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玉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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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支持！

☆、晋选

　　
　　“勇者大会”终于到来了，比赛场地设在王宫大门前宽阔草地上。
　　萧忆、韩寇将军等人面向大门而站，静候国王康齐的到来。
　　百姓们也早早到来围栏而站，在参赛的人员中搜寻某个熟人的身影，向旁边的人自豪地介绍他们，以沾喜气。
　　众人纷纷叫嚷，好不热闹。待国王康齐从王宫大门款款而来时，更是欢呼雀跃，手舞足蹈。这是他们三年一度的盛典，是国王康齐与民同乐的日子。
　　国王康齐微笑着向他的百姓摆手示意，片刻间场上安静了下来。他笑容可掬地展开手中的册子，宣布参加“勇者大会”的名单。声音洪亮有力，响彻周边。
　　子贞站在国王康齐的身旁，那么近，听得真真切切。一个个人名从她耳旁飘过，却迟迟没有听到萧忆的名字。
　　韩寇将军的大名是第一个读出来的，中间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子贞越听越焦急，她特意瞥向萧忆，只见她静静地待在人群中，毫无表情。又过了几个人名，她听到了北轩宇以及韩光的名字。北轩宇她早就知道，但韩光的出现倒是让她倍感惊诧。
　　惊诧的不止她，在场的百姓们也如她那般。韩光从未参加宫廷举行的任何赛事，即便是在“生死台”都未见他上场，所以人们认他只是一介商人。若非有韩寇大将军在，他也不会得个韩小将军的称呼。
　　场下顿时炸开了锅，一片哗然。韩光与韩寇同站一列，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地向场上的百姓招手，被韩寇威严的厉光生生逼了回去，随即收敛如韩寇将军那般一脸严肃地站着，等候国王康齐宣布赛事开始。
　　国王康齐念了那么多人的名字，喉咙有些干涉。念到最后，只剩萧忆的名字没有念出来。他趁清嗓子之际看了萧忆一眼，想到此前韩寇将军讲他舍命救子贞的事，对他的偏见也就少了几分。
　　“最后一位：萧忆。”国王康齐看向满怀期待的百姓，使出最大的力气道：“现在，比赛开始。”
　　在场的百姓欢呼起来，场内的各列人员在主官的带领下，分成四个小主场进行比赛，百姓也根据自己最想关注的参赛者各自散开。
　　每一轮都是按抽签制分配，最是公平。国王康齐坐在中央的高椅上四下张望，主官们时不时从他眼前晃过跑到旁边的大牌子上把胜者的名单用木牌写好挂上去。
　　在百姓的加油呐喊中，子贞一直忐忑不安。她怕萧忆抽到韩寇将军，那就没多大机会了。而萧忆手臂上的伤，才刚结疤，不宜大动。
　　她很想跑下场去为萧忆助威，但国王康齐勒令她坐在身旁，不容乱跑。而子华，却早已跑下场去同北轩宇在一起。
　　子华道：“宇弟，果真人不可貌相啊。看起来文质彬彬，下手却这么狠。”
　　“我这算什么，他更深藏不露吧。”北轩宇指了指还在场内与人比试的韩光。
　　子华顺着看过去，见韩光一个重拳，对手便倒在地上吐血晕厥，惊道：“那是韩小将军吗？平时没见他这样的。”
　　北轩宇掸了掸身上的衣服，道：“但愿不会抽到他。我这小身板哟，可承受不起他那一拳啊！”
　　子华搭在他肩上，笑道：“宇弟就不要谦虚了，你身板小而灵活，就算碰到一起也能巧妙躲过。走，看萧侍卫去。”
　　二人结伴同往萧忆所在地，萧忆还站在一旁等候她上场。
　　子华道：“萧侍卫，何时轮到你？”
　　萧忆道：“还有两场。”
　　北轩宇笑道：“我们替子贞来给你加油助威了！”
　　“谢谢！”萧忆看了一眼坐在中央观台的子贞，随即又将视线转到场上。
　　子华关心道：“萧侍卫，你手上的伤。。。。。。”他同他的父王一样，知道萧忆奋身救子贞，连命都不顾时，他也就更乐意与萧忆走近，尽管萧忆没有显现出乐意与他们交谈的表情。
　　“无碍。”萧忆淡然道。
　　北轩宇道：“算日子，这几日刚好是结疤的关键时期。若是不小心伤口裂开，那种痛可是很难受的。”他一想想便全身发颤。
　　萧忆丝毫不介意，听到主官叫她的名字，往场内走去。
　　子华小声问：“真的很痛吗？”
　　“你以为我在吓唬他啊！”北轩宇一副凛然，道：“你想象一下：一团肉挤到一块皱皱巴巴的，突然被扯开，寸寸断裂，得有多痛。更何况，她手臂上的伤伤到骨子里。”
