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魂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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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慨?”唐修随口问道。
“和大腕搭戏的感慨啊。”
唐修撇眼看了江桥一眼,笑道:“导演,半夜十二点了。”
“我知道啊。”江桥又往床头上蹭着靠了靠,手里的《冤家路窄》剧本翻过一页,“你困了吗?困了就先睡,我再帮你把把关。”
合同都要签了,还有什么可把关的,这家伙就是赖在他家不想走。之前还装腔作势略带矜持,最近越来越不要脸,一屁股上床怎么踹都踹不走。
唐修冷眼看着江桥,“你走不走?”
江桥低头看着剧本,“没看完呢。”
“那我去你家睡好了。”老祖宗说着作势要下床,江桥却笑道:“去吧,我在你家也呆不了多久,等会就回去找你。”
“……”
流氓啊。
江桥看老祖宗面色诡异,便把剧本收起来笑道:“不逗你了。对了,今天车上为什么不让我和陈桂建议留下他儿子?”
唐修闻言反问道:“你觉得他应该把孩子留在身边?”
江桥点头,“嗯。虽然他儿子性子野,更愿意来内地读书交朋友,但他却是个黏儿子的爹。真要一整个小学六年和儿子分隔两地,就算每年有寒暑假三四个月的团聚,他肯定也很难受。”
唐修闻言却说道:“也许你的话有道理。但我想的是既然一家人都更认可内地的教育,他儿子自己也想来,那么忍受自己内心的不舍给孩子更广阔的天空,是为一善。”
“一善?你缺这一善?”
老祖宗叹气,“你这人真是一点修行觉悟都没有,我是想让你拿下这一善啊。”
江桥闻言愣了好一会,唐修无奈道:“你已经半只脚踏进修行门了。虽然还没有成为正式的集魂者,但你应该现在就开始为自己这一世的三十六魂做准备。集魂者前几世最为辛苦,对善恶之魂辨识能力很差,集魂意识也薄弱,很容易错过大魂,因此越早做打算越好。”
老祖宗一番话忧心忡忡,然而江桥听了却笑道:“没事,我这不有现成的大腿吗,抱着大腿打boss,一定通关很快。”
“……”唐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的就想着投机取巧。”
江桥由衷地叹气,“投机取巧不让想,和老祖宗上床也不让想,做人好难啊。”
唐修眯眼审视着他,“和老祖宗怎么样?”
“上床啊。”江桥连个结巴都不打,就像在说我要和你一起拜佛一样理直气壮。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唐修也实在没办法了。
两人日常斗了几句嘴,江桥正打算收拾收拾滚回自己的单身狗窝,手机却突然收了条短信。唐修看他站在床边看了两眼之后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便等着他开口。
过了一会,江桥收起了手机,“我觉得……你可能猜中了事实。”
“什么事实?”
“如果不是事实的话,那也同样是个隐患,被你挖出来了。”江桥说着深吸一口气,看着老祖宗的眼睛,低声道:“王禹九月底从戒毒所跑了,家人联系不上,警察也找不到人。”
唐修有些意外,“找不到人?”
