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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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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彦华面色微凝,随后,柔声宽慰道:“我与炤儿叮嘱过了,她日后不会再与你为难。”
  我冷哼一声:“她如何待我,我不在意。只是你,你总让我……总惹我伤心。”
  周彦华慌忙捉住我的双手,轻声道:“美珠,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当面与我说。有时候,你不高兴,我却不知晓哪里做错了。”
  “你说我醋劲大,我就是醋劲大。”我突然感到委屈,索性将积压在心中多日的委屈一股脑地讲了出来,“你若待我是真心的,就要记得你承诺我的事,不要与陈秀梅纠缠不休,也不要再去惦记长安的旧人。”
  周彦华一手揽过我的肩,一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珠,低沉又坚定地说道:“自你之后,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我靠在他的怀里,嗫嚅着:“那你……心里还惦记着她么?还爱她么?”
  周彦华的手臂顿了顿,我察觉到不对劲,微微仰头看他,他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我心里一冷,失落地拂开他的手掌。周彦华猛然回过神,盯着我,许久才道:“美珠,我不想骗你,但你要信我。”
  我撇了撇嘴:“如何?”
  周彦华顿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我与她虽是奉父母之命成婚,但毕竟做了七年的夫妻,她也一直尽心尽力,即便我常常冷落她,也从不会有任何怨言,因此,我一直敬重她。若说没有丝毫情义,那也是自欺欺人。”
  我从不认为周彦华是无情无心之人,因此也更加确信那长安女子在他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若不是他家族蒙难,他怕是不会为了保全他的妻儿而放弃与他相互扶持的妻子。
  周彦华看了看我的脸色,见我脸色平平,又接着说道:“后来,因朝中格局动荡,家族遭难,她家里人逼着她与我和离,她抵死不从。我本不想连累她,便顺着她家人的意思,与她和离。若不是我以孩子生死相胁迫,她怕是也难逃一死。”
  周彦华的脸色露出浓浓的悲哀之色,我即便心里不舒服,却又生不出最初的反感抵触之意。然,我不想再去听他的这段往事,想要开口打断他,他忽而定定地看着我,浓浓悲哀的目光下,染上了丝丝柔情。
  他笑着说:“遇见你,我才知世间的儿女之情如此折磨人。最初,我不懂你忽冷忽热的态度,想要接近你,却又怕你见怪,惹你不高兴。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你爹娘处得知你的心意,我有些不敢相信。相处一段时日,我却总是想着你,想要时时刻刻见着你,这种感觉很奇怪,直到确定了你的心意,我才敢接近你。”
  我听着他的这些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见他始终专注深情的目光,我不由得回想起了这些年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相信他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
  早些年,我即便知晓他的心意,却从不敢奢求他能向我吐露出来。
  如今,他却当着我的面说了。
  不是谎言,是发自内心的情意。
  他念着长安旧人又如何?如今,我才是他的妻子!是我让他尝到了情爱的滋味,让他可以脱离原本属于他的一成不变的长安生活。
  这里有青山绿水环绕,有我爱着的一切,平静祥和,才是他要追求的生活。
  周彦华开口似还要说些什么,我对着他笑笑,抱住他的脖子,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信你说的,也不会再去计较你的过往。但是,你得答应我,自此之后,忘掉长安的一切,在这里陪着我与孩子。”
  周彦华从背后搂住我的腰肢,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有些许颤抖:“好,我留下来陪着你。”
  我满意地扬起嘴角,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感受着他忽缓忽急的鼻息,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微微仰头,双唇便触到了他微微颤抖的嘴唇。
  自周炤出现之后,我与周彦华许久未有这般的缠绵情意,竟有些难舍难分。而想起这些日子受到的刁难和委屈,我张嘴咬住他的唇角,松开之际,又抬手抚上他的唇角,抬头问道:“疼不疼?”
