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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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压根就是个女孩子吧！”
　　“真是，该不会是个阴阳人吧？我听我爸爸妈妈说，去了泰国就会变成这种人哦！你是泰国人吧！”
　　“哈哈哈哈哈！”
　　不敢反抗他们的志村转弧默默地流着泪，眼底灰暗一片。一个男孩发现了他的情绪的变化，犹豫地开口道：“那个……志村他好像……话说这么欺负他，他的家里人万一知道的话……”
　　“少给我废话！”
　　带头的孩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可是只有一个父亲带着的啊，而且住在很破的房子里头——我听说他家连电灯都没有的！”
　　“啊？这么穷酸啊？”
　　“这家伙好恶心啊……你看他穿的衣服，好像是带着补丁的哎？”
　　“我的父亲可是社长哦！之前你们看到过的那个英雄玩具就是我父亲公司做的！”带头的孩子骄横而又得意地说道：“如果你们喜欢，我还可以帮你们要欧鲁迈特的签名！”
　　“哗！！！欧鲁迈特的签名！！真的可以吗？！”
　　男孩子们都兴奋了起来，包括刚刚担心转弧的男孩子——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默默流泪的志村，而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那个带头男孩的身上。
　　“是啊，我以后也会成为英雄的——就像欧鲁迈特那样！要不要我也给你们签个名啊？”男孩显然很享受这种场面，他瞥了一眼志村转弧，眼底流过轻蔑的光。
　　“不过你们要是谁还想和志村玩就算了——阴阳人可是不能当英雄的哦！”
　　三
　　“……爸爸。”
　　“怎么了，转弧？”
　　在单位承受了一天的沉重工作，爸爸的模样看上去比平日里的更加憔悴了——志村转弧刚想要和父亲说自己在幼儿园里被欺负的事情，看到爸爸满脸胡茬的模样，就把那句话吞了下去。
　　“那个——我前两天听说同学们说什么欧鲁迈特什么的……那是英雄吗？”
　　“啊？你们也已经开始玩英雄游戏了吗？”爸爸显然对这个非常熟悉，“爸爸那个时候也总是喜欢学英雄哦！……不过在爸爸我小的时候，欧鲁迈特还没有出名呢！”
　　“……”
　　爸爸，原来也喜欢玩英雄游戏吗？
　　果然，他的喜好……和大家的都不一样呢。
　　志村转弧垂下头，小声地说道：“那……爸爸，欧鲁迈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是一个阳光，温暖的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曾经从母亲口中听到过，他是个非同一般的男人，有着常人没有的意志力，虽然是个无个性，但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且会为之努力呢。
　　“……是，这样子的啊。”
　　那为什么，喜欢着欧鲁迈特的人，却总是会欺负人……总是，瞧不起人呢。
　　爸爸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弧最近好像心事很多呢……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爸爸说，知道了吗？”
　　“恩！”
　　四
　　为了不让爸爸担心，转弧开始努力地想要融入幼儿园中的同学们。
　　“那个！我昨天去看了欧鲁迈特的动画片……”虽然他真的非常不喜欢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就是了……“那个，他的招数真的好帅气啊！”
　　“……怎么？阴阳人你也想融入集体了么？”带头的男孩穿着颇为精致的英雄服装，坐在一群男孩中间笑嘻嘻地回过头：“那你过来，我问你——”
　　转弧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突然被那个男孩一脚踹在了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外几个男孩就已经兴奋地笑着准备把他的衣服脱掉。
　　“你们在干什么啊！！放开我！！”
　　老师此时正在另外一个班级聊天，根本没有哪个人敢来管这个暴发户的孩子，他声线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简直完全不像是个孩子：“我说，你这家伙说不定根本就是个阴阳人吧？或者我来帮你做个手术什么的~”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志村转弧美丽的冷红色眼睛里带上了两泡眼泪，然而看到他挣扎的模样，另外几个男孩似乎更加兴奋了，拉扯着他的动作也开始变大——终于，转弧受不了他们的动作，纤细的胳膊在空中挥舞着，然后抓住了那个带头男孩的腿。
　　“我都说了不要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男孩就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周围的孩子们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男孩的腿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飞灰，而他被志村转弧握着的地方还在继续崩坏！
