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伤离别-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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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飞道:“傅红雪不会撒谎。这话根本是假的。”
四目相对——
傅红雪道:“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南飞一愣——
原来他耿耿于怀这个?
镇定自若道:“我没看出什么来。”
傅红雪道:“尤离说你叫他来解毒的。”
燕南飞反应极快:“不是我。”
傅红雪看着他掩饰得完美的表情,一时也难以分辨。
“那他为何那样说?”
燕南飞道:“可能他觉得那样说你会相信他?”
傅红雪道:“他为什么那样觉得?”
燕南飞心跳加速,平和道:“这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该问他么?”
傅红雪垂着眼认真思考了片刻,“罢了,不去想了。”
燕南飞的心稍稍放下,“真的不用叫他来看看?”
傅红雪道:“我已无事。”
燕南飞道:“好,那你早些休息。”
暗紫色袖口拂过床边,燕南飞起身而去。
傅红雪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今晚说的话似乎比自己平时一个月里说的还要多。
然而全是废话。
总之……
很谢谢他了。
燕南飞走在昏暗的路上,有落叶从他衣角划过,沉重地旋了几个圈便不见踪影。
他走的稳稳当当,不急不躁,心里有极短暂的轻松,略一想——
他也真该好好跟尤离说一句谢谢。
暂忘书
杭州的天气一向是温柔的,所以即便下雪亦是残雪,何况现在只是天凉好个秋。一梁断桥让它充满了让文人爱慕的气质,那湖水的涟漪仿佛有哀思,那秋风的气息仿佛有愁绪,天边的云像融过美人的眼泪。
唐青枫没有亲自来,可能也是因为李红渠实在没找到他,便让他逃了这次会议。
曲无忆、李红渠、离玉堂、叶知秋这次的会面极其简短。
李红渠要忙着找盟主,离玉堂听说了明月心的事情决定去探查这位二龙首的真实身份,曲无忆派了慕情去折腾万象门的琐事,而据线报,有敌人欲在东越滋事,她亦要赶去。
至于叶知秋,血衣楼楼主死后门中无首,青龙会欲重立楼主再起血衣楼,这是帝王州要管的事情。
加上唐青枫没有来,几人匆匆定了一纸协议,名曰《暂忘书》,在四盟与青龙会周旋之中,门下弟子可共享对敌资源,相见不得动缠斗,地盘划分定下便不再重置,不得破坏盟友团结云云。
上官小仙的软禁早已取消,叶知秋深知她脾性,暗杀尤离的事情她虽做的出却是会承认的,她是娇纵的,有恃无恐的,但如今的她若想对尤离做什么,也得等叶知秋先死。
毕竟是副盟主,而她也是个有智慧有才能得女人,或许但凡美丽的女人也都聪明。
几人互相道了别,离开时的身影都有难言的凄凉之感——
并非只是秋意渲染。
生在平和之时固然是福气,生在江湖动乱之时虽不能断言是不幸,但今日出了这个门,能否有再见之时谁能知道?
唐青枫随性洒脱也有身陷危险的时候,离玉堂出生入死一刀历尽千刀万剐风抵沙,曲无忆一介女子身担盟主重任,且不谈对尤离对尤奴儿,叶知秋亦是英才。
这样的几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踏出这个门之后的命运究竟如何,他们本不愿多相见,需要他们同聚协商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杭州城外,帝王州落云滩分舵,随行的弟子照例在外巡视,唐竭和冷霖风双双红衣——那是帝王州的统一衣着,暗红的颜色着实很像尤离打斗时扬手间燃起的蜃气。
尤离第一次穿着万里杀那暗黄的长衣,整个人都有了一丝燕云风沙的喧嚣之感,腰扣显出他纤细的身材,眉目比平时凌厉许多。
江熙来知道尤离对叶知秋是有恨的。
他无时无刻不想报复他,尽管他也知道那不全是叶知秋的错——
然而上官小仙的存在简直让叶知秋唯一的专情成了虚假,更让尤离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偏要穿着万里杀的衣服去见他。
哪怕只让他心里刺痛一下也罢。
分舵外守着两个帝王州弟子,见到二人都是一惊,看到江熙来更是惊喜。
“江师弟?”