　　子华倒“嗞”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主官宣布开始之后，二人噤声默观，双眼盯着的不是整个赛况，而是萧忆那只受伤的手臂。手臂到哪，他们的目光就追随到哪。
　　萧忆上场后，以一手之力抵档，受伤的手丝毫未出。对方原本拿着一把大刀，几度挥下无果，加之萧忆赤手单拳对敌，总觉胜之不武，索性将大刀丢弃一旁，赤手对空拳。
　　对方拳拳厚重有力，萧忆频频闪躲寻求最佳空隙。几次下来，稍微看出破绽，提力聚在手中。双方对冲，子华、北轩宇以为这是要同归于尽，不料萧忆灵活躲闪，在对方的腋下等重要关节之处轻轻擦过，对方跌倒在地。
　　速度之快，过目不及。在场的人群为这精彩的赛事欢呼。子华、北轩宇二人张大嘴巴看着向他们走来的萧忆。
　　这，绝对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萧忆那精彩无形的指法，让他们联想到南宁国，唯有南宁国的皇族才会。
　　虽说现在这类指法在南宁国境内流传，那也只是表面的一二，而萧忆指法精湛，绝对出自宫廷之中。
　　难道，萧忆是南宁国皇族之人？
　　二人同时冒出这个念头，面面相觑，随即又默契般地摇头。
　　子华想的是萧忆五年前来到康城，那时她才十三岁，而且也没听说南宁国那边有什么动荡或者皇族之人丢失。北轩宇想的是从未听南宫璃说起他有一个丢失的弟弟什么的。
　　于此，对萧忆身份的猜测愈加成谜。
　　云霞来去，昼夜交叠。
　　“勇者大会”进行已过两天，场上参赛人员从百多号人逐渐减少，萧忆、北轩宇、韩寇、韩光四人的名字在大牌子上越靠越近。
　　整个赛程，萧忆都是单手对敌，引来无数人的关注与猜测。到底他是故意这么多的还是另有原因，众人并不知。
　　比赛的第二天，黄昏将近之时，大赛也进入最终环节。
　　这场比试，毫无疑问争做前四的便是他们四人。
　　国王康齐拿着统计结果，道：“经过两天的比试，最终进入明日的决赛的有韩寇、韩光、北轩宇、萧忆。”
　　大康氏的百姓好武，即便是连续两天的观战，他们的热情依旧不减。当他宣布结果时，众人高呼不断，久久不能自已。
　　国王康齐续道：“明日，将又是一场激烈而精彩的赛事。让我们期待它的到来吧。”
　　百姓们应和呐喊，为胜者表达自己的祝贺。
　　深夜已临，各自散去。
　　北轩宇回到忆音楼后，跟在北轩溟身旁喋喋不休，埋怨他不去看比赛后，早早抱着被子呼呼大睡。韩光在书房中听完韩寇将军的教诲后也吹烛睡去。唯独萧忆，在微弱烛光的吐耀下静坐在庭院内，吹着寒风，轻抚早已空了的脖子。
　　自打丢了小竹筒，她的心便像掏空了似的。一有空，她便到事发之地寻找。无论她把整条街都翻遍还是问遍来往的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没有。
　　“姐姐，对不起。我把你的心爱之物弄丢了。”萧忆呢喃启唇，失落地垂下头。
　　“你就是萧忆？”
　　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她的脑中，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蒙着黑布坐在矮小的墙垣上。
　　萧忆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萧忆就行。”他飞身下地，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下，“不介意吧？”
　　萧忆看来者没有什么恶意，便示意他坐下，将桌面上的茶水倒予他一杯。
　　那人摆手拒绝，道：“‘勇者大会’上你表现的很出众。但与韩寇将军相比，还差了点。”
　　“我知道。”萧忆的眼睛从未离开那人的身上，试图想透过黑布看穿来者的身份。无奈，她看不出。
　　那人突然道：“你爱子贞吗？”
　　对于这个问题，萧忆愣住了。一个陌生男子，怎么可能半夜三更跑过来问这样的问题。是国王康齐派来刺探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她道：“我与子贞五年前认识，一直相处融洽。”
　　“你爱子贞吗？”那人对于她的说法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问题的答案。
　　究竟是什么人？萧忆看不出，若是受人指使前来刺探的，说不爱岂不是。。。。。。