　　“搞什么啊！！好恐怖啊！！”
　　“快去叫老师！！”
　　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哭泣的男孩，混乱的喊声融为一体，而刚刚满脸带着眼泪的志村转弧怯怯地抬起头，勉强控制着自己站了起来——那个男孩用自己吐水泡的个性在他的身上打了几下，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快放开我……你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嘛！！你这个穷鬼——你再敢这样我就让你的爸爸下岗！！！”
　　志村转弧刚刚还捏紧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而捂着自己的腿的男孩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他不知所措地回过头，看到了走过来的老师。
　　……面色惨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的老师。
　　五
　　志村转弧，个性为崩坏——双手碰触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崩坏成灰，速度快到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那个男孩的腿最后也没有恢复——已经从物理层次上被他彻底地崩坏了，因为是他被欺负，所以老师也没有过多的责备他，但是那个男孩却再也没有来过幼儿园。
　　……班级里看似一切照常，但是也没有人敢和他说话了——虽然以前在那个男孩的带领下，就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只不过，曾经染着嫌弃，厌恶，嘲讽的目光，现在都变为了深不见底的恐惧。
　　“那个，田中君——”
　　“不要啊啊！！”姓田中的男孩迅速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头，惊恐地看着志村转弧的手：“不，不要打我！！我和你说……那都是之前，那个，那个逼我们的——”
　　“……”
　　他只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吃午饭啊。
　　志村转弧垂下眼，孤独地摆弄着自己的玩具：拥有这个个性之后，他都不再能够用自己的五只手指同时碰触任何东西了——翘起小拇指的样子，倒是真的，越来越像娘娘腔了。
　　“那个……你们不来一起玩吗？”
　　几个被他提问的女孩子摇着头朝后退了几步，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那个……那个，我们的话先去那边玩啦！”
　　“志村君不用在意我们！这些玩具你爱玩多久玩多久！！”
　　“……”
　　这就是，拥有个性之后的结果吗？
　　虽然还是没有人理他，但不知为什么，志村转弧反倒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至少有了个性之后，就没有人会欺负他的原因。
　　六
　　然而，家里的日子，却好像越来越紧张了。
　　爸爸的工作越来越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好像自从他误伤了那个社长的儿子之后，回家的次数渐渐变少，和他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
　　……
　　在幼儿园里的转弧一直是孤独一人。
　　一开始恐惧他的同学们从因为恐惧而远离，逐渐变化为了发现转弧根本就不敢伤害任何人，而又成为了一开始那样的状态。
　　“个性明明是个天生的恶人呢~但是，根本就连碰都不敢碰我们啊？看你成天翘着手指的样子，真是好笑，还说自己不是娘娘腔吗？”
　　“我不是的……”
　　转弧弱弱地吐出这句，就被一个男孩拿着花瓶里的水从头上浇了下去——冬日里的冰水冷得他浑身都发颤，而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了响亮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快！快把花戴到他的头上！”
　　“好像电视里的搞笑艺人哦！！”
　　“……不要……”
　　转弧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男孩当时的恐惧眼神，不知为什么，手就握成了拳头——那几个男孩眼底流过了然的光芒，毫不留情地按住了转弧的身体，不顾他的苦苦哀求，将花戴在了他的头上：孩子们恶意的嘲弄在转弧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回响。
　　等到老师来的时候，他原本想和老师说一说的，可是因为之前的事件降职的老师可以说是故意看着转弧被所有孩子们孤立，欺负的，此时看到走过来的转弧，她面上挂上了一个微笑就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里衣湿透的转弧，拉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在原地颤抖着，咬紧了下唇。
