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伤离别-第1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四无戏谑而笑,“为何?”
尤离道:“我自己能睡得着。”
萧四无沉默片刻一把推他坐下,突然心思一转,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良景虚,我若白头,你觉得如何?”
尤离僵硬抬头,“何意?”
萧四无抚他耳际,立刻被人躲开,诡异一笑便道:“公子风度翩翩,夫人和白云轩还是对他一头白发耿耿于怀,青丝成雪,会是什么感觉?”
尤离避开他气息,冷笑道:“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萧四无道:“你跟夫人说要人同因同症试药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尤离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全是为了夫人着想,至于她找谁试,我管得着?”
萧四无道:“真是忠心可鉴良堂主所言,害你至此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萧某是否也在其中?”
尤离痴笑道:“四公子聪明,都瞒不过你——”
萧四无道:“你不怕她让你去试?”
尤离道:“那也好啊,害我至此的人,也包括我自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当明月心的试验品,不是三生有幸?四公子亲口说的话,属下一直谨记”
萧四无点头,气得几乎要忍不住动手,“好,良景虚,我在给你我想后路,你压根儿不想要?”
忽而逼近,把人堵在床头,“你说过的,有花堪折直须折,萧某定力不足,诱惑这么大——”
抬手拂过他锁骨,“怎么忍得住?”
指腹有细茧,气息绕在他耳边,轻得发痒,“还有,良堂主也憋了很久了,我怕你憋坏了,不如我来帮帮你?”
人的身体比心智薄弱得多,如此微小的动作也能勾起他的反应,他的确忍了很久了,忍得很辛苦,就当在惩罚自己,并不能经得起挑逗。
“你出去……”
萧四无轻吻他后颈,“我出去?那这火谁帮你灭?良堂主很敏感呐。”
尤离清晰感觉着颈后灼热,“你从来不伤我的……别让我恨你。”
萧四无道:“我差点忘了,良堂主怕这些事情,加上江熙来的所作所为,难怪现在怕得发抖——”
“其实良堂主只是不喜欢雌伏他人之下是不是?”
尤离闭口不言,很快被欺压在下,如活鱼被扔进油锅里般剧烈反抗,力道悬殊太大,徒劳而已。
“来看着我。”
人在他身上,气息往下沉,全是禁锢的意味,江熙来给他的阴影在翻腾,身体又开始有反应,太白剑客也这样按着他,细簪泛光,从未体会过的一种疼痛,钻心入骨,封住他宣泄的途径——
还阴狠质问:有这种福气的,我是唯一一个?
冷汗满额,疼痛莫名地清晰,抽搐中耳边仿佛都有骨骼碎裂的声音,萧四无淡淡道:“听我说。”
“你怕不怕天塌了?”
尤离抖得厉害,五指松了又握,“放开——”
萧四无道:“这个坎若过不了,我怕你憋死自己。实话实说,先生说的,良堂主真是能忍,定力之强让人拜服,但是心里定得住,身体可不行,为了你的安康着想,所以药里加了些微妙东西。”
尤离听不清他说话,持续挣扎无果,又听人问:“天塌了怕不怕?”
尤离哑声道:“怕,我怕,你可以放开了”
萧四无道:“天塌了也有我在上面帮你扛着,还怕什么?”
尤离缓缓停了动作,眼睛还是紧闭,萧四无拥人起身,感受到其变化,“你说,换个姿势会不会好点?”
尤离摇头,“不……我不行……你阉了我好了——”
闻者顿怒,指间在他腰际一紧,尾音立刻软下去。
微香的药气从唇间渡过,分量又轻又小,刚好撩拨他快断开的心弦,“多禁伤身——良堂主若实在不能接受,我叫个女人进来,过夜则杀,不会再发生某种事情。再不然,男人也可以,同样过夜则杀。”
“虽然男人不能怀孕,但是萧某嫉妒——”
酥酥麻麻的痒意在锁骨来回,声音听起来温柔无比,很快把脑中江熙来的狠声掩过,“萧某也有自信,远胜合欢和江熙来的拙技,绝对让你满意。”
纹身在腹部起伏,指间过处如星火燎原,压抑太久的灼热即刻掠动,战栗一阵接一阵——
“其实这是很愉快的事情,我说了,这个阴影一定要过去。说到做到——”
声如鬼,迷心窍,音如蛊,惑人心。药力升腾,眼前都是水雾,断断续续的吻在他颈侧蔓延,腰间被牵扯,立刻下意识躲闪,片刻后又探近。
对面的人吻过他眼下,最后一次问:“叫个女人还是男人,还是我来?”
