向福多讨了一把剪刀在手,有模有样地剪着。我只当他是看着这玩意新奇,想尝试尝试,哪知一路看下来,他剪纸的手法分明十分娴熟,那把剪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般,一刀刀下去,一张张形象生动的窗花便呈现出来。
  剪出几样吉祥喜庆的图案后,他又剪出了我和福多的形象,福多喜不自胜,犹如获得了稀世之宝般,反反复复看了多次,才恋恋不舍将他个人形象的剪纸收了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小人儿,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虽不珍贵,却令我倍加珍惜。与福多的纸人儿不同,我在这精致的纸人儿中发现了藏在了其中的两个字。
  珠与烨。
  我生怕这藏有我与他名字的纸人儿被福多瞧出端倪,看过后,赶忙将其收好。
  我的心思全在周彦华身上,好几次看着他失了神,也没听清他与福多在谈些什么。直到福多接连叫了我几声,我才收回神思不定的心绪,慌慌张张地应道:“怎么了?”
  福多略有不满地说:“姊姊在想什么呢?我与周哥哥叫你也不应!”
  我偷偷瞟了瞟周彦华,支吾着不知如何应付福多,好在福多并未再追究,只道:“听说咱们这里要修路了,以后去镇子里也方便了许多。”
  这事一直是周彦华与赖冬青在筹划着,我倒没想到如此快就成了,却是没听周彦华提起过,福多竟先知了。对于修路一事,我并没有太多的看法,及至去了一趟镇子,我倒觉得此举甚好,日后去镇上办事也方便了许多。
  因阿娘不在家,我也没兴致去听周彦华与福多的谈话,索性一个人在前院里透透气。
  我才在院中转了一圈,便听见门外嘈杂一片,不由得抬脚出门去看,却见三人正向这边走来,后面稀稀拉拉地跟着几位乡民,或驻足围观,或好奇跟随。而为首的人正是赖冬青,那两位与赖冬青交谈的是我素未谋面的男子。一人年纪轻轻、器宇轩昂;一位人到中年,却目光有神。这两人与赖冬青一道或前或后地走着,三人边走边谈论着什么。
  行至我跟前时,赖冬青抬起眼一眼便看到了我,笑着上前问道:“小鱼儿,周先生也在吧?”
  我不明他带两人来白水乡的意图,因是赖冬青,便也没有多想,朝着他点了点头,也对着他身边的两位清浅地笑了笑。而周彦华与福多早因门口的动静起身出了屋子,福多更是在院子里便询问着我:“姊姊,谁来了?”
  我侧过身子请三人进了院子,不忘回答福多的问题:“冬青和他的两位朋友。福多,快去看茶。”
  福多本已向我走来,见了已进院门的三人后,忙不迭地奔回屋子就要去沏茶。赖冬青却是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今日来此只是带县老爷来此看看,熟悉熟悉环境,一会儿还要去别处看看呢。日后修路的事全权由县老爷负责。”
  听闻,福多已顿住了脚步,回转身看了看随同赖冬青一道进来的两人,结结巴巴地道:“县……县老爷?”
  很快,他几步跑到两人面前,也不管谁是县老爷,噗通跪倒在那两人面前,叩首在地:“见过……见过县老爷!”
  对白水乡民来说,县老爷是不可仰望的存在,如今见了这难得一见的县老爷,福多能有这样的举动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我却不喜他如此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地去跪拜任何人。
  我心中不喜,脸上却无任何波动,正要过去扶起福多,哪知那年轻男子便笑着开口了:“快起来!这又不是公堂之上,不用见了我就跪!”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已托起了福多的胳膊。福多看上去仍旧有些发懵,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滞,我忙上前扶过他,对着面前的县老爷微微行礼后,便退向了一旁。我暗中拧了福多,他低呼出声,压低声音问道:“姊,你做什么?”
  经福多这一闹,我早已忘了周彦华,在看他时,他一个人独立一旁,拧眉瞅着那年轻男子,眼神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赖冬青却适时地将那两人引到周彦华面前,笑着介绍道:“大人,这便是周先生,这里的乡民愿出力修路,也亏得周先生从中周旋呢!”
  那年轻的县老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周彦华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嘴边的笑意更浓,眉间隐有激动之色,竟是大步上前,张开双臂便猛地抱了周彦华一下,随即大笑了几声。
  我有些糊涂了。
  难不成他与周彦华竟是相识的?
  被这样一位陌生男子抱了,周彦华并未任何言语,只是略有不满地推开他,伸手掸了掸衣襟。男子立时变了脸色,满脸悲愤地道:“喂,阿烨,多年不见,你就这样对我!”
  阿烨?
  周彦华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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