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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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像小胜一样，那么厉害就好了。
　　从小就这样呢。小胜很熟练地就可以叫出她的名字，而她一开始怎么也说不出“爆豪”，每次都被他说是个笨蛋。
　　那个时候他还会在她的笔记本上留下些记录，到了后来……后来之后，他和她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明明，认识的这么早，又这么久。
　　明明，他和她的梦想，应该是一样的。
　　再后来的本子上，多了很多无关个性的内容。四岁之后，她知晓了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获得个性的事——虽然沮丧，但是她从没有放弃过对于觉醒自己个性的努力，也没有放弃过对于英雄梦想的追求。
　　职业英雄……就算是都拥有个性，但是个性也不是万能的啊！万一拥有火的个性遇上对手是水，难道就束手无策了吗？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擅长的地方，也一定会有不足之处。她相信自己可以像欧鲁迈特一样，做到将所有人拯救出来……可以成为一个微笑着守护所有人的英雄的……
　　翻着翻着，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再度脱眶而出，不停地滴落在了本子上，将上头的字迹模糊在了一起。
　　“真是的……像个笨蛋一样……”
　　“……”
　　爆豪胜己沉默地看着女孩跪坐在地面上，抱紧了怀中的本子，小声地哽咽着——她努力昂起头，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够让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一样。
　　而他，明明知道碰不到她，还是没忍住抬起了手。
　　“别哭了啊。”
　　明明知道听不见的。
　　“你这混账书呆子。”
　　明明知道自己手上的战斗装置不会碰到她的，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腕，戴着手套的手在虚空中不停地抚摸她的面颊。
　　这双可以为自己带来任何胜利的双手，却没有办法……让你露出微笑啊。
　　“……老子知道你一定会成为英雄的。”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以成为英雄呢？”
　　“别放弃啊。”
　　“别再痴心妄想了……”
　　她有的时候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懦弱的自己。
　　但是却又不知道怎样能够改变这样的现状，不知道怎样才能够……继续前进了。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在不停地对她说着什么，但是泪眼朦胧间所见到的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吗？
　　耳畔似乎传来了一声很熟悉的叹息，但又比自己记忆中的成熟了不少。带着一丝沙哑，在自己的耳边缓缓地说着。
　　“你这家伙……可是我的……啊。”
　　我的什么？对手？敌人？青梅竹马？女朋友？还是更多的？
　　爆豪胜己的喉头仿佛梗塞住了，他垂下头看着还在抽泣的久子，在虚空中给了她一个拥抱。
　　至少……
　　至少想要，就这样感受一下她。
　　即使是碰不到，他也能够想象得到，此时绿谷久子颤抖着的身子，因为常年缺乏锻炼而瘦弱的四肢，以及那双平日里写满了怯懦胆小，但在关键时刻却又总是充斥着执拗，让人心烦的，翠色眼眸。
　　他也知道，她未来会变得更加坚强，会强到连自己都只能追逐她的背影，会站到所有人只能够仰视的地方。
　　所以……
　　不要放弃啊，你个白痴。
　　我已经知道了，你能够做得到的。
　　不要放弃啊。
　　与此同时，在这相邻不远的爆豪宅之中，爆豪胜己将志愿单上直接填上了雄英高中的名称。
　　他看着自己的志愿单很久之后，突然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抬高了头，看着天花板，愤愤地喃喃：“搞什么鬼啊。”
　　……该死的混账书呆子。
　　楼下的老妈在叫他过去吃饭，他爆吼了一声知道了之后，却迟迟没有下去——而是缓缓打开了自己的抽屉。
　　……在他的抽屉的最底层，压着一张照片。
　　“……明明只是个混账书呆——白痴废久一个……”
　　为什么却总是让他忍不住去想到她？
　　为什么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他看向照片中初一时在入学式上笑的腼腆羞涩的绿谷久子，眼底里的情绪翻涌得更为剧烈，唇瓣也被咬得失去了颜色。