江熙来看清二人,惊喜道:“张师兄,邓师姐”
张君宇和邓连儿皆出身太白,比江熙来入江湖早得多,原在太白时便很照顾这位师弟,江湖重见,虽盟会不同,却也寒暄了好几句。
“江师弟,半年前我已和连儿成亲了。”
江熙来急忙恭喜道:“果真?哈哈,恭喜师兄师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来二去已化解江熙来等人来时的尴尬之感。
邓连儿小脸一红,声音清甜道:“师弟你到这里是来做什么?”
唐竭道:“他们找盟主有事,要先失陪了。”
二人微微点头,“那唐兄引他们去便是。”
然而目光扫过尤离,邓连儿蹙眉一喝——
“等等”
几人回头间,邓连儿已道:“这五毒的人是师弟你的朋友么?”
江熙来点头后邓连儿便道:“毕竟不是同盟,要进去见盟主还是谨慎些好,兵甲尽卸。”
江熙来为难地扯扯她袖口,“师姐……”
张君宇压低声音道:“你没见过唐林师叔的样子?掌门不是说了日后遇到五毒的人……”
尤离当然听得见,不过也许是自己这一脸阴冷的样子让人家不放心,也就没开口反驳什么。
冷霖风忙道:“这位少侠是可以信任之人,卸兵器未免太不友好了。”
邓连儿眸子一转,低声问江熙来:“听掌门说你被一个小子拐跑了,就是他?”
江熙来无奈地点头,“是,师姐,你别管这些了……”
邓连儿道:“我早想说你两句你们俩……你们两个……掌门竟也纵容你”
尤离不甚耐烦,转头就要往里走,张君宇眼见,脱口叫住他——
“喂先卸了你的刀”
尤离的双刀一如既往地佩在腰上,听到这声犹带命令的言语,眼中骤冷,一个回身脚下飞掠,唐竭和冷霖风根本来不及阻拦,他的手已扣在张君宇颈间,暗红色蜃气蠢蠢欲动,邓连儿大惊失色之下剑还未出鞘,尤离已收了蜃气,松开手里的人,不看那踉跄的太白弟子,撩了一句话,头也不回。
“你以为杀人非要用刀?再给你一把剑你也过不了我三招。”
这种话说起来很痛快,听的人却很难受。
但尤离无所谓。
江熙来忙追上他,也顾不得原地发呆的师兄师姐了。
果然在叶知秋看到尤离第一眼时,来不及掩饰的哀伤目光就让尤离有了报复的快感。
上官小仙一眼看到尤离就知道他是谁了。
从他的模样依稀可以想见尤奴儿当年的风姿,而眉目有些叶知秋的影子,行动间不经意的气质也和叶知秋如出一辙。
上官小仙年轻貌美,在几个小辈中丝毫显不出长辈的沉重,声音还是娇俏:“这位就是五毒的那个……”
话至此却卡住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尤离闻声看了她一眼,又盯住叶知秋,淡漠道:“我有事问叶盟主。”
叶知秋已知他要问什么。
“那事情不是她做的。”
尤离道:“证据。”
叶知秋看着他极度疏离的神色,心力交瘁的感觉一阵阵袭来,“的确不是她做的。”
尤离道:“叶盟主一言九鼎,我可以信。这次不是她做的,可是不知叶盟主如何保证以后也不会是她。”
叶知秋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尤离,徐海的事情一传来他就担心得不行。如今尤离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虽然冷漠,即使充满怨念,他也真心有满足之感。每每看到尤离,他都迫切地想将那面容烙印在脑海里。
尤离见他不答,愈发有了怒意,“叶盟主可以纵容家妾行凶么?”
上官小仙的激怒瞬间发作——
“你说什么?”
尤离道:“怎么?天下皆知叶盟主说过此生只有一个妻子,那人葬在云滇一片曼珠沙华之下……那么这位难道不是妾?”