尤离凑近人怀,声音里漫了一层柔密水气,脑中全是沙沙作响,琥珀眸子里泛起欲色。
“弄死我——”
狂语
心里想无欲无求,身体却不妥协。
有深藏许久的压抑在爆发,他也知道药性不至于这么猛烈,半是宣泄半是被哄诱,或许这真的应该是个很愉快的事情,不是他一直胆怯畏惧的阴影。萧四无很欣慰的是尤离没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喊出江熙来的名字,不然着实很扫兴。
他有征服的快感。
所以声音里带着笑,“你说,此夜之后,谁还能入得我眼……”
尤离只用持续的气声回应,喘息在他耳边,贴合摩擦,全是勾人的触感。
他突然唤他:“尤离——”
尤离眼睛里的迷蒙突然消散,逡巡在他充满危险意味的神色中,沙哑着声音道:“抱紧一点……”
长夜漫漫——
头发上是湿漉漉的水意,人从温热的水里被捞出来之后裹了一件青衣,立刻昏沉沉地栽在床上不愿意动,呼吸里带出似倦似叹的嘤咛,双手缓缓地抱着自己双肩,蜷缩着闭了眼睛背过身去。
萧四无调笑顿起,倚在枕边擦他头发,“累坏了?”
尤离没说话,萧四无很快发觉不对——
“发烧了?”
尤离裹着被子淡淡回他,“也不是我愿意发烧的……”
萧四无道:“每次都这样?”
尤离嗯了一声,不想再说。
萧四无道:“生气了?刚刚表现得明明很愉悦——”
尤离肩膀一抖,“你现在像只偷到腥的狼。”
萧四无把人扳过身正面躺着,“我说到做到,良堂主很满意的不是么?”
尤离没力气争论,“我很累。”
萧四无猛地凑到他耳边,声音里的暧昧游离来回,“我也是。”
“不过你该喝药——”
尤离抓着被子往里挪,果断反对道:“不喝……苦得很……”
萧四无道:“发烧了——”
尤离低低道:“明早就好了……”
萧四无是不会听的,依旧叫人送药来,万奔一进门就发觉了屋里的不同寻常,心脏狂跳。尤离靠坐着垂着头,无甚力气说话,万奔将药碗交到龙首手里就立刻低头退下,房门紧紧一闭,便又只有沉静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尤离指尖还是暖的,药碗却都拿不稳,萧四无飞快一接,所幸没有打翻在床。
“来来来,萧某喂你。”
尤离半睁了眼,一盏残灯在旁,坦然相对,四目相交,尽是说不清的思绪起伏。
声音哑哑的,带了欲动后的虚弱,“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萧四无道:“你不是我,怎知我要什么?”
尤离道:“总之你得到了——”
萧四无笑道:“良堂主好像还很有精神,要跟我讨论这些,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江熙来亦说过此句。
尤离眸子猛颤,颓然往后缩,对面的人尚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又引他这么激烈反应,忙按住他欲抬的手腕。
“怎么?”
尤离眨了眨眼,“没怎么。”
然后闭口不说话,颈下和胸口浅痕数点,自己看在眼里突然很厌恶,更有自己意志力也不过如此的自怨之感,很快表情就变得很无奈。
萧四无看在眼里,“良堂主,我可没有逼你,何必这个表情——”
尤离抬眸看着他,缓缓伸手捻起他一缕头发,“是啊,没人逼我,我自己想不开而已。”
他看着指间青丝,突然开始想象萧四无若是白头的样子。
缠绵的余味还未散,他呆滞地躺回去沉默,直到萧四无熄灯,心跳重又在侧,引着他靠近。
长夜漫漫——
人堕落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梦醒时又身在另一个梦里,晨起依旧头晕,唇色发紫,盯着萧四无看了两眼,认命般闭了眼睛。
萧四无道:“怎么,觉得对不起他?”