　　“该死的废久……”
　　他一声一声地骂着，骂到最后，语气中的也不知是愤怒更多，还是挫败更多。
　　……就这样也很好吧。
　　废久这家伙……又没有个性，又那样胆小怯懦……为什么不能选择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自己注定好的人生？
　　“明明你这家伙……只要，去过那些普通人的日子，不就好了吗？”
　　……所以现在应该是最合他心意的结局，不是吗？
　　……为什么却又觉得会如此的不甘心，如此地想要她继续像以前一样，跌跌撞撞地跟在自己的身后，眼里心底，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第二百一十九章

　　伴随着空间场景的再度变换，出现在爆豪胜己眼前的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以及绿谷久子。
　　……这家伙，不是欧鲁迈特吗？
　　他注意到面前的绿谷久子穿的还是国中校服，也就是说，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初遇吗？
　　欧鲁迈特是在这个时候，确定了绿谷久子，作为他的继承人的吗？
　　然而眼前出现的对话和爆豪胜己想象中的不同，当听到欧鲁迈特对绿谷久子说出了那句“做梦也不是坏事，但是相应的也要认清事实啊，少女”的时候，爆豪胜己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因为之前的转弧的事情吗？
　　还是因为别的？
　　明明没有人改变欧鲁迈特和绿谷久子的初遇的，为什么记忆也产生了改变？
　　他所处的这个空间到底是绿谷久子的记忆，还是她的整个精神世界？
　　刚刚的欧鲁迈特是真的欧鲁迈特吗？
　　然而不管他的心情是怎样烦躁与波动，欧鲁迈特还是转身离开了，只余下绿谷久子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看了天空许久，然后垂下头，唇畔浮现了一个微笑。
　　“的确……专家都已经这么说过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凭借一腔热血解决的呢。”
　　“……等一等，怎么会这样的？！”
　　爆豪胜己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他看了看久子，又看了看离开的欧鲁迈特，咬紧了牙，准备去找就在附近的自己。
　　……如果按照记忆……那应该就是这后头一会儿时间吧？然后自己被污泥怪攻击的时候……
　　独自站在天台上的绿谷久子长叹了一口气，迈开了脚步。
　　今天早上刚刚交上去的志愿单上，她还是没忍住……写上了雄英高中的名称，并且被小胜狠狠地嘲弄了一番呢。
　　她也知道，没有能力，空谈梦想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可以呢？……如果可以做到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去努力一下？
　　如果这一次真的失败，就当做彻底地放弃吧。那她就接受命运给她安排好的设定，乖乖去当自己应该有的路人角色。
　　……她只是想给自己的梦想划上一个句号。
　　但是如果早一天碰到欧鲁迈特，或许她的志愿单也不会再填什么雄英高中了呢……
　　将自己刚刚掉落在地面上的笔记本捡起来，她看着被爆豪爆破了之后显得破破烂烂的笔记本，唇边的微笑变得有些释然。
　　“是啊……小胜，说的也有道理。”
　　都已经初三了，还在这儿做梦，也的确不好呢。
　　不能哭。
　　是时候，好好想想和自己相衬的未来了。
　　***
　　“喂！！”
　　穿着国中制服，身后跟着两个狐朋狗友的爆豪胜己懒洋洋地转过身，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直接叫自己的两个跟班回家之后，看向那个比自己略高的少年，挑了挑眉。
　　“话说，果然还是只有我能看到你啊……现在这么一看，你和我长得还真是像啊。”
　　他倒是越来越相信这家伙是未来的自己这种话了。
　　“不过既然是未来的我，你该不会是英年早逝了吧？不然怎么会变成幽灵什么的？”
　　没有碰到污泥怪吗？
　　是真的全部被改变了吗？！
　　“……”成年爆豪沉默了许久，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刚刚对废久做了什么？”
　　他必须确定一下事情的进展……
　　“谁允许你叫她废久了？！”国中爆豪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发怒了：“我说，那是我的个人称呼，你给我闭嘴！”
　　“少在这废话了……你先告诉我，你刚刚有没有被什么污泥怪攻击？然后被欧鲁迈特救之类的？”
　　“……你在说什么？”
　　国中爆豪胜己的眼底滑过了显而易见的烦躁，“别胡说八道了。”
　　“那废久——”