  周彦华眉眼处皆是温柔的笑意,满心欢喜地说:“只要你能解气便好。”
  我撇撇嘴,头轻轻靠在他怀里,手指卷着耳际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究竟看上了我哪里?一无德容,二无才华,更无出身……”
  周彦华蓦地垂下头,抬手覆上我的脸颊,沉声道:“我早对你说过了,你真实善良,灵巧贴心,即使偶尔爱耍些性子,却更令我欢喜。”
  我笑着埋首在他胸前,红着脸,嗡声嗡气地道:“你净会说这些话哄我。”
  周彦华却笑道:“我若是知晓你这般好哄,前段日子,便不应与你怄气。”
  我好奇,仰头看他:“你与我怄什么气?”
  周彦华低声:“气你不愿信我,甚至对我不理不睬。”
  我听他语气竟有着少见的委屈,不禁笑了。然,我却故作不满地反驳了一句:“你若不令我伤心,我也不至于冷落你。”
  周彦华神色蓦地一凝,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宣誓般地说道:“日后不会了。”
  我轻哼了哼:“难说。”
  周彦华双臂一收,沉声道:“你伤心难过,我心里也会伤心难过。美珠,这段日子,我总是担心你会突然离开我,却又不知如何做才能令你欢喜。但是,每日散学回家看到你还在,我心里便踏实了许多。我未曾体会过这种感觉,又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没能照顾到你的情绪……”
  周彦华极少在人前说过多的话,即便是面对我时,也从未说出这许多煽情露骨的话来。我从不知,在我伤心失落的那段日子里,他也如同我一般,内心饱受着煎熬。可偏偏我俩谁都不愿将心中的话坦白出来,如此藏着掖着,却是苦了自己和他。
  这一夜,我与周彦华说了许久的话,我心里的委屈与不甘已渐渐消散,心中虽然依旧放不下他的那段过往,却也不至于再因为此事而故意折磨自己,也为难他。
  即便后来见到周炤,面对她若有若无的刁难,我也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
  毕竟,她能来此寻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已是万般不易。
  那夜,周彦华与我简要提起过她的身世,原来也是个不幸人。而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不幸,却又令她侥幸地活到了至今。
  周彦华一家被人诬陷,本该是满门抄斩,因朝中有人将周彦华秘密放出了长安,他才得以逃生。至于周炤本也难逃噩运,却因是某位忠烈将军的遗孀,朝廷开恩才使她免于一难。
  如今,周家冤情得以昭雪,她听闻兄长仍活于世的消息,在长安万般打听,才知兄长当初一路向南而去。她寻找多年,终得以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白水乡,也便得此与兄长见面相认。
  原想带着兄长回长安,却不想兄长在此已娶了妻。
  周彦华说过,周炤与他曾经的结发之妻关系亲密,因此,听闻周彦华在此娶妻的消息后,心里便极度不待见我。又因认为如我这般的乡野女子不配与周彦华为妻,而周彦华却为了我甘愿留在白水乡,她更是对我满心怨恨。
  如此一来二去,她便处处为难于我。
  而我却不曾想到,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华,丈夫却英年早逝。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了。
  鉴于此,对于她的刁难,我能忍则忍。
  我想,这也是周彦华与我谈起她过往的初衷。
  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待至亲更是宽容。而他,却无法解开她心中的怨念与心结,也只能在我受了她的气后,他便想方设法地安慰我、弥补我。
  我不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在我看来,能因此得到周彦华更多的关心与爱护,在周炤那儿多受些气,似乎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任她如何刁难,我只要淡然应付,她也不能将我如何。
  甚至在她向我抱怨冯婶做的饭菜不合她口味时,我偶尔也会好心地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饭。唯有此刻,她才会笑意连连地看着我,毫不顾忌地夸赞我。似乎在她眼中,往常被她数落得一无是处的我,因为一顿饭菜便令她另眼相看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周炤得了我几顿饭菜的好处,看我不顺眼时,想要给我些难堪,似乎总是有所顾忌,对我说话客气了几分,甚至会坐下来与我平心静气地聊聊。
  对此,我将周炤奇怪的表现说与周彦华听,周彦华一脸了然的笑意:“炤儿心眼不算坏,只是性子骄纵了些,你真心待她,她自然不能再甩你脸子。”
  我嘁一声:“我可没真心待她。”
  周彦华却道:“我听炤儿说了,你这几日总会做些点心给她。”
  我道:“我嘴皮子功夫不及她,便拿些吃食堵住她的嘴,省得听了她的话,惹我生气。”
  “所以,你是最好的。”周彦华的眼里仿佛能掐出水来,语气更是溺死人,“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娶了你,是便宜了我。”
  我笑道:“这话若是让你那好妹妹听到,可得要为你抱不平了。”
  周彦华却扬眉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认为最好便是最好。外人的言语,不必在意。”
  似乎自那一夜坦诚交谈后,周彦华对我说的话,即便稀疏平常,从他嘴里说出来,便格外好听,丝毫不觉得厌烦。
  此刻,我心里欢喜,看他认真深情的模样,故意为难他:“她是你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你当她是外人?”