尤离摇头,“我只觉得自己太无能了。”
萧四无笑道:“不不不,你很能耐的。”
尤离很快就变得和颜悦色,将侍女送来的药喝了个一干二净,破天荒无比地正常吃了早饭,没摔东西没骂人,还挑了一件明丽的紫裳,甚是娇俏的颜色,简直反常。
萧四无被万奔缠住谈正事,书房的光线明亮照人,万奔盯着日光看罢,忐忑道:“四公子,良堂主还好罢……”
萧四无道:“反正人也不会跑……你先去信给合欢,让他动身好了。”
手里还捏着百晓生的信,莫名有些烦躁。
尤离刚又喝了药,坐在大堂里拿着一颗萝卜静静地雕花,已经雕了七朵牡丹,半开的,全开的,还有花骨朵,都是清一色的白,看着单调且无趣。
他怔怔地想了想,刀尖在指腹一开,滴了鲜红进花心,笑着看罢,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然而萧四无看着就很不满意。
尤离仿佛不觉,将指尖血迹一抹,刀在手里旋了一圈,继续埋头下刀。
萧四无坐下直言道:“尤奴儿的墓被人盗了。”
尤离动作一僵,“什么?”
萧四无道:“不过盗墓之人当场就被抓住了,你猜猜,是谁的人?”
尤离刀刃一翻,道:“谁跟我有仇就是谁……”
萧四无道:“他们的确说是万里杀的人指使的。”
尤离摇头笑道:“离玉堂有那么蠢么……”
萧四无道:“他没有,不代表底下的人没有。”
尤离道:“好啊,就算是万里杀,这不单得罪我,叶知秋也得大发雷霆,用不着我管。”
萧四无道:“若不是万里杀,那你觉得是谁——”
尤离道:“又是盗墓,盯着死人没个完了,总不会是先生……”
萧四无道:“这也说不准——”
尤离道:“管他是谁,就说是万里杀好了,有理讲不清的不该光是我。去信给合欢离玉堂必要一查究竟,叶知秋也不善罢甘休,让他去查,离玉堂到哪儿了——”
萧四无道:“看来萧某和良堂主也算心有灵犀,信刚刚送走。”
尤离嗤笑道:“要是万里杀和帝王州能趁此打起来,一定有趣……”
萧四无道:“四盟《暂忘书》定下以后消停数日依旧小摩擦不断,只是底下的人不声张,上面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有契机,让他们打起来也很好……”
尤离将最后一朵放在桌上,“把这消息传到太白。”
萧四无道:“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想要的反应?”
尤离道:“我只想知道,同样有人证,他是不是只不信我……”
萧四无道:“知道结果又怎么样?”
尤离道:“有很多事情虽然是徒劳,也依旧有人做……我就是这种人。”
萧四无顺势揽上他肩膀,“我总觉得这事情——会不会是咱们那位永远不会闲着的夫人干的……不过逝者已去,叨扰坟墓这种伤阴骘的事情……”
尤离的眼睛里讥笑蔓延,“夫人会怕这种事情?”
萧四无亦笑,“也是,萧某想多了。”
他注视少年身上的衣裳,“这颜色也很好,不比你那些深色的差。”
尤离随口道:“四公子喜欢就好了。”
萧四无道:“良堂主刀法不错,我看院里开的也没这几朵好看。”
尤离笑道:“四公子过誉了,这是死物,院里的是鲜花,哪有可比性——”
萧四无不置可否,“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喜欢什么样的……”
尤离道:“四公子又不是我,怎知我不知道——”
萧四无果然就笑,“还是这么能说会道,昨晚是谁一句整话都说不清?”
尤离手里的刀便即刻脱手而出,被萧四无稳稳接在指间,抛了两圈往桌上一放,“良堂主班门弄斧了。”
尤离好似有些气馁,拿着萝卜花一一看罢,“刀是不能跟你比了,但你当心哪天我毒死你……”
萧四无却道:“你不会的。”
他很惬意的样子,“我突然知道为何良堂主不喜欢萧某了——”
尤离道:“为何?”
萧四无道:“因为良堂主不喜欢处于弱势的一方,是也不是?”
尤离起身道:“我只是不喜欢受人摆布。”
萧四无道:“夫人岂非就是在摆布你?”
这是个很敏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