　　“我不是说过叫你别在那儿一口一个废久了吗？！那家伙的事情关我屁事！别在这儿问我！”
　　过去的他爆吼了一长串之后，冷笑着转身离开了：“我看你这家伙压根不会是我吧？我可是巴不得听不到对方的事情呢。”
　　“……你这臭小鬼……”
　　是啊，他知道的。
　　现在的自己是多么讨厌绿谷久子，多么想让她从那种“崇高的奉献主义”的精神状态中走出来。
　　他统统都是知道的。
　　“喂，我说现在这样，你很满足吗？”
　　“哈？”
　　看着国中的爆豪转过身，满脸桀骜，爆豪胜己的眼底滑过一丝晦涩的情感。
　　“难道你就想这么看着废久那家伙去读普通的学校或者是别的学科？”
　　“……有什么错么？”
　　穿着国中制服的爆豪胜己的姿容比起成熟的他更加俊秀，吊梢眼里头总是带着暴躁，但是冷静下来的时候，却色泽绮丽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此时他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幽灵，唇边勾起一个蔑笑。
　　“我做的才是最适合她的选择吧？……喂，既然你也是我，应该也能够理解的吧？一个没有能力还想要做什么白日梦的人，未来都会有什么下场？”
　　“……”
　　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也知道，绿谷久子是一个不屈不挠的人，只要拥有一点点力量或者光，她就会愿意为了这些希望，舍生忘死，遍体鳞伤。
　　正是因为他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才更不愿意她此时的思想就这样被死柄木弔给扭曲，不愿意看到她走向另一个极端，也不愿意看到……她追逐的那个存在，不再是他的背影。
　　……
　　明明她应该是个英雄。
　　……但是现在的他，既做不到挽回她被篡改得分崩离析的记忆，也做不到说服过去的自己。
　　***
　　“久子，怎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呀。”
　　即使是说着一样的话，转弧哥哥的语气也比爆豪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他匆忙地走过来，牵起久子的手，“我还在想你为什么放学没有照常回家呢。”
　　只要现在……不按照原本的路去走，应该就无所谓了的吧。
　　“……那个，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
　　久子摇了摇头，带着晕红的眼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转弧哥哥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其实，久子，我大概很快就要离开这儿了。”
　　牵着她的手，转弧的声音有些忧伤，“应该说，我在这儿呆的时间也足够久了。”
　　“……哎？”
　　似乎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待在自己身旁的转弧哥哥……要这样离开了吗？
　　“是啊。”志村转弧昂起头，看向天空：“你也知道的吧，我一直想要改变这个社会，想要让大家都能够更加忽视个性的重要，而在乎到人其他的地方。”
　　“恩。”久子点了点头：“我觉得转弧哥哥你说的很对……因为，现在这个社会的确有很多地方，过度注重个性了……而且转弧哥哥你的话，总感觉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做到的！”
　　“……会觉得很厉害吗？”
　　夕阳下，志村转弧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冷红色的眼眸也被染上了一层橘色的光，若是让以前的敌联合成员过来，必定无法认出，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冷静疯狂的死柄木弔。
　　“我才是觉得久子你特别厉害，看准了什么东西就会努力地为之奋斗，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做不到呢。”
　　所以才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才能够做到像现在这样——现在已经是百尺竿头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的话，才没有那样呢，明明就是很多事情都做不到，只会在那儿空想……”绿谷久子垂下头，却突然被志村转弧抬起了下巴，被迫对上他的眼睛：这一刻，他终究还是没有掩饰住自己身体中的黑暗气息，变得危险了起来。
　　“久子才不是这样的……而且，久子你，一直是如此地理解我啊。”
　　极端的善和纯粹的恶，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所以，