  “你们这里有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周彦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炤儿既为他家妇,与我也不能同从前那般亲密。即便她仍未出嫁,对我们夫妻来说,她也是我们之间的外人。”
  我感到惊讶万分,心里却甜滋滋的。
  临近年关,学堂也不再授课,周彦华如今空闲下来,却寸步不离我身边,生怕我出了一点意外。
  这是我嫁人后的第一个年头,又因周彦华不是本地人,年节的一应物事虽已准备充分,我却总觉着少了些什么。及至阿娘说出家里没有了往年的年味时,我才恍然明白过来。因此,对于阿娘提出大家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时,我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周彦华依旧是不声不响地应下了。
  只有周炤对此颇有微词,坦言不会随同我们去阿娘那儿过这个年。
  然,等到除夕那夜,周彦华仍旧是将周炤拽了过来。
  这除夕之夜的团圆饭气氛虽有些尴尬,好在这个年是圆圆满满地过去了。
  来年,又是一个好兆头。
  日子一晃而过,眼看着我的肚子隆了起来,未到开春授课的时节,周彦华几乎是寸步不离我,周炤对此颇有不满。然,她每每只是撇撇嘴,眼不见为净,倒是安安心心地躲在周彦华的书房里看书练字打发些时间。
  在白水乡,除却我与周彦华,周炤熟悉的人也只有陈秀梅。我虽不喜陈秀梅,对于周炤结交陈秀梅一事并无任何感想,即便我与周炤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我也并没有因此而对陈秀梅的看法有所改观。
  期间,周炤自然没有放弃劝说周彦华回长安的意图,见劝说无果,她又找我软磨硬泡,甚至提出让我随她去长安。
  周炤是想让我离了白水乡,随周彦华在长安过日子。她与我讲长安如何如何,讲得天花乱坠,长安的盛世繁华、高楼美景的确令我心动,然,也仅仅是心动而已。我可以随周彦华看看长安的亭台楼榭、繁花流水,却不愿随他在长安过日子。
  那样的地方,哪里有我这样的乡野女子的落脚之处,一言一行怕都会招人笑话。
  更何况,长安还有他曾经的妻儿呢!
  若到了长安,我的粗俗粗鄙定入不了他的眼,而他,也许会因顾念旧情而渐渐不满我的一切。
  对我来说,他人口中美丽繁华的长安,是我一生都不敢踏足的地方。那是我心中的噩梦!
  也许是我毫不服软的态度惹恼了周炤,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说道:“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看你虽不是名门出身,却多少有些名门闺秀的胸襟气度,怎能如此不识好歹?我哥他雄才大略,不应该埋没在这乡野间,你若真心为他好,就不应将他束缚在这山沟里,碌碌无为地过完这一生!”
  这些话令我格外熟悉。
  曾经,陈秀梅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此刻再听来,我心里发冷发凉。
  我曾想过,若有朝一日,周彦华放不下他的长安,放不下他的抱负,我会放他离开。可自从他答应留下来后,我曾经那违心的想法也随之消散,心里只想着要留住他。
  因此,听到有人再度提起此事,我心里有几分反感和不悦。
  面对咄咄逼人、眼神骇人的周炤,我神色自若地笑了笑,笑里有几分凄苦和些许迷茫、不自信。
  “他答应我,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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