　　“我们是正义的使者欧鲁迈特！”
　　将雪球一个又一个砸在他的身上，将他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雪人推到，甚至是强迫他埋在雪里——尽管无数次转弧想要出手反抗，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个性曾经造成的后果，他就将自己的手指紧紧地攒在了拳头中。
　　……不可以。
　　不可以伤害到别人……
　　“像你这种恶人应该被清除掉！”
　　“那么恐怖的个性都不敢用，这种懦弱的穷光蛋也不可能成为恶人吧？”
　　“哼！我不管！像是欧鲁迈特一拳就可以把他打飞了！”
　　“……”
　　身体好冷……
　　好像刚刚又没忍住哭了吗……
　　志村转弧挣扎着从雪堆中爬起来，睁开眼，看向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雪——纯白一片的美丽景象，在孩子的眼中却是无比残酷的画面。
　　欧鲁迈特，是英雄吗……
　　……为什么，没有英雄过来救我呢？
　　七
　　回到家之后的转弧连续发了四五天的高烧——几乎失去意识的那种。
　　恍然间他似乎还是那个只喜欢看童话的梦幻男孩，脑海中全都是幸福与甜蜜的故事——然而，现实却如此阴冷可怖，几乎让他没办法喘息。
　　……为什么拥有崩坏的个性，就会被当成恶人？
　　为什么什么没做的自己……就已经被称为……恶魔了呢……
　　“转弧，爸爸最近可能要出远门，就三天，能麻烦你自己照顾一下自己吗？……爸爸会叫单位的同事过来的。”
　　因为家中经济紧张的原因，他们不可能请什么家政——而因为转弧的个性原因，周围的邻居似乎也和他们家越来越疏远了。
　　“我没有问题的……”
　　“吃完这个药，应该就会退烧了……”
　　转弧乖乖地吃掉了药，探手想要摸上父亲的手，父亲却突然转身离开了：“爸爸去接个电话。”
　　“……恩。”
　　躺在床上的孩子将自己刚刚伸出来的手立刻缩了回去，眼中也多了几片朦胧。
　　他将两只小手放在被子中绞在了一起，长睫微敛。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
　　已经过了多久呢。
　　爸爸……很久都没有，摸过他的头了呢。
　　明明应该吃完药就会想要睡觉的，但是转弧却突然有些想要上厕所。每一个爬起来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个性被发动，他慢吞吞地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却发现门关着，有激烈的争吵声从房间里传来。
　　“那个孩子是个怪物——没错！！我们家没有人有过这种个性啊？！别人会怎么想……明明是英雄世家也会有这样的败类吗？！……可能会到乡下去一段时间吧。”
　　“……”
　　他将自己的手慢慢贴在了门上，片刻又迅速缩了回来，另一只手捏紧了自己的手。
　　……爸爸在说什么？
　　卫生间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最近会过来一趟……没错，这孩子的事情。恩。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虽然妈妈已经将我们的联系磨灭了，但还是不能够给妈妈抹黑……”
　　“……”
　　等到爸爸结束通话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蜷缩在床上，仿佛一团受伤的小鸟的，面容如天使一般的志村转弧。
　　他长叹了一口气，探出手想要碰一碰自己的儿子的额头，半晌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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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有这种个性？简直是和恶魔一样……
　　他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的个性消失掉……或者是别的，怎么都好，总之不能够让他这样继续下去。
　　转身离开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当房门合上的时候，躺在床铺上的孩子身体无声的颤动，以及已经遍布脸上的涕泪。
　　八
　　父亲走的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转弧爬下床，喝了点水之后小心地翘着手指，将饼干拿了起来——他看向自己的手，目光暗了暗，随后又将拳头捏紧了。
　　如果他可以控制个性的话……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呢？
　　虽然父亲也给他买了很多英雄的书本，但是在幼儿园里饱受欺凌的转弧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只要听到欧鲁迈特四个字，他就想到那几个带头的孩子如同噩梦一般的声音，就会感觉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