叶知秋道:“我说过,错责在我,你也不必这样迁怒……”
江熙来还未听过尤离这样算得上刻薄的话语,看上官小仙那阴森的脸色,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开口道:“上官盟主,阿离对帝王州没有任何兴趣,绝不会成为你的阻碍,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拐弯抹角。若非那杀手伤了人,阿离也绝不愿来这里道明。”
上官小仙道:“你要清楚我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帝王州的副盟主,你若再敢说那样的话,我便把之前你们的猜疑坐实”
尤离冷笑,“我倒是不太清楚中原这里的规矩,只听过两个词,不是很明白,叶盟主见多识广又一向关爱后辈,晚辈想问问两个词——结发……和填房。”
上官小仙听到最后两个字,怒得手指都快要抖起来,笑得极端尖刻,“你的叶盟主都不敢告诉天下人他有个儿子——你以为你是什么?未婚而孕的野种——”
江熙来被最后一句惊得心头一颤,看到尤离的脸色瞬间苍白,江熙来的手已攥住剑柄,咬牙切齿道:“你敢再说一句?”
唐竭的怒火噌得冒了出来,“上官盟主还请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冷霖风道“你好歹是长辈,定要恶毒至此?”
叶知秋的眼神顷刻剧变,那是上官小仙从未见过的恐怖神色,看得心里不自觉地生了怯意,强自镇定地回望,叶知秋紧握的双拳显示他极力地忍耐克制,森然吐出三个字。
“滚出去——”
然那眼神分明是——若不滚出去,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上官小仙感觉到那杀意寒凉彻骨,大气也不敢喘,阴毒的目光从尤离面上剜过,转身便走,红色的裙角的繁丽花纹似绽放的血花,正合她眼中的狠辣。
尤离半天没有说话,那神情仿佛临近崩溃,江熙来握着他双肩,似想传递给他一点力量。
叶知秋道:“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并不关上官小仙的事。我保证她不会去打扰你。”
尤离挣开江熙来的双手上前几步,“你知道你很对不起我。”
叶知秋看着他盈盈的眸子,道:“是。”
尤离道:“那如果我要你补偿我?”
叶知秋道:“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
尤离仿佛一直等待着这一句,语速突然加快,充满了难耐的暴戾——
“休了她”
叶知秋的表情挣扎而无奈,“不可以。我答应了她的父亲……”
尤离几乎疯狂地打断他——
“那你答应过尤奴儿什么?”
他又走近一步,周身的狂躁逐渐侵袭面前的中年男人,“她什么也没有做,你却给了她一切——尤奴儿因你而死却只有一座孤坟”
叶知秋并未退却,“她父亲有大恩于我。除了这个,我都可以满足你。”
尤离道:“我只有这个要求,你若不答应,我们便再无交谈的必要”
凛然转身后,悲怒的声音犹在。
“叶知秋你听好了——我不管那事情是不是她干的,如果再发生一次,我若不死,定要她死”
迎上江熙来关切心痛的眼神,尤离揽过他,头也不回地冲唐竭和冷霖风道:“二位留步,我们告辞了。”
来时的阴沉神色和离去时的杀伐之意相比简直算温柔至极,张君宇和邓连儿本颇带怒气地看着二人走近,然尤离浑身的冷冽让二人莫名心惊,一个字也未说得出来。
就这样看着二人离开。
此去仿佛后会再无期。
尤离再也不想看到叶知秋。
他却也知道叶知秋的痛苦不会比他少,这让他庆幸——这种刻骨的痛苦怎么能只让自己一个人享受?
你至始至终欠我的,永远偿还不完。
至死不休
西湖明月
坐在乐天楼中时,尤离看似已经平复,然江熙来却知他只不过是在忍耐。
虽然这方面尤离很擅长,可是若有一天,他忍到了极限会发生什么?
江熙来叫了几样小菜和点心,尤离拿着桌上的一只小杯子在手里玩,语气竟已轻快道:“接下来休息几天?你想不想去哪儿逛逛?”
江熙来道:“阿离你不必这样。你装得再好我也知道你什么心情也没有。”
尤离低头一笑,“我的熙来越来越厉害了,但是日子总要继续下去,我没有伤春悲秋的习惯。”
江熙来道:“你是不是总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你伤心难过了却还要继续哄我,你一定难受得快疯了却不对我说。”
尤离道:“那你希望我嚎啕大哭一场?”
江熙来点头。
尤离的声音果断而笃定:“不可能,我不会。”
江熙来心中急痛,“阿离,人有时候就该大哭一场,然后就会好很多了。我知道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