　　萧忆犹豫了一下，道：“爱！”这是她第三次说出这个字。第一次是对她的亲姐姐，第二次是对她很好的将军姐夫。
　　“你为什么犹豫？”
　　“对于你问的问题，我有选择回不回答，何时回答的权利。”
　　“哈哈哈！”那人笑了，“如果你真的爱她，请你好好照顾她，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果你不爱她，请你不要欺骗她，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把你杀了。”话语中，有重托之意，又有威胁之词。
　　一般人，不会说出这种话，除非是很在乎子贞的人。
　　萧忆再次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黑布遮住面颊，却露出了两只炯炯有神的双眼，那双眼睛，和之前子贞给予她看的那幅画像的眼睛有些神似。
　　难道。。。。。。
　　萧忆拾起石桌上的茶杯，递向他：“喝杯茶吧。”
　　那人再次拒绝，趁此机会萧忆伸手过去，欲摘掉他面上的黑布。那人的反应神速，阻挠了她。
　　萧忆道：“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
　　“那你就试试。”那人回道。
　　两人一攻一守，在院内开打起来。那人只是防守，并未进攻。而萧忆为了摘掉他的黑布，步步逼近，连受伤的手也用上了。
　　然那人根本就不给她近身的机会，翻身飞出院子。萧忆也不甘就此放弃，在余光的照映下追寻在身后。
　　萧忆的轻功虽不太好，但这一带的大街小巷她都清清楚楚，总能选对捷径拦在他前面。
　　萧忆将气凝在手上，用她那独特的指法攻过去。不料，那人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她的攻，并顺利地转守为攻，将萧忆击倒在地。
　　“想不到你竟然是南宁国的人。”那人的语气表现得很惊讶。
　　“那又怎样？”
　　萧忆立马站起来，向他冲去。然，那人已经提力飞向顶檐，消失在黑夜中。萧忆依然未放弃，追了过去。
　　失去目标的追逐是盲目的，萧忆在那附近转了几圈，终究为看到那人的身影。不过，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北轩溟。
　　“进来坐，喝茶还是喝水？”
　　萧忆招呼他进门，对他半夜光临寒舍一点也不惊讶。此前他教她一些对付韩寇将军的方法时，就常常半夜到访。
　　“当然是茶，我要喝上好的碧螺春，有吗？”
　　“只有这个。”萧忆将平日里喝的苦茶冲泡开，放在他面前。
　　北轩溟一脸嫌弃，却还是拿起喝了几口。
　　“这是给你的。”北轩溟将一个小药瓶放在桌上。
　　萧忆道：“我这有药。”
　　“你那药要是管用伤口还会裂开吗？”北轩溟指了指她的胳膊。
　　萧忆看过去，胳膊上已经染红一大片，然而她却为察觉。估计刚才一心想要追到那人，没太在意。现在看到了，伤口的痛也随之而来。
　　北轩溟道：“这两天擂台上比试也没见你用这受伤的手，今晚发生了什么竟然逼你出这只手？”
　　“没什么。”萧忆含糊过去。
　　她不想说，北轩溟也就不过问，道：“你赶紧处理伤口吧，免得明天还没出招就已经失血过多倒下了。”
　　“你不会就为送药而来吧，还有别的事要与我说吗？”
　　“记得明天多穿点就行。”北轩溟起身走向屋外，又停下来转身道：“一定要穿得像在‘生死台’那么多。”说完才离开。
　　穿得像在“生死台”那么多，为什么？对于这个提示，萧忆不解。胳膊上的伤痛不容她多想片刻，拿起桌上的药瓶便往里屋走去。
　　一进去，便看见香影正坐在她的床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香影道：“主人让我来帮你上药。”
　　萧忆原本想说她自己可以的，没想到说出的竟是一个“哦”字，还乖乖地把药瓶递给她，自己坐在床沿边，看着香影娴熟温柔的手在胳膊上来回游动。
　　北轩溟送完药，回忆音楼的路上，一名男子拦在他前面。他面带黑布，身材魁梧。衣带在风中飘拂，无声无息。他正是刚才与萧忆会见，然后消失在黑夜中的男人。
　　北轩溟并未停下脚步，微笑道：“璃兄，很高兴这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躺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