“没错。”江桥顿了一下,“人间蒸发。”
第52章 寻觅于百态众生
人间蒸发四个字就意味着; 就连警察都找不到王禹人究竟在哪。
王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戒毒所,吃午饭的时候护士看他正在安安静静地看书,便称赞了他几句表现好。王禹还对护士笑,那顿午饭吃得也很听话,护士问他在看什么,他说在看以前的剧本。
在那之后,下午的戒毒训练王禹便没有出现。戒毒所的人找了一圈; 在监控视频里看他在午饭后一个人溜去了电梯,而后电梯监控就消失了。和当初他偷拍宋棉殴打胡广然一样,他上电梯卡在了监控视频分段存储的一个时间断点上; 下一个视频文件在硬盘中不翼而飞。
王禹人走了,却没带走任何私人物品,那天中午他看的剧本也留在了床上,正是《斩狐台》的剧本。
江桥知道这一切后真是分外头大; 老祖宗的直觉果然神准,这家伙一定有问题。现在王健妻子出轨风波已经结束; 有王健出来澄清,唐修自然安然无恙,可这么个偏执又疯狂的家伙消失在外,江桥不得不担心唐修的安全。
于是一整个月里; 唐修出入工作都加了两个保镖,李子平更是一步不落地跟随左右,像保护皇上一样死死地看着自家艺人,就怕出点什么事。
可是王禹消失了眼看着两个月了; 自王健妻子出轨风波之后,世界太平,无风无浪。
没人能找到他,也没人能摸清他究竟要干什么。
十一月的尾巴,陈桂导演新戏《冤家路窄》定装宣传出来了。在此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几张高清大图被几个主演联手转发,粉丝们毫无准备,被狠狠晃了一下。
唐修的粉丝就更是一脸懵逼,就连几个铁粉团的老大都没有事先得到消息,完全是某天睡眼朦胧时微博叮咚一声——您的特别关注@唐修发表了一篇微博。
【@唐修:明年一月开机的新戏,请大家支持。】
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冷淡风,粉丝们早就见怪不怪了,随手点开海报大图——某艺人果然非常佛系,放出来的四张海报前三张都是两大男主,只在最后一张放了一下自己的定装照。
定装照上,唐修站在一间木头做的民宿客栈前,穿着墨绿色长裤和白色T恤,提着一盏灯仰头看着客栈二层。而客栈二层乃至天空中都做出了诡谲变幻的特效,少年漆黑如点墨的瞳仁中写满了好奇,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战栗。
满屏幕的少年气,虽然不是主角,但绝对讨喜的人设和注定不薄的戏份都让粉丝们嗷嗷叫着表示满意。
唐修这阵子看剧本看得辛苦,半夜十二点才倒出功夫来发这条微博,而后转进浴室去洗了个澡。水声哗啦啦中,他仿佛听见门锁咔哒响了一声。他顿下手上的动作,屏息去听,房间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可是,这屋子里绝对有人。
唐修无声地关上了花洒,闪出淋浴间,浴袍裹上身的瞬间也吸走了皮肤上的水分。他轻轻压下了门把手——
“江桥?”老祖宗在看见客厅里蹑手蹑脚的江桥后松了口气,无奈道:“你来就来,偷偷摸摸干什么?我还以为是坏人。”
这段时间被保镖和经纪人搞的,老祖宗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江桥正尴尬地站在餐台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打开了灯,“想找你吃宵夜来着,结果你微信不回,灯全都关着,我以为你睡了,想把吃的给你放进冰箱里就走来着。”
“我在洗澡,但卧室灯关了,从外面看不出来吧可能。”唐修长出了口气,转而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天天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究竟在防什么。
“你头发在滴水呢。”江桥说着走去唐修浴室里拿了擦头发的毛巾,隔着毛巾把老祖宗的头揉进掌心里,揉来擦去,像在给一只大猫擦毛。毛巾的纤维刺在鼻头,老祖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挣扎出来,眉头微锁,“我自己来,又不是没长手。”
江桥叹口气,“都不给宠一下,哎……”
头发湿漉漉的老祖宗看起来像个软趴趴的小动物,没有平时那种淡定的气场了。他几下擦干了头发,探头问道:“买了什么?”
“砂锅粥,配了两笼点心和两个小菜。”
“唔……”唐修警惕地看了一眼外卖盒子,“粥里没有枸杞吧?”
“是瑶柱干贝蔬菜粥。”江桥笑道:“你和枸杞到底多大仇?闻之色变。”
唐修没回答,探头看了眼小菜似乎用来下酒不错,于是随手拿了李子平给他买的两瓶烧刀白,江桥一看嘴角发抖,“大半夜的,你喝白的?”
唐修淡定地说道:“自从这一世就一直在喝红酒,没什么酒劲,喝得肚子撑死了也不觉得舒服。”他说着拿出一个大肚玻璃杯,像倒啤酒那样咕咚咕咚倒了一满杯,抬眼看江桥僵硬地盯着他,随口问道:“来点?”
“不了。”某导演僵硬笑,“我喝粥。”
唐修不过一笑,“你若是成了集魂者,跟着我,酒量迟早会练出来的,不急。”
江桥叹口气,“你简直就是一李太白啊,千杯不倒。”
唐修闻言笑容却愈发神秘,压低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李白酒量不如我。”
“……”江桥心跳顿了一下,灯光昏暗,老祖宗略带得意和狡黠的笑颜让他心动不已。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突然觉得嘴里的砂锅粥没味了。
江桥探头看了一眼那瓶白酒,“要不,也给我来一点。”
“你不是不要吗?”唐修把酒瓶一推,“剩下这些你喝吧。”他说着执杯又灌一口,可江桥却没有接那瓶酒,而是走过来,握住老祖宗的肩膀,低头去吻他。酒液辛辣,在老祖宗的嘴巴里就更辣,江桥偷渡一口过来咽下去,感觉烧刀子一样的热度一直辣到了心坎里。可越是灼辣,他便越觉得流连无法脱身,抱着老祖宗吻了个尽兴才松开。
唐修血液活泛起来,嘴唇殷红,黑眸注视着江桥几秒钟,而后笑着别开头去又灌一口,末了云淡风轻道:“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老祖宗总是这样,淡淡的责备,却从不推开。若是换了个人,江桥会觉得这人存心和他玩暧昧拿捏他,可是面对老祖宗,他却一点不该有的想法都没有。
好像,这个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江桥粥也不喝了,和老祖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酒来,胃里有些烧灼感,但他全不在乎,掏出手机来看唐修新戏宣传下面的热门评论,遇到好玩的就给唐修念出来听听。
…“客栈老板吗?我要去住店。”江桥挑挑眉,“这个人居心不良。”
…“路人经过想感慨一句,这人开挂了吧,从出道就没接过小角色,人比人气死人啊。”江桥一脸得意地笑笑,“也不看谁给他保驾护航。”
老祖宗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啊,无聊不无聊。”
江桥收起手机,打量了他片刻,收敛了嬉笑的神色,拉着老祖宗的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压力大?担心王禹的事情?”
唐修顿了一下,半天后嗯了一声,“退一万步说,即便他让我身败名裂也无所谓,我是集魂者,一世荣辱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个人已经很明显有偏执症状了,如果他偏激下做出什么事……”唐修顿了下,“我跟你说过的吧,集魂者没有生老病死,但是如果被人杀害、出车祸等等外力,死亡是免不了的。”
江桥嗯了一声,笑道:“你放心吧,我抓紧时间琢磨集魂幡,好歹让你功德圆满了再被人一刀砍死。”
唐修闻言怒瞪他一眼,“没个正经!”
江桥笑呵呵的给唐修夹菜,心里却觉得忐忑。
一个心怀仇恨的偏执狂瘾君子能干出什么事来,谁都说不准。唐修担心,他只会比唐修更担心。
江桥心里正琢磨着要再给唐修添两个保镖,突然听老祖宗在旁边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拄着胳膊懒洋洋地倚靠在餐台上。
老祖宗把杯底剩下的酒液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酒不太对?”
“嗯?哪里不对?”江桥愣了一下,他也喝了差不多二两的分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酒液微微泛着黄,江桥咂了咂舌头,说道:“哦,李子平是不是给你买的最近新出的那个什么养生酒啊,我喝着有股淡淡的中药味。”
“药酒?”唐修觉得身上热得不行,有些微微的头晕,这很不正常,他上次喝出这种症状来还是两千年前,和一酒窖里的老头对饮,那是他行走万年遇见的唯一一位酒量上棋逢对手的朋友。
可他今天,才刚刚喝了半杯啊,牙缝都不够塞。
唐修把杯子凑到鼻尖,拼着有些要飘走的意识闻了闻。
确实不是纯白酒,有股中药味,似乎有极其微量的党参,还有丝陌生的酸酸的味道,是……
几秒钟后,唐修心里一惊,伸手说道:“把酒瓶给我看看。”
“喏。”江桥随手一递。
老祖宗对着光仔细看了一眼小字配料表,只见白纸黑字一个清清楚楚的“枸杞”,位列在配料表最后一行的尾巴上。
隔着光看不大清,但江桥觉得老祖宗脸好像黑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见唐修一下子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从高脚凳上跳下去,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
“哪去啊?”江桥懵住,这是什么情况?
唐修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雾,“头晕睡觉,你回家时帮我锁门。”
头晕?该不会是洗澡中途跑出来着凉感冒了吧。
江桥吓了一跳,连忙把吃的收拾收拾,空调温度调高,放轻